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幼稚園內部各個教室,外部四周圍牆,以及通往幼稚園的山路,還有健身房內外,都裝了攝像頭。
白小軍還以爲姜軒是純粹爲了安全,幼稚園早就該裝監控了。
他想的也不算錯,姜軒是爲了安全,但不是他以爲的那種‘安全’,上次綁架案裡,苟日天最後聞到了一絲兒妖怪的味道,後來卻毫無頭緒,這讓姜軒在心裡一直有份不大不小的警惕。
昨天晚上,院子外面的小動靜,給姜軒提了個醒,這都什麼年代了,高科技時代,對付壞人也好,壞妖怪也罷,既然有科技手段當然得用上。
超能力加上高科技,來一個幹一個。
當然,最大的可能性還是姜軒當時自己說的那樣,山裡的動物來喝水,以前經常發生,天熱,南屏山又不是那種水源很充足的山頭,經常有動物下山找水,甚至有膽子大的闖進鎮子裡找吃找喝。
下午的時候,丁禿子帶人來了,並沒有對昨天打架造成的損失進行統計什麼的,直接拉了三大卡車各種生活用品,成箱成箱的礦泉水零食,各種各樣嶄新的小孩衣服,春夏秋冬的都有,還有不少足球籃球之類的體育用品,成捆的鉛筆毛筆圓珠筆,一疊疊整整齊齊的漫畫故事書,還有各種教具,什麼粉筆、黑板刷、墨水……
“丁哥,你這個送錯地方了吧?”這倒是把姜軒給搞的無所適從,這些東西嘛,幼稚園肯定是能用得上的,但是要說缺,倒也不缺。
一來數量實在太多了,目前星星幼稚園的規模根本用不了;二來這些東西似乎福利院更需要,比如小孩衣服什麼的。
“這個倒是。”丁禿子撓撓本來毛就不多的腦門,嘿然一笑:“我一個賣海鮮的,哪懂這些,就讓他們去買小孩用的東西,結果就買了這一大堆。小姜兄弟,你先收着,用不完慢慢用嘛,再說將來你幼稚園得規模指定得擴大。”
“這得用到猴年馬月去,再說我這裡也放不下那麼多啊。還有些根本用不上。”比如那些小孩衣服,幼稚園得小孩都有家庭有父母,用不着幼稚園來給他們發衣服……
說起有家庭父母,姜軒想起來了,呵呵一笑,說:“丁哥,東西我收下了,我留一部分,剩下的勞駕你跟司機打個招呼,跟我一塊送到另外一個地方。”
所有的孩子都需要衣服、食物和文娛用品,但並不是所有的孩子都有父母爲他們提供這一切。
這些東西,幼稚園用不了,但孤兒院正是急需的。
“行啊,沒問題。”
姜軒在幼稚園裡轉了一圈,發現人人都有事在忙着,兩個老師在上課,蘇瑤在辦公室做賬和本學期課程調整,姜硬在院子裡教武功,三毛和李鐵柱維持秩序,林芊饈還在剁餃子餡。
就嫦小兔閒着,坐在廚房的臺子上面數落林芊饈,什麼下刀太慢,再快點再快點,手腕力量不夠,角度不對什麼的。
“過來,帶你出去。”姜軒招招手。
“好呀好呀,去哪裡?”嫦小兔一翻身跳下來,蹦蹦跳跳的過來,擡起頭喜滋滋的問。
“你最近表現不太好,還偷偷的抽菸喝酒,所以我決定,把你送到孤兒院去!”姜軒板着臉正色說。
嫦小兔一愣,連林芊饈都擡起頭意外的看了姜軒一眼。
“姜軒你又嚇唬我,哈哈哈,我纔不上當呢。”嫦小兔叉着腰哈哈大笑。
“哼哼,就你這個態度,到時候就知道是不是嚇唬你了。跟我走!”姜軒拉着她朝外走。
下了山,上了小五菱,嫦小兔還一個勁地追問,到底去哪,姜軒說就去孤兒院,嫦小兔一開始依舊不肯相信,可是隨着車子越開越偏遠,穿過濱海市市區,到了另一處郊區,嫦小兔心裡有點開始毛毛的了,坐在車上也不說話,也不問了,強自裝作鎮定,不過不時的偷偷瞄幾眼姜軒,出賣了她內心的忐忑不安。
車離開國道,走上一條明顯窄了很多的縣道,沒多久又離開了縣道,進入了一條歪歪扭扭的石子路。
沒過多久,地平線上遠遠的出現了一個院子,順着石子路開到了院子前面,一扇斑駁的大鐵門邊,掛着一塊已經有些生鏽的牌子。
“濱海市孤兒院”。
“我去!姜軒,你真把送到孤兒院來啦!”
一路上心裡七上八下的嫦小兔,看到這個牌子,終於忍不住,徹底爆發!在副駕駛坐上衝着姜軒就是一陣拳打腳踢,不依不饒的叫喚。
“我不就偷偷喝了一杯酒嘛,什麼時候抽菸啦!”
“你這個沒良心的壞人,我多辛苦啊,天天給你們做飯吃,那麼大的盆子,那麼多的碗,都是我一個人洗,你說不要我就不要我了!”
“嗚嗚嗚,小兔好可憐啊,以後沒有巧克力棒棒糖吃了,以後要住在孤兒院啦!”
“姜軒你太禽獸啦,我什麼壞事都沒幹,你就要把我送到孤兒院!”
“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
嫦小兔撒潑耍賴起來比蘇瑤她們這幫成年女性威力要大得多的多,姜軒給她抓撓的抱着頭躲在駕駛座,臉都抓了一道血痕子。
“住手啊!”姜軒呲牙咧嘴捂着臉,大吼一聲。
這一聲吼聲音大極了,把正在撒潑的嫦小兔嚇了一跳,她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看着姜軒,忽然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嗚嗚嗚……我好可憐啊……哇哇哇哇……我不要去孤兒院……嗚嗚嗚,姜硬苟日天小小兔你們快來救我,姜軒要把我送去孤兒院……”
“我嚇唬你呢。”姜軒臉上火辣辣得,一摸,都出血了。
“啊?真的?”嫦小兔又是一愣,立刻就不哭了,睜着大眼睛美滋滋的問。
“當然是真的。我……我真賤,忽悠習慣了,這下自己倒黴了。”姜軒翻開車上的鏡子看了看臉,一道血痕,還有好幾個抓出來的印子,這不是活倒黴嘛,隨口嚇唬她玩,結果把自己丟坑裡了。
“你怎麼下手這麼重啊。”姜軒看着鏡子鬱悶問。
“嘻嘻嘻,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氣啊,都怪我都怪我。”嫦小兔聽說不用去孤兒院了,連忙從儲物箱裡拿出來消毒溼巾幫姜軒擦臉,一臉諂媚的賠笑說:“嘻嘻嘻,我以後什麼都聽你的,好不好?”
“哎媽呀下手太狠了,火辣辣得疼。你這個指甲要剪一剪了。”姜軒鬱悶說。
一個小小的插曲,幼稚園裡的小孩和老師發現外面停了幾輛車,一羣明顯有點營養不良的小孩趴在大鐵門,跟一羣被關在動物園裡的小猴子似的,睜大眼睛朝外好奇的看着。
一個滿頭白髮的老婦人從辦公樓裡走出來,拿出鑰匙打開了門,走到姜軒面前,眼神慈愛的看了他幾秒鐘,微笑說:“回來啦。”
老婦人雖然滿頭白髮,實際年齡恐怕至少有六十多歲了,但是卻並不顯得很蒼老,帶着一副秀氣的眼睛,有一種很溫柔知性的氣質。
可是姜軒從小到大,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眼前這位溫和的老婦人。
祁韻,歸國華僑,曾經是全世界範圍內都有很高知名度的年輕教育專家,歸國後一度致力於兒童教育的普及,後來在運動中遭受了不公正的對待,平反後辭去了公職,在濱海市師範掛職特聘客座教授,在濱海市政府的幫助下,創辦了這所孤兒院,把後半生的精力和心血傾注於此。
“院長。”姜軒老老實實,規規矩矩的鞠了一個躬,在祁韻面前,他這個園長沒有任何託大的餘地。
然後指着身後的三輛裝滿物資的大卡車,有些靦腆的笑道:“人家送給我的,我那邊用不完,就拉孤兒院來了。”
祁院長只看了後面幾輛車一眼,就把目光轉移到了姜軒得臉上,“臉怎麼了?”
“額……沒事沒事。”姜軒撓撓頭嘿嘿一笑。
“去裡面洗一洗,我給你擦點酒精。”祁院長點點頭,然後和藹的對嫦小兔說:“你就是小兔吧。”
“奶奶你認識我呀?”嫦小兔本能的對眼前這個從未謀面的老人,有一種親近感。
動物有識別危險的天性,從這個老人身上,嫦小兔沒有察覺到任何威脅,反而有股安全感。
祁韻看了眼姜軒,笑道:“因爲姜軒經常跟我說啊,說嫦小兔是個又乖巧又漂亮又可愛的小女孩,所以我一看就知道肯定是你!”
“真的呀?!”嫦小兔很開心的晃着姜軒得手:“沒想到你對我的評價這麼高,嘻嘻嘻,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剛纔是我不對,以後不抓你了……”
祁韻有些奇怪的又看了看姜軒臉上的傷痕,似笑非笑。
“咳咳咳,祁院長,我們進去吧,我都餓了,好久沒吃你的小食堂了。”姜軒尷尬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