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少沒有理會赫連流月,他仍舊源源不斷的給蘇凝傳送內力。
赫連流月見錦少不理自己,一掌而出,直擊蘇凝。錦少大驚,連忙扯出手,攔住赫連流月的掌風。
“你幹什麼?”錦少暴怒。
蘇凝沒有支撐,直直向後倒去。錦少接住蘇凝的身子,寬闊的胸膛緊緊貼着蘇凝的後背。
“我若不是如此,你會收手嗎?”赫連流月氣勢一低,其實若不是錦少今日受傷,而且關心則亂的話,他是不敢這麼做的。
“要是你出事了,還是在我這虞城出事的,你想讓我被追殺嗎?”赫連流月沒好氣道。
太多人再意錦少了,要是他少了一根毫毛,估計他這院子不出一日就會被夷爲平地。雖然他身受重傷,可若不是可以壓制,恐怕早就翻天了。
“跟你沒關係。”錦少此刻心裡只有昏迷的蘇凝,哪裡還管的上自己的身體,沒有了內力,他還可以練,要是沒有了蘇凝,那以後他一個人怎麼辦?
說話時,準備繼續給蘇凝輸送內力。
赫連流月連忙阻止錦少,閉上眼,半晌纔開口道:“我來給她療傷。”
“你?”錦少疑惑。
自己的修爲都極爲不易,誰願意爲了別人,浪費自己的修爲。蘇凝是他心上之人,錦少自然不會吝嗇,可是赫連流月跟蘇凝無恩無怨,憑什麼給她浪費自己的內力。
“怎麼?本世子不能給他療傷?你的功力本來就所剩無幾,在不好好養着,真的會毀於一旦的。”赫連流月頓時覺得自己人品很有問題,錦少居然這麼看低自己,“再說,你的內力就算全部給她,你又怎知她會醒過來,還不如我來,至少把握更大一點。”
錦少暗自思索着赫連流月的話,赫連流月急道:“你還救不救蘇凝了,婆婆媽媽的,本世子怎麼沒發現你居然有這麼猶豫不決的一面。”
“你來。”當機立斷,錦少做了決定。
撐住蘇凝的身子,錦少慢慢的下了牀,赫連流月盤腿坐了上去。暗自運氣,貼近蘇凝的後背,暖流順着他的掌心,直接進入蘇凝的體內。
赫連流月的內力很高深,而且又沒有受傷,不出一會,蘇凝蒼白如紙的面色就漸漸的紅潤了起來。錦少一直在旁邊看着,生怕有一點疏忽。
見蘇凝一點一點恢復,心下一喜。
“凝兒。”錦少輕聲喚蘇凝。
迷濛中,蘇凝似乎聽到了錦少的聲音。不由得詫異,怎麼會出現錦少的聲音。
她的手腕上的血鐲開始紅潤,一改往日的暗沉,慢慢變得紅潤。鮮紅的鐲子異常耀眼,裡面也漸漸清晰的看清裡面的血蠱蠕動。
赫連流月額頭開始輕微冒汗,蘇凝的額頭也開始有汗珠出來。
輕輕的睜開雙眼,蘇凝望着這裡一切都那麼熟悉又陌生。暮然想起,這裡是赫連流月爲她安排的房間。
“凝兒,你終於醒了?”錦少上前,看見蘇凝睜開了眼眸。
赫連流月同時收回了掌風,有些支撐不住自己大量的消耗。
蘇凝的身子緩緩向後倒去,剛好倒在赫連流月的懷裡。赫連流月心神一凜,懷中的人,身上一股清香流入他的鼻息,讓他險些失神。
“來,凝兒。”不過一刻,錦少便把赫連流月扯了下來,蘇凝是他一個人的,別人不準染指。讓蘇凝平躺在牀上,爲她蓋上被子。
赫連流月被錦少扯得一陣踉蹌,幸好及時穩住身形。
蘇凝眼底一陣疑惑,詫異道:“我怎麼會在這裡?我不是在寒冰室嗎?”
“還說,你怎麼會走火入魔的?要不是本少及時發現,你可知道後果?”一提起他進入寒冰室時,所看到的場景,錦少至今心有餘悸。
心裡一萬個後悔自己沒有陪着蘇凝。
“是嗎?”蘇凝漸漸的恢復了記憶,在練功時所經歷的一切漸漸清晰了。
赫連流月調整好氣息,走了過來,聲音柔和道:“蘇凝,很多時候心魔纔是武功的侷限。今日,你應該是過不了自己的心魔。”
心魔,無非就是心中所想,似有所思,夜有所夢而已。
當一個人練功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往事會越來越清晰,那麼如果放下了,一念成佛。若是放不下,那麼一念成魔,所謂心魔,那就是沒有放下。
赫連流月的話讓蘇凝徹底沉默了下來,她放下了嗎?
其實,她從未放下。
不管是對藍君越,蘇溪和杜陵侯府的仇。還是對那個人的情,她從來都沒有放下過。很多時候她沒有動作,不是因爲她不恨了,而是因爲現在她們不再是蘇凝的對手,她不着急解決她們。
“好了,流月,你先回去,我來陪她。”錦少眼眸也是深黑一片,可想而知赫連流月的話深深的刺激到他。高傲如錦少,他怎麼可能容忍……
“好吧,我去差人把早膳送過來,折騰了大半夜了,該吃點東西了。”赫連流月敏銳的覺得錦少的氣氛有些不對,打了個哈欠,離開了房間。
赫連流月走後,錦少仍舊陪着蘇凝。什麼都沒有說,也沒有問。
他知道蘇凝心裡一直有一個人,可是他找遍了,都不知道蘇凝心裡的人是誰。
蘇凝身邊的男人,也都被他了解的透徹,先前以爲是楚少軒。可是蘇凝眼皮都沒眨一下,就把楚少軒趕離了自己身邊。還以爲是別人,蘇凝對其他人也不過爾爾。
這是蘇凝的心結,他要是真的不想失去蘇凝,他就不會提,哪怕是一輩子。
“你不問我嗎?”錦少如常的舉動中,蘇凝忽然開口問道。
聲音不似從前的冷漠,而是一種無奈,真正的嘆息。
錦少何時見過蘇凝如此模樣,蘇凝聲音輕柔,“很多事情我不想再提,那個人也永遠都不會出現。我也不知道對他是怎麼樣的感情,時時想看着他,有時候,哪怕是爲他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蘇凝看了錦少一眼,見他身形一僵,繼續道:“他永遠都是那麼高高在上,運籌帷幄,我不過是一直跟在他身後的人而已,他從未回頭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