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手裡的東西出神,想到自己可能冤枉了柳老大,心裡越想越愧疚。
“怎麼了?怎麼又走神了?”顧南延看了一眼我手上的東西問道。
我搖了搖頭,舉起手上的東西讓他看,“這個是柳老大給我的,我的東西不見了,其中就包括你給我的那個戒指。還有一些你送我的項鍊首飾都不見了,我本來以爲是柳老大拿的,可是我想我可能誤會他了。但是,如果東西不是他拿的,那可能更糟糕,因爲我已經猜不到是誰拿的了。我的戒指丟了,對不起啊南延,都怪我沒有放好。”
“不怪你。戒指的事情交給我就可以了,你不用想那麼多。”顧南延看了一眼我的首飾盒,淡淡的說,“好了,你好好的休息,我去給你弄一點吃的,這件事情交給我就可以了,你睡一會兒,我去給你弄一點吃的。”
我抓住了他要走的手,叫住了他,“南延,不論是誰拿的,你查出來以後能不能交給我處理。”
顧南延的處理手段我是知道的,就算不死也好不到哪裡去,所以交給我可能還沒有那麼糟糕,至少,我得知道他們爲什麼要這樣做吧?
其實說實在的,除了柳老大之外,我還真的想不到會是誰。
顧南延揉了一下我的頭,默認了。
我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醒過來的時候,顧南延已經給我煲了雞湯。很香,我已經很久沒有吃到他做的飯菜了。
似乎關於他的一切,我都已經愛及了。
梅姨給我把雞湯端了進來,又給我準備了一張小桌子,她剛剛要走,顧南延叫住了她。
“先生,還有什麼事情是要讓我去做的嗎?”
“沒什麼事了,你孫子的病情怎麼樣了?好一點了沒有。”顧南延不瘟不火的問。
梅姨愣了一下,有些牽強的笑了笑,“已經好一點了。先生怎麼知道的?”
“怎麼知道的不重要,錢夠嗎?”顧南延聲音清冷,目光凌厲的看着梅姨。“我聽說你孫子的手術要幾十萬,你們家庭條件不是很好,幾十萬是一筆不小的數目,真的夠嗎?”
“我,我們已經湊到錢了。”梅姨低着頭說。
顧南延拉開凳子,慵懶的坐在牀邊,手指輕輕的敲打着桌子,桌子發出的聲音讓人聽着有些心慌。
我喝了一口湯,心裡已經有底了。
“我聽說,梅姨最近都去當鋪了,你把家裡能當的都當了嗎?”顧南延盯着梅姨問。
梅姨肩膀有些微微發抖,一雙手很緊張的抓着自己的圍裙一角。
如果看到這裡,我還不知道,那我就真的有點蠢了。
“南延,你不是還要加班嗎?家裡已經沒有什麼事了,如果你忙的話就先回公司吧,晚上不要太晚回來,現在已經八點多鐘了。”我說道。
顧南延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眼裡滿是無奈,最後一言不發的走了。
梅姨也想走,我叫住了她。
“梅姨,你就沒有什麼話是想要和我說的嗎?你家裡出了這樣的事情,怎麼不跟我說呢?如果我知道你家裡出了這樣的事情,肯定會給你放幾天假的,難怪你最近工作都有些力不從心了,很累吧?”我一邊喝湯一邊問。
梅姨硬着頭皮笑了笑,“太太,我家裡已經沒有什麼事情了,您不用擔心。”
“怎麼會不擔心呢,你來這個家以後,我一直都是把你當自己的家人對待的,我想你也是明白的,你家裡出了這樣的事情我也沒有注意到,關鍵是我最近的身體不舒服,你也知道的。我最近的記憶力不太好,不知道爲什麼,我房裡少了很多的首飾,也不知道放到哪裡去了,你打掃衛生的時候有沒有看到啊?”我目不轉睛的盯着她說道。
我的話纔剛剛說完,她就噗通一下跪了下來,一個勁的打自己的耳光,每一下都用盡了全力,幾巴掌下去,臉已經紅腫了。
我只是看着她,並沒有去阻止她。
不是我心狠,而是她讓我傷心了。不論什麼理由,她侵害了我的利益就是不對,捱打也是應該的,
等她打得差不多了,我才阻止了她,“梅姨,我把你請回來是爲了什麼?你應該明白,我們這的薪水比別的地方要高了很多,吃的用的,對你們都不薄,我不管你是什麼原因做出這樣的事情,總之就是不對的,難道你沒有意識到自己錯了嗎?”
“太太,我一直都知道你和先生對我們非常的好,做出這樣的事情,我也是被逼無奈的,我是真的沒有路可以走了,我孫子都已經危在旦夕了,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去死啊!你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我想你也明白失去親人是什麼樣的滋味,我現在只求你不要殃及我的孫子,你可以報警,讓我去坐牢,我錯,我認了,”
我當然知道,深有感受。
可是一碼歸一碼,這個世界,沒有任何的苦衷可以成爲犯罪的免死金牌。
“梅姨,你太不瞭解我和先生了,出了這樣的事情,其實你在安全可以和我們說,我們一定是會幫助你們的,可是你這樣的做法,我不能釋懷。”
偷盜,永遠都是可恥的。
“可是顧氏現在不是破產了嗎?我想着,你們都已經自身難保了,所以我不敢開口,就算開口了,你們也不一定會幫我的。”
顧氏是破產了,但是顧南延已經在挽救了,而且已經有所起色,只要再過一年半載,一切都可以好起來了。
這個梅姨,目光太短淺了,只要顧南延還在,一切的危機都只是暫時的。
“我的戒指呢?那個銀戒指,你把那個戒指還給我,其他的,都算了。”要算起來,其他的加起來也有十來萬吧,我會不計較,是因爲她真的沒錢,我也不能逼她去死啊,更何況,這錢,是用在一個無辜的孩子的身上,既然這樣,那我就只能作罷。
雖然外界傳聞顧氏已經欠了幾十億,但是在顧南延的補救下,實際根本沒有那麼多,所以整體來說,十幾萬,我還是丟得起的。
“太太,那個戒指我……我已經拿到當鋪去當了,只有兩百多塊錢。我去當鋪給你取回來吧?”梅姨擦了擦臉上的淚說道。
我點了點頭,“你去吧,把戒指取回來以後,你收拾一下東西吧,以後,梅苑你就不要待了。這個月的工資,我雙倍結給你。”
她愣了一下,“太太你要解僱我?”
我點點頭,確實是。現在的我,眼裡容不下沙子,她做錯了事情,十幾萬我都免費送給她了,解僱,並不算是對她很嚴厲的懲罰,她還可以去別的地方找工作。可是我的十幾萬,卻拿不回來了。
這種原則性的錯誤,我是必須要懲戒的,解僱,還給她雙倍工資,這已經是仁至義盡了,難道我還應該把她留下,當作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這樣,會讓她覺得,我好說話,有了這一次下一次恐怕會變本加厲。
我不想給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梅姨,你走吧。我對你怎樣,你心裡清楚,如果不是念在昔日裡的情分,我現在不會和你在這裡嗦,假設處理這件事情的是先生,或者是別的僱主,他們可能會直接報警,交給警察處理,讓你歸還那十幾萬。梅姨,我只是解僱你而已,我不是聖女,沒辦法無限度的接受別人的錯誤。”
“可是,可是太太,我不是都已經知道錯了嘛,至於我欠你的那些錢,等以後我如果有這麼多錢了,我會還給你的,現在你把我辭退,那我一家老小就沒經濟來源了啊。”
“一家老小?你兒子呢?”說實在的,聽到她這樣說,我不但不同情,還有些煩。
我都已經仁至義盡了,她還在這裡和我討價還價,想通過自己的家庭不幸來博取我的同情,我真是……
“我兒子,我兒子也沒有工作啊,他今年換了好幾份工作了,做的沒有什麼心情,就不去了。我這些年存下來的積蓄都給他討了老婆了,現在手頭是真的沒什麼錢了。太太,你就留下我吧……”
所以就是遊手好閒了,連娶老婆都是老媽給的錢,這種男人我最看不慣了。
我會把錢砸在一個自己看不慣的人身上?
之前,只覺得梅姨人不錯,勤快,沒有想到她的家庭背景居然是這麼複雜的。如果早知道,我當時就不該把她請回來。
“梅姨,你起來吧。去收拾東西,找下家吧。”我覺得我真的不能把她這樣的人留在身邊。心軟是會讓自己吃虧的。
梅姨收拾了東西,我把錢結給她了,爲了可以暫時維持她的生計,我還是給了兩倍的工資,這樣,也可以讓她有時間緩衝。
而我的戒指,她也幫我取回來了。
只是,我總覺得這個戒指,有哪裡不一樣了。
我找人鑑定了,戒指還是那個戒指,可是我就是覺得怪怪的,好像自從這個戒指拿回來以後,家裡多了一雙隱蔽的眼睛。
我讓顧南延看了,他卻什麼都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