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江一米,你做我的女人吧

替她關上牀頭昏黃的小燈,掩上門,在二樓的樓梯處,看見陸子川倚在那裡。他直看着江一米,並不說話,江一米說:“她睡着了…………陸總,我做這份兼職完全是晚上的時間,一點兒也影響不到日常工作。”江一米不知道爲什麼要解釋。

“嗯”。陸子川吐了一口煙,可有可無的應了一聲。

“那……當時楊媽說的是工資一週結一次,陸總,那你看……”。

陸子川拿出錢包,很大方的抽出一疊粉紅色鈔票,遞給了江一米。江一米從其中抽出六張,其餘的還給陸子川,陸子川看她表情裡有一種倔強,也不推辭,又接了過來。

江一米正下樓的時候,陸子川很誠懇地說:“江一米,我們談談吧。”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也是第一次用嚴肅認真的語氣和她說話,在這樣的語氣裡,江一米感覺到一種以前所沒有的陸子川對她的尊重。

在陸子川看到江一米對小陌溫柔的舉動,感覺到小陌對江一米依戀的同時,他的內心也發生了細微的變化,由最初對她五年前豪放行爲的鄙視,到後來的好奇,發展到一種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扯不斷,理還亂的一絲柔情。他自己對自己解釋:“能這麼溫柔對待孩子的女人,她的內心至少是善良的。”

江一米是個很敏感的女人,她從陸子川從他稱呼的變化上感覺到了BOSS態度的變化,她也樂意談一談,其實心裡也很好奇:“他怎麼會一個人帶着個女兒,小陌的母親在哪裡?”

正當江一米爲能和BOSS緩和緊張,建立嶄新外交關係,能爲自己在一路向“錢”的道路上更加順利而內心歡呼雀躍時,陸子川接下來一句很直接的話卻讓她的雀躍一下子變成震驚:“江一米,你做我的女人吧。”

“什麼?”江一米沒反應過來。怎麼還是這話,不過是前幾次說的時候很輕佻,這次卻特別嚴肅,一本正經。

“江一米,你別忙着拒絕,我給你一個月的考慮時間。我是生意人,這樁生意對我們是雙贏的。小陌,她需要一個媽媽。你可以也樂意給她母愛。你,需要錢,我有能力也願意滿足你對錢的所有需求。等你同意的那一天,我們可以制定一個雙方都滿意的遊戲規則。”

爲什麼不呢?江一米同志有種突如其來的悲愴,當她答應要和楊一朋交往的那一刻,不就是對愛情已經絕望和放棄了嗎?即使她願意守着一個信念到老,現實卻不容許她這樣的存在,更何況母親現在是這個樣子。

陸子川看她表情有所鬆動,恢復了慢條斯理的語氣:“我們都不是少年了,我想我可能有點兒太直接,不過,你可以慢慢考慮,想通了給我答案,你稍等,我開車送你。”

兩個人正下樓的時候,小陌突然醒過來了,光着腳丫跑了出來,邊跑邊喊:“媽媽,江媽媽,你去哪裡?”直追到樓梯中央。

江一米看着她光着的腳丫,有點兒亂蓬蓬的頭髮,眼神裡面有種恐慌和懇切,看了看錶時間也真的很晚了。

江一米牽着小陌的手回到房間,陪着小陌睡下。她選擇了和小陌一起睡,雖然是第一次躺在一起,卻沒有絲毫陌生的感覺,小陌細白的胳膊一直摟着江一米。

而江一米由於晚上喝了酒,雖然依她的酒量,這些酒那根本是不足掛齒的,況且和孩子在一起,她也很主動的嚼了口香糖,灑了香水,很好的把酒味遮蓋住了。但畢竟酒精的刺激使她大腦有些興奮,加上陌生的環境,總之,極少失眠的江一米同志睡不着了。

失眠後的江一米“二二”的想到《傾城之戀》裡的一句話:“今晚,你的窗子裡能看見月亮嗎?”

“江一米,做我的情人吧”,這句話時不時會從她腦子裡蹦出來,現在,她需要錢,真的特別需要,對她來說,拼命的掙錢就是能延緩母親的生命。但這還不是讓她動心的條件,讓她微微心動的是,這5年來,她從來沒見過任何一個人這麼像李小剛。

但是,江一米同志是個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接受了傳統正規教育的知識女性,對情人這兩個字還真是畏如蛇蠍,做陸子川的情人這個念頭最終被她狠狠的拍下去了,拍下去之前她還沒忘對自己唾棄了兩句。

公司銷售部競聘由於參與人員衆多,所謂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結果遲遲沒有下來。江一米的提成倒是拿到了,加了家教的費用及當月工資,江一米窘迫的狀態稍有改善,心情也輕鬆了不少。

這天,睛空萬里,陽光普照,沒有債務在身的江一米同志覺得天藍草碧白雪飄,唱着“我們的祖國是花園,花園的花朵多鮮豔”……高高興興把班上。

走到辦公室前面,看到一副畫面,卻讓她心裡猛的一疼,像有一根刺橫亙在那裡,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好久不見的楊一朋開着那輛別克君威送姜紫琳上班,別克停在離公司不遠的地方,而兩個人在車裡面極盡纏綿,姜紫琳摟着楊一朋的脖子在撒嬌,好像低低的說着什麼,楊一朋微笑着,用脣輕輕印在她的額頭上……

這是歷史,並不是新聞。但親見看見這一幕,江一米的心痛還是超出了她的想像。

“難道自己真的對楊一朋有感情而不自知?”咦,這樣想想就很噁心,那既然自己不喜歡,也無所謂被人搶去了,那爲什麼還痛的像喘不過氣來。

江一米自我剖析了一下,她認爲合適的理由是:她討厭背叛,尤其是那個人是姜紫琳,是同在米江兩岸,從小就一起長大的姜紫琳。

“你可以愛楊一朋,你可以追,你可以大大方方的告訴我……從玩具到文具,什麼時候我沒讓着過你。但你不能這麼偷偷摸摸。”比起失去男朋友,最讓她難過的還是那種遭遇背叛的感覺。

但在這個社會,背叛似乎無處不在,無孔不入。還不到上班的時間,江一米見穆青在辦公室裡呆呆的坐着出神兒,看到江一米進來也不像往常那樣熱情。江一米朝她點了一下頭,坐下準備當天的工作計劃表。上班不到一個小時,突然有個衣着鮮亮的姑娘氣沖沖的闖進了辦公室,兩個保衛人員都攔不住,一邊闖進來一邊說:“穆青,你這臭婊子,你給我滾出來。”

穆青聽到這個聲音臉色刷的一下白了,辦公室裡的人神色各異,各懷鬼胎,有些人在抱着看熱鬧的心理應對辦公室裡的突發情況。

那女的看見穆青,一個箭步衝了上來,揚手要打。旁邊的杜小康抓住了那女人的手:“這裡不是你放肆的地方。”

那女人破口大罵:“醜八怪,他早就不想要你了,是你死纏着他不放。他說了你霸道不溫柔,不體貼,早對你夠夠的了。你以爲他真跟你結婚啊,他要娶的人是我,你還有臉去告訴我領導……穆青,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讓你好過……”

江一米畢竟是當領導的人,嚴肅地對那女人說:“這是辦公場所,再胡鬧立刻報警。”一邊說一邊示意保安把那個女人拉了出去。姜紫琳坐在自己位子上,漠不關心的看着這幕鬧劇的上演。

那女人走後,穆青才抽抽答答的給喬平安和江一米她們說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這個人是她大學舍友,在大學期間穆青有個感情很好的男朋友,兩個人談了六年了,正在籌備婚禮。這時,這個舍友從魔都回來,找工作和租房子,穆青讓男朋友幫她租了房子,搬家,一來二往,這兩個人相互照顧就照顧到牀上去了。……而這女人的工作也是穆青幫她找的,穆青和她的領導是好朋友,忍不住就把這事兒告訴了那領導。那領導也是女的,最痛恨小三,把這個女人開除了。

穆青經此一鬧,精神很崩潰,也顧不得是辦公場所,邊哭邊說,大家也聽了個大概。喬平安一聽,當即大怒,形象什麼的全不顧了:“太tm渣了,做三還有做的這麼理直氣壯的。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連自己好朋友的男友都搶,那得缺男人缺到什麼地步啊。”

喬平安也是生平最痛恨三,言辭有些激憤,大家也都沒當事兒。

但是江一米的男朋友來接姜紫琳這事兒是公司是人盡皆知的秘密,有個姑娘見姜紫琳的臉色不太好,開解似的說:“人和人之間是要講究緣分的,也許人家是真愛呢。”

喬平安是東北姑娘,一生氣就彪悍的很:“別拿着真愛當犯賤的藉口,聽着噁心。穆青,別再哭了,離開這樣的人是你的幸運,渣男渣女會有報應的。”

穆青卻仍然抽抽答答的解釋:“其實……我出有錯,我的確不太溫柔,在他面前太任性了,我想有些地方,我也的確要改……”

江一米聽不下去了,也有點兒着急:“穆青,當一個男人喜歡你的時候,東施他也能看能貂蟬,當他不喜歡你的時候,天仙也能挑出毛病。不用刻意去改什麼,你就是最好的,也值得更好的人。”

姜紫琳一看錶快到上班的點兒了,慢悠悠的語氣打斷大家的討論:“幾個大齡剩女在討論值得更好的人,聽着不會覺得很可笑嗎?馬上要上班了,還是準備準備手頭的工作現實點兒……哦,對了,這個月的十號我訂婚,這是每個人的請柬,歡迎大家光臨……”

她一張一張的發請柬,感覺像一個真正的勝者,走到江一米旁邊時,笑着對江一米耳語:“江一米,你爲什麼不哭呢,我要是看你哭出來也許會把楊一朋還給你,反正追我的人排着隊數也數不完呢……”

這就是楊一朋那偉大的愛情嗎?江一米對着姜紫琳那畫的很精緻的臉,笑的特別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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