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拉機上還放着玉米,雖然知道那玉米是假的,但看上去還是覺得挺有趣。先是目光被吸引了過去,然後雙腿就朝着那兒邁了過去。看到了這飯店的裝修風格,她就想起了小時候奶奶給做的野菜包子,菜糰子...
想着想着就饞了,腳步也快了起來,飯店的生意確實好,就算現在這個時間都幾乎座無虛席。吃慣了山珍海味的人們,最後卻發現還是懷念過去的老味道。
吃着有老味道的菜,就能想起過去和親人團坐在一起,一家人邊吃飯邊聊天的日子,就算這裡的菜不如別的飯店的菜精緻,但是卻能讓人的心裡產生一種溫暖,家的感覺。
安落一進來,就有一個穿着碎花上衣,黑褲子,頭髮盤起來用一支銀簪子固定在腦後的女子拿着菜單迎了上來。
“小姐幾位?剛好二樓的小包間的客人剛走,要不您去那兒?”
“行。”
服務員前邊帶路,安落笑着快速打量了一下面前這位姐姐,原來竟是個服務員!她再看了下店裡的其他服務員,女的都是這種打扮,男服務員則都是黃色上衣,軍綠色的闊腿褲,腳上還蹬着一雙綠色的布鞋。一路走去,她感覺自己好像進了電影城...這是要拍攝民國戲麼!
安落點了四個小菜之後,就坐在包間裡的小炕上傻笑,炕中間是一個小四方桌子,她盤腿坐在上面,眼睛掃視着這四周的景物,竟有點兒懷念起她很小的時候爺爺奶奶家的平房小院。
她拿出手機擺出剪刀手做了一個自拍然後打開微信發給了倪昊東。發完之後,她抿着脣偷偷的笑了下,不知道看到微信的他,會不會認得出她身後的背景就是醫院門口這家飯店的背影。
菜都上齊了,她擰眉看了眼手機,依舊沒什麼動靜,她想,冉冉這次或許真的挺嚴重,就像昨兒晚上倪昊東說的那樣,可能沒什麼遠限了。所以倪昊東只顧着陪在他的身邊,連手機都沒時間看了。
一想到那個奄奄一息的孩子,安落吃着飯都覺得食不知味,她單手摸着自己的肚子,脣角勾起一個溫暖的弧度,她要求的不多,孩子健康就是福氣。她也是即將當媽***人了,以前對孩子不很感冒的她,自從知道自己懷孕之後,就時常容易母愛氾濫。
爲了肚子裡的寶寶,就算現在她沒什麼胃口,也強迫自己細嚼慢嚥的吃了些,吃飽之後她喊來服務員結了賬,又坐在這兒休息了幾分鐘才站起走出了包房。
現在已經接近下午三點了,所以她出去的時候,比她剛來的時候用餐的人又減少了不少,環境一清淨了,就顯得包間的隔音不好了。
她路過一個包間的時候,忽然聽到了幾聲女人的怪叫。她眼眸頓張,定住腳步側耳細聽,這次,她又聽到了一個男人的聲音,這男人大聲吼了一句,她沒聽清吼的是什麼,他吼了一聲之後,那女人就閉了嘴,雖然不叫了,但是喉嚨中彷彿還壓抑着某種聲音。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安落覺得那男人的聲音像倪昊東!
鬼使神差的,她靠近了那個包間,站了有一分鐘時間,裡面的動靜忽然小了。
就在安落疑惑着難道是自己聽錯了的時候,就聽裡面半天沒出聲音的女人忽然開口說話了。隔着薄薄的門板,這次安落百分百的確定,她一定沒聽錯!
她聽那女人聲音顫抖的說,“昊東。昊東我要!快點給我!我要!”
緊接着,她就聽到了讓她擔心了一夜的男人的聲音,這個聲音,她怎麼會聽錯!
“你堅持一下!”
緊接着,門板發出了一聲悶響,安落驚住,壁咚了是麼?就這麼迫不及待?吃個飯也能激情起來?
...
安落的手,握在包間的門把上久久沒有勇氣推開,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種情況,他說他是來陪重病的冉冉的,她信了,她給他發微信他不回,她也以爲是他在專心的陪在冉冉的身邊所以沒有看到。可是,他在做什麼?他們在做什麼?不是說冉冉病重了嗎?他們不在病房守着,在這裡做什麼?!
“那位小姐,有什麼可以幫助你的嗎?”
不遠處走過來一個經理,他見安落站在包房的門口愣神,就疑惑的朝着這邊走來。安落收回手,臉色蒼白的轉身向樓梯走去,她感覺自己的每一步都好像踩在了雲朵上。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飯店裡走出來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買的果籃,是怎麼走到了冉冉的病房門口。
從飯店出來走到病房門口的這段時間,安落的記憶是空白的。她站在病房門口通過窗口向裡面看去的時候,茫然的皺了皺眉。
冉冉在輸液,他的旁邊守着一位五十多歲的婦女,那女人身穿一身粉色的護工服,一看就知道是有人花錢僱傭的她來看管冉冉。安落的心狠狠的鈍痛了一下,爲了出去苟且,居然在這裡僱了別人來照顧這個病重的孩子麼?
她深吸了口氣,慢步走進去靠近了冉冉的病牀,那個護工剛纔好像在打盹兒,聽見有腳步聲靠近她就驚醒了,睜開眼睛看到進來的是個不認識的人之後,她的眼神明顯的放鬆了一瞬,但是她看到安落手裡拎着的果籃時又出現了一絲緊張。想必是怕自己偷偷睡覺被孩子的家人發現會責怪她,看到安落是個生臉就鬆了口氣,但發現她拎着果籃,想是來看望冉冉的,一定是親人什麼的,所以護工的神情又有點兒緊張起來。
“您是...”
安落動了動嘴皮,想解釋一下自己的身份,卻忽然發現自己竟不知該從何開口?是孩子媽***情敵?多麼諷刺!
這時候冉冉剛好醒了,他睜開有些凹陷的雙眼,看到站在他旁邊的安落時眼睛一亮,驚喜的叫到,“落落阿姨!”
是落落阿姨,而不是上次倪昊東逼他喊的“嫂子。”
安落愣了下,隨即勾起脣笑了笑,揚手將手中的果籃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護工見冉冉認識這個姑娘也就不再問什麼了,她站在那兒杵了會兒就說液體輸完了,她走出去喊護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