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的哀嚎聲不絕於耳,但他們卻靜靜地凝視着對方。
“他現在只是行屍走肉,是死亡先知的一個殺人工具,他是不可能明白你所說的話的。”巨魔戰將突然走到阿斯蘭的面前,“如果你們不忍心下手,那就讓我來吧,反正我早就看他不順眼,想狠狠地修理他了。”
“達爾蘭,我並不知道你跟阿斯蘭到底有什麼恩怨,但我可以非常肯定地告訴你,你打不過他。”遺忘法師頓了一頓,“可是霜夜你也別妄想可以喚醒他的良知,因爲他的靈魂已經破碎了,所以他的記憶並不是完全的。也就是說,他變回了那個還未真正加入你們隊伍的阿斯蘭,而且他的人生觀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就像法奧一樣,成爲邪惡的附庸。”
“安格爾大師,最近這兩次戰鬥不也是沒有任何懸念的嗎?但最後我們還不是奇蹟般地脫離險境?這個世界瞬息萬變,我不相信我始終是阿斯蘭的手下敗將。”
“的確如此,你最好不要期望有什麼奇蹟發生。”靈魂獵手得意洋洋地說,“你永遠也不可能打敗我!”
“你敢小瞧我!”巨魔戰將大聲嚷着正要進入狂戰士狀態,霜夜卻輕輕地按住了他的肩膀:“達爾蘭,讓我來吧。”
巨魔戰將看了一眼霜夜,沒有多說一句話,順從地退了下去。
“阿斯蘭,雖然我們相處的日子不長,你也曾經對我有些誤會,不過後來我們還是成爲了好朋友,所以我一定會永遠記住你的。”
“你根本無法打敗我,應該要人記住的人是你吧?“靈魂獵手根本不爲所動,冷笑一聲迅速朝霜夜射出一箭。
霜夜並沒有閃躲,雖然他知道這種箭速完全不可能傷得了他,但他卻還是任由這支箭洞穿了自己的身體。
後排的巨魔戰將握緊了雙斧,幾乎就想要衝上前去海扁阿斯蘭一頓,卻被安格爾以眼神制止了。
靈魂獵手面無表情地看着霜夜:“呵呵,這一箭你完全可以避開的,居然放棄了這麼好的機會,不會天真地以爲我會手下留情吧?”
“還手啊,霜夜!”
“我不會還手的,阿隆索。”霜夜輕輕地捂着自己的右胸,“現在的阿斯蘭只是被死亡先知控制的傀儡,這不是他自願的,而且我已經打過他一次,不想再打他第二次。他是我的朋友,我是絕不會打自己的朋友的,即使是死!”
“是嗎,即使是死也不怕嗎?”靈魂獵手突然臉色一沉,“可是我不會那麼輕易就讓你死的,我要慢慢地折磨你。“
“咻~”一道綠色的箭從阿斯蘭的手中射出,其目標居然是——霜夜的右腿。同樣的,霜夜也沒有躲閃,在一陣劇痛後情不自禁地向靈魂獵手單膝跪下。
靈魂獵手似乎還不滿意霜夜這種臣服的姿勢,擡手又在他的左腿射了一箭:“如果你還是繼續軟弱的話,那你就再也沒有機會出手了。”
雖然鮮血汩汩直流,但霜夜卻感覺不到疼痛,這一刻他終於體驗到什麼是無助,他多麼希望有奇蹟發生,他多麼希望阿斯蘭能擺脫死亡先知的控制。
或許靈魂獵手對這種毫無意義的折磨失去了耐心,他把箭頭對準了霜夜的咽喉:“是時候結束了,加入我們的大家庭吧!”
霜夜突然低下了頭,哽咽着說:“對……不……起……”
靈魂獵手突然像遭電擊般佇立在原地,一幅幅畫面在他的腦海裡飛快地閃起,他記起來了,他記起了所有事!
同時他發現了一個可怕的事實,他無法控制體內混亂的力量,於是朝空放了一箭,大聲喊道:“殺了我!”
“阿斯蘭,你終於清醒了?”霜夜驚喜地看着靈魂獵手,但現在的他根本就不能移動半步。
“你難道還不明白嗎?”阿斯蘭努力控制體內混亂的力量,“現在的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快殺了我,不然你們都會遭殃的。”
安格爾看見靈魂獵手身後的法奧正在吟唱着咒語,忙低聲對巨魔戰將說道:“達爾蘭,這次全靠你了,要在法奧完成咒語之前擊殺阿斯蘭!”
巨魔戰將怒吼一聲進入狂戰士狀態,飛奔至靈魂獵手面前,手中雙斧交叉揮舞,後者帶着欣慰的笑容倒地。
這次,他不會再復活了。
這時所有人除了受傷的霜夜都把視線轉移到法奧身上,死亡先知不以爲然地一笑:“看來我們是要解決的了。”說着還偷偷地瞄了一眼獸人軍隊,在他的幫助下黑暗軍團已經完全壓制了獸人軍隊,他們將面臨的是團滅的結局。
雖然獸人軍隊一開始是佔盡上風,但死亡先知利用霜夜與阿斯蘭決鬥的空隙朝他們猛放“死亡脈衝”,令他們死傷了不少士兵,所以勝利的天平已經向黑暗軍團傾斜了。但沒有哪一個獸人逃跑,他們忍受着四面八方揮來的武器,奮勇殺敵,最後殺到只剩一名紅皮膚獸人。
血,汩汩直流。
紅皮膚獸人現在已經是傷痕累累,雙方的差距實在太懸殊了,雖然接連砍翻了好幾名人類士兵,但身上卻同時被十來把不同樣式的兵器劃傷,再過不久可能會因爲失血過多而昏倒——即使是經過強化的身體也一樣。
滿身的傷痛並沒有令他絕望,反而激起獸人血液裡的狂暴。只聽他憤怒地吼出一聲“嗷”,壯碩的身體突然像彈簧一般騰空而起,然後揮着那把燃燒着紅色火焰的巨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落在地上,強烈的衝擊波從他立足的中心點擴散開來,黑暗軍團禁不住這種力量的衝撞,紛紛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紅皮膚獸人憤怒地咆哮着,但周圍的黑暗軍團沒有再站起來,而是在漸漸地消失。這時他才鬆了一口氣,再也支撐不住沉重的身體,無力地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