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明大義強盜歸順

且說裴元帥收伏馬鞍山羣寇,休兵三日,乃朝朗山城進發。不一日,到了嵖岈山,其山十分險惡。轉出馬少良道:“元帥,小將在麾下未有寸功,這座嵖岈山極其險惡,恐有強盜虎豹,請元帥扎住營盤,待小將去探個虛實。” 裴爺道:“如此甚好。” 乃傳令紮營。馬少良提刀上馬,衝到山前。只見一個樵夫,馬爺問道:“那樵夫,借問一句此山可有什麼故事?”  樵夫擡頭一看,是一位將軍模樣的人,忙問道:“將軍哪裡來?” 馬爺道:“我乃徵淮大元帥裴爺麾下大將馬少良,大軍經過此山,不知虛實,裴元帥特令我來打探。” 樵夫聞言大驚道:“原來是馬將軍,小人不知,多多有罪。” 馬爺道:“罷了,不必多禮,你且說此山險惡如何? 大軍能過麼?” 樵夫道:“了不得,了不得,可千萬別往這邊過。” 馬爺問道:“爲何?莫非有猛虎野獸?” 樵夫道:“將軍不知,若有猛虎野獸,也就罷了,卻比老虎狠數百倍。” 馬爺不耐煩道:“樵夫,你快說什麼事故?” 樵夫道:“此山有一個大王喚柳子野,原本在此劫持富商貪官,後來淮西大王元濟造反,派人招安了這柳大王,吳大王派他依然鎮守此關,十分厲害,嘍兵三萬,憑着險要據守此關,官兵縱有百萬也過不了。”馬爺問道:“這柳子野本事如何?” 樵夫道:“聽得此人身長力大,武藝精湛,吳元濟未造反時,據守嵖岈山,官兵屢次圍剿不得。” 馬爺道:“如此,我明白了,你也別在此了,免得強盜厲害。” 乃取出一顆金寶賞了樵夫。樵夫謝了賞,乃道:“小人一介窮夫,強盜不會拿我怎麼樣,將軍爺可以回元帥,起兵來剿滅他,免留後患。” 馬爺道:“我曉得。” 乃縱馬回營,報於裴元帥。裴爺大驚道:“那如何是好?” 馬爺道:“待小將去拿來。” 裴爺應允。馬爺拍馬提刀,率軍到嵖岈山下紮了營,提刀上馬,只見山上空蕩蕩,馬爺道:“待本將軍縱馬上去,爾等休得亂動。” 衆軍得令。

馬爺拍馬上山,走到半山腰,只見從前方兩邊轉出兩支旗,殺出無數嘍兵,各持弓弩,推着檑木巨石,大呼:“官兵休來,嵖岈山好漢在此,我等要放石射箭了。” 嚇得馬爺魂不附體,慌忙轉馬跑下山,虧得這匹馬速度快,跑回營,已是氣喘吁吁。衆軍問道:“老爺何故如此?” 馬爺搖頭道:“厲害,險些兒打成齏粉。” 乃說了一遍,衆軍大驚道:“老爺,那我們該如何?” 馬將軍道:“休慌,且待元帥軍馬到了,稟明元帥,再做主張。”

卻說裴元帥大軍到了,馬爺出營迎接元帥。元帥問道:“將軍可有與強盜交戰?” 馬爺稟報其事,裴爺大驚道:“此山險要,賊兵於上方設伏,我軍雖有千軍萬馬,難過此山。” 董爺道:“元帥,不如別攻此山,繞過先打元濟。” 裴爺未及回言,韓公道:“賢弟差矣,若如此,唯恐此賊阻我後路,使我軍腹背受敵了。” 裴元帥道:“賢契所言極是。” 轉出李忠義道:“小將與柳子野相識,願前往招降他。” 馬爺阻道:“李將軍,萬萬不可,嵖岈山上盡是弓弩手、推巨石與檑木的嘍兵。” 忠義道:“將軍不知,小將與柳子野有交,今去勸他歸順。” 馬爺道:“只怕沒人給你通報。” 轉出韓爺道:“二位將軍,下官有一計 。” 二人問:“何計?” 韓公道:“當年薛仁貴攻打天山時,與東遼賊兵稱自己會仙法,若不下來交戰,就要騰雲殺上去,二將可效仿此法,料柳子野一勇之夫,必然中計。” 裴爺大喜,令二將一起前往。二將得令,率軍到山前,李忠義喝道:“賊兵聽着,我乃大唐天子駕前、徵淮兵馬大元帥裴丞相麾下大將李忠義,本將軍奉令剿滅嵖岈山,裴元帥知道你們用檑木巨石弓弩阻住上山通道,故而派本將軍來,本將軍有騰雲飛刀之術,快叫柳子野下來,免得我騰雲上去,飛刀取他首級。” 嘍兵信以爲真,互相議論道:“這廝的話不可不信,淮西吳大王勢力那麼大,被裴老爺打去數座關口,想必**中真有異人,快去通報罷。” 乃慌慌張張來報。柳爺大驚道:“有這等事情麼?待孤親自出馬。” 乃提鋼叉,縱馬下山,大呼:“什麼人敢來嵖岈山? ” 李爺縱馬而出,笑道:“柳兄,別來無恙? 認得小弟麼?” 柳爺喝道:“你是何人?” 忠義道:“我乃李忠義,昔日與兄交往,如何忘了?” 子野聞言大驚道:“啊呀,原來是李賢弟,愚兄一時忘了,還望恕罪。” 忠義道:“罷了,你我弟兄,客氣什麼?” 柳爺道:“賢弟與李總兵鎮守文城,聽說被官兵打破,莫非你們降了唐麼?” 李爺道:“不瞞兄長,小弟正是降了朝廷。” 柳爺道:“那你今日來有何說?” 李爺道:“特邀兄長一起歸順天朝,征討元濟,博得封賞,一則封妻廕子,二則不負平生本事,不知兄長意下如何?” 柳爺聞言哈哈大笑道:“賢弟談何容易? 就是爲兄要降,奈麾下衆軍何? 賢弟請回,兄回山也。”李爺未及回言,馬少良大怒,縱馬而出喝道:“柳子野休走,你不降唐,難道罷了不成? 若不歸順,擒你見元帥,由元帥發落。” 柳子野道:“你是何人?如此無禮。” 馬爺喝道:“我乃大唐天子駕前、徵淮兵馬大元帥裴爺麾下大將馬少良,特來擒你。” 柳子野聞言大怒,拍馬掄叉,飛來直取,馬爺舞刀拍馬來迎,二將戰五十合,不分勝負。李爺叫道:“柳兄,你乃英雄豪傑,屈身綠林,終非了局,有這身好本事,功名翻手可得,何不與朝廷出力? ” 子野聞言,把叉架開刀,喝道:“慢着,我弟所言也有理,然而我是強盜出身,唯恐裴元帥麾下衆將輕我,到時反而進退兩難。” 李忠義道:“兄長有如此本領,衆將豈敢相欺? 兄長休得錯了念頭,料此綠林生涯,何時是了? ” 馬爺也道:“柳將軍不必憂慮,唐天子英明神武,裴元帥求賢若渴,麾下衆將多是英雄豪傑,且不少也是綠林出身,決不會輕你。” 柳子野聞言,沉吟半晌,乃道:“既如此,請將軍把軍馬退後,待小將點名嘍兵,收拾完畢,再來歸順。” 馬爺大喜道:“就依將軍。” 李忠義道:“待小將與柳將軍一起收拾,更覺快些。” 馬爺應允,傳令大軍退後,自己來稟報裴元帥。元帥聞言大喜,不一日,李爺與柳爺率領嘍兵五千來投,裴爺大喜,慰勞幾句,設宴款待,正要發兵,只聽得一聲炮響,軍士慌慌張張來報:“淮西賊兵殺來了,在前方列陣,請元帥爺定奪。” 裴爺大驚道:“不料賊兵殺來,少不得先迎敵了。” 轉出柳爺道:“小將初來,且熟悉嵖岈山,不免待小將去探個虛實。” 裴元帥應允道:“將軍需要小心。” 柳將軍得令,提叉上馬。李忠義阻止道:“且慢,安知敵軍多少,賊將英雄如何? 待小將隨將軍一同前往,互相接應。” 裴爺大喜道:“如此我更放心了。” 二將率軍縱馬到山前,只見殺氣騰騰,賊兵如螻蟻一般。上書旗號:“滅唐兵馬大元帥董鳳雛。” 不知董鳳雛是誰?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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