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似血,天地間最後一抹餘光似有留戀,仍舊不願離去。
李存勖手中仍舊緊握着明晃晃的倚天劍。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李存勖雖只有一人一劍,卻仍舊能夠遊走於千軍萬馬之中,並於無聲息間帶走幾個契丹人的性命。
“衆軍不要慌,都給我殺!能夠傷他賞牛羊,殺死他封官!”
一個身材魁梧的契丹將領手拿着馬刀,大聲的用契丹語嘶吼着。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那些契丹士兵聞言終於站住了腳步,他們的眼中已經沒了之前的慌亂,有的僅僅是爆射而出的兇光。
他們很嫺熟且迅速的從箭壺裡取箭搭弦,每支箭矢都精準地瞄準了李存勖。
但李存勖卻比他們更快。
只是一瞬間,無數道六脈神劍的劍氣,帶着殺戮的氣息轉瞬而至。
這些劍氣的速度,遠比契丹人的反應速度要快,在一些契丹人的手還未鬆開弓弦之時,劍氣便已經射中了他們的身體,登時血如泉涌。
他們的箭雖然已在弦上,卻再也發不出!
“啊!”
一聲慘叫聲響起,只見一道雷光閃過,那個身材魁梧的契丹將領便突然被李存勖齊腰斬斷。
他滿目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分離的下半身。隨後又是一道劍光閃過,這契丹將領頓時身首異處。
見狀,很多契丹人都是眼神驚恐,不斷的策馬退後,昔日的壯膽豪情,都在此刻煙消雲散。
就連被驅趕的百姓們,眼中也露出了一絲恐怖的神情,不過,他們的目光之中,更多的卻是解恨。
“大家快往南處跑!”
李存勖的聲音突然傳入了一衆百姓的耳中。這聲音雖然聽起來毫無暖意,甚至有些冷意,但這些百姓卻是從中聽出了生的希望。
李存勖說完,立刻又去擊殺那些鞭策驅趕着百姓的契丹兵,想要救下更多的百姓。
此時,晉軍騎兵已經從南邊向着這邊飛奔而來。
百姓們見狀卻有些遲疑不定,生怕被那些騎兵踐踏而亡。但很快,那羣騎兵竟主動向兩邊分散,給他們讓出了一條道路。
百姓們見狀,頓時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拼了命地向那邊跑去……
此時,晉軍騎兵已經繞過了百姓,直衝那羣因李存勖的衝陣而驚慌失措的契丹兵中。
一個晉軍將領頓時大喊道:“殺!”
前鋒的晉軍騎兵頓時以有去無回的氣勢猛貫契丹的戰陣,馬蹄交替翻飛,踏破大地的聲音此起彼伏,一時之間塵土飛濺。
晉軍騎兵如同波濤洶涌的巨型海浪一般,轉瞬間便衝鋒而至。衆騎兵隨着將領的命令,身體前傾,櫻槍平端於胸前,每一騎都好似一支離弦的利箭,好像要貫穿眼前的一切。
瞬息之間,晉軍騎兵與契丹騎兵頓時短兵相接。戰馬對衝,雙方的騎兵不是擦肩交替而過,便是座騎被撞得痛苦嘶鳴一聲,向側面一倒。
電光火石之間,兵器揮舞刺殺,慘叫四起,沉重的金屬撞擊聲、人的慘叫聲響徹整片大地。
後續跟上的郭崇韜舉劍大喊:“騎兵繼續衝陣,盾兵掩護百姓!”說完,遂率一股騎兵加衝刺而去。
不一會兒,郭崇韜便帶着後續大股騎兵,踢馬揮劍,由慢跑逐漸進入衝鋒狀態,率領衆軍直衝向前。
不過,郭崇韜畢竟是一軍之統將,並不是勇將,因此他並不衝在最前面。很快,他身邊的騎兵便越過他的位置,直衝而前。
這時,契丹中軍中一名大將終於反應了過來。
他便是契丹大將禿餒。
禿餒能夠被耶律阿保機所倚重,並不是沒有道理的。他一見自己前面的軍隊受到衝擊,便立刻反應過來,向着周圍的騎兵大喊道:“向我靠攏,隨我衝!”
說着,他迅速拔出鋒利的馬刀,策馬向着晉軍飛奔而去。他雖在馬背上,身上也穿着一身重甲,卻相當靈活與迅速。
一些契丹騎兵很快便安定了下來,他們望向禿餒,都策馬跟了上去。
隨着禿餒衝擊的騎兵,大約有三百餘人。
這三百騎兵隨着禿餒,逐漸形成了一種箭矢狀的陣型。
而位於箭鋒的禿餒,很快便與好幾個晉軍騎士迎面對撞。他飛快地揮動着馬刀,只是一個照面,便將兩名晉將斬落馬下。
後方的郭崇韜見狀,卻並沒有慌亂,而是沉住氣,冷靜地指揮着士兵們保持陣型。
就在這時,潘鳳終於騎馬趕了上來。他口中大喝,頓時一斧頭砸死了迎面的一個契丹騎兵。
隨後,潘鳳策馬越過前鋒的位置,很快就與那遼軍悍將禿餒靠近了。
潘鳳大喝一聲,雙手揮起貫石大斧就攔腰橫掃過去。
不料禿餒卻身體向後一仰,上半身都貼在了馬背上,身影頓時一矮,正好讓潘鳳的大斧橫掃落空,雙方馬兒頓時交錯而過。
禿餒的騎術要比潘鳳好的多,他繼續保持着後仰的動作,眼睛看也不看,手中馬刀便精準地砍斷了潘鳳胯下馬兒的馬腿。
戰馬馬腿被斬,潘鳳身子頓時向前面栽倒。但他反應很快,他跳下馬之後,只是將貫石斧往地上一砸,便借勢穩定了身子。
禿餒一擊得手,馬上便勒馬回身,然後矯健地在馬背上重新坐正。
“哈哈……我們纔是天生的馬背上的強者……”
禿餒毫不掩飾地用着契丹語嘲笑着潘鳳,但他笑聲還未落下,就愕然見到潘鳳一聲大吼,已經拿着一人高大斧頭劈了過來!
下馬步戰的潘鳳,居然比騎着馬還要迅猛迅速!
雖然潘鳳的馬術是很不濟,但下馬後的他卻不容小覷!他畢竟是小天位的高手!
禿餒雖然躲開了潘鳳這一斧頭,卻丟了戰馬。在這個滿是騎兵縱橫的戰場上,沒了戰馬便相當於無法移動的活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