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羽凡臉色蒼白,心裡只有一個念頭,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她只顧低頭往咖啡廳門口跑,腳步顯得急促凌亂,很快就把韓臻臻遠遠地拋在身後。
外面豔陽高照,溫度比昨天的大雪天回升了許多,卻溫暖不了她冰冷的身體和心。
寒氣從腳底升騰,越來越冷,快要瀰漫到她的頭頂上。
急匆匆走下臺階,站在猶有積雪的街道邊,心裡空蕩蕩,突然悲哀地發覺自己竟然無處可去。
渾身的力氣像是突然被抽乾了,夜羽凡努力挺直背脊,纔沒有兩腿軟的狼狽地摔倒在地上。
溫煦的陽光下,她的臉龐卻越來越慘白。
“凡凡,你別跑那麼快,等等我啊!”韓臻臻氣喘咻咻跑了過來,看夜羽凡臉色異常,焦急地抓住她的手臂,明豔的五官皺在一起,小聲勸慰道,“關於我家羈男神和莫雨柔的事情,我是偶爾從我哥嘴裡聽到的。聽說他們兩個人很早以前就認識了,好像感情也不錯,一度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後來貌似發生了一些亂糟糟的事,兩人就鬧掰了!你想啊,羈男神那麼完美的男人,桐城大把的女人都想要上他,他快三十歲了,卻只有莫雨柔這麼一個曾經的未婚妻,也是人之常情的!所以啊,凡凡你千萬別生氣,更不要難過,把自己氣出病來,高興的是別人。”
“你說,莫雨柔是羈景安的未婚妻?”夜羽凡美麗的臉上,表情突然愣怔,她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未婚妻”三個字上。
但這份愣怔並沒有持續多久,夜羽凡的嘴角很快就勾了一抹蒼白的笑容,“他曾經有個傾國傾城的美女未婚妻,可他從未向我提起過。”
現在想來,他除了一逮住機會就向她求歡撩情,關於他的認知,只停留在桐城大街小巷對他的傳聞中,比起其他人,她知道的,可能還不如他們。
從一紙交易開始,她就應該認清,以他矜貴權重的身份,怎麼可能對她起了認真的心?
有一個美貌如花的未婚妻,他興許還有更多隱藏在暗處的紅顏知己,不爲她所知罷了。
“凡凡,你別這樣笑,讓我看的心裡難受!我以我的人格擔保,羈男神絕對不會對你做出始亂終棄的事,你可一定要扛住!都說了是前未婚妻,那就成過去式了,你纔是現在陪在他身邊,也是他放在心裡的那個,何必計較一個破前未婚妻啊?我們剛纔看到的,說不定是莫雨柔恬不知恥地撲上羈男神呢?你不能事情還沒有查出個水落石出,就判了羈男神的死刑。”韓臻臻見夜羽凡笑的比哭還要難看,又不知道要怎麼安慰,焦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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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夜羽凡擡頭深深吸了口氣,勉強紛亂的大腦保持住冷靜。
說到底,她與他只是一場交易,她用不着矯情,更用不着難過。
韓臻臻偷偷朝夜羽凡瞄了眼,察覺對方似乎被她的一番歪理說服了,得意地笑道,“凡凡不氣了,我帶你去好吃好喝,心情不好的時候,吃一頓滿滿的甜食,什麼煩惱都沒有了。想當初,我發現賈政安腳踩兩隻船的時候,足足吃了快半個月的甜食,吃得我食物中毒進了醫院,差點就死翹翹了。後來,我就想啊,爲了個不愛我的渣男浪費時間浪費生命浪費金錢,實在是蠢,蠢得無可救藥!”
韓臻臻真摯的關心,讓夜羽凡心口微暖,強顏歡笑道,“走吧,我們去吃冰淇淋。”
有的時候,美食比男人更能讓女人獲得滿足。
至少,食物對人永遠忠誠,沒有背叛之心。
兩人沿着人行道,默默無聲地走向不遠處的甜品店。
身後,陡然傳來一聲嬌蠻的呵斥,“夜羽凡,撞了我就想一跑了之,沒那麼容易!你個不要臉的賤人,居然挑撥景安哥哥強行要把我送去M國,臭表子,你給我站住,我要殺了你!”
不用回頭,夜羽凡就知道來人是誰。
刁蠻到敢光天化日之下張口閉口喊殺人,除了倪婉萱,也是沒誰了。
左一聲賤人,右一聲表子,徹底引爆了夜羽凡壓抑到極點的怒火,她轉過身,疾步走到倪魏萱面前,在對方來不及反應呆呆看她的時候,擡手就是兩記狠狠的耳光甩了上去,冷着臉說道,“你再罵我一句試試?罵一句,我打你十個耳光。”
一直忍她,是看在倪威的面子上,她以爲自己真的怕她了?
“不要臉到處勾引男人還打胎的賤人,你敢打我?我要殺了你!”倪婉萱硬生生捱了兩巴掌後,臉色極度難看,氣得差點要吐血,高高擡起手臂就要往夜羽凡的臉蛋上甩。
韓臻臻慢了一步,疾步跑上去,咬牙切齒道,“倪婉萱,你敢動凡凡一根毫毛,我一定告訴羈男神,要他務必把你發落到非洲鳥不拉屎的地方去。”
誰也沒有想到……
從後面伸來一隻有力的男人的手臂,五指如鐵鉗,緊緊地卡住倪婉萱高高擡起的那隻手,接着,毫不留情地往後重重一扔。
“啊!”
倪婉萱如一塊破舊的爛布,被扔進了花壇裡,後腦勺碰到一塊凸起的石頭,疼得她止不住地尖叫,“王八蛋,是誰把我扔到這裡的?我要告訴我哥哥,告訴景安哥哥,叫他們殺了你,殺了你全家。”
男人淡淡道,“你想怎麼殺我全家?”
倪婉萱聽到無比熟悉的男聲,嚇得差點要哭出聲,“啊,景安哥哥,我,我錯了,你放過我這次好不好?”
羈景安冷漠地毫不理會,掏出電話撥打給倪威,冷冷道,“馬上把倪婉萱送出國,越快越好。”
“不要啊!我不要出國。”倪婉萱幾乎要嚇暈了,哭着從花壇裡爬起來,踉踉蹌蹌跑到羈景安身側,一把鼻涕一把淚,“景安哥哥,我以後再也不會找夜小姐的麻煩,求求你,放過我吧。”
韓臻臻一巴掌把她推開,拍掌叫好,“你長的太醜,醜拒,堅決不答應!”
“韓臻臻,你給我去死,我和景安哥哥說話,關你什麼事?”
“哼,當然關我的事,你欺負凡凡,就是欺負我。”
夜羽凡對兩人的對罵聲恍若未聞,呆呆地盯着出手相助的俊美男人,動了動嘴脣,“你,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