一零九、智者千慮,塵汐如夢,五度言情
自從漣漾成親封王，她便不再住在宮裡，住到了距離澄汐的王府不算太遠的裕王府裡，府裡的人都是澄汐從瑞王府裡挑出來的，而貼身小侍則是漣漾從皇宮裡帶出去的。
雖然搬出了皇宮方便了許多，但是同時四周監視的人卻多了起來，想必是因爲蕭帝這一連串的作爲讓那些觀望的大臣迫不及待地開始爲自己打算起來，而向來不把她放在眼裡的瀅鬱也忍不住派人監視起她的一舉一動來。
裕王府秉持了漣漾一貫的作風，簡潔低調，若非澄汐的堅持，大概這座王府甚至連一般大臣的家宅都比不上，漣漾向來不是注重這些事情的人。
“你是說，西城弈已經到了？”漣漾坐在軟踏上，模樣愜意，熟悉她的人才知道她看起來越是放鬆的時候心思越說活絡。
“是，今日上午到的，現在這個時辰應該已經進王府了。”站在一邊的芯彤點點頭，想到一件事情，猶豫了一下不知道是否該講。
漣漾看了她一眼，“有事就說，不用吞吞吐吐的。”
“聽說汐殿下一直在尋找兩味藥引，雪參和紅蓮籽，紅蓮籽西城公子已經從歐陽府中帶出來，但是那雪參卻遲遲沒有消息，據說在西域秦家。”芯彤頓了一下，“之前和主子提過的，秦家人派了大批人來京城尋找他們的繼承人秦澈。”
漣漾把玩着手裡的流蘇，心思流轉，“你的意思是，幫他們找到秦撤，用以交換雪參。”只是，這秦澈也不是說尋就尋得到的。
“根據我們暗藏在蘭花閣裡的人的說法，汐殿下身邊跟着的無音公子，恐怕就是秦澈。”芯彤看了一眼主子的臉色，繼續說道，“當日秦靈認出秦澈的事情在汐殿下示意下，琴清將此事壓下，若非我們的人躲在暗處聽到，應該沒那麼容易找到他。”
既然這樣，澄汐應該早就知曉了無音的身份，爲何卻將他更加小心地保護起來，她的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啊？漣漾扣着手指思考，梓軒是澄汐心底的結，若是沒有得到雪參，救不了梓軒，她不知道澄汐會不會崩潰，她太清楚澄汐把感情放在什麼位置了。
“如果，我們能得到秦家的支持。。。。”芯彤意有所指地說道，她相信聰明的漣漾必然也想得到這一點，只是，她一定會顧及到汐殿下而優柔寡斷，她的主子平時雷厲風行，做事果斷，只有在遇到和汐殿下相關的事情時纔會顯露出普通女子該有的猶豫和躊躇。
“無音畢竟是澄汐的人，本王不想因爲一個秦澈而破壞了本王和她的感情。”漣漾否定了芯彤的想法，雖然她承認這個誘惑很大，西域秦家雖然在西域，但是他們和西域皇族的關係極爲密切，得到他們的支持也就是變相地得到西域皇族的支持，對於如今處於劣勢的他們而言絕對是個很好的機會。
“主子。。。。”芯彤企圖說服她，在看到主子一臉冷漠的表情後，便不再掙扎，嘆了一口氣，主子平日裡諦仙一般的人，只有遇到汐殿下的事情纔會露出一點點的人性，但是卻正是這一點點的人性化讓她失去了這麼一個大好的機會。
漣漾突然看向了芯彤，久久不語，那淡漠冰冷的目光彷彿能穿透任何東西，許久纔開口，“芯彤，本王以爲在你心裡，澄汐也是你的主子。”但是，你卻沒有考慮過她的感受麼？如果，我越俎代庖地動了她的人，你知道她會有多傷心麼？你難道不知道她是一個多麼重感情的人，若用無音去交換藥引，你要她情何以堪？
“汐殿下讓屬下來到主子身邊的時候，對屬下說，從今以後，屬下的主子只有一個，就是大殿下，所有事情都要以大殿下馬首是瞻，如果遇到大殿下和汐殿下利益衝突的事情，也要將大殿下放在前面。”芯彤突然跪了下來，低着頭說，“屬下跟了主子五年，屬下可以說甚至比汐殿下更瞭解主子，主子的抱負，主子的傷痛，主子的懷才不遇，還有主子的隱忍，屬下都看在眼裡，屬下和汐殿下的願望一樣，希望有朝一日可以看到主子真心的笑容，可以讓主子站在最耀眼的陽光下指點江山，因爲主子本來就應該是那樣一個光彩奪目的人。”
聽到芯彤的話，漣漾突然說不出話來，她是知道的，芯彤幾次以命守護，她不僅當她是屬下，更是能交心的朋友，她曾經想過如果有一天自己和澄汐反目，那麼她將如何自處，殊不知，在那麼多年前，澄汐就已經爲她做好了選擇。
“總之，即使是因爲本王，也不允許你傷害澄汐。”漣漾拋下這句話後，便一臉不再想多說的表情，芯彤只得作罷。
“司徒褚怎麼樣？”突然想起前幾日娶的正君，她隨意問道。
“這幾日司徒公子呆在主子給他的小院，就沒有出來過。”芯彤想到昨日看到的那個人便忍不住蹙眉，曾經的翩翩公子如今卻完全不見當日的風采，總是兩眼無神地望着南方的天空，要麼就是流淚，要麼就是發呆，聽下人說，他飯都不肯吃。
“畫地爲牢麼？”漣漾嘲弄的語氣，絲毫沒有爲人妻主的意識。
依稀記得那日被送來的模樣，渾身**，一身的傷痕，脖子上似乎還有被掐的瘀青，失神的模樣讓他看起來更加楚楚可憐。可惜，她不是澄汐，她對男子從來沒有憐香惜玉之情，何況，這人是澄汐的人，她不清楚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是她明白澄汐毫不隱瞞地讓人將他送來的意思，所以她纔會瀟灑地告訴澄汐她無所謂娶的是誰。
雖然不知道爲何澄汐要如此待他，但是她也不過是爲她妹妹收留一個可憐的男子而已。誰料，芯彤居然帶給她的消息是，司徒褚對澄汐下藥，這是她無法容忍的，她的尊貴的妹妹，居然被這人以如此卑劣的手段威脅，這是對她的侮辱，即使澄汐沒有告訴她，擺明不想多生事端，也不想讓她擔心，但是她還是忍不住遷怒於司徒褚，因爲他傷害的，是她的寶貝妹妹。
因爲司徒家的關係，她並沒有對他多做什麼，但是將他圈在了後院，由他自生自滅，讓他聽不到外間的任何消息，恐怕比殺了他還讓他難受吧。這樣的翩翩公子，既然敢做這樣的事，就要有承擔後果的勇氣，而她不是澄汐，對於她不在乎的人，她從來不會心軟。
“你先下去吧，本王想一個人靜一靜。”漣漾拿起來花茶，喝了一口，對芯彤說道。
“是，屬下告退。”芯彤點點頭，隨即便消失在眼前。
漣漾卻陷入了沉思，如果她沒有猜錯，秦家絕對不會將雪參拱手相讓，她記得澄汐身邊的牧公子是名震江湖的秦詹公子，若他都沒有辦法想必那雪參定然藏在嚴密的地方，無法奪取。
這樣的話，她該怎樣幫澄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