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種下的茬,得自己挑出來,這個道理,烈如歌還是清楚的。只是,聽着司徒拓自認眼光差,她是真心地給他一個肯定答覆的。
烈如歌小手擡起,雙手害羞地捂着臉頰,白皙的臉略微緋紅,清朗的嗓音中特意添多了好幾分的柔和,“哎呀,倫家知道是顏值王啦,皇府的姐姐妹妹們也經常癡迷地看着我。”
“烈歌,本王的耐心是有限的。說人話!”司徒拓額頭青筋凸凸隱現,冷峻的臉上愈發低沉,削薄的脣瓣抿緊,狂躁地怒呵道。
烈如歌立刻匍匐在地上,身體在戰慄着,看起來像是被司徒拓嚇到了。只是,雪白乾淨的額頭枕在自己交疊的雙手背上,烈如歌脣角撇了下,輕鬆自如地變爲可憐巴巴,極其畏懼的抖音。
“尊……主,小的是被二王爺逼得,他只讓小的帶裘雪進府,尋找機會接近您。還有,二王爺說尊主長得比他帥,所以特意讓小的揍您。小的知道的就是這些了,尊主可不能拋棄小的,小的不求名分和地位,只乞求能陪在尊主身邊。這樣,小的已經滿意,就足夠了。”
司徒拓面色冷沉,對烈如歌把司徒耀恭出一事,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沒見半點詫異,也不見一絲的痛意。
上方,司徒拓坐着,面無表情,薄脣抿着,陷入沉思。而下方的烈如歌小心翼翼地擡起眼簾,見司徒拓沒有注意,小手連忙捶了幾下蹲得痠麻痠麻的兩腿。
見司徒拓大有要做一個安靜的冥思者,烈如歌脣角抽搐了一下,忒麼要發飆地喊醒司徒拓。
嘿,小氣鬼,老孃還跪着呢,你能不能有點公德心讓老孃起來啊。歹說你也是一國帝王,雖是暗處見不到光的內個,可你也要體恤老百姓,尊重一下底層掙扎的人命啊!
上一次,司徒拓讓烈如歌隨他一同私下見了司徒耀,烈如歌與司徒耀兩人陌生的神態,還有司徒耀激動的反應,讓他可以斷定,烈如歌並非司徒耀派來的奸細。
只是,這一次司徒拓沒料到還是司徒耀所爲。烈如歌誇張的溢於言表的詞彙,司徒拓已經見慣,倘若烈如歌不再是那副狗腿諂媚的小人行爲,他才認爲奇怪。
烈如歌的小動作沒能躲過司徒拓的鳳眸,鋒利懾人的冷芒射過去,烈如歌的小手頓了頓,沒在老虎頭上來捋毛,乖覺地垂下手。
“你想留在九皇府,留在本王身邊?”司徒拓突然開口問道,見烈如歌點頭如搗蒜,冷笑了一聲,繼續道,“老二是指使你來的人,那你做些誠意給本王看看。本王留你一個隨時的危險在身邊,你也要給本王一個足夠的理由吧。”
敞白來說,司徒拓就是要見到烈如歌對司徒耀出手,他親眼見到烈如歌的武值,要對付司徒耀,綽綽有餘。
烈如歌大抵猜到司徒拓陰暗的心思,不就是想做個看客,讓她給他表演一場戲份足夠,劇情緊扣人心的戲嘛。
沉思片刻,烈如歌猛站起身,右手握成拳頭,抵在自己的左胸口上,義憤填膺,又豪氣萬丈地道,“尊主,二王爺實在是欺人太甚了,居然敢欺辱到
咱們九皇府的頭上來。這樣愚不可及的人,留在世間上,就是一個玷污尊主的存在。士可殺,不可辱,小的立刻去二王府找司徒耀,即便是拼上了小的這條命,也定要砍了他豬腦袋獻給尊主。”
司徒拓濃眉挑起,深邃的鳳眸中閃過兩抹玩味,薄脣勾起,促狹地問道,“烈歌,你確定能做到?在本王面前立下豪言壯志,以後兌現不了,本王可當你是欺騙,故意欺君。欺君之罪,後果……你是清楚的。”
烈如歌雙手抱拳,小臉上帶着決然和嚴肅,似對司徒拓的質疑不悅,咬了咬脣瓣,擲地有聲地道,“尊主,小的雖不是高貴清華之軀,也不是尊貴名門之子,但小的是頂天立地的男子,一條鐵錚錚,沒有任何虛假的漢子。小的現在就以尊主的名義發誓,明天晚膳前,小的定提司徒耀的豬腦袋來見您。”
司徒拓那雙深邃的鳳眸眯起,盯着士氣大漲的烈如歌,似乎想看出她要玩什麼把戲。殿外的隱衛和暗衛都被烈如歌一番霸言給驚到,似美人想過張相文質陰柔的她,還有有如此男人的一面。
南宮璽正走到大殿,也聽到烈如歌喊出的話,腳下一個大趔趄,差點就摔了個狗啃泥。清朗的星目純澈地眨巴了兩下,南宮璽伸手扯過前來有事彙報的黑衣人,“你們見到烈歌時,確定她腦子沒有被誤傷到嗎?”
黑衣人頓了頓,沉吟片刻,很快就堅決地搖頭。見南宮璽一臉“你說謊,以後娶不到媳婦”的無聲詛咒,黑衣人慎重地把當時偶遇到烈如歌的情況詳細地告訴南宮璽。
“烈歌掛在尊主的身上不肯下地,就尊主與神秘人打起來的前中後,他也沒撒手。尊主的衣袍都沒有被神秘人摸到,烈哥一直倒貼在尊主的懷中,肯定沒傷。”
南宮璽皺着眉頭,鬆開黑衣人,不解地嘀咕着,“沒道理,烈歌那種貪生怕死之輩,又老機靈了,怎麼可能會不自量力地去找司徒耀啊?一定是腦袋被撞傻,或者失蹤期間被什麼刺激到,神經錯亂了……嗯,定是這般。”
黑衣人見南宮璽沒讓他繼續說,其實他也沒有其他要說的,邁着挺拔頎長的兩腿,踏入殿內。
黑衣人目不斜視,微微垂首,尊敬地上前,在司徒拓身邊耳語,接着司徒拓揮手,黑衣人又無聲離開。
“明天,本王要見到你的誠意。去與留,就在於你的行動,下去吧。”司徒拓冷峻的臉上此刻明顯有些柔和,冷聲對烈如歌道。
烈如歌行禮,安靜地退了下去。不過在離開前,還是偷偷回頭瞄了眼司徒拓,好奇地猜測是究竟是什麼事情,或是什麼人能令柔化了大冰山呢?
把萬年冰山捂熱,此人絕對是高手。烈如歌心中又激盪了,忒麼想要知道能令司徒拓動容的那人是誰,要是她能和對方做好朋友,以後把司徒拓踩在腳下,就是分分鐘的事情啦,哈哈.
想到此處,烈如歌不禁咧開脣角,哂出一口的白牙,雙眸亮晶晶地,宛若鑽石般光亮。
南宮璽杵在殿門口,見烈如歌一臉猥瑣地走出來,星眸閃過一抹疑惑,接着走上去,
伸手就扯着烈如歌走。
烈如歌長眉顰起,抽了下手,發現南宮璽抓得緊,就沒再費力,不爽地開口誇張地嚷嚷着,“哎哎,那誰,男男授受不親啊,青天白日下,你要對我做什麼?我可是良家婦男,你可別亂來喲,我會喊得喲~”
南宮璽嘴角一抽,不過他知道烈如歌女子,猶豫了下就鬆開手,回頭,南宮璽見烈如歌眉色輕佻,作勢要大喊,神色一變,慌張地捂住她嘴巴,“我的姑奶奶喲,你要真的喊了,白的也被你說成黑的,我這玉公子的清譽就全毀在你手上了。”
而後,南宮璽認爲自己對一個女子低聲下氣的,又很不服氣,雙手抱胸,站在烈如歌的對面,星眸睨向烈如歌,“你喊吧,人人皆知本公子玷污了你,那大不了本公子對你負責。你美人一枚,本公子這樁可撿了個大便宜啊。哦,你的賣身契在福叔那處吧,本公子這就去給你贖身,乖乖等着爺,嗯~”
烈如歌額頭黑線齊掉,見着南宮璽比自己更加無賴的行徑,很是不恥地輕嗤了下,眉間盡是涼薄,不甘示弱地調戲道,“誰對誰負責還不一定呢?聽說玉公子家財萬貫,相貌不及我四分之一,但勉強還是能過眼。玉公子若自帶嫁妝,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把玉公子納爲小妾。”
南宮璽被氣到了,比無賴和猥瑣,他自認倒栽,比不過烈如歌。可是,他也是各國公認的俊男,爲什麼到了她那裡只配做小妾啊?他要做正宮,橫掃其他小三小四!
於是,鬱結難平的南宮璽當下就起紅了脖子,對烈如歌一陣怒吼,堅決地態度再鞭策着烈如歌重新給他定位。
“你說,憑我的姿色和才華,是不是正宮的位置?”南宮璽暴怒質問道。
烈如歌擡頭,見南宮璽一臉的認真,態度嚴肅地在跟她探究清楚正宮與小三的問題,脣角狠狠地抽搐,特麼要告訴南宮璽。
溫良的玉公子,你眼睛是不是近似,把焦點放錯了!
可是,在南宮璽幾近紅成關公的臉下,烈如歌違心地點了下頭。唉,作孽啊,她把一個根正的好苗苗給帶到什麼畫風上面了啊,真是……她發誓,不是有意的,敬愛的佛祖。
南宮璽得到烈如歌的首肯,臉色稍霽,才記起自己要問烈如歌的事情。
“烈歌,你瘋了?你怎麼敢下這種承諾,明天你要是不把司徒耀的豬腦袋砍回來,你清楚下場會是什麼嗎?我說你,怎麼失蹤了幾天,人就變傻了呢。你要是被司徒拓處決了,我以後上哪兒去找通道之中啊!你現在去向司徒拓認個錯吧,我可以幫你一下。嗯,就說你犯病了,剛纔說的是胡話。”
南宮璽蹙着眉頭,憂心不已,連後路都給烈如歌想好了。可是,烈如歌就是一點都不開心,她聽出來,南宮璽的重點是怕失去她這個“同道中人”。
泥煤,敢情她在別人眼中,已經不是個“人”,而是個樂子?
“嘁,你就看着吧,我明天定會把司徒耀的豬腦袋提回來的。哦,豬腦子挺補的,正好給你補補,以形補形。”烈如歌開口,冷聲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