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並沒有輕舉妄動,這是關鍵時刻,必須把握好時機,纔有逃跑的可能。
我擡頭向面具人望去,他顯然也被這種地動山搖的感覺搞蒙了,身體有些搖晃,卻依舊站立。
這種莫名產生的動盪越來越劇烈了,我聽到重物砸到地面之後,除了沉悶的聲音而外,還伴隨着清脆的碎裂之聲,可以判斷,我們所在的位置,應該還在雪山附近,此刻的動盪,有極大的可能是因爲雪崩的餘波導致。
除此而外,湖水中也出現了洶涌的波濤聲,很劇烈,可能是因爲我們距離水面較近的原因,我甚至能感覺到濺起的湖水如同雨滴一般打在我的後背上,冷冰冰的。
腳下的沙子也出現了流動的情況,我的半條腿都被埋在了白沙中,好在不算太深,隨時可以抽出來。
隨着動盪的加劇,面具人的身體再也不似剛剛那般從容的站立了,東倒西歪的,幾乎摔倒。
機會來了!
我沒有猶豫,突然爆發,連滾帶爬的往遠處跑,目標就是二十米,只要跑出這段距離,就天高任鳥飛了。
短短的二十米,卻好似生死逃亡,我使盡了全身力氣,跑的滿頭大汗,終於到達了三十步開外,初步估計,絕對有二十多米。
在此過程中,沒有受到絲毫的阻攔,我心頭暗暗竊喜,終於逃出昇天了。
先不說這迷霧可以遮擋視線,單單是這持續的動盪,也抹除了我留在白沙上的腳印,他絕對找不到我的。
我強忍着身體上的疼痛與疲乏的感覺,換了個方向,繼續逃命。
又走了幾十步的距離,那動盪感消失了,周圍突兀間歸於平靜,彷彿剛剛那一切並沒有發生一般。
不過,一切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剛剛的三十多步,再加上後來又行走了幾十步,我現在與面具人之間的距離至少有六十米,在被如此濃霧籠罩的環境中,沒有足跡,累死他也追不上我。
“哼哼,逃了?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嗎?自己走出來吧!別白費力氣了!”
面具人的聲音猛然響起,很自信。
我卻並沒有答話,心中已經認定這貨使詐,想要誘引我說話,通過聲音來判斷我的位置,我是絕對不會上當的。
“哼哼,你以爲不說話我就找不到你了嗎?實話告訴你,我根本不需要找你,只要一個念頭,你就會自己走到我身邊的。”
面具人自顧自的說道。
我根本就不相信他的鬼話,感覺他是在裝逼,如果他真這麼厲害,恐怕已經成神了,隨隨便便一個眼神就能把我們秒殺了,還至於找來那麼多裝備精良的槍手嗎?
我打定主意,就是不說話,並躡手躡腳的向遠處走去,讓這貨自己在這唱獨角戲。
“看來你是不到黃河不死心啊!那我就讓你見識見識吧!回來!”
面具人突然大喝一聲。
讓我吃驚的事情發生了,我想向前跑,身體卻莫名其妙的動不了,而後,便不受控制的轉過了頭,向回走去。
我就像一個旁觀者一般,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身體不受大腦的控制,做出自己最不想做的事情,我嚇得魂都快飛了。
這……這究
竟是怎麼回事?難道面具人這狗東西真會什麼妖法?
我蔫逼了,想要大聲呼喊求救,舌頭卻動不了,嘴也長不開,就更不可能發出聲音了。
驚慌中,我已經走到了面具人的身前,他用譏笑的眼神望着我,嚇得我冷汗直流。
“早就給你說,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白費力氣跑那麼遠幹嘛?你不嫌累嗎?哦,對了,你現在還不能說話!”
說着,他便打了個響指,而後我的身體便恢復了行動的能力。
“你……你是怎麼做到的?你是人……是鬼?”
我用顫抖的手指指着面具人,驚悚的問道。
“呵呵,我當然是人了,之所以能控制你的身體,是因爲你已經吃了我的蠱蟲,我想讓你幹什麼,你就得幹什麼,這件事我不是早就提醒過你了嗎?是你自己沒當回事罷了!”
面具人倒也沒賣關子,直接告訴了我原因。
此刻,我猛然間想起,上次在陝西山洞時,他確實往我嘴裡餵了一顆黑乎乎的藥丸,他還曾多次對我說過,已經抓到了我的弱點。
而我卻一直也沒有感覺到身體有什麼異常,以爲他在裝逼嚇唬我,也就沒當回事,沒想到藥丸裡竟然真有蠱蟲,而且,他還可以通過蠱蟲控制我的身體,這太可怕了。
早知道這樣,我早就對沈秘說了,雖然不見得能解除,以沈秘對蠱蟲的熟悉程度,至少也可以有辦法壓制,不至於落到如今這般田地。
我心裡說不出的後悔,卻無法挽回,只能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蹲在地上摳沙土,以發泄心中的鬱悶。
“你也別泄氣,畢竟你是有熊氏的後代,而我是神農氏的後代,我們祖先之間是有盟約的,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殺你的。
這種蠱蟲也不是沒有辦法解除,我這次來這裡是爲了找一樣東西,可能需要你的幫助,只要你表現好了,我得到想要的東西之後,會解除你身上的蠱毒的。”
面具人見我蹲在地上生悶氣,對我說道。
“狗屁,老子最好的兄弟都死在你手裡了,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還想讓我幫你找東西,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你雖然可以控制我的身體,但我腦子裡的記憶你卻無法得到,就算被蠱蟲弄死,老子也不會幫你的。”
我心裡恨死了面具人,打定主意要替魏易報仇,當然不會因爲幫他做事,就怒氣衝衝地對他說道。
“哈哈,你這是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我需要的不過是你手中那顆巨龍的珠子而已,我相信,這麼重要的東西,你一定會隨身攜帶的吧?”
面具人說着,就走到了我身前,在我身上摸索了起來,找了老半天,卻一無所獲。
“珠子呢?快說珠子哪去了?”
找不到珠子的面具人臉上浮現出焦躁的神色,歇斯底里地對我喊道。
我心中暗笑,那顆珠子已經碎裂了,只剩下一個黑乎乎的碎片,就在我衣兜裡裝着,他剛剛已經拿到了,卻不認識,丟在了一邊。
“哼哼,那珠子早就被我丟進大海了,你這輩子都別想找到了。”
我爲打擊面具人,對他說謊。
“不,不可能的,
那麼重要的東西,就算你不認識,三苗族的小子也一定認識,怎麼會輕易讓你丟棄?你騙我,一定被你藏起來了,快告訴我藏在哪了?”
面具人抓着我的脖領,將我提了起來,大聲質問道。
“呸,就算老子藏起來了,就不告訴你,你能把我怎麼樣?有種你就殺了我!”
我明知道即便他得到珠子也不會放過我的,也就對他客氣,又一口吐沫吐到了他臉上。
“哼,好個嘴硬的小子,看來不給你點苦頭吃,你是不會屈服的。”
面具人冷哼了一聲,揮起狗爪子扇了我兩個耳光,我眼前冒出了無數的小星星,差點沒暈過去。
“老子不說,就不說,有種你就打死我。”
我口中噴着血沫子,固執的吼道。
“我讓你嘴硬,看你能撐多久。”
面具人大怒,狗爪子連連揮起,對我狠剋。
雖然感覺很疼,卻讓我對他的恨意更濃了,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一句話也不說。
許久之後,他可能也知道從我嘴裡套不出什麼話了,就不再打我了。
“哼,小子,你有種,既然這東西不在你身上,就一定在你那些同伴的身上,我就不信,你這條命換不來一顆珠子。”
面具人陰狠的對我說道。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又將我提了起來,向遠處走去。
我估計,這貨一定認定那顆珠子會在甯浩他們身上,想要帶我去換珠子。
我在心中暗笑,即便逼死甯浩他們,也拿不出珠子,因爲那珠子碎裂之後留下的碎片就在我剛剛被打之時所在那片沙灘上。
我卻看都不看一眼,以那碎片黑乎乎的賣相,不會有人注意的,累死麪具人這狗東西,也找不到。
而且,如果他真帶着我去找甯浩他們,那就求之不得了,我會當衆說出他殺死魏易的事情,即便甯浩會因爲顧及我的安全不對面具人動手。
耿秋晨與魏易家的那些保鏢也一定會發狂的,乾死面具人不過是分分鐘的事,只要能替魏易報仇,就算死了都值。
“呵呵……呵呵……”
一想到面具人這狗東西會被亂槍打死,我就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不會傻了吧?死到臨頭了,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面具人對我白了一眼,挖苦道。
“老子愛笑,管你什麼事?某些人恐怕要白忙活了,這輩子都不會找到那顆珠子了!我記得那顆珠子好像不是被我丟進海里了,而是被我喂狗了!哈哈……”
反正我都已經被他打成這樣了,絕對不能讓他好過,就冷笑道。
“你這是在激怒我,自討苦吃。”
面具人瞪着眼睛對我威脅道。
“就是激怒你,你能怎麼着?殺了我?恐怕你捨不得!打我?老子天生就是捱揍的料,還真不怕。”
我白出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樣子,對面具人說道。
“那好,我就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什麼叫疼!”
面具人說着,就一把將我丟了出去,摔在五米開外,好在地面的鬆軟的白沙,除了頭有點暈而外,並沒受太重的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