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親王法恩

數日之後。

越過聖城的城牆,在大路的盡頭,直到視線之外,有一隻不到五十人的騎兵衛隊,他們護衛着一駕馬車,馬車上鑲嵌着的帝國親王徽章。在馬車裡,法恩親王正握着酒杯,用酒水一遍又一遍溼潤着他那緊縮的喉管。在他對面,斯泰德正在養神。

斯泰德是親王的顧問,有着一顆聰明的腦袋。親王專程帶着這顆頭腦,陪伴他踏上這注定不會平靜的聖朗格沙瓦之行。

如今邊境不寧,大領主卻都虎視眈眈,帝國內人心惶惶。新王懷爾德登基,若昂主政,卻派出大批密探,到處刺探消息,收集證據,居心叵測。

兄長登基不久,就面臨帝國的內憂外患。國王卻在這時傳喚自己,聯想起當年的所作所爲,親王簡直就不寒而慄。

當年他還是個孩子,卻比他大哥長得壯實勇猛,也更得他們父王的喜愛。在那時,不僅是他們們兄弟倆,帝國的貴族子弟都在聖城的大圖書館裡讀書,其中也包括了尼阿特公爵的長子。尼阿特公爵明明是長子,卻因爲他母親的身份而沒能得到王位。失敗的尼阿特公爵最終避走東南,而他的孩子卻對此念念不忘。小孩子在一起,總有爭執。而在一次爭執中,那小公爵卻指着兄弟倆的鼻子,痛罵他們的父王是篡位者。小親王一怒之下,竟拔出佩劍,一劍捅穿了那位小公爵。

斯克瑞普四世爲了平息兄長的憤怒,不得不把自己的小兒子發配到冰雪的北疆,守衛邊境。而且還頒佈了命令,未得國王的召喚,親王不得回到聖城。

這些年來,親王回到朗格沙瓦的次數寥寥可數,不曾料想,國王竟在這時把他給召喚了回來。

“把我召回聖城,他想幹什麼?”親王知道,兄長如果想要在北境有所作爲,就必須安撫國內的躁動,而自己恰恰就是最好的祭品。

親王擡手取過佩劍,哐啷一下拔了出來。

“殿下……”

“你醒了?”親王自失的一笑。

看着眼前這位年輕的王室貴胄,斯泰德微微一笑,語調平穩,“殿下,您可是他的親弟弟,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親王收了劍,瞥了斯泰德,卻自嘲的一笑:“放心不下啊!你不瞭解我的哥哥。”

“我確實不瞭解國王陛下,但那又怎樣呢?您也知道,現在北境不寧,國王需要的是幫手。而誰能是他最好的幫手呢?是他那遠在東南的遠房堂叔,還是他那一直駐守北境的親弟弟?”

“可現在國王卻要討要好他的那位堂叔,而他的親弟弟就是最好的籌碼!用親弟弟去換親兒子,也差不多了!”親王癟了癟嘴。

“殿下,您的親生母親,蓋恩茨家的族長,是當今的太后!老太后歷經三代君王,在這個國家有着不可忽視的力量!而她是愛您的,沒有誰能在她的眼皮下傷害到您。”

“希望吧。我可是真的想她了!已經這麼多年,都不知道母親現在什麼樣了?她眼睛好了一點沒?不,我不想見國王,我要先去見我母親!我要先去拜見太后!”親王攀扯着理由,掩飾自己的不安與恐懼。

就在這時,車外馬蹄轟鳴,當親王挑開了車簾,就看見一隊雄壯的騎士甲冑鮮明,兵戈閃亮的迎了過來。

“這裡是帝國親王——歌德.斯克瑞普殿下的座駕!你們是誰?”親王的手下先一步叫嚷了起來。

那隊騎兵呼嘯着徑直將車隊圍住,一名校尉列隊而出:“奉國王陛下命令,皇家騎士團護衛親王殿下進城。”

放下車簾,親王睜大了眼睛望着斯泰德勳爵。

斯泰德輕的搖搖頭,慢慢放下了車簾。

這隻隊伍的裹挾着親王的馬車,前行不久,卻又停了下來。從這個位置,已經能夠看見朗格沙瓦高大的城牆了。

“國王陛下有旨,請親王殿下換車入城!”陀爾諾那奇特的嗓音在外面響了起來。

親王掀起車簾一瞟,就趕緊放了下來。他緊握住自己佩劍,卻向斯泰德問道:“怎麼辦?”

他猶豫着,而車外的催促聲卻是一陣高了過一陣。

斯泰德一樣緊皺着眉頭,卻按住了親王握劍的手,“殿下,這裡是聖城,國王的旨意是不能違背的,您還是先跟他們去吧。放心,我會帶上您的禮物,立刻去見太后。陛下繞不開太后,您一定不會有事的。”

斯泰手拍着親王的手背,卻把佩劍從他手中抽了出來。“記住,國王需要幫手,他需要忠誠的幫手!”

親王狠狠瞪了斯泰德,終於掀起簾子,在衆人的目光中,慢慢登上了那輛鑲嵌着國王徽章的馬車。

越過聖朗格沙瓦的高大的城門。穿過聖城的大街,馬車一路疾駛,終於停在了雄偉的安德瓦爾宮外。親王輕輕噓了口氣,——還好,不是去監獄。而他心還沒來得及落下,車外“天佑吾王”的呼聲已經山呼海嘯般的傳了進來。車門拉開,懷爾德笑容滿臉,迎面走來。

“陛下!”歌德趕緊跳下車來,單膝跪地。國王居然站在宮門外迎接他,這是他完全不敢想象的。

“起來,起來!你這是幹什麼?呵呵!”在衆人的注視下,國王快步上前,將親王攙了起來。

“幾年不見,長壯實了。”懷爾德笑眯眯的拍了拍法恩的肩膀,又捶了他胸口。

“先王曾說過:您是腦子,我是手腳。只有壯實手腳,再配上聰明的腦子,這個人才是一個真正強壯的人。從小我就沒有陛下聰明,只好練得強壯一點了。嘿嘿,嘿嘿。”一口氣說完,親王拘謹的伸手摸了摸後腦。

懷爾德深看了親王,卻微微一笑,“先王不容易啊——,不說他了。該早點把你叫回來的,我們兄弟兩好久沒有在一起敘敘舊了。”

國王緊拉住親王的手,在衆人的視線中,昂首走進了王宮。

進宮之後,懷爾德鬆手揮退了侍從,在前面慢慢的踱着步子,親王只能小心的跟在後面。

“法恩。”國王深吸了一口氣,叫着親王的小名,“既然提到先王,你還記得先王是怎麼評價你的麼?”

“記得,先王說我魯莽!”

“他爲什麼說你魯莽?”

“當年我因爲一點口角紛爭,就拔劍殺了尼阿特公爵的長子。”

“少年輕狂啊。”懷爾德一聲嘆息,目光幽幽。

“這些年來,我也深感內疚,畢竟爲一點口角而殺人,總是不該。”親王隨在他身後,小心回答道。“只不過他竟敢污衊先王,我才邀他決鬥,誰知道他那麼沒用!”

側頭看着自己弟弟,懷爾德繼續問道:“你這一劍可刺得不好啊,那尼阿特公爵從此懷恨在心,而他又勢力強橫,父王也沒有辦法,只能送你去北面蠻荒之地,跟流放差不多!這些年來,也真苦了你了。”

國王一陣嘆息,不勝感慨,卻停下腳步,側臉看着親王,“假如——,假如再給你一次機會,讓你回到從前,面對尼阿特公爵長子——,你會怎麼做?”

親王猛的睜大了眼睛,而懷爾德也直直的盯着他。

“陛下,他侮辱王室,質疑王權!這種人,不要說再來一次,就是再來一百次,一千次,我一樣拔劍殺了他!”親王只一愣,便挺起了胸膛。

“這是殺子之仇,尼阿特公爵永遠不會忘記的,要留心!”國王綻放滿臉的笑容,轉眼即收。他轉過身來,穩穩站定,神色肅穆地說道:“法恩,我唯一的兄弟。從今天起,我要讓世人都知道,你是帝國的親王——,而不是一名在押的犯人!你已經贖清了罪孽,而我會劃給你一大片土地,讓你成爲一名高貴的領主,成爲真正的王!”

“陛下!”親王激動的跪倒在地。

國王伸手將親王扶起來,“但你也要記得,那些領主絕不會放過我們的,所以啊,王國裡要是有什麼事情,我們可得……”

“陛下!太后急着見親王殿下,在催了。”陀爾諾突然冒了出來。

“哦,哦,對對,好好。我們也該去見太后了。”懷爾德咬住話頭,拉起親王,向着大殿去了。

松雞,鱸魚,乳豬,烤羊,牛排,火腿,甜品,酒……終於都準備好了。柴伍德在角落裡稍稍喘了口氣,可他心中的不安卻越發的強烈起來。

就在不久之前,太后又把自己叫了過去,說什麼國王的禁衛騎士既然迎接了親王,已經非常辛苦,所以把這邊的護衛全部換成他們蓋恩茨家的人。而這些侍衛,都一併交由他——柴伍德騎士負責。

“更換宮廷的禁軍內衛!姑母到底要幹什麼?”

但此刻已由不得他多想,貴賓們已經陸續到場了。

十一、 隱藏的實力十、尼阿特公爵二十一、授劍第一章 國王二十五、法姆蘭的國債二十八、春夜深宮八、親王的抉擇三十九、 賢者三、親王法恩二十二、激浪要塞和薩寧堡第一章 國王十一、 隱藏的實力二十七、說服十二、 威魯曼公爵二、 執事大人十五、兩手下注十九、柴伍德的建議二十三、突圍與反擊十一、 隱藏的實力十九、柴伍德的建議八、親王的抉擇六、安娜十五、兩手下注十三、特使瑞思邦十三、特使瑞思邦六、安娜四、太后三、親王法恩二十九、三個女巫二十一、授劍二十五、法姆蘭的國債十三、特使瑞思邦十八、 作戰計劃十九、柴伍德的建議二十四、守望巨人巖二十七、說服九、廷議二十三、突圍與反擊二十一、授劍十四、 巫洛比與大撒轟十七、 若昂的父親第一章 國王十七、 若昂的父親十七、 若昂的父親二十二、激浪要塞和薩寧堡二十七、說服十六、 政敵三十四、 太后的沙龍十九、柴伍德的建議二十四、守望巨人巖三十六、旁觀者二十五、法姆蘭的國債二十一、授劍十七、 若昂的父親三十七、抵抗二十三、突圍與反擊三十三、國王的覺醒十三、特使瑞思邦五、逼宮十三、特使瑞思邦十五、兩手下注四十、反擊三十八、 困境三十四、 太后的沙龍十五、兩手下注八、親王的抉擇十八、 作戰計劃二十五、法姆蘭的國債三十三、國王的覺醒二、 執事大人二十七、說服三十五 倔強的威魯曼十三、特使瑞思邦十七、 若昂的父親三十三、國王的覺醒二十二、激浪要塞和薩寧堡八、親王的抉擇二十、宣戰書四十、反擊十八、 作戰計劃二十七、說服十八、 作戰計劃二十、宣戰書二、 執事大人七、法姆蘭十、尼阿特公爵二十七、說服二十五、法姆蘭的國債二十二、激浪要塞和薩寧堡二、 執事大人十七、 若昂的父親十九、柴伍德的建議七、法姆蘭十三、特使瑞思邦十八、 作戰計劃第一章 國王三十、柴伍德的客人三十八、 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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