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當。
法院辦公樓三樓的辦公室外,勞倫斯伸手敲響了房門,週末在牆邊站着,他們倆都等待着,對視的過程中,兩人彷彿都有所期待,恨不得馬上一腳踏入法官辦公室內直接捉拿兇手。
“請進。”
艾爾科夫的聲音傳出來的那一刻,週末搶在勞倫斯身前推門走了進去,他不是要搶功勞,而是想親眼看看這位法官的脖子。
嘎吱。
房門聲響動傳來,緊接着辦公室內一個人影出現在了週末面前,那個男人站在衣架旁邊手裡拎着風衣正在往衣架上掛……該死的圍脖還在他的脖子上!
“周警官?”
艾爾科夫回頭看到週末的時候明顯感覺到了意外,不過,他卻並沒有過多的舉動,穿着西裝順手把風衣掛好後,拎着文件包走回到了辦公桌後面說道:“那位是你的搭檔麼?”他居然還能很親切的說道:“請進啊,別站在門口。”
週末一句話都沒說,就等着艾爾科夫接下來的動作,可,他始終沒有去摘圍脖,穩穩的坐在了辦公桌後面,一點都不覺得彆扭。
這個情景都要把勞倫斯給急壞了,他邁步走過來的時候,週末生怕勞倫斯過於衝動的插話道:“艾爾科夫法官,我們是來申請搜查令的,不過,經常爲我們簽發搜查令的法官還沒到,由於案情緊急,這纔不得已來找您,畢竟整個法院內,我只認識兩名法官。”
週末這番話毫無漏洞,警察辦案的確時常遭遇緊急情況,加上他又和艾爾科夫有一面之緣,整句話說下來順理成章。
勞倫斯憋不住話的插話道:“法官先生,您,帶着圍脖不熱麼?”
“先說正事。”艾爾科夫一句話把勞倫斯的問題給划過去,可不麼,你們說的案情緊急。那當然是可着正事來了。
艾爾科夫繼續道:“周警官,我們上次接觸的時候,你好像還在反黑及緝毒科,那麼這次的案件……”
“不,艾爾科夫法官,我目前已經被調到了兇殺科,是兇殺科的代理沙展。目前辦理的案件是‘賈斯丁被殺案’以及‘普雷斯頓墮樓案’。”
週末故意把這兩個案件說了出來,他就是要看看艾爾科夫在聽到這兩個案件之後。會是什麼反應。
艾爾科夫點點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像每一個法官一樣,在經歷了太多太多類似的案件以後,這些案子在他們這些人眼中已經不是人命了,只是普通的檔案,完全沒感覺了:“哦,這兩個案件我聽說過,恕我直言。想讓我爲你們簽署搜查令,就必須告訴我真實情況,周警官,案件進展到什麼程度了?是否有明確的證據證明這次搜查的必要性?搜查的是什麼地方?”
他自嘲的說道:“你也別介意,畢竟這是我們在工作上的第一次接觸,不然,難道你要去搜查國土安全局的總部。我也給你搜查令麼?呃,這只是個玩笑。”
太專業了,艾爾科夫在專業上駕輕就熟不說,竟然在親耳聽見了‘賈斯丁被殺案’與‘普雷斯頓墮樓案’以後,調侃了週末一番,調侃內容也是整個洛杉磯人盡皆知的奇聞。媒體宣揚過後,誰都知道康納斯很可能在國土安全局手裡。
他,真的是兇手?
週末又問了自己一次,他沒看見艾爾科夫有任何不適合的舉動,連輕微的目光閃爍都沒出現過!
“我們拿到了兇手的DNA,還拿到了兇手僱用車輛的電話號碼,很可能通過電話號碼找出兇手的真實身份。艾爾科夫法官。可以用一下你的電腦麼?我的郵箱裡有全部資料,馬上就能讓你看到案情進展。”
週末還能說什麼?
總不能上去揪着艾爾科夫的圍脖直接拽下來吧?他只能另想辦法。
“法官先生。”這個時候,勞倫斯開口,因爲他想到了一個辦法。
艾爾科夫剛起身把自己的位置讓出來,準備給週末坐,以方便他在郵箱裡查找資料,這時,勞倫斯的聲音恰巧出現:“嗯?”艾爾科夫看向了勞倫斯。
“您,是否參加過阿拉斯加的法務會議?就是由各地著名大律師、大法官舉辦的私人法務會議,專門討論社會上富有爭議法律案件?”
他怎麼給說出來了?
週末聽到這嘆了口氣,對勞倫斯這種直接兜底的辦法很是不滿。
“沒錯,有什麼問題麼?”
艾爾科夫沒有任何推諉,答應的時候都沒有猶豫。
“根據資料顯示,兇手很能就在從洛杉磯前往阿拉斯加的人員之中,根據我們的調查,兇手的脖子上應該有一道傷口,法官先生,您是整個洛杉磯最尊重法律和爭議的人,不知道您願意不願意摘下圍脖讓我們看看您的脖子,畢竟,您去了阿拉斯加。”
一時間,房間內陷入了詭異的沉靜中,艾爾科夫看着勞倫斯的時候,沒有表現出任何被冒犯的憤怒,起碼週末沒看出來他表現出任何東西,這,對於一個地位極高的法官來說,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這位……警探先生,你,在懷疑我?”
週末趕緊說道:“法官先生,他不是這個意思……”
勞倫斯咬定牙關說道:“我就是這個意思!”
艾爾科夫站在週末身邊看了他一眼說道:“你也是這麼想麼?周警官?”
週末現在很想把進度條直接拖拽到這段故事的開始之初,如果可以,他絕不會把勞倫斯帶在身邊,這不是把自己放在火上烤麼?
怪不得很多當領導的人都看不是那些莽撞的小年輕呢,你們有沒有想過在體現自己想法,堅定自己信念去賭火熱未來的時候,置領導於何地嗎?
這就像醫院的醫生對病人說手術的成功率爲95%以上,病人會馬上很放心一樣,可是,他們根本不知道實情,即便醫生說手術成功的機會是99%,實際上也等於50%,因爲病人有50%的機會成爲那1%。到時候怎麼辦?你讓領導抱着你99%成功可能的計劃和你一起哭嗎?
可,事已至此,還能說什麼?眼下的情況根本就是騎虎難下!
“沒錯,法官先生,我也是這麼想的。”
“OK。”
艾爾科夫一點點摘下圍脖,週末看到對方動作沒有任何拖泥帶水的時候,就知道沒戲了。當圍脖掀開,週末和勞倫斯都鎖定了他的脖子,在他們倆都能看到的位置,那貼着一個創可貼!
週末心裡猛然間跳動了一下,他覺得,這件事不太對,創可貼擋不住那道傷口,沒有一把刀能向針一樣扎的那麼深而不留下長長的傷口,對於刀傷、尤其是割傷來說,長度和深度是成比例的,否則,那很可能是刺傷,偏偏人們形容這種傷勢的時候說的都是‘割動脈’而不是‘刺動脈’。
“趴下!”
勞倫斯和週末反應完全不一樣,他直接從後腰處掏出了槍,對着艾爾科夫說道:“趴下,你這個害了我熬了一個星期夜的混蛋。”
“你幹什麼勞倫斯!”
週末立即出言喝止:“把槍放下!”
“周,他是兇手。”勞倫斯還在解釋。
“閉嘴!”
週末趕緊擋到艾爾科夫面前說道:“法官先生,對於勞倫斯的冒犯,我很抱歉,回去我一定會處罰他,一定會。”
勞倫斯傻了。
艾爾科夫搖頭道:“不,我很欣賞他對正義的執着,我正要把創可貼掀開給他看。”
“你看。”艾爾科夫根本不管週末說了什麼的揭開了創可貼,他的脖頸上,印有一個成年人都明白是什麼意思的……草莓印。
週末在這時終於看到了自己想看的東西,他看見艾爾科夫那充滿滿足感,卻無法完全釋放出來的笑容!
週末永遠忘不了這種笑容,這種釋放感,他在塞西爾酒店天台頂端用手槍指着亞當的時候,直接衝向了自己的腦海深處,那種爽,如電流在瞬息之間掃邊全身每一處皮膚,舒適的如此獨一無二!!
“現在,我們可以繼續了嗎?”艾爾科夫轉過身去,他大方的敢讓兩名警察看脖子上的草莓印,卻小氣的不願意讓週末多看一眼自己的目光和笑容!
勞倫斯木呆呆的站在遠處拎着槍改變了稱呼:“您,昨天晚上和女人在一起……”
“是的,昨天晚上,我和一名沒理的西班牙女郎在一起……我也是個男人,不是嗎。”艾爾科夫轉身間回答着,以伸手將圍脖掛起來爲掩飾的過程後,在轉回身,他的面部表情已經恢復如常。
週末趕緊推着勞倫斯走出了辦公室,不好意思的回頭道:“對不起艾爾科夫法官,我們還是,等警察和我們合作的法官來了在申請搜查令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