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雲闕……這麼說,真是不良人在散播李星雲的身份?”女帝此時已經是有幾分相信了。
“不錯。”李嗣源不可否置地點了點頭,旋即又道:“不過,不管那不良人如何行事,目前咱們兩家都必須找到李星雲!”
李星雲奇貨可居,萬萬不能落入他人之手,這時李嗣源目前的想法。
涼亭內,女帝不知不覺間已經喝光了茶盞中的茶,她將空茶盞擱在桌子上,也不添茶,看了一眼滿懷心思的李嗣源,開口問道:“可是,我們找到李星雲後,又能怎麼辦呢?”
李嗣源聞言,則是意味深長地看了女帝一眼,知道她是想把這石頭拋給自己。
但他李嗣源老謀深算,又豈會輕易透露心機?
只見他一臉正直地拱了拱手,道:“爲人臣者,自當事主盡忠。我通文館身爲唐臣,自然是扶保他登基稱帝,興復大唐江山!”
“哦?”女帝面帶笑意,顯然是不相信他的言論。
李嗣源要真是個忠臣,這太陽可就打西邊出來了。
李嗣源看到女帝疑惑的表情,臉不紅心不跳,直說道:“怎麼……莫非岐王還有什麼別的想法?”
女帝聽到這誅心的言論,心中一驚。李嗣源這一招殺人於無形,自己可不能承認,否則便會授人把柄。
她連忙拱手,一臉嚴肅地道:“本王自從軍以來,蒙先帝厚恩,御賜李姓,節制隴西,加封岐王,這才能割據一方,享盡人間繁華富貴!”
女帝頓了頓,又道:“這李星雲既然是大唐的皇子,而本王又是大唐的臣子,自當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如今連晉王都能再起義兵,匡扶帝室,高舉義旗,討伐朱溫逆賊,本王又怎麼會甘於人後呢!”
李嗣源正要往他的茶盞內倒茶,聽了女帝這一番話,便停止手上動作,面色正經地看了女帝一眼,疑惑地道:“岐王,此言當真?”
女帝好歹做過不少時間的諸侯王,逢場作戲的能耐還是有的,只見她一臉嚴肅道:“如有半句假話,本王願遭天譴!”
女帝說完這句話後,兩人陷入了一片沉靜。
雖然兩人表面上說的冠冕堂皇,但他們其實都知道對面所說的不是真心話。
雖然不是真話,可是他們卻不能拆穿。
忽然,李嗣源突然笑道:“看來岐王果真是肱股之臣,社稷之臣啊!”
“豈敢豈敢!”女帝也是一臉笑意,推辭道:“聖主纔是爲國分憂的賢才能臣。”
“岐王過譽了。”李嗣源眼神一眯,道:“那麼通文館與幻音坊通力合作的事情,咱們就這麼約定了?”
“這個自然。”
女帝見目的已經達成,便拱手抱拳,道:“本王此次前來,多有叨擾,告辭!”
李嗣源還禮道:“岐王慢走,恕不遠送。”
……
李嗣源看着女帝與面具人兩人離開的身影,頓時一改之前的盈盈笑意,眼神一冷,對着亭子外的通文館門徒道:“來人!”
“屬下在!”身後的通文館門徒躬身拱手抱拳執禮。
李嗣源臉色一凝,道:“叫李存忠馬上過來見我。”
“遵命!”通文館門徒抱拳離去。
不久後,一個瘦弱且猥瑣的身影走了上來。
李存忠一見到李嗣源,便下跪抱拳,恭敬地道:“屬下參見聖主!”
“自家兄弟,免禮吧!”看着李存忠,李嗣源和顏悅色地問道:“九弟,你看這岐王李茂貞,爲人如何?”
李存忠聽到這裡,冷哼一聲,語氣中帶着不屑,道:“這傢伙怎麼說也是一方諸侯了,可屬下看他那一副陰柔的相貌,活像個娘們兒,根本沒有一點男兒風範。”
李嗣源瞥了一眼李存忠,意味深長地笑了一聲,隨後眼神一凝,緩緩道來。
“九弟……這岐王就是女帝,而女帝就是岐王!”
李存忠聞言大吃一驚,道:“什麼?聖主是說……他……她原本就是個女人?”
李存忠的觀察能力顯然還是略遜一籌,根本沒有看出女帝與岐王的關係。
不過他聽了李嗣源的話語之後,也終於明白了爲什麼這岐王李茂貞總是透着一股子陰柔氣息。
李嗣源眼神一凜,突然笑道:“不錯……就是女人,而且還是個非常厲害的女人!”
聽到李嗣源笑聲,李存忠便也跟着笑起來。
“原來如此……怪不得她會攛掇一幫女人弄出個幻音坊呢!”
李嗣源這時突然想到了那個讓他留意許多的面具人。
“對了,九弟,你對於岐王身邊那個戴面具的人怎麼看?”
“那人能夠與老十過上幾招,武功應該不弱,但他應該不是十弟的對手,除此之外,屬下看不出什麼門道。”
李嗣源一眯眼,道:“他剛開始對付十弟時,想要用的武功路數甚是熟悉,有點像我們通文館的至聖乾坤功。只不過後來換成了其他武功而已。”
李存忠再一次大吃一驚,他用着不可思議的語氣道:“至聖乾坤功?這……怎麼可能?這至聖乾坤功會的人寥寥無幾,難不成……”
李嗣源這時語氣一冷,道:“不管此人是什麼人,給我去查!”
“遵命!”李存忠抱拳。
“還有,傳我的命令下去。”
李存忠低頭抱拳道:“聖主大哥請吩咐!”
“派出足夠人手,暗中查訪李星雲的下落。”
李存忠一聽,立刻說道:“屬下遵命,屬下一定竭盡全力,把那李星雲抓回來交給聖主發落!”
但李嗣源卻又是眯起了眼睛,輕輕的搖頭道:“說過多少遍了,人家是龍種,金貴着呢!咱們不能動武,一定要說‘請’,要把他高高興興的請到太原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