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

楊雄鷹哭喪着臉說道:“爹,連你也沒辦法嗎?”

楊天成聽完,氣不打一處來罵道:“叫你平常好好修煉,好好學習醫藥,怎麼會問出哪麼笨的問題?”

楊雄鷹立刻閉嘴,不敢說話。

楊天成嘆了一口氣:“他受了那麼重的傷,哪怕是我們修真之人能撐到現在還不死,已經是奇蹟了,最主要的是他體內還有微弱的真氣在運行,但是人卻沒有任何知覺,而且這股氣息是自行運行的,如果我現在強行灌入真氣給他反而適得其反,你們知道了嗎?”

衆人愕然,大家都知道要做到自行運行體內真氣天下間沒有幾個人能做到,天夜年紀輕輕,能做到真氣自行運轉已經是很意外了。

上官紅玉道:“師伯,會不會是傷勢的緣故,激發他體內的真氣來抵抗這外來的傷勢呢?”

楊天成想了想說道:“現在我不敢肯定,但他受的傷的確是魔教的寒冰烈焰掌,中此掌着必定身體冰火兩重天,掌力有陰陽二氣,所以他一半身體滾熱,一半寒冷如冰,我想不通的是這種陰毒的功夫魔教不是失傳了數百年了嗎?怎麼會突然出現,而且還打傷天夜呢?”

紅玉聽着楊天成的分析,心裡面着急說道:“哪麼他還有救嗎?看他現在這個樣子,挺可憐的。”

楊天成想了想說道:“救是可以救,不過只靠我一個人不行,必須要有人修爲高深着同時爲他療傷,加上我在一盤施針打通他閉塞的筋脈,方可救他,若不是這樣的話哪怕服用靈丹妙藥,就算是把他救活了,以後也可能是個廢人一個。”

楊天成看着天夜痛苦又說不出話的表情,立刻在他身上點了幾個大穴,然後扶起天夜,盤膝而坐用針扎滿全身主要經絡說道:“我先壓制住他體內的陰陽二氣,不讓它擴散,爲了保全天夜,現在只有去南天門了,雲天真人的南天真氣和他同出一脈,應該會有辦法的。”衆人分分點頭。

楊天成吩咐道:“楊雄鷹,你在家裡面好好的看着安寧城,我去去就回。”

說完楊天成揮手祭出仙劍,帶着天夜來用最快,最穩的方式飛向南天門。

衆人看着天夜他們兩離開,心裡面默默祈禱,尤其上官紅玉,自責不已,心想要不是自己叫她去找哪個女人,或許天夜就不會受傷。

楊雄鷹本來就和天夜要好,看到他身受重傷,自己又力不從心只能祈禱道:“希望他沒事。”

上官紅玉也說道:“是啊,我在想要不是我叫他去見哪個女孩,也許他就不會受傷,任務結束時我沒有打他,一起回到這裡,或許我們三人還在喝酒慶祝呢?”

楊雄鷹看着上官紅玉愧疚的眼神說道:“表妹,別自責了,爹都說了,這是魔教掌法,就算他沒去找那女子,魔教也會找他的,或許他註定有這一結,只是希望爹爹和雲天真人能救活他。”

上官紅玉默默點點頭。

夜晚,南天門依然寧靜,偌大的南天門除了昆蟲的聲音幾乎聽不到任何人講話。天玄道人這幾天下山辦事,雲天真人年事已高,早已入睡,更別說南天門的婦孺老人,他們早早已經休息了。

突然間雲天真人感覺到有人來到南天門,一時不知道是敵是友,他立刻起牀穿衣出門,動作行雲流水,縱深一躍跳到大殿屋頂上,遠遠看着遠處即將到來的人。

雲天真人知道天夜下山後,心裡面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心想會不會是魔教突如其來的偷襲,畢竟百年前自己吃過這樣的虧,現在天玄道人不在,天夜也出門,如果真的是魔教中人來偷襲,自己要怎麼應付。

他一邊想着怎麼應付魔教的偷襲,一邊希望魔教中人不要來偷襲,盼望來的人是自己的朋友,故人,但哪麼晚了,哪位朋友會到來呢?。

漸漸的,他發現趕來南天門的人看起來很是熟悉,他的仙劍,身影,同時來人的呼吸法門不是魔教中人,內心稍微放下戒備,看到來人是楊天成瞬間鬆了一口氣,但是仔細一看,他的仙劍上盤膝而坐一個人,心裡面出現了一種不詳的預感。

楊天成也遠遠看到雲天真人,立刻加速飛到他面前,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微微點點頭,寒暄了幾句。

雲天真人看到自己的小徒弟,做在仙劍上,嘴角微微一觸,心疼不予言表強忍着說道:“他怎麼啦。”

楊天成鏽袍一揮,振掉了天夜身上所有鋼針說道:“先把他擡進去,在爲他療傷纔是最主要的,至於發生什麼事我也不太清楚。”

雲天真人看着這小徒弟,一動不動,身上的紅白二氣在他身上亂串,心亂如麻。立刻抱起天夜,直接把他擡進書房,慢慢放倒在牀上,對着楊天成道:“說吧,要怎麼醫治他,在這一方面我是完全信任你的。”

楊天成:“他中了魔教的寒冰烈焰掌,現在已經沒有知覺,看得出他體內自行運轉的真氣可以抵抗這掌力,只是他現在的真氣過於微弱,所以,只有你把南天真氣輸給他,我施針打通他的經絡,用南天真氣來化解他體內的陰陽二氣。”

雲天真人點點頭,扶起天夜,盤膝而坐,慢慢運起真氣於雙掌之中,循序漸進的把南天真氣輸送到天夜體內。天夜也慢慢恢復一點點知覺,感覺有人在救他,感覺全身舒服了很多。

天夜身上的南天真氣慢慢在體內循環,楊天成從懷裡拿出一套鋼針,配合着真氣走向把一根根鋼針紮在天夜的穴位上,主流真氣走到哪裡,楊天成的針就施到哪裡,兩人配合得十分默契,雲天真人看上去毫不費勁,只是輸送一點點真氣而已,但是楊天成明白,天夜受的傷非同小可,雲天可是用盡了全身真氣來救他,稍有不慎他就會耗盡真力,衰竭而亡。

楊天成也是不敢有一絲怠慢,雖然手法很快,很準,但就怕出現意外,在下每一針之前都是深思熟慮,考慮再三,或許這就是醫者的一絲不苟。

雲天真人看出了楊天成的心思:“我相信你,你不必猶豫,就把它當做死馬醫吧。”

經過兩人小半天的救治,天夜的傷勢慢慢轉好,身上的兩股陰陽之氣已經消退,但依然處於昏迷之中,雲天真人一直傳入真氣給天夜,希望他能早點甦醒,終於在楊天成的勸阻下,雲天真人終於罷手,只是他早已累的滿頭大汗,做在一旁調息。

楊天成則在天夜身上不斷施針,推宮過氣。好久摸了摸天夜的脈搏,終於鬆了一口氣:“他算是去了一趟鬼門關,以我的判斷,明天就能醒過來。”

雲天真人滿頭大汗調息了一會,覺得自己沒有大礙了,才稍微歇了一口氣:“這一次,真的要好好謝謝你了。”

楊天成笑道:“好啊,只要陪我喝一杯,就算是答謝了。”

雲天真人微微一笑:“我很多年沒喝酒了,看來今天只能破例了。”

楊天成微笑的點點頭。

桌子上兩人對立而坐。

楊天成笑道:“好久沒有和你喝一杯了,都不記得最後和你喝酒是什麼時候了,想當年你可是無酒不歡啊。”

雲天真人:“是啊,我們這一代人畢竟經歷的太多了。天成老弟,我剛纔想了一會我這徒弟怎麼會受到哪麼重的傷。”

楊天成:“你覺得有什麼問題嗎?”

雲天真人:“打傷天夜的人絕對要比天夜高出許多,並且他還會魔教的寒冰烈焰掌,既然能把他打成重傷,爲什麼不直接殺了他,難道是大意了,還是失手讓天夜逃了。”

楊天成:“你的意思是?”

雲天真人:“我在想魔教打傷天夜是爲什麼,又或者他們想做什麼,只是覺得打傷天夜的人,殺了他應該很簡單的。”

楊天成:“我看此事只有等天夜醒了,你今日爲這孩子消耗極大了,看得出來你對他付出了很多,說的難聽一點,如果今天要是用你的命去換他的命,我想你也會毫不猶豫。”

雲天真人“哈哈”笑道:“還是瞞不過你,老夫已是風燭殘年,再說了南天門也不復當年輝煌,辛辛苦苦培養了他二十年,你可知這二十年來,每當看到這孩子我就覺得南天門還有希望,天下正道還有希望。”

楊天成拿起酒杯一飲而盡:“你我兩派上千年了都合作無間,說的難聽一點我們是脣亡齒寒的關係,說的好聽一點我們兩派是世交。當年妖獸大戰,正邪大戰,如果主戰場不是在南天門,或許人間正道早已不復存在了,這些道理我懂。”

雲天真人也拿起酒杯一飲而盡:“我過幾天就是八百歲了,我相信這你是知道的。”

楊天成點點頭:“嗯,我還打算到了哪天來和你拜壽呢?在這天下能活到八百歲的人畢竟寥寥無幾。”

雲天真人笑道:“你也知道寥寥無幾啊,所以我拼了老命也要保全天夜,你知道天玄在正邪大戰中斷了一臂,雖然修煉清心訣救回了一命,但是他的蒼老的速度比我還快,南天門未來,只能交給天夜了。”

楊天成點點頭想了想:“天玄呢?去哪了,如果今天有他在,你也不用消耗那麼大。”

雲天真人笑道:“他外出了,天成老弟,貧道有一事相求。”此話雲天真人說的很嚴肅,語氣中有點懇求。

楊天成看着雲天真人懇求自己的臉色,哪麼嚴肅,心裡面有一股心酸他淡淡道:“你說吧,我們兩派是同氣連枝,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做到。”

雲天真人再次擡起酒杯狠狠的一飲而盡:“我感覺我時日不多了,就算天玄也沒多久的日子了,你知道將來天夜要繼承南天門的,雖然他現在修爲相對較高,但是他處世爲人,還是太單純了。”

楊天成點點頭:“這孩子說的難聽一點,是看着他長大的,他的心思的確單純了點,不過他才二十出頭?想想我們二十的時候,也比天夜好不到哪裡去,不是嗎?”

雲天真人微微一笑:“也是,不過我們曾經有上一輩的人指點,我有我恩師教導,天玄有我教導,你呢?也有你們上一輩的人教導,我在想我壽元將近,天玄也好不到哪裡去,萬一我和天玄都在這幾年去世了,天夜要怎麼辦,將來的南天門要怎麼辦。”

楊天成點點頭:“雖然這話有點不好聽,不過你說的是事實,當年的那兩次大戰,耗盡了南天門上萬年的家底,現在想起來都驚心動魄。”

雲天真人擡起酒杯,閉上眼睛,好像是在回憶着什麼。他一飲而盡:“南天門絕對不能毀在我的手裡,所以我請求你,在我和天玄去世之後,天夜的事情你都當擔一下。”

楊天成再次聽到懇求這樣的話,看到雲天真人無奈的表情,他心裡面一愣:“真人放心,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我楊天成和安寧城所有人都會全力以赴。”說完之後楊天成也是一飲而盡。

雲天真人微笑的點點頭,就這樣兩人不知道談到什麼時候,喝了多少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