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天庭落幕,已經過去了一週時光。
三界在那場戰爭中,誰也沒有佔到便宜,人間弱水長存,已然不可能迴歸天河,半個南贍部洲和半個西牛賀洲,成了絕地。
弱水在處,飛鳥不渡,鵝毛不浮,人煙罕至。
折損了八萬多陰兵的地府,沒有休養生息的時間,人間處處是亡魂,閻君以及地府各部,都忙得焦頭爛額,慶幸有地藏王菩薩相助,否則那麼多的鬼魂入輪迴,少不得要生出什麼亂子。
觀音菩薩將六耳獼猴的屍體,帶回了南海。
可能是遺願完成,六耳獼猴在進入紫竹林地界後,就自動風化,渾身皮肉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還依稀保留原貌的石頭。
觀音菩薩想了想,將他擺放在了紫竹林的入口處,但正面並非朝南海,而是朝着她的道場處。
正如當初,六耳獼猴在此看山之際,總喜歡偷偷看着她的道場,看着她一絲不苟編織竹籃。
她不曾食言,回到道場之後,就寸步不出,一心一意編制着六耳獼猴生前最是想要的金甲聖衣。
造了天大殺孽,背了天大因果的豬八戒,才養了幾天的傷,就不顧衆人的極力勸阻,去了人間弱水,與他一起去的還有沙和尚,二人沿河行走,濟世救民,全當贖罪。
活下來的三個混世猴,也在天庭落幕之後分開。
通臂猿猴對十萬年後的三界已經有些陌生,便獨自去巡遊,既是熟悉一番,也是放鬆下心情。
孫悟空則去了一趟三星洞,與師傅席地暢聊了一番之後,就重新去往東勝神州,回了他的花果山。
陳立依舊和大家一起,回了西牛賀洲的隱霧山。
他們取經跨越千山萬水,若論風景秀美,當屬此山爲最,與大唐有了芥蒂之後,他們便搬到了這裡,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猴子,快起牀,太陽曬屁股啦!”
一道靈動悅耳的聲音,打破了陳立的美夢,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臉怨氣地看着碎花長裙的水清靈,呲牙道:“太陽有沒有曬屁股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要被打屁股了。”
“啊?”
神經向來大條的水清靈,先是眨巴眼睛迷糊了一下,然後便瞬間反應過來,轉頭撒腿要跑。
可她如何跑得過自家夫君?
陳立一把便將她拽了回來,將她正面朝地的橫在了自己的雙腿上,然後就毫不客氣地揚起了毛糙的大手。
啪!
清脆的巴掌聲夾雜着水清靈的尖叫求饒聲,響徹了洞府內外,在外面遊玩的一衆女子,皆是掩嘴輕笑了起來。
半炷香後,心滿意足的陳立,便與臉蛋紅撲撲走路一拐一拐的水清靈結伴出了洞府。
貼心的白骨精走上前來,手裡拿着一個靈氣濃郁至極的大桃兒,道:“夫君,這是猴哥前日託人送來的,你嚐嚐。”
“哦?蟠桃兒?”
陳立看着那個比正常桃子大出一倍的仙桃兒,眼裡不由來了興趣,只是接過以後,他又道:“額,你們吃過了沒有?猴哥不會就送一個來吧?”
“當然不會了,猴哥是那小氣的人麼?!”
水清靈翻了個白眼,白骨精笑着說道:“我們早早就吃了,特意給你留了一個。”
“算你們有良心。”
陳立笑了笑,繼而張嘴,吭哧一口,這受了三島十洲靈氣灌溉的桃子,立刻被他咬下一大塊,他津津有味嚼動嘴巴,一邊吃一邊點頭,“果然是好東西,美味程度比那人蔘果都不遑多讓啊!”
他這話絲毫沒有說假,花果山如今的桃子,其實已經和天庭年份最久的蟠桃沒什麼兩樣,不論是美味程度還是靈氣充裕程度,都絲毫不下人蔘果。
吃完桃子後,陳立意猶未盡地打了個嗝,一股靈氣流淌入他的四肢百骸,讓他感覺渾身舒坦。
值得一提的是,這一趟天庭之行,他雖然沒有殺什麼人,但是修爲卻還是從七十八級躍到了八十級。
這其中原因,他也不太清楚,但想了想,或許自己也是突然頓悟?和未來真武那般?或者說和楊戩那樣?
不過這並不重要,他也並不在意。
“對了,小白龍的小姨子們呢?”
陳立突然發現耳邊似乎很清淨,仔細一想,才發覺原來是少了鶯鶯燕燕的蜘蛛精姐妹。
白骨精笑着說道:“她們說受不了小白龍和大姐的膩膩歪歪,便結伴回盤絲洞了,比起這裡,她們還是更加習慣那裡的生活。”
“哦,無妨,反正盤絲洞和隱霧山也不遠,隨時都可以串門。”
陳立微笑點頭,耳邊突然傳來熟悉的吵鬧聲。
“臭娘們,龍爺我就喜歡睡露天覺,怎麼了?”
“死龍,你睡露天覺老孃管不着,但你半夜爬我牀上來幹嘛?你知不知道你沒洗澡?”
“喲呵?龍爺上你的牀還得洗澡?誰規定的?”
“我規定的,你知不知道你在外面地裡蹭的一身都是泥?髒兮兮的好意思爬我牀上來?”
“怎麼不好意思?你是龍爺的女人,龍爺想睡就睡!”
“你!死龍,找練是不是?”
“來啊,誰怕誰?”
火藥味十足的吵鬧聲後,便是噼裡啪啦的打架聲,陳立幾個沒有人上前勸阻,相反還都是一臉看熱鬧的笑意。
有句話說的好,打是親罵是愛,放在小白龍和蜘蛛精大姐兩人身上,再應景不過。
要是他們哪天不鬥嘴不打架了,陳立還會覺得少了點什麼。
遠處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陳立目光望去,玉兔正在飛快奔來,在她後頭是氣喘吁吁的嫦娥。
“兔兒,你等等我。”
嫦娥喘息了一下,絕美的臉蛋上布上了一層紅暈。
玉兔笑嘻嘻地衝她吐了吐舌頭,然後說道:“你來追我丫!”
說完,再度埋頭前衝,可這還沒跑兩步,長長的兔耳朵就被人一把拽起。
玉兔嚇了一跳,隨即便發現是那個可惡的猴子抓住了自己,她呲牙咧嘴,“放開我!”
“不放,你能咋的?”
陳立笑眯眯道。
玉兔聞言,頓時語塞,氣得臉蛋紅撲撲,在四肢抓撓無功後,她口不擇言道:“你再不放開我,以後我就天天纏着宮主,不讓她進你房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