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給我耍嘴皮子,把人給我交出來!”饒四爺陰聲警告。
蘭沐星無奈的攤手:“我都說我了沒藏她,我上哪去給你找人啊!你這人就不能講一點道理嗎?!”
饒四爺:“不見棺材不掉淚,先給男的一點教訓,看她還說不說實話!”
三名精壯男人應聲上前,不一會兒就和唐澤彥扭打成了一團。
他的身手固然不錯,但對方也都是挑選出來的一等一好手。
也沒多少時間,唐澤彥就處了下風,俊臉硬生生的捱了好幾拳,頃刻時奼紫嫣紅,很是精彩。
蘭沐星氣得在一旁又跳又罵的,就是幫不了忙。
因爲饒四爺正用一把槍指着處於捱打狀態中唐澤彥,面色無波的對她說:“你邁哪條腿,我就打斷他哪條。”
蘭沐星氣得快哭了,破口大罵:“敢做敢當,沒做不當。我說了沒藏就是沒藏。你們就是把我倆打死了也沒用。像你這種沒心沒肺的男人,哪個正常的女人敢愛啊?說心裡話,我舉雙手加雙腳支持沈夢離開你!離開雖然不一定會活,但留在你身邊絕對是死路一條……”
話還沒說完,她就驚得向後連跳三步,原先所站的那個位置的地面一陣細微的火光閃現,露出一個小小的淺淺的凹槽……饒四爺惱羞成怒的衝着她的腳面連開了數槍!
擦槍走火間,一名小弟跑了進來在饒四爺的面前輕聲彙報着。
饒四爺擡起眼簾冷冷的瞟了她一眼。
蘭沐星正疑惑着,前方鐵門打開。
三輛黑車連貫的駛了進來,停下。
爲首的車門打開,項昕一臉鐵青的走了下來,身後緊跟着一羣人。
看到他,蘭沐星終於忍不住的鬆了一口氣。
下一秒,一種難以言說的愧疚感又從心底悄然浮起。
她總是給他添麻煩。
項昕摘下墨鏡,瞅了她一眼,嘴角輕扯,繼而露齒而笑,笑得很沒幾度,很欠抽。
“小星星,看來我倆之間的緣份不是想斷就能斷的啊。本來我都下了決心讓你倆雙宿雙飛,可怎麼也想不到你倆之間的八字會這麼不合,都進了候機廳還會被人給截了……嗯,我建議你再找人好好的算算你倆之間的八字,順便把我也捎上,沒準我倆更合。”
江風急忙幫腔,連連附和:“是啊,蘭小姐,我也覺得你和唐先生之間的八字犯衝。之前婚禮被砸就算了,這次我家老大都忍痛割愛了,他居然還帶不走你……唉,命裡無時莫強求啊!”
蘭沐星被他的這番話給氣得哭笑不得。
江風在說完這番話後刻意性的看向蘭沐星,語氣急轉,帶着幾分不滿與同情:“蘭小姐,你知道我家老大有多喜歡你嗎?你走時他不送你,一聽你出了事,刷的一聲就跑來了,連午飯都沒吃呢。”
收到消息時項昕正沒精打采的趴在桌上獨自玩着撲克,一張一張的疊放,一副頹廢的樣子。
當他聽到蘭沐星等人在機場被人給截了,發牌的手猛得一僵,問誰幹的?
同時,他的備用手機響起。
接過,裡面傳來水樂樂驚慌失措的聲音,她在電話裡斷斷續續的訴說了事情的大致經過。
項昕一刻也沒有怠慢,立即下令讓人去查。
所以,派出去的人帶回了消息,是饒四爺帶截的,原因是沈夢失蹤了,他懷疑是蘭沐星將給藏匿起來,故而帶人攔截討人。
聽到這個答覆,他的濃眉漸漸緊鎖成川,撈過撲克繼續一張一張發放疊加,良久,吐出一句:“給我玩隔山打虎?”
當時離他最近的江風在聽到這句時,不由的一怔,旋即反應過來,臉色一度變得難看。
隔山打虎在賭界是一種術語,指的是一種發牌技巧,老千們利用這種方式來轉移賭徒的注意力,達到欺騙的目的。
所以,本可以置身事外的項昕出面了。
項昕越過蘭沐星,走到饒四爺面前,笑道:“四哥,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饒四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冷嗤:“誤會?除了她誰會那麼多事!如果沒有外人幫忙僅憑一已之力,沈夢能離得開那家醫院?”
項昕挑眉:“所以你就認定了是她把沈夢帶走了?”
饒四爺輕哼。
項昕:“你自己的女人看不牢,丟了就來找我的女人的麻煩,這傳出去不怕被人笑話?”
饒四爺:“笑話?你都已經決定退出,還哪來你的女人說法?”
項昕:“那是之前,現在我又改變主意了,不行嗎?”
饒四爺:“反反覆覆有意思?”
項昕朗笑出聲:“再怎麼反反覆覆也是我跟她之間的事。四哥,說起反覆無常,比起你對沈夢的態度,我算是好的了。”
饒四爺的臉色倏地沉下,雙眼如刀般剜向項昕:“你還是哪來的回哪去吧,我不想與你公開爲敵。”
項昕聳了聳肩:“沒事,反正我倆已經私下爲敵了。既然這樣,倒不如干脆點,將最後那條遮羞布也撕了吧,大家裸裎相待或許會更自然一些。”
一句話引必不少悶笑聲,同時也氣白了饒四爺的臉。
項昕的黃腔在圈子裡頗有名氣的,可真當這種玩笑開到自己身上,愣是再好修養的人都會動氣。
饒四爺身邊的助理忽地湊近,耳語。
雖然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但從他那時不時的往項昕身後瞟的小動作,蘭沐星覺得自己猜出了對方的意思:項昕是有備而來,帶得人手明顯比饒四爺,好漢不吃眼前虧,一切從長計議……
果不其然,饒四爺在嘴角猛抽數下後,擡眼望向項昕,冷笑:“今天的事沒完,讓你的女人悠着點!”
說完,揮手,揚長而去。
見他的車子駛出地下車庫後,項昕轉回身,瞪向蘭沐星,沉聲問:“沈夢到底是不是被你藏起來了?”雖然心裡有了隱隱的猜測,但饒四爺說的也沒錯,她的嫌疑最大。
蘭沐星果斷搖頭,“我沒有!自從離開醫院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了,我可以發誓!”
見她表情認真,語氣肯定,項昕便緩了緩臉色,可當他看到唐澤彥時,再也忍不住的爆笑出聲:“哈哈哈……你怎麼這麼沒出息啊,這臉還能看嗎?”
伸手板過蘭沐星的臉,逼迫她看向唐澤彥,惡劣的問:“你現在告訴我,他這張臉還帥嗎?”
蘭沐星眨着眼睛,顯得有點不敢相信,呃,他怎麼會被揍成這樣?
轉念一想,僅一張臉就被揍成了這樣,那身上呢?是不是更加的慘不忍睹?
咬了下嘴脣,小心帶心疼的問:“身上呢?痛嗎?”
唐澤彥想都沒想的就搖頭:“不痛。”
這話落在項昕及江風的耳中硬是聽出了‘爲了你受再重的傷了不痛的’肉麻調。
嘴角一扯,項昕冷哼:“裝逼!”
臉都被打成這樣了,身上還會沒傷?
他就是看不慣唐澤彥這種耍心機博同情的模樣,給了江風一個眼神。
江風點頭,上前。
唐澤彥後退一步,乾笑着:“我說的是實話,真的不痛!”
江風奸笑:“唐先生,我想你可能對我有所誤會,其實在沒有跟隨老大之前,我是一名軍醫!尤其擅長踢打損傷的治療!”
唐澤彥連連擺手:“你的好意我心領了,真的不用麻煩你了……”
江風的笑容越發的陰險:“唐先生,沒什麼好害羞的,受了傷就得及時治療,否則……你倆拉住他!”
終於,隨着一陣粗野的‘撕啦’聲,唐澤彥的襯衫被人強行扒開了,露出了精瘦的上半身。
看着他那裸露的上半身,江風等人一愣,紛紛暗贊:果真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好身材!
看着他那好身村,蘭沐星覺得哪裡有點不對勁。
過了好一會,項昕的笑聲迴盪在整個停車庫:“原來你說的是真的啊……哈哈哈……長得帥就是好啊!那些人看到你的臉都捨不得對你痛下重手……全招呼到臉上了……”
唐澤彥氣憤的拉上自己的襯衫,內心火冒三丈!
在剛剛的搏擊中,他就已經夠惱火的了,那羣人居然一個勁兒的往他俊臉上招呼,讓他防不勝防,好好的一個帥哥硬是被揍成豬頭哥,太不厚道了。
這就算了,現在還被人當衆扒衣,當衆揭穿!
坐上項昕的車,蘭沐星與唐澤彥兩人都垂頭喪氣灰溜溜的。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項昕回過頭,看向兩人,也是覺得好氣又好笑。
之前蘭沐星一直叫嚷着是他擋住了他倆的幸福美滿,嚷着要他放手,要他成全。
現在他放手了,也成全了。結果老天不答應,他倆還是美滿不了……這還能怪他嗎?
“你如果早點聽我的話,不要插手沈夢的事情,哪會有今天這件事發生?”
蘭沐星擡起眼,訕市的說着:“我是真的沒有私藏沈夢。”
項昕:“現在不是你到底有沒有私藏的問題,而是四哥認定就是你私藏的。”
蘭沐星氣惱:“他有證據證明是我私藏的嗎?就憑感覺?那我還覺得是他把沈夢怎麼了,然後賊喊捉賊呢!”
項昕翻了個白眼:“現在在我面前這麼橫這麼有底氣,剛纔怎麼就慫成那樣?”
蘭沐星的臉紅了一下,然後伸手指向唐澤彥,將一盆髒水全潑到了他的身上:“還不是因爲擔心他真被打殘?如果他真有本事將那羣人全給打趴了,那我還也早就……”
唐澤彥微惱:“如果能將他們全都打趴了,那我就可以改名換姓叫黃飛鴻了。一開始還不知道是哪個路癡放着治安崗亭不跑,非得一頭鑽進那個地下車庫?”
蘭沐星:“……”
項昕勾脣淺笑,滿是嘲諷:“狗咬狗,一嘴毛。”
唐澤彥:“……”
蘭沐星:“……”
項昕將車窗搖下一些,讓車內的空氣流通:“聽見四哥臨走之前所說的話嗎?既然他叫你悠着點,那你就悠着點吧,在沈夢沒找到之前,別瞎溜達了,免得把小命給溜沒了。”
蘭沐星乖乖的點頭。
唐澤彥掏出一根菸遞給項昕,口吻忠懇的說:“項昕,給你添麻煩了。”
項昕斜睨了他一會,伸手接過那根菸自行點上:“我和四哥之間的關係就像中美關係,明友暗敵,遲早會開戰。你倆只不過是湊巧成了我和他之間的導火線。”
蘭沐星嘴巴一撇:“你才小日/本呢!”
唐澤彥點了點頭,帶着幾分擔憂:“昕哥,事到如今饒先生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你自己也要小心一此,”
項昕揉了揉眉心:“我當然知道他不會善罷甘休,同時我還知道這件事只是個開頭,後面沒準還會更精彩。總之,大夥都悠着點。”
將蘭沐星與唐澤彥等人安頓到初遇時禁錮蘭沐星的那套別墅,原因是他自己也住在這裡。
簡單的吃過一些飯菜後,項昕直接躺在客廳的沙發上休息。
自從那天決定讓唐澤彥帶走蘭沐星後,他一直沒有好好的睡過。
這次蘭沐星惹怒饒四爺一事,他其實是可以置身事外的,畢竟他已經將她讓給了唐澤彥,她是唐澤彥的女人。可他最後還是忍不住的出手,甚至不惜與饒四爺正面對敵。
然而對於自己出手的決定他卻沒有過多的後悔,反倒有一種失而復得的輕鬆感,原來,放手真的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沒有一定心理承受能力最好別嘗試。
睜開一條眼縫,陋着一張茶几,他暗地觀察着坐在自己面前的那對情人,看着看着,險些笑出聲。
蘭沐星一臉心疼,手腳笨拙的給唐澤彥清理包紮着臉上的創傷,結果那張臉膠布縱橫交錯,更加的慘不忍睹了。
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唐澤彥沉吟片刻,對着蘭沐星微微一笑:“星星,其實你應該要再纏上幾圈繃帶的。”
蘭沐星審訊着他,疑惑:“雖然是破了幾塊皮,但也沒那麼嚴重吧?”
唐澤彥:“纏上了才更像木乃伊啊。”
蘭沐星愣了一下終於反應過來他這是在暗諷自己,瞪眼:“不滿意就撕了啊,又沒人強迫你貼!”邊說邊準備伸手去撕他臉上的膠布。
唐澤彥急忙奪門而出。
蘭沐星氣呼呼的着在客廳裡,嘴裡唸叨着好心沒好報。
江風帶回了更爲詳細的消息。
饒四爺認定是蘭沐星帶走沈夢其實也是有根據的。從醫院調取出來的監控顯示,在沈夢失蹤的那一天下午,走道里出現了一名身材甚至穿着都與蘭沐星極其相似的女子,只可惜對方戴了個口罩,看不清真空。
該女子在確定了四下無人注意後,推門走進沈夢所在的房間。在裡面逗留了將近二十分鐘才離開,離開時手裡拎着一個小包裹。
在她離開後半小時左右,沈夢的房門再次打開,沈夢穿戴整齊的從病房裡走了出來,走向電梯。
她的身影先後在醫院的電梯口、走道、門診大門,最後出現在停車場。
這一切足以證明她是被人帶走的,是自願跟着對方走的。
能這麼公開大膽的帶走她,且讓沈夢心甘情願的跟着走的,除了蘭沐星,項昕等人也實在想不出第二人,更何況監控裡的那個不露臉的女人真的很像她,至少身材背影像極了她。
如此一來,還真怪不得饒四爺會發飆,任誰看了這段監控都會覺得那個女人就是蘭沐星。
蘭沐星本人也是嘴角張了老半天才勉強合上。
眨了好幾下眼睛後,她急急辯解:“那個人不是我,我根本就沒有去過那家醫院第二次!你們要相信我!”
項昕等人無力的看着她:“我們信你有啥用?重點是四哥他不信你啊!”
蘭沐星想了想說:“如果真的是我決定帶走沈夢的話,我不可能這麼愚蠢的明目張膽走走廊,傻子都知道那裡監控,而且還是高清的,這絕對是有人故意陷害我!”
項昕:“不這麼明目張膽的走走廊,那你還能怎麼做?”
不走走廊,難不成還走窗戶?
倏地看向她,挑眉。
蘭沐星點了點頭:“沒錯,我肯定是走窗戶!走窗戶的話就算被監控拍了,也就最多拍個大致身影,不可能清晰到連衣服的款式都看得這麼清楚。”
走窗戶的確也是可以成功帶走沈夢的,先從窗戶進入病房,然後再在病房內幫沈夢穿好衣服,收拾一下東西,告訴她到哪裡找自己,最後再從窗戶離開,如此一來,確實要比走走廊安全很多,至少沒有細查的話,外人都會以爲是沈夢自已逃離的。
項昕想了想,還是不太信任:“走窗戶你走得了?就是要吹牛也得有個邊。”
唐澤彥插話:“她的確是有這個本事的,只要給她一條繩子。”
思忖良久,項昕搖頭:“就算讓四哥知道小星星有走窗戶的本領也無濟於事,以四哥的性格,極有可能會把明目張膽走走廊這一方法解釋爲小星星不將他放在眼裡。他還是會堅信是小星星帶走沈夢的。”
蘭沐星又氣又急:“那我們該怎麼辦?”
唐澤彥說:“只有兩個方法了。第一、想盡一切辦法找到監控裡的這個女人。第二、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做好迎接饒先生報復的準備。”
項昕伸手拍了拍蘭沐星的臉,笑着說:“別想那麼多了,有我在,死不了你。”
蘭沐星呵呵的笑了兩聲,心底卻是極其的不甘。
從小到大,她最討厭替人背黑鍋,但她卻不敢輕舉妄動。
在項昕的別墅裡,她和唐澤彥及唐澤凱一家平安無事的度過了三天。
半夜她被蚊子給叮了,忍無可忍的爬起來找蚊香,在翻動抽屜的時候她聽到窗外的小路上傳來一陣很急的剎車聲。
撩開窗簾望去,藉着昏黃的路燈,她看到江風火急火燎的奔進別墅。
秀眉一皺,她知道肯定是出了什麼事。
於是她打開門。輕聲的往外走。
站在房門外,隔着雕花護欄看向底下寬敞的客廳。
客廳中,一片烏煙瘴氣。
項昕、唐澤彥、唐澤凱以及幾位她沒有見過的人聚坐在一起。
項昕傾身將手中的煙往菸灰缸裡捻滅。
正想收回手的時候,江風從外面急衝衝的奔了進來,慌慌張張的低嚷着:“老大,不好了,紅窩讓警察給查封了!”
項昕的手一僵,別過臉看向江風:“怎麼回事,消防沒過關?”
江風拿起桌上的水壺直接往嘴裡灌,待喘上氣後說:“不是因爲消防問題,而是涉毒!”
黃賭毒,項昕沾了兩個。這最後的,他從未想過要去碰。
自從跟蘭沐星等人攪和在一起後,他對這些場所的經營顯然鬆懈不少,特別是紅窩,有好一陣子都沒去管理了,結果,就被人給坑了。
臉色青白交錯,微微咬牙:“說清楚點。”
江風揮臂怒說:“昨天晚上,某個包廂內一羣人都在‘溜冰’,誰知什麼時候混進了兩名記者蹲點,結果就被舉報了,沒一會兒,警察就來了,三大車呢!就這樣,紅窩在短短的半個小時內被一鍋端了!”
“那個包廂裡的都是一些什麼人?”項昕靠放沙發,聲張低沉的問。
那羣人不可能是什麼大人物,如果真是大人物的話,警察也不敢抓,更何況是見報。但也絕對不是普通的平民百姓。
江風回答:“我猜測應該都是些收了錢卻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混。”真混出名堂的誰沒聽過項昕,誰會這麼不怕死的得罪他?
項昕:“帶隊的是誰?”
江風:“周局。”
聽到這個稱呼,項昕的臉色緩了緩,然後安慰了江風兩句,讓他先回去休息,有什麼事等天亮了再說。
唐澤彥滅掉手裡的煙,看向項昕,帶着歉意問:“饒先生指使的吧?”除了饒四爺,在這塊地盤上,誰敢這麼不怕死的得罪項昕。
項昕打了個哈欠,“沒多大的事,那個姓周的平日裡沒少收我的好處。那店前前後後,上上下下我全部都疏通過了,我想他應該不會太過爲難。”
蘭沐星悄悄的退回了房間。
第二天,項昕一整個上午都不見蹤影,直到下午三點多才出現,結果卻對紅窩一事隻字不提。
最後蘭沐星還是從唐澤凱的嘴裡打聽到的,那個紅窩被勒令停業整頓了,現已被上了封條。
顯然那個周局翻臉不認人了。
對此,蘭沐星的理解就是,他收了饒四爺更大的好處。
讓大夥意想不到的是,紅窩的事情並沒有至此結束。
剛吃過晚飯,一名小弟跑了進來,說紅窩着火了,幾乎被燒了個精光,根據警方提供的線索,店內引火可能性不大。初步猜測是隔壁的酒樓管道泄露而殃及的。
項昕將手中的茶杯來回的輕蕩着,眼底兇光迸裂。
管道泄露?這麼爛的藉口也說得出口?
從江風那,蘭沐星得知這個紅窩前後投進了兩三個億,就這麼一把火,全沒了!
她的脊背發涼,她知道饒四爺這次是玩真的了,他勢必是見不到沈夢不收手了。
可是她上哪去給他找沈夢啊!
看着沉默不語的項昕等人,她囁囁的開口:“要不我去找饒四爺好好的解釋一下,也許……”
“活膩了?”項昕冷冽的目光猛得射了過來,“你沒長腦子,看不出來他就是想逼你現身?”
蘭沐星絞着手指,她當然知道,可是一直這麼躲着,除了給別人添麻煩外,似乎並沒有什麼作用,是福不是禍,是禍……還沒想完,項昕就直接一把捏住她的臉。
他的手勁很大,捏得她臉頰生疼。
“如果沈夢真是你藏的,你就乖乖的把她交出來,我可以答應不責怪你。但如果不是你藏的,你就給我乖乖的在這裡呆着,哪都不準去!如果實在閒得慌,就給我拖地洗衣服做飯去。聽到沒有!”
蘭沐星痛得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
見她這副可憐樣,唐澤彥雖然心疼卻沒有出聲幫她。
因爲他很清楚,她的性格衝動,做事不考慮後果。而項昕這是爲了她好。
在項昕的逼視下,她沒出息的點了點頭,“聽到了。”
項昕:“真的聽到了?”
問得同時放開了她的臉,那裡一片通紅。
蘭沐星伸手輕揉着自己的臉,眨去眼底的水意,點頭保證:“聽到了。”頓了一下,她小心的問“我、我可以不拖地洗衣做飯嗎?我躲在房間裡睡覺玩手機行不行?”
項昕噎了下,在連抽了好幾下嘴角後對着她揮了揮手,沒好氣的說:“滾去洗洗睡吧。”
蘭沐星哧溜的一聲逃離了客廳。
接下來的兩三天,她果然實現了諾言,除了吃飯洗澡外,其餘的時間幾乎都躲在房間玩手機睡大覺,活脫脫的一隻母豬!
項昕這邊不太平,同樣,饒四爺那邊也是一片狼狽。
他仰靠在椅背上,目光呆滯的望着窗外那片蔚藍的天空。
已經整整十天了,一點消息都沒有!
她就像從未在他的世界上出現一般,不留痕跡。
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
莫劍英和尚景兩人並肩走了進來。
“還沒消息嗎?”尚景張嘴便問。
饒四爺將視線從窗外收回,輕搖下頭,臉上的表情陰鬱難看:“沒想到項昕對那女人如此沉迷,意鐵了心的要袒護她。”
莫劍英笑着說:“所以說啊,這人嘛,什麼都可以動,就是不能動情,不能動心!你不會真打算就這樣和項昕惡鬥下去吧?爲了個女人,這種代價是不是重了點?”
饒四爺瞥了他一眼,沒有理會。
尚景卻提出了莫劍英相反的觀點:“這人活着,就得稱心如意。作爲一個男人,連心愛的女人都不得,還算什麼本事?我贊成四爺的做法,是個男人就該硬氣!他項昕有什麼好怕的?憑什麼要讓他踩在我們頭上作威作福?”
饒四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壁櫥前拿出一瓶香檳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靠在壁櫥前,撫額,眉眼間盡是狼狽:“都這麼多天了,沒有一絲絲消息。說實話,連我自己都開始懷疑到底是不是她自己想離開我,而那個女人只是幫忙帶出醫院而已。”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就算他真的抓到了蘭沐星,用上最殘酷的刑罰也無濟於事。寄浮游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上哪去找她?
莫劍英和尚景兩人知道是聽出了饒四爺話裡的意思。
室內一時緘默。
許久,尚景也給他自己倒了一杯香檳,捏着杯壁輕晃着,視線緊緊的盯着杯中酒,用着一種漫不經心事不關己的口吻說:“既然找不到,那爲什麼不試着讓她自己出現呢?”
饒四爺渾身猛一僵,轉身看向他,陰聲問:“什麼意思?”
尚景笑了笑,沒有說話。
然而就是這個笑容給了饒四爺答案,他靜默了片刻,搖頭:“這不是一件容易辦到的事。項昕護她護得很緊,根本就接近不了。”
尚景繼續笑:“山不過來,我便過去。既然接近不了,那就設法讓她自己出來啊。只有她才能讓沈夢自動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