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八戒悔過

傍晚,玩了一天的八戒高高興興地來到當年投宿的布金禪寺院,想在此投宿一夜。

他走過一大片萎靡不振的牡丹園,輕車熟路直到了金剛殿,一位老和尚從裡面走出來迎接,八戒趕緊施禮,報上了自己的來歷,老和尚聽完後,說∶“請悟能菩薩到室內喝茶、吃飯。”

八戒問那老和尚∶“爲什麼山門前的牡丹園如此衰敗?”

老和尚回答說∶“這些牡丹本來是生長得枝葉繁茂,花叢錦簇的,很多來寺廟敬香的香客都會在那留影拍照。前些日子,寺廟來了一位小道童,她很喜歡這些牡丹,白天就去那些牡丹除草施肥,晚上還時常守護在那牡丹園,防止野獸前來糟蹋。我有時也去陪着她,擔心她一個人守着那牡丹園不安全。開始幾天還算平靜,有一個晚上我去晚了,我剛出寺院,見那牡丹園裡有一位花仙子飛來飛去,不時摘了牡丹花來,用嘴一吹,那牡丹花就變成鳥、或蝴蝶飛走了。我頓時詫異,就一直躲在寺院的牆根下看,那花仙子又在牡丹叢裡走來走去,跟那些牡丹花說着話,沒過一會兒,那牡丹園裡就多出了好多牡丹仙子來,她們頑皮地追逐打鬧着,整個山谷裡都回蕩着她們的笑聲。我當時以爲這是百腳山的靈氣所致,是我們虔誠修行的結果,應是祥兆,就沒忍心去打擾,自己靜靜地回到寺院休息了。第二天再去那牡丹園看時,整個牡丹園牡丹枯萎了一大半,那小道童也蹲在那牡丹園傷心地哭了起來。我將此事稟報院主後,院主懷疑那小道童是個妖怪,就給我兩道符,一道符貼在那小道童住宿的房門上,一道符趁那小道童不備,貼到她後腦勺上。我如實照做了,那小道童現在還關在那屋子裡。”

老和尚說完,便邀八戒先進齋飯。

用完齋飯,月亮已高掛夜空,八戒又想起那個牡丹園,他獨自朝那牡丹園走去。這時院主在一個小和尚的陪伴下來看望八戒。他倆說了一會兒話後,院主就建議八戒去看看他們師徒四人曾經請佛講經的地方,八戒很高興地同意了,院主就讓小和尚打開後門,三個人走了進去。

剛走到石級上,八戒忽然聽見有小姑娘的哭聲。八戒問∶“是什麼人在哭?”

院主把小和尚叫到門外站着,然後對八戒說起了那小道童啼哭的緣由。

幾個月前的一天晚上,老院主聽到後院傳來一陣傷心的哭聲。於是老院主找到後院,看見門外面坐着一個小道童,就問她的來歷。

那小道童說∶“我是霍馬店李府牡丹園的牡丹仙子小白,半年前有一位肥哥哥來到我們牡丹園跟姐妹一起玩耍,結果我們好多姐姐都懷了豬寶寶,現在牡丹園裡到處都是小豬,把牡丹園的土拱了個遍,牡丹花大部分都死了,僅剩的一部分開出的花都長了一個豬尾巴。風一吹,所有的牡丹花都搖花擺尾,發出哼哼哼瘮人的笑聲。她想找到那位肥哥哥,要他出個法子把那些小豬收回去,還牡丹園一個乾淨。因爲找了好幾個月,走了上千里路,也沒見着那肥哥哥的影子,心裡委屈傷心,因此大哭。”

院主分不清真假,擔心那小道童是妖怪,就想先穩住她,於是哄那小道童說:“我能幫你找到那肥哥哥,你先在寺廟住下來,我找到那肥哥哥,就安排你和那肥哥哥一起回牡丹園。”

那小道童信以爲真,就一直留在了寺廟,她很勤快,天天在寺廟裡打掃寺院,還給小和尚們洗衣服什麼的。有一天晚上,她見寺院外面的牡丹花開得豔麗,就獨自一人去那裡玩耍,結果把那片牡丹園全毀了。這讓院主確信無疑那小道童就是妖怪,於是用兩道符把那小道童鎖到了一間空房裡。

八戒一聽,心裡急了,趕緊對那院主說:“你快帶我去看看那小道童。”

那院主把八戒帶到那女子的房間外,八戒對他說:“我自己進去就行了,你先去忙你的吧。”

八戒擔心那小白牡丹認出他來,就把自己變成了一個商人模樣,然後進了那小道童的房間。

八戒對那女子說:“丫頭,你是哪裡人啊?叫什麼名字?怎麼會在這裡?”

那小道童說:“我叫小白,是從霍馬店李府牡丹園來的,我來找一位肥哥哥。”

八戒問:“小白,你喜歡你那位肥哥哥?”

小白回答說:“不喜歡!我都快恨死他了!他讓我的仙子姐姐們下了幾窩小豬。”

八戒故作驚訝地問:“你的仙子姐姐們都是母豬嗎?”

小白撇了八戒一眼,憤憤地說:“你才母豬呢,我的仙子姐姐們是牡丹仙子,因爲貪玩,上了那肥哥哥的當。”

八戒問:“你仙子姐姐們現在怎麼樣?”

小白說:“還是像往常一樣的玩啊,只不過,她們走進牡丹園,時不時就會有小豬跑到她們跟前叫她們媽媽,讓她們又驚恐,又好笑。驚恐的是擔心自己還會生豬寶寶,好笑的是居然還有豬叫她們媽媽的。”

八戒又問:“後來你的仙子姐姐們還生過豬寶寶沒有?”

小白說:“沒有了。只是那些生過豬寶寶的仙子姐姐們去牡丹園碰了牡丹花,那牡丹花總會長出一根小小的豬尾巴來,整個牡丹園好多牡丹花都長出豬尾巴了。”

八戒問:“那你找到那位肥哥哥,你想怎麼樣啊?”

小白說:“想那肥哥哥把那些小豬全收回去,還仙子姐姐們一個純潔的身子,一個乾淨的牡丹園。”

八戒又問:“你相信那肥哥哥能做到嗎?”

小白仰着一張稚氣的臉,對八戒說:“我相信!是他自己做錯了事,他就應該會承擔這份責任。”

八戒聽了,自覺羞愧,便對小白說:“我也相信那肥哥哥能做到。”

小白問八戒:“你能幫我找到那肥哥哥嗎?”

八戒自信滿滿地說:“能,我也是從霍馬店過來的,我去過你們李府牡丹園,那牡丹園非常地漂亮!我上次經過那裡的時候,好像沒有看見你說的那些小豬,牡丹園裡的那些牡丹花開得非常的豔麗!”

小白驚訝地看着八戒說:“不可能,我是親眼看見那些小豬把整個牡丹園拱得亂七八糟,才決定來找那肥哥哥的。也有可能是那肥哥哥良心發現,自己已經回去收拾了那些小豬了。畢竟我被這寺廟的老和尚關了好幾個月了,那老和尚總說我是妖怪,不肯放我走。”

八戒對小白說:“我明天就要回霍馬店了,我帶你一起走吧。”

小白看着八戒遲疑地問:“那老和尚會放我走嗎?”

八戒說:“有我呢,那院主肯定會放你走的。”

小白感激地說:“謝謝大叔!我想我的姐姐們了!”

八戒說:“我也想她們了!”

小白驚訝地看着八戒:“怎麼?你也想我的姐姐們?”

八戒趕忙改口說:“我是說,我想也是。”

小白松了口氣說:“我就說嘛,你又不認識我的仙子姐姐們,怎麼會也想她們呢,豈不是個怪物嗎。”

八戒也說:“是,那肯定就成怪物了。你今晚早點睡覺,我們明天一早就出發。”

小白說:“好的,晚安!大叔。”

八戒回到禪院,向那院主交待了一番後,也就回屋休息了。

第二天,雞還沒叫,八戒就揹着小白,駕着雲彩回到了霍馬店李府牡丹園。

小白直接把八戒接進了地宮,她進到地宮就大聲嚷嚷道:“衆姐姐,我把肥哥哥找回來了。”

一羣牡丹仙子圍了上來,操着傢伙將八戒就是一頓暴打,八戒只顧躲閃,嘴裡求饒道:“姑奶奶些,我錯了,我是回來認錯來了。”

“你還知道錯了,你讓一羣小豬天天追着我們叫媽媽,你氣人不氣人,你個死東西。”

“打死你個豬八戒,你施個啥傢伙熬戰之法,害得我們姐妹挺着個大肚子一點辦法沒有,硬生生給你生了幾窩小豬,把個好端端的牡丹園拱得個稀爛。好不容易有幾朵開花的,還憑白無故長根小尾巴出來,真是氣死人了!打死你!”

八戒被打得雙腳直跳,像只無頭蒼蠅似的滿屋子亂竄。

幾位牡丹仙子實在打累了,又啓動天網將八戒網住,拖進水池裡泡了起來。仙子們則坐在水池邊,一邊吃着宵夜,一邊就用早準備好的棍子時不時敲打下八戒的頭解悶,就這樣熱鬧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仙子們把八戒從水池裡拖起來,見八戒周身打着寒戰,心也就軟了下來,問八戒可有啥解法。八戒說自己冷,想先暖和一下。幾位仙子把網子揭了,將他請到裡屋的火堆旁,讓他暖和身子。

待八戒全身舒緩後,八戒對衆仙子說:“各位仙女,你們氣也出夠了,我現在來把將你們體內的豬元精氣逼出來,你們姐妹縱隊坐好,雙手抵住前面一位姐妹的背。”

“快快快,坐好坐好,雙手抵住背。”衆仙子也相互說,“這不全部整出來,要再生一窩小豬那可要命了。”

仙子們爭先恐後幾下就排好縱隊了。

八戒坐在最後面,兩手抵住最後一位仙子的背,推運內力,將元氣送進牡丹仙子的身體,沒過一會兒,衆仙子身上便升起嫋嫋青煙,一陣青煙過後,衆仙子身體下便排出一股暖暖的異物來,仙子們羞得趕緊跳進水池裡洗澡去了。

第二天,當仙子們再次來到牡丹園時,發現所有的牡丹花又都競相盛開着,開得異常的嬌豔。偶爾還有長着小尾巴的,仙子們用手一抹,那尾巴一下就消失了。

牡丹園那些小豬,見到八戒,全都追着叫他爸爸,嚇得八戒拼命就往山上跑。

那羣牡丹仙子見此情景,笑得前仰後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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