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吧,趕緊的把你承諾的秘方呈交了來。”司馬光道。
“學生已經寫好。”
王雱的乾脆有點讓人意外,把系統性整理過的關於養雞的策論拿出來交給他。
司馬光一看,這麼洋洋灑灑一大篇,當然需要寫很多日。這說明不良少年在很早以前,就打算把這些東西呈交朝廷的。
“陰險啊。”
司馬光道:“若你讓你父親呈交,父親給兒子報功聽着有些不雅,以王安石的性格也不會這麼做。於是這一切都是你小子的計謀對吧,王安石的政敵親自給你王雱報功,震撼效果出來了,你王家的名聲會好聽得多啊,是也不是?”
王雱道:“大人你想多啦。我怎麼打算的毫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我發明了祥瑞,且交給了朝廷。”
司馬光不禁楞了楞。不過他要是不固執就不是司馬光了,哪怕很有道理,他就不喜歡被小屁孩指責,揚起尺子一副要教訓的態勢道:“你還不走嗎?腦殼夠硬是嗎?”
“走了走了,這便走了。我可不像您有鐵頭功,連缸都能撞破。”王雱說完後溜了。
司馬光一陣尷尬,他竟然知道我頭鐵?
甩甩頭,司馬光展開王雱提交的策論觀看。
長見識了,寫的很系統,細節也很多。雖然一些古怪的術語和過程讓人不明覺厲,但也正因爲此,增加了這份策論的神秘性。
且老司馬是親眼見證了他小子的雞蛋。
唯一不好的在於字寫的有些臭,而且不夠精煉,長篇大論的雖然讀來順口,卻不太檔次,沒有正統文人的那份高雅氣息。
與此同時還有些被他簡化了的“錯別字”,看着彆扭,但相當容易領悟,有功底的人當然一看就知道是要表達的什麼字。
司馬光先是皺眉,提筆打算照着寫一遍,算是幫他修改把關。
不過心腹謀士一看後,急忙道:“相公且住,不妨就這樣呈交吧。”
司馬光楞了楞道:“這是呈交相公們和皇帝的東西,此通俗語言,難看的字體,外加錯別字真的好嗎?”
心腹謀士搖頭道:“並不好。但您雖有責任幫他報功,既是他親筆寫的,還是尊重他的‘原汁原味’好了。如此一來也好讓皇帝和相公們,通過他的文和字知道他是個什麼人。”
司馬光懂了,言下之意,讓皇帝知道他就是個連字都寫不好,且毫無文言風格的人。
在這個時代,這幾乎就是不學無術的表現了。平民家的孩子可以這樣,然而一代大家王安石的兒子這樣就有點掉價了。這就是一定程度上打壓王雱,讓朝廷對他印象不好。
司馬光略微有些遲疑,考慮到,這會不會顯得有些猥瑣了,心胸狹窄了。
不過考慮了許久,司馬光點頭道:“也好,聽你的。這不是老夫容不得後生,而是尊重事實,這的確是他自己的手筆,他就是這麼一個人,有意幫他隱瞞的話,變爲我司馬光包庇忽悠了。”
“正是,相公大公無私,既然是本質,當然要呈現出來的。”心腹謀士笑道……
小算雱離開州衙後,暗暗覺得好笑。
估計不錯的話,司馬聖人會把少爺我那字體奇醜、通篇簡體字的《策論》原封不動的呈交皇帝。
“這樣一來我就放心了。想收拾我小算雱,你還得更努力些。”
王雱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其實王雱不是不會寫繁體字,至少一些常見字會寫的。加之大宋文人那剛愎自用的草書喜好,就算有些字寫錯了也不算錯,那叫吃模糊。
草書就是用來裝逼的,過些年呢,大宋會出現一個草書大家叫做張商英,那貨喝醉了後有靈感寫了一幅帖子,被驚爲神作,結果酒醒了之後,帖子上的一些字連他自己都不認識,汗,這就是草書。
至於毛筆字,王雱寫的當然不好,但其實作爲後世一個閒着沒事做的編制內,鑑於裝逼的需要,偶爾也是會練習一下的,所以寫的不好但也不算難看。
王雱交給司馬光的策論是故意弄那麼挫的。
要讓皇帝和朝廷相公們不要對我小算雱期望值過高,讓他們知道義氣雱不是神童,是個有報國心思的十歲孩子。如此就行了。
他們以爲神童的光環有多重要啊?其實在神童畢竟是個孩子,大宋也歷來不缺乏神童。然而缺乏讓皇帝順意、又有能力做事的人。
小算雱現在需要鋪墊,腦袋被驢踢了之後連文言都不會寫了,別對我要求太高。
錯別字出現在王安石身上當然不行,但這出現在一個有功的孩子身上,沒人會認真。
當包括皇帝在內的大佬,一但接受了大雱是這麼一個人,以後就好混了。不會真的有人用學富五車的神童標準來要求了。什麼時候王雱只要把字稍微寫好些,減少兩錯字,那就叫進步。
在心理學上這叫期望值的不同。這東西很奇妙,並沒有絕對值,只有相對值。
譬如馬雲中一張三億的彩票那不叫YY。然而工廠裡的打工妹抽獎獲得一部蘋果手機那就叫YY了。
要東華門唱名並不是只有一種方式。除了讀書之外,還可以靠作弊啊、靠刷臉、靠混都是可以的。
王雱現在起需要營造出一個氛圍:我不學但是有術。讓那些傢伙認爲“這小子作弊纔是正常的”。
有這個心理過程,可以大着膽子去瞎搞。道理正是歐陽鋒壞了一輩子,什麼時候稍微好一點點,幾乎所有的讀者就原諒他了。但黃蓉好了一輩子,什麼時候不夠好一點點,就讓大衆有撕書的衝動。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心理。
YY完畢,拿出小算盤來滴答滴答的撥動兩下,計算出:大雱就快露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