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節:毫不猶豫的嫁給她

“的確像你的姐姐一樣!”

“是啊!像姐姐和妹妹一樣,我很喜歡她,她也很喜歡我!從第一次見到,就是有這種感覺,你說這僅僅是緣分嗎?”

“是原因之一吧!人與人之間的第一感覺很重要,首先是視覺的主導作用,不知不覺的這種主導作用就從眼睛轉移到了情感,也就是心。如果這種莫名的好感互相之間都存在,那接下來就很可能會成爲非常非常好的朋友;只需要一次恰當的相遇就好!在這人潮洶涌的城市裡,這種邂逅很珍貴,有的時候也很難用語言去形容,就是那麼一種感覺。”

“嗯!我也覺得挺難形容的,有的好朋友之間會吵架,可是我們之間卻從沒有過。總是那種很從容的感覺,面對彼此臉上總是掛着微笑,或者是又舒適又俏皮的表情。我們說起話來輕聲細語的。隨着相處時間的延長,我覺得她身上有很多的優點值得我學習,對待周圍世界的觀點、還有一些習慣也影響了我,讓我不自覺的會模仿。既是我的姐姐、我的知己,也像是我的老師!如果她是男生,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嫁給他!因爲我喜歡她的完美!”

“喜歡到那個程度?”我試着用合適的語氣問道。

“嗯!我們互相之間誰都不會掩飾什麼,在我面前,她有時候像個小女孩一樣活潑,在她面前,我好像又可以無憂無慮了。”

“你們去海邊兜風就是這種感覺了?”

“是啊,什麼都可以不用去想!只需要欣賞眼前的景色就好了;還有她在身邊的感覺,我喜歡聽她說話,是真的可以讓我放鬆心情。那天我們在海邊坐了好長時間,她和我說起她小時候的很多開心的趣事。總之她就是想讓我心情好。我告訴她我從小到大,父母都不怎麼在身邊,從童年到現在,都是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很早就學會自己照顧自己了。她聽了我的話之後,挺驚訝的,她以爲我的童年肯定是在父母的寵愛之下長大的。你呢?是不是也看不出來?”梅莉轉而問我。

“是的,看起來確實不像!”我答道。

“她告訴我她是從小就被父母寵着的,長這麼大都順順利利的。我說我真的很羨慕她,而且她還沒有那種從小就被寵壞的女孩的脾氣。可是她告訴我,她心裡的孤獨感不是寵愛或者有了男朋友就可以消失的。那個時候我還不能很好的理解‘孤獨’這個詞的含義,心裡有一種朦朦朧朧的感覺——‘孤獨’就是一個人,一個人就是‘孤獨’。不像現在的理解,比那個時候要清楚多了。兩個感覺孤獨的人成爲朋友,是不是就不再會有孤獨了?”

“不是的,即便是你說的這種情形在兩個人之間發生了,也還是會孤獨的。因爲這種感覺會一直在心裡存在,不會徹底消失的,不同的是程度會有變化,是一種忽遠忽近的感覺。”

“寧陽從來沒有讓我感覺忽遠忽近,但是孤獨感確實是忽遠忽近的,就像一個人和另一個人之間的感覺吧?所以我認識了寧陽之後,孤獨感變得忽遠忽近了,雖然不會徹底消失,但是我還是就想永遠都這樣下去!”

“是你們彼此都想這樣下去。”

“是啊!我們都想!而且也做到了,空間上的距離也沒辦法阻止,這兩個孤獨的人!”

“嗯!這正是源自孤獨這個‘頻道’!”

“我經常想起一句話,我曾經聽寧陽對我說過的一句話,她自己寫的:當你感覺到孤獨感的時候,你是不孤獨的,因爲有孤獨感在陪伴你。”

“聽起來有點兒像浪漫詩歌裡的句子。”我說道。

“好多女孩子都會有那麼一段喜歡寫詩的年紀的。”

“也就是浪漫的年紀!”

“是吧!喜歡幻想、喜歡憧憬未來!但是,我沒寫過詩,高中之前是不懂得去寫,高中之後是不想去寫。現在,我準備去寫,就像你告訴我的,去寫晴朗陽光下的夢想!”

“是啊,記錄陽光下的夢想,你一定可以做得到的。”

“謝謝你!”

“不要客氣!我說的就是我想要做的事情。”

梅莉聽了我的話之後好看的一笑,“就這麼着,我的暑假開始變得不同,儘管寧陽的工作室很忙,沒時間帶我去海邊了,但是她還是抽出時間來家裡看看我或者打電話詢問我的近況,陪我聊聊天,我因此恢復得也更快了。我們彼此的稱呼已經成了姐姐和妹妹,感覺是那麼的親近。她告訴我音樂是可以淨化靈魂的泉水,所以讓我也多聽聽好的音樂作品或者學習一樣樂器。我沒想過她這麼說是出於什麼具體的打算,只是多聽聽CD吧。臨近開學前,她又選了一個很晴朗的天氣,開車帶着我去了一趟海邊,仍舊是從濱海路過去的,路上還是聽的她的那張大提琴曲CD,她告訴我,這是傑奎琳·杜普蕾的(埃爾加)《e小調大提琴協奏曲》,是一部非常深情的曲子。我那時從沒聽過大提琴協奏曲,也沒對這部曲子有什麼特別的感受,等我能很深切的體會這部曲子的經典之處已經是大學時的事情了。那天我們到了海邊之後,她讓我閉上眼睛,說要給我一個驚喜。我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就按照她說的去做了。我聽到了車子後備箱被打開和關上的聲音,在我感覺到她已經來到我的面前的時候,她說,好了睜開眼睛吧。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她手裡提着一支嶄新的黑色琴盒。她說這是送給我的開學禮物——一把大提琴,還有兩本大提琴教科書。我真的是驚呆了!這禮物太貴重了,就算是初學者用的琴,價格也不會很低的,所以我不敢收下,儘管我非常喜歡。但是她說,這是姐姐送給妹妹的禮物,必須要收下!我的驚喜讓我的眼淚涌了上來。我告訴她這禮物這麼貴重,我真的不敢收,而且我也不會拉琴,她說不會拉琴沒關係,她可以教我,她已經拉琴十幾年了。我還是告訴她我寧可自己買來讓她教我,也不想要這麼貴重的禮物。她說如果還要這麼說的話,她就要生氣了,並且她再也不是我的好姐姐了,我拗不過她,只好收下。換成是你,你會怎麼辦?”

“一定會想辦法把錢給她!”

“我也是這麼想。後來跑了幾家琴行,知道了那把鳳靈牌大提琴的價格在六千,對於一個初學者來說已經夠可以了。我還是想辦法從父母給我的生活費中省下來錢,準備找機會再給她。高一期末,也就是在我攢夠了錢之後,曾經專門去找過她,是專程去給她送錢的,看着她我真的都快急哭了,她最後沒辦法,就說這買琴的錢暫時放在我這裡,琴算是借給我的,等我大學畢業可以有經濟能力的時候,再還給她,總可以了吧!其實我最後還是拗不過她。”

“既然這樣,那就收下吧,換一種方式去對她、去回報!”

“嗯!你說得對,這是我應該去做的!”

“她拉琴一定很棒吧?”

“當然很棒,她當時問了我,說給我演奏一段CD中的曲子聽怎麼樣?我說那真是太好了,太期待了!她找了一塊海邊的礁石坐下來,開始演奏(埃爾加)《e小調大提琴協奏曲》的片段,我就坐在她身邊的沙灘上聽她拉琴,當時她穿着黑色的連衣裙,一邊演奏一邊陶醉在琴聲裡,海邊,藍天,那陽光下的窈窕身影和有點凌亂的頭髮,真是太美了!聽她拉琴,感覺她好像和樂器融爲了一體,成了她身體的一個部分!從那之後我就深深地愛上了大提琴這種樂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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