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準備勸慰開導的光頭佛爺聞言一愣,這才忍不住仰頭端望着這位帝王,而後以佛爺的身姿,深深的鞠躬行禮,手合十字,一臉尊敬道“是,皇!”
這位是人皇,世芸芸衆生皆戒殺孽,而唯獨此人,可主生死,可掌生殺!
所以,多說什麼呢?所謂人皇,殺的都是該死之人!
想到這個,法淵住持忍不住微微嘆氣,轉頭看看地的屍體,心道,叫他來又是爲了超度?也是,後宮陰氣這麼重,是該辦一次法事了。品書網 首發地址反着念 ↘↙
想着佛爺剛想坐下唸經,卻見已經僵硬的屍體,漸漸鼓出幾個鼓包來,法淵一怔,忍不住擡頭看看封君然,便見男人異常冷漠的瞥了他一眼,淡淡道“還不動手?”
嗷嗚!
即便是光頭佛爺也忍不住想跪在封君然的腳下求指點,他是覺得這個宮殿陰沉了點,可他卻不知道這裡還有人了蠱蟲!!
封君然蹙眉退後一步,避開佛爺激動的面容所表漏出來的過分的親近,細長眼凝出點點涼意,若不是看在這個佛爺第一個找到自己,又的確幫了不少忙,衝他剛纔的大不敬,他能殺他十幾次了!
男人陰冷的視線讓光頭佛爺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他連忙轉過身來,放出瓷瓶內的蠱蟲,靜靜的等待着。
屍體身,鼓包越來越大,漸漸恍若十月懷胎的孕婦,皮肉之下能看到涌動的起伏,瞧的人忍不住心悸不已。
魏有停只看了一眼忍不住頭皮發麻,他是跟着主人從小到大,但一般這種血腥場面都是東羅他們去幹的,他一個貼身太監,也不過是負責個飲食起居,哪裡見過這等陣勢。
封君然回頭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出去,關好門窗。”
魏公公連忙應了聲是,退出去,關緊了屋門和四周的窗戶。
大殿內,女人腹部變得越來越大,法淵住持凝神看着皮肉之下的翻滾躁動,他身前,那蠱蟲眉心的金線卻已經蔓延到脊背,勾勒出一朵朵雲紋一般的形狀,怒放在漆黑的殼子。
半晌之後,第一隻蠱蟲咬破了皮肉,從黑黢黢的洞裡探出小小的腦袋,那雙碩大的牙齒還掛着模糊的血肉,滴答着滴到地,已經死透了的屍體因爲慣性而微微抖動,那蠱蟲慢慢爬出來,嗖的一聲張開翅膀,躍入半空之,法淵連忙放開手裡的蟲子,一道金光拔地而起,徑直撲向黑點,糾纏之,穿來咯吱咯吱咬碎硬殼的聲音,法院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然而還未等他喘口氣,自那咬開的孔洞之,大批黑壓壓的蠱蟲爭先恐後的擠出來,撕扯着傷口越來越大。
於是眨眼之間,地爬滿了黑色的蟲子,法淵住持徑直變了臉色,猛地盤膝坐好,手合十字,口唸念有詞,一道道金光自他的身閃耀而出,那羣蜂擁的蟲子似乎被無形的牆壁阻擋,最終只能慢悠悠的蹣跚而行。
封君然冷眼看着這一切,眉頭微蹙。
蠱蟲,到底什麼時候進到後宮裡來的蠱蟲?難道是那一次?
男人眯起眸子,細長眸子裡鋒芒更勝。
金珠尼,這個女人竟然沒有死!
男人靜靜的瞧着蠱蟲爬到自己腳下,看着他們艱難的順着自己的單衣慢慢往爬,一邊貪戀於他血液的香味,一邊還想要攫取最柔軟最美味的皮肉而急躁的在他的身攀爬尋找,終於定在男人手指尖,亮出自己的獠牙,狠狠的咬下一口。
空氣之,頓時充滿了濃濃龍涎香的香味,那終於得償美味的蠱蟲連到嘴的肉都沒有來得及嚥下去,便直挺挺的仰躺在地,死了過去。
於是周圍的蟲子開始躊躇不前,封君然乾脆探出指頭,冷眼任由血跡慢慢的流淌在地,那濃郁的香味吸引着蠱蟲圍聚過來,環繞着他的血液,既被這香味所誘惑,又因爲同伴的死而膽怯不前。
法淵住持異常驚訝的回頭看着這位人皇,瞧着人猶如雕塑一般一動不動的立在那裡,在他的腳邊,是一堆躊躇不前的蠱蟲,光頭佛爺抓緊了這個機會,連忙派出自己養育的那隻蟲子,那身帶着金線的蟲子迅速的衝入蠱蟲堆裡,那咔嚓咔嚓的聲音頓時不絕於耳。
直到許久之後,屋子裡只餘下一地蠱蟲的殘骸,而那隻金線蠱蟲因爲吃得太撐,連走回來的力氣都沒有,只能被佛爺小心翼翼的捏起來,丟回瓷瓶裡。
一切,繼而都恢復了平靜,空氣之,腥臭的血腥氣糾纏着淡淡龍涎香得味道,一直飄散了很遠。
封君然冷漠的看着地一動不動的屍體,黑眸越發深沉。
“魏有停,叫王西彬來接屍首,說……”
男人頓了一下,側頭冷眼瞥着女人脖子自己留下的青紫指印,淡淡道“說王瑩被人下蠱,想要刺殺朕。”
法淵住持垂下腦袋,低頭念着超度的經,外面魏有停應了聲是,立刻轉頭吩咐去了。
此刻朱雲碧正等在屋子裡靜靜的坐着,她在等待王瑩的消息,姐姐最後請求見皇一面,想必應該會有些起色,畢竟王西彬現在是一品大院,着麒麟服,整個西晉能穿的那身麒麟服的人,屈指可數,也更顯出王西彬而今地位不凡。
正想着的時候,小環急匆匆的奔進來,臉透着幾分驚慌以及焦急,她匆忙關緊了屋門,撲倒朱雲碧的腳邊,顧不得喘息,只道“小姐,不好了,德妃娘娘死了!”
“什麼?!”
朱雲碧猛地站起來,一臉驚訝的看着小環。
“是啊小姐,德妃娘娘死了,說是了蠱術,想要行刺皇,被,被……”小環嚥下一口口水。
“被怎麼樣了?”朱雲碧焦急起來。
“被,被皇當場誅殺!”
朱雲碧身子一顫,跌坐在扶手靠背椅,一張臉蛋慘白一片,雙手瑟瑟顫抖。
死了?被皇當場誅殺?當場誅殺?還有……蠱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