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帳篷搭好後不久,安默宸抱着一大堆的柴火回來了,我和安默軒都坐在湖邊,不約而同地注視着安默宸生疏的動作,沒有一點要幫忙的舉動。
“咔嚓!”
又一個小小的火苗竄出,安默宸用手擋住不請自來的風,小心地呵護着掌心裡微弱的一角火苗,生怕一個不小心,火苗就會熄滅。
安默宸把小火苗慢慢地放入一堆易燃的柴火中,一瞬之間,柴火隊立馬燃起熊熊的大火。
安默宸回頭,對我露出喜悅的笑容,開口問道:“可兒寶貝,你想吃什麼?我烤給你吃。”
安默軒搶先一步,他趕緊跑到安默宸的面前,一邊數着,一邊開口說道:“哥,我要吃烤肉,還有烤魚,還有烤鴨…”
安默宸有些嫌棄地瞥了安默軒一眼,不滿地回答:“我又不是問你,你哪涼快哪待着去,要吃自己弄!”
“哥,我可是你的親弟,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安默軒的語氣裡是滿滿的委屈,他的眼神裡充滿了期待,希望安默宸可以回心轉意。
“哼!”安默宸冷哼了一聲,毫不猶豫地打擊着安默宸,說:“我可是還記得你虐待我的小可的事情,還有你幹過的許多壞事!”
“哥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知道我錯了,我知道我不應該虐待我未來的嫂子大人,我知道我不應該爲了利益而與夏琉昕私通,我也知道我不應該設計陷害你,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諒吧!”
安默軒的語氣裡透露着無數的悔意,他一點點地向安默宸說出了自己的過錯,可雙眼卻緊緊地盯着安默宸手裡正在烤着的玉米棒。
安默宸一邊認真地聽着,一邊點頭,表示認同,安默宸拿起烤好的玉米棒,開口繼續說:“雖然你知道自己的錯了,但是,這個可不是烤給你!你想吃,自己烤去!”
安默宸拿着玉米棒從安默軒的身邊走過,安默軒的眼簾下垂,他默默地低着了頭,一股落寞與孤寂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他好像一個被拋棄的孩子。
安默宸拿着烤的冒着香味的玉米棒,走到我的身邊,遞給我,催促道:“可兒寶貝,你快嚐嚐好不好吃?”
我接過,擡頭看着他,臉上洋溢着幸福,他是第一個把食物分給我的人,看着他眼裡的期待,我的眼前蒙上一層水霧。
以前媽媽在的時候,所有的零食和衣服都是先分給姐姐,而我卻是拿着剩下的,我不知道我爲什麼會這樣對待?
每次我問媽媽的時候,媽媽卻笑着解釋道:“因爲姐姐比你大,你要懂得把好東西都讓給姐姐。”
而我卻總是傻傻地問了一句:“那爲什麼不是姐姐讓給我呢?”媽媽對我的問題搖了搖頭,她接着說:“姐姐將來要保護妹妹,妹妹是應該要把所有的好東西讓給姐姐。”
聽完媽媽的話,我還是不理解,卻依舊遵循着把所有好的東西全都讓給姐姐,姐姐每次都會高興地抱住我,露出甜甜而又幸福的笑容。
可是,我最愛的姐姐和溫柔的媽媽卻在一個溫暖而又嫺靜的下午與爸爸大吵一架後,偷偷地離開了我和老爸,從此杳無音訊,如同人間蒸發了一樣。
在那以後,老爸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了,而我也慢慢地成爲了一個人,留在一所小小的冰冷的房子裡,每一個冰冷黑暗的夜晚,都像一個無法掙脫的夢靨。
臉上滾下一顆顆灼熱的水珠,一股積攢了很久的委屈與孤獨瞬間在我的心裡蔓延,眼淚像一顆顆掉了線的珍珠,從我的臉頰不停地滑落下來。
安默宸見我突然的大哭,一下子就慌了,他抱住我,輕輕地拍着我的後背,輕聲安慰道:“可兒寶貝,乖,不哭了。”
“嗚嗚嗚……”
我依舊沒有停止哭泣,我的淚水把安默宸的衣服一點點地弄溼,心裡的苦澀卻一點點的加重,突然害怕安默宸會像媽媽和姐姐一樣的離開我。
安默宸見我沒有一點消退的樣子,開口在我的耳邊輕聲說道:“可兒寶貝,不要哭了好嗎?你知道嗎?你的哭的時候,真的很難看,像個醜八怪一樣。”
“安默宸,你纔是醜八怪!”我一邊抹着眼淚,一邊帶着哭腔跟他解釋道:“我也不想哭,可是就突然控制不住了。”
“好了,乖,不哭了,不然就真的不可愛了。”安默宸伸手溫柔地拭去我臉頰上的淚水,滿臉的心痛。
我擦了擦眼睛,努力控制住淚水,視線卻落到了我手裡拿着的玉米棒上面,低頭,說:“安默宸,你可不可以不要對我這麼好,不然我會誤會的。”
“誤會?你會誤會什麼?”安默宸的語氣裡充滿了玩味,他的雙手放在我的肩頭上,他這麼做是特意不讓我逃跑嗎?
“我會誤會你喜歡我的。”我依舊低着頭,開口說道,內心像是有無數把鋒利的刀在一片一片地割着我的肉。
安默宸的眼裡劃過一絲落寞,他開口,有些期待地問了一句:“那可兒你喜歡我嗎?”
我張開嘴巴,支支吾吾了半天卻只說出了“我”,喉嚨像被堵住了一樣,始終說不出“我喜歡你”。
安默宸的眼裡充滿了孤寂與憂傷,他看向我的神色裡多了一份受傷,他又問了我一句:“可兒,你不喜歡我?是嗎?”
“哥,你蠢啊!要是嫂子大人不喜歡你的話,怎麼會任由我叫她嫂子大人?還有,嫂子大人昏迷的時候可是一直叫着你的名字。”
安默軒故意插了一句,接着說:“哥,你還得跟我好好學,不然,嫂子大人都會被你氣跑了,到時候,有你後悔的!”
“安默軒,你給我閉嘴!”安默宸不高興地吼了安默軒一句,臉色露出了些許的怒意。
安默軒擡頭無奈地看了安默宸一眼,乖乖的把嘴巴閉上,悻悻地烤着他的食物。
“默宸。”
我的淚水已經停止了,我扯了扯他的衣角,叫了他一句,心裡很亂,如同有無數根線纏繞着,解都解不開。
安默宸正視着我的臉頰,語氣變得苦澀,他倒吸了一口冷氣,喉結上下移動,“可兒,你放心,你不喜歡我,我也不會糾纏你,我說過會祝你早日找到屬於你的幸福,對了,別忘了請我喝你的喜酒。”
安默宸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他轉身,是要離開嗎?可我,是喜歡他的!
“安默宸!你就是個笨蛋!”我失控地在他的身後叫了一句,安默宸沒有回頭,他有些自嘲地說了一句:“我本來就是個笨蛋。”
我抱住了安默宸,在他的身後懇求道:“默宸,永遠都不要離開我,好嗎?”
“可兒,對不起,我沒有資格一直把你捆綁在我的身邊。”安默宸弄開我的雙手,有些無奈與失落。
“可是,我喜歡你,已經無法自拔了!”我蹲在地上,終於把話說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