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少年時(4)

外間,薰香爐裡的淡淡幽香,自內間飄了出來,裡面傳來陣陣悉悉索索的動靜。

樓嶠拿着手裡的雞腿,自己先啃了起來,單手撐着腦袋,有一下沒一下地帶着漫不經心地啃雞腿。待等到聶墨硯出來以後,他聽到聲音看了過去,眼裡晃過明顯的驚豔,隨後又在她的盈盈一笑的注視下紅了臉頰。

兩人坐下,面對面用起了早餐,不過最後聶墨硯也只吃下了半個雞腿,因爲她方纔夢魘出了些虛汗,吃不下太多油膩,大半隻燒雞都落到了樓嶠和竹生的肚子裡。

早有丫鬟爲他們端來清茶,小小地抿了一口。聶墨硯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樓嶠今日還去不去府邸後面的練武場,就見有丫鬟行色匆匆地跑來,稟報道:“世子,縣主!郭小少爺和溫公子他們來了!”

聶墨硯擦了擦嘴,吩咐道:“讓他們先去墨竹閣等着,我們隨後就來。”

丫鬟領命離去。

*

墨竹閣,定國公府接待賓客的地方,佈置的那叫個雅趣。紅瓦白牆的樓閣,高高的屹立在定國公府的西南方位,被一些花花草草圍在一團,看似普通的花草,其實是擅長醫術的定國公夫人栽種的,由她親自打理。

三層處有一個延展出去的高臺,從上至下可以將府邸所處的北集市一覽無餘。郭曾鳴喝着丫鬟端來的茶,吃着甜甜的糕點。

對面坐着的溫樽倒是一口茶都沒有喝,一塊糕點也沒有用。郭曾鳴見此,就把他面前那份也端了去吃。

正當他大快朵頤的時候,就見一對神仙似的人兒衝着他們走來,忙擦了嘴角的碎屑,朝着聶墨硯他們露出一口大白牙。

笑得傻里傻氣的,聶墨硯在心裡想,眼前又不由得回想起前世他倒在一片血泊裡,一動也不動的悽慘模樣。眨了眨眼睛,水光浮現在眼前凝成水霧,害的她差點就落下眼淚。

被察覺到她的不對勁的樓嶠輕輕扯了扯袖子,這纔回過了神。一擡眼就看見幾個人眼中都帶着些擔憂地望向她,郭曾鳴上前,輕聲問道:“墨娘你沒事吧?方纔聽你家丫鬟說今日你似乎是魘着了……”雖然說的腔調還是平時那樣,但語氣帶上了顯而易見的關心與擔憂。

許是前世爲了宴琿,對曾經的好友們拒而遠之,最後又親眼看着他們一個兩個死在自己的面前,給她帶來莫大的悔恨。現在的她看到如此鮮活,眉宇間仍然帶些少年意氣的郭曾鳴內心萬分感慨,整個人也顯得沉靜了不少。

與平時的活潑肆意的模樣大相徑庭,這下讓三位少年都慌了。好在她不過是花了點時間努力適應再次見到年輕時候的大家的複雜心情。

舊人還是那些舊人,她的心情卻百感交集,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還混雜着失而復得的喜悅和激動。

前世常年運籌帷幄,在朝堂上還要舌戰羣儒,尤其是有一些出身顯赫的世家子弟更是囂張跋扈,處處刁難於她。每當這個時候,她就會憶起曾經的少年時光,憶起那些已經被她親手推開的年少好友們。許是在爾虞我詐的官場浸染的太久了,就愈發的懷念曾經天真自在的歲月,可惜她真正意識到這點,是在那個漆黑的,連牆壁都瀰漫着濃重血腥味的牢房裡。昏暗的地牢裡,像潮水一般一陣一陣涌來的腥臭味令人作嘔,這裡是老鼠的樂園。但最讓人生理心理都感覺到不適的還有那一具具發爛發臭的屍體。

而溫樽就是其中的微不足道的一具屍骨,生前爲了聶墨硯放棄閒適的生活,改掉散漫的性子,從從小到大嚮往的江湖步入了廟堂之上,又因才華灼世,招惹了嫉妒與暗害。最後被人用莫須有的罪名下獄,慘死而終。曾以一身白衣入世的清雅少年郎,就爲了心中道義與相識相交之恩,不顧一切援助聶墨硯幫助她輔佐宴琿的大計,最後卻死在了他最不喜的權力鬥爭下。

白衣卿相入世紛,一朝落得血衣歸。

聶墨硯那個時候分神乏術,甚至來不及爲郭曾鳴的死悲傷,就再次迎來了一位好友的死亡。同時,那個時間段正好也是她發現宴琿與其他女子曖昧的崩潰期。可以說那種痛不欲生又有些身不由己的感覺,她再也不想經歷第二次了。那既然她可以重生,那是不是也意味着她或許可以改變身邊人的未來,擺脫可能會迎來的死亡結局呢……

*

她這樣想着,接下來卻因爲郭曾鳴玩笑似的一句話,再次亂了陣腳——

“別擺出一副幽幽怨怨的模樣嘛……我今兒個可是帶着好消息來的!”他後面那半句話語調拉的長長的,頗有幾分賣關子的成分。

不過確實勾住了大家的興趣,屏息凝神地望着他。

“之前的雲城洪水治理一事,正好吏部有位官人告老還鄉了,我父親就順勢升職,下個月他就要去京城任職了!”

好熟悉的發展,聶墨硯心裡拔涼拔涼的,“什麼官?”

“六部中的其中一個部的侍郎吧……”表面上說的得意,實則因爲母親原因跟生父關係並不好,所以只是聽家中下人在傳播這個消息,又無意中在書房裡看見過聖旨。不過沒注意是六部哪個官的郭曾鳴摸着下巴試圖努力回想着。

果然,還是來了!聶墨硯掩在袖子裡的手握成拳頭,不過這次她還是很好的控制住了臉上的表情,沒讓旁人看出情緒外泄。

她狀似無意的開口問道:“莫不是吏部侍郎?”

郭曾鳴像是一拍手,笑着點頭,“好像是……”嘀咕完,又傻傻地看向愣住的聶墨硯,“厲害了呀,墨娘,要不是你猜出來,我還真忘記了,剛還想了想有哪幾個部……”

樓嶠走到桌子前取了塊糕點吃,一邊沒個正形地往窗邊的貴妃塌上一躺,“叫你平日裡多看書,就算沒這個打算參加科考,也起碼瞭解一下,你又不聽!這下可好,連個六部是哪幾個都不清楚……在外面,可千萬別說是我們三的朋友……”

不過被吐槽的本人倒是滿不在意的,他撇了撇嘴,道:“這有什麼?反正升職調度回京城是我父親的事,與我有何干系?反正我大概一生都打算待在淮安郡了,這裡有你們罩着我,我怕什麼?幹嘛要去京城看那些個明爭暗鬥?”

自打聽到郭曾鳴說他父親升任的就是“吏部侍郎”以後,聶墨硯只覺血液倒流,渾身像是被凍住了一樣僵硬。

怎麼會這樣?郭曾鳴的父親升任,明明是半年後的事情……怎麼現在提前了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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