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雲強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如果她當時就那樣直接走了,我想我也不殺她。可她偏偏在走出十米遠後又折了回來,指着我的鼻子罵。”
“她都罵你什麼了?”
“很扎人心的話,現在想起來,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可當時不知怎麼的就會被氣成那樣,只覺得整個腦子一片空白,除了她的嗡嗡聲外,什麼都聽不到,想不了。”
“能具體的說一兩句吧,畢竟我們是要做筆錄的。”問案的警員有些不近人情的說道。
羅雲強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我記得當時我問她爲什麼要拒絕我,她很鄙夷的看了我一下,說:‘你一沒錢二沒權三沒房四沒車的,我憑什麼跟你?跟你有什麼好處?喝西北風?’聽到這話,我呆了下,然後很天真的說,‘可是我愛你啊,我可以給你最深的愛。’她聽後呸了我一下,說,‘愛能當飯吃?現在這個社會愛情能值幾個錢?你有錢,我就跟你,沒錢,趁早滾!’”
“她的話其實已經說的很絕了,可當時的我卻還愚蠢的不死心,我厚着臉對她說,‘我還年輕,爲了你我可以努力奮鬥,你想要的房子和車,我遲早都會給你的,絕對不會讓你跟着我受苦……’話沒說完,一個口水噴到了我的臉上,抺去口水後,我看見她呵呵冷笑着,她的嘴角彎成一個我無法接受的弧度,她反問我,‘遲早是多久?等你奮鬥成功了,估計我都快沒牙了,抱歉,我沒有那個時間陪你浪費青春’。”
在場人的聽到這後面面相覷,不得不承認,如果羅雲強所說的都是真的,那麼那個陳霞所說的話確實挺扎人心的。
“就因爲這樣,你殺了她?”施局長還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羅雲強低下頭,悶着聲說,“自從畢業後,我的人生就一直沒有順過,無論到哪上班都上不了多久就被人給辭退,外加前年遇到個小車禍又陪了對方三萬元,幾乎把爸媽的積蓄都敗光了,所以窮成了我的痛點。而那天她偏偏一直踩在這個痛點上貶損我。當時的我彷彿腦子充了血,暗想: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貶損我?還貶損我的爸媽!你這麼輕易就能跟我出來,說明你本身就不是什麼正經女人,裝什麼清縛在這種陰暗的情緒推動下,我失控了。我上前一步,一把將她推倒在地,使勁撕掉她的衣服,打算就地玩過她後永不聯繫。”
“然後呢?”
“我沒想到她的聲音會那麼大,反抗會那麼激烈,我怕她的呼叫會引起別人注意,所以就用力的掐住她的脖子想讓她安靜一點,不想……在那種興奮的狀態下沒把握住力道……隨着的發泄,我的頭腦也慢慢冷靜了下來,當我看清她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時,我把手伸到她的鼻子,好像沒有了氣息。當時我整個人就軟了,感到無比的恐懼。情急之下,我雙做出了一個錯誤的決定,那就是我拿走了她身上的財物,將現場佈置成搶劫的假象,然後連滾帶爬的下山回家。警察,我是不是會被斃?”交待完全部的犯罪事實後,羅雲強向唐澤彥問了一個很揪心的問題。
唐澤顔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倒又問了他幾個問題,“你說的都是實話?當時就你跟陳霞兩個人,沒有第三湛你所說的犯罪現場確定是松樹林而不是巖洞?你離開陳霞時幾點?”
羅雲強搖了,“沒有第三宅就我跟她兩個人,我確定當時是在松樹林,她就靜靜的躺在那裡的一塊大石下方。我逃離時好像看了下時間,隱約記得是下午一點多。”
隨後無論唐澤彥怎麼問,他都一口咬定自己是一人作案沒有同夥,地點是松樹林。
面對這樣的一個審訊結果,大家又犯愣了。
如果羅雲強所說的都是實話,陳霞死亡的第一現場是松樹林,那麼她是如何被轉移到相距40米遠的巖洞內呢?她的太陽上又怎麼會出現殺死謝友律的那塊石塊所留下的擊打痕跡?經法醫的多次確認,她的真正致死原因是腦部遭到猛烈撞擊。還有,她的裡又爲何會提取出第二個人的?
難道……
“住再去一趟現場!”唐澤彥站起來,衝着蘭沐星等人招了招手。
在雙龍山的後峰,唐澤彥在巖洞附近轉悠了很久,從巖洞順着小松樹林的方向賺然後又從小松樹林往旁邊的山間小路賺來來回回的走了好幾趟,且時不時的彎腰細看。
頂着炎炎烈日,到哪都招人嫌的蘭沐星索性倚靠在一棵百年老樹的樹幹閉目養神。
恍惚間,她隱約聽到一個女人的求救與哭喊聲。
睜開眼,她感覺世界像被鍍了一層水霧,變得有點朦朧,不真切。
朦朧中,她看到一名中年男人趴在一位年輕女子的身上,做着讓人髮指的事情,那個年輕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死者陳霞,而那名男子則是陌生面孔,他的穿着有點邋遢,微胖,梳着背頭。
獸慾得逞後,那個男人丟下陳霞倉皇的往田間小路跑去,不知爲何,他中途折了回來,扛起地上的陳霞轉身往前面的巖洞走去。鏡頭切換到巖洞內,她隱約看到地上還躺一個人,那個男人將陳霞往地上那人的身邊一丟,然後拾起地面上的一塊石塊……
突然間一陣痛意從小腿處傳來,眨了眨眼,看見的世界又變了樣,幾張放大的臉出現在她的眼前,唐澤彥一臉擔憂的看着她。
“你還好吧?”蘇語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蘭沐星搖了,然後微微咬牙問,“剛剛是哪個渾蛋踢我的?”
“我們剛剛看你又是,又是捂嘴,兩眼直愣愣的,怕你發生什麼事就讓章繼軍叫醒你。你沒事吧?”
蘭沐星涼涼的看了章繼軍一眼,丫的,踢得還挺賣力的。
“我沒事……我剛剛好像看到了第三個兇手……”這話自己聽得都覺得荒誕不稽,更別指望讓人信服了。
聽到她所說的話,大家一愣,然後均用一種‘你腦殼有病’的眼神看着她,唯一讓她感到欣慰的是,沒有人像以往那樣第一時間跳出來指責她胡說八道罵她迷信愚昧。
她想,也許是上次程冬的事情讓大家心有餘悸吧。
唐澤彥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你是說你看到了隱藏在這兩起兇殺案背後的第三個兇手?”
他的話比蘭沐星更有震憾力。
“唐總,你的意思是說,這是一起三案併發的案件?這可能嗎?”從警十多年的施局長眉頭微皺,顯然他對唐澤彥的說法頗有微詞。
唐澤彥淡淡一笑,將問題重新拋回到蘭沐星的身上:“可能與不可能都只是案值偵破前的一種假設,在真相沒有大白之前誰都沒有權利去否決其中任何一個。我的觀點就是這是一起三案併發的案件,前後共有三個兇手。他們彼此之間不認識。其中品性最差的當屬這最後一個,也就是星星所說的那個男人。”
衆人的視線又重新回到了蘭沐星身上。
“如果你說你看到死者了,興許我們會更相信一點,可是你說你看到第三個兇手……這個兇手應該尚在人世吧。”高藝斟酌了半天,問出了大家心底的疑問。
在他的感知裡,眼睛陽不是隻能看到死人嗎?
蘭沐星自己也有點困或的搖了,“我也不知道,可是我看到的那個人應該是兇手,印象中,他對陳霞做了與羅雲強相同的事情,完事後他本來是打算丟下陳霞跑路的,不知爲了什麼中途又折回來抱着陳霞走進那個巖洞,當時巖洞裡似乎還躺着一個人,他將陳霞往地面上的人身邊一丟,這期間陳霞好像又活過來了,不知道她說了什麼,那個人蹲下身然後拾起地面上的石塊,然後……我就被人給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