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心滯夜灰空

=【from沙泠】========================

天色很沉很沉,如同她的心,看不見陽光,也看不見,

遠方。

今天魚慕祺向她提出分手,她二話沒說就點頭答應。但是到了現在,她後悔了,腸子都悔青了。

她不知道原來她的心早就被他佔據了!

但是,她,沙泠,從來就不是一個厚臉皮的人,要她去求他?

抱歉。

她辦不到。

所以,就這樣吧,就這樣,讓她,好好恨他。

直到忘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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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玄高中。

“天啊,那是誰。”

“魚,魚慕祺!”

“好帥啊。”

“噓,他超討厭花癡女的,而且人家已經名草有主了,就是校花姚媚來也搶不走!”

“誰啊,這樣大剌剌霸佔着校草。”

“沙泠。”

魚慕祺走過兩討論的女生身邊,聽到這名字,心臟不禁緊縮了下。

沙,泠。

你爲什麼對着別人笑得這樣燦爛,而對着我卻從來不會呢?

還是說……你對我根本只是履行賭約的心態嗎?

爲什麼這樣子想,我的心就會無比疼痛?

魚慕祺匆匆走到和沙泠約定好的地點,靜靜地等着,又忍不住胡思亂想。

如果……真是這樣子的話,自己要怎樣做纔好?

“來啦?”

他擡頭,看見他的她站在他面前,面無表情。

明明剛纔她對着別人還能笑得像撿了錢一樣,爲什麼偏偏就是對着他的時候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呢?

“我……”,魚慕祺感覺空氣有點乾澀,他用盡全身的力氣說出後面的幾個字,“我們分了吧。”

嗯?

他剛纔說了什麼?

沙泠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魚慕祺剛纔說“我們分了吧”?

沙泠感到似乎有一把重錘敲打在她的心臟之上,弄得她有點疼,有點悶。

“那樣,好吧。”

她點頭。

他看到了她點頭。

毫不猶豫,堅決果斷。

於是,他聽到了他的心碎成一片一片的聲音。

“我先走了。”

他虛弱地轉身離開,恰好沒看見她的淚順着臉頰滑落,那一道,晶瑩的弧線。

魚慕祺,你爲什麼要和我分手呢?

我已經盡力在你面前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了,你還是要離開我嗎?

她忽地驚醒。

原來,她是那樣捨不得他的離開。

原來,她習慣他的存在了。

原來,她的心裡有他啊。

可這一切,彷彿知道得太遲了。

他向她提出了分手,也就是,他們這段,荒謬的關係的結束。

她真的不想讓他爲難,所以,既然他提出了分手,她能做的,就只有痛快地點頭!

答應!

只不過,她沒想過她會後悔。

真的,非常後悔。

沙泠走在街上,哪裡都能看到“他”。

前面的背影,像他……

旁邊招呼着自己吃蛋糕的店主,像他……

在路邊捧着一束花在等待的男子,像他……

站在夕陽下落寞的男子,也那麼像他……

整個世界,都是他的身影。

即使是在閉上眼睛的黑暗中,也還是他。

魚家。

魚慕祺躺在牀上,呆呆地盯着雪白的天花板。

他想起他們之前一起看過的一部電影,裡面有那樣一句臺詞:

“你很愛一個人的時候,你去哪裡都會看到他的。”

他閉上眼。

真的……是這樣。

沙家。

沙泠覺得自己真要瘋掉了。

她後悔。

但她卻不願屈服。

她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她的自尊還是不允許她去追回他,求他。

她一張被子蒙上腦袋,想屁,睡覺去!

“小泠下來吃飯!”

“……不想吃了。”

“怎麼可以不吃呢,小魚是好孩子,不會讓你爲了他不吃晚飯去減肥的!”

“……”

“快點快點,菜都涼了。”

……至少別讓老媽看出來才行,畢竟老媽那麼喜歡他。

沙泠狠狠洗把臉,下樓吃飯。

沙夫人看着這麼乖巧的女兒,又想起上次女兒帶回家的那個叫魚慕祺的男孩子。

人長得又帥,對小泠又細心的男孩子。

雖然說他眼中濃濃的柔情小泠肯定還看不懂吶,但作爲過來人,沙夫人還是人有自信的!

那啥,小泠她爸就是這樣子看她的眼神嘛!

輕柔的,寵溺的,充滿愛意的眼神。

二十年前,小泠她爸這樣子看着她。

於是他們結婚了……

於是他們有了小泠……

想着想着,沙夫人的俏臉上不禁飄上兩朵紅暈。

咿呀,討厭啦,怎麼想這麼久遠去了。

不過,小魚那孩子是真的喜歡小泠的,她真的知道的!

吃完飯以後,沙泠沉默地回到了她的房間。

她望向窗外,尋找那一抹讓她沉悶的緣由。

遠處的燈火依舊明亮沒錯,但老感覺那橘黃色的光線裡有絲悶熱透過黑暗,鬱悶地糾纏在她的周圍。

銀色的月的清輝均勻地灑落在了外面的窗臺上,本該看起來很美的景色卻讓她感到莫名地危險,似乎一走出去,月光就能把她的心涼涼地刺穿。

輕輕的風撩動着她青色的窗紗,感覺很涼快,真的,涼得她的心都像剛從冰箱裡拿出來的冰棍。

她看着窗外陰沉沉的天。

真是奇怪,明明是夜晚的天空,她就怎麼看得出是陰沉沉的天了?

雖然說不知道爲什麼,但她就是有這樣子的感覺。

可能是因爲,她的心透過眼睛看到的天空,是灰色的。

=【from魚慕祺】==================

他,是魚慕祺,所謂的,學校風雲人物。

沙泠,是他愛過的一個女生,唯一一個,哪怕一直到未來,也一直是。

可今天,他們卻分手了。

還是,他主動提出的。

他看不見她的猶豫,等不到她的挽留,收不到她的拒絕……

他的心痛得厲害。

她永遠都不會知道,他看着她點頭答應的時候,會傷到如同這世界掠奪了他的呼吸一般。

難受。

不過,他不想讓她難過。

他們這段感情,從開始以來,本來就是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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