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李存勖七人,已經偷偷來到了懸崖一旁,暗中觀察。
“二哥,李嗣源與李嗣昭就在前面,咱們現在要立即動手嗎?”
“再等一等。”
李存勖搖了搖頭,然後繼續伏在暗處,默默觀察着場中的情況。
他還想等一會兒,等屬於張玄陵自己的機緣。
雖然李存勖與張玄陵並不是情深義重的好友,但李存勖畢竟學了張玄陵的五雷天心訣。承這份情,李存勖還是很希望張玄陵的失心瘋能夠有所好轉。
眼下,張子凡與李嗣源這兩個關鍵的人物,都已經出現在張玄陵眼前。
親子與仇人在旁,或許這就是張玄陵治好失自己心瘋、恢復記憶的最關鍵時機。
這時,李存勖凝目向峭壁上望去,只見李嗣源仍舊與李嗣昭站在一旁,皆面帶冷色。
李嗣源看着全無半分抗拒之力的張玄陵,心中不禁竊喜道:“對親兒子,老傢伙果然下不了手!”
這時,李嗣源突然眼睛一眯,計從心來,頓時裝作一副受了重傷、弱不禁風的樣子,對着張子凡咳道:“凡兒,咳咳……千萬不能讓他跑了。”
張子凡見到自己義父咳嗽不止,似乎傷的不輕,立刻將目光凝向一旁的張玄陵。
這時的張玄陵,已經踉蹌地爬起身子了。他見到情況似乎對自己不妙,便想着趕快逃離此地。
“站住!”
張子凡大喝一聲,力貫右臂,立刻縱身,勢挾勁風,向着張玄陵的後背,一拳轟去。
正在逃跑的張玄陵陡然醒覺,只覺一股凌厲之極的勁風正向自己後心撲來。他的反應很快,立刻轉過身來,決定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同樣用拳頭轟向張子凡。
可他一見到張子凡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便下不去手,頭也開始劇烈的疼痛了起來。
張玄陵一收手,張子凡這一拳,便毫無阻礙的硬生生地打到了張玄陵的胸口。
他這一拳,雖然沒用上內力,但其勁力卻也威猛至極。因此,這一拳之下,張玄陵一聲悶哼,身子頓時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身子飛起,直摔出去,好一會兒才於半空中跌落在地,當場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張子凡對於張玄陵中途收手,感到非常奇怪,但他並沒有多想,只是一瞬間,便用修文扇抵住了張玄陵,令其動彈不得。
不過,這時的張玄陵卻無心關注自己目前受制於人的狀況。因爲他的腦袋,又傳出了頭痛欲裂的感覺,令他感到痛楚異常。
劇烈的頭痛感,讓張玄陵不由得捂住了腦袋。他感覺自己腦袋就像要炸了一般,一些零零散散的記憶也不停地冒了出來。
但這些記憶,卻又不是最關鍵的記憶。
張玄陵搖了搖腦袋,看着用修文扇抵住自己的張子凡,熟悉之感再次涌上心頭。
“你……你是誰?”
一旁的李嗣源見狀,眉頭一皺,緊接着雙目狠厲之色閃過,面露猙獰,道:“凡兒,殺了他!”
“義父?”張子凡聞言頓時一怔,他雖然長久生活在通文館這種殺手組織內,但骨子裡到底還是良善之輩。
見張子凡有所遲疑,李嗣源原本眯着的眼睛頓時一睜,立刻斬釘截鐵地強調道:“殺了他!”
張子凡雖然不想對一個瘋老道動手,但義父的命令,他卻不得不從。
在猶豫不決中,張子凡軟綿綿地將手中修文扇揮向張玄陵。
眼看着修文扇就要擊中張玄陵,這時,遠方突然傳來一聲大喝。
“住手!”
話音剛落,便見一個身着道袍的女道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腳踢向張子凡。
張子凡本來便無心妄下殺手,心神不寧。如今見到這女道人來襲,竟來不及躲避,瞬間便被其一腳踢中,直退了數米之遠,這才穩住身子。
張子凡定住身子之後,略有驚駭地望着擊退自己的女道人,面色凝重地問道:“你是誰?”
那女道人卻並沒有理會張子凡,而是來到已經是重傷在身的張玄陵身旁,聲音中無不透露着關切之情:“你沒事吧?”
這女道人身穿一襲黃色與白色相間的道袍,道袍上的特殊陰陽魚標誌,無不顯示着其與天師府的關係。
“你……”
張玄陵轉過頭,望着救下自己的恩人。但當他看到這女道人的相貌後,頭痛之感卻更加嚴重了,劇烈的疼痛感讓他不由得再次抱着腦袋。
無論是一旁的張子凡,還是身邊露出關切面色的女道人,張玄陵心中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但很奇怪的是,他卻根本不知道他們二人究竟是何人。
張玄陵絞盡腦汁,想要想起些什麼。可是隻要他一細想,腦袋便會傳來劇痛!
“許幻!”
這時,在一旁久久觀察不語的李嗣源,面色凝重了起來。他一語便道破了這女道人的身份。
聽到這裡,一旁的李存勇也終於知道了來者何人。
許幻,正是天師府的人。她不但是十三省祭酒真人,也是天師府當代天師張玄陵的妻子。
想到這裡,李存勇腦袋中,突然出現了一種極其合理真實卻又不願相信的猜想。
難道說,自己大哥追殺的瘋道人,正是天師府的當代天師張玄陵?
李存勇想了又想,覺得這個猜想愈發合理。
能夠讓天師府的許幻親自出馬相救的人,定是對天師府、對她自己極爲重要的人物。而且,天師府的當代天師,已經瘋癲失蹤了十數年……
這時,許幻聽到李嗣源的聲音,眼神卻是凌厲起來。
她看着一臉僞善的李嗣源,咬牙切齒地道:“李嗣源!”
“凡兒閃開!”
李嗣源見許幻已至,頓時感到局勢有些不妙。他大喝一聲,先是讓夾在中間的張子凡避開,然後瞬間力貫雙臂,勢挾勁風,瞬間雙掌拍向許幻。
許幻雖然武功不弱,但卻根本不是李嗣源的對手,再加上李嗣源又是突然出招,她根本反應不及。
而這時的張玄陵卻是瞬間反應了過來,他先是將許幻護在身後,然後瞬間運起內力,拍出兩掌,應下了李嗣源襲來的兩掌。
近距離望着李嗣源眼中的陰狠之色,張玄陵心中再次傳來一種熟悉的感覺。
兩人四掌相擊的情景,頓時勾起了張玄陵不好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