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零六節 雙王會

四零六節 雙王會

中原烽煙四起,關中又要鏖戰,而蒼溪苗寨本來是天下最少受戰火波及之地,這幾日來卻是大事不斷。

第一件大事就是唐王派使者前來安撫,然後唐王的手下李孝恭親自來到巴西郡,向郎都察殺提親,要迎娶的卻是大苗王最鍾愛的孫女,雲水!

誰都知道唐王現在佔領了西京,雄踞關中,已是關隴最大的勢力之一,而且很可能問鼎天下,如果和唐王結親的話,巴蜀說不定可保安寧。

當然只是說不定而已,因爲唐王不過是關隴的最大勢力之一,卻並非天下最大的勢力。要說眼下天下最大勢力,很多人都知道那是中原的西樑王!

西樑王坐擁荊襄之地,亦是和巴蜀接壤,更擁有東都之地,俯瞰天下,不要說那些反王,就算是巴蜀之人也多少覺得,這天下最終多半會落在唐王、西樑王一人的手上。

第二件大事當然就是西樑王親自駕臨巴西,而且已經到了蒼溪苗寨。

西樑王帶手下不過三百,使臣不過數人,簡簡單單,卻又驚天動地的來到了蒼溪苗寨,西樑王只有一個目的,請見大苗王!

西樑王一到,果然非同凡響,以往西樑王的使臣來到,不過是大苗王的三子之一接見,而且不冷不熱。可西樑王駕到,大苗王親自在蒼溪苗寨迎接。所有的人本以爲大苗王突然到了蒼溪苗寨,是準備爲雲水主持婚事,可聽到大苗王要接見蕭布衣的時候,才知道事情絕非那麼簡單!

因爲大苗王已經十數年沒有再見過中原人,當年大隋如日中天時,蜀王楊秀是他見過的最後一箇中原人!

所以說大苗王和蕭布衣見面的消息轟動一時,讓衆人震驚。這是連李孝恭都沒有過的待遇!因爲李孝恭雖然到了巴西。卻也從來沒有見過大苗王!他所有的舉動,也無非是和大苗王地三個兒子接觸。

由此可見。大苗王也是極其地重視這場談判。因爲上次談判後。巴蜀保數十年地安寧。而這次談判後。苗人能否繼續安定下去。在此一舉。

這個消息無疑比第一個要轟動太多。也更讓巴人、苗人心中惴惴。他們知道。做決定地時候終於到了。雖然被唐王、西樑王器重。可所有地人都是心知肚明。巴蜀實力遠遜西樑王和唐王。若真地動手和他們對抗。苗人會遭到滅頂之災。

現在苗人能做地事情。就是在局面沒有明朗之前。選擇一方勢力投靠。以保苗人日後安寧。他們從未有爭奪天下地心思。更是厭惡戰爭。他們只求。能夠一如既往地活下去。

要求很簡單。但是很難做到!

因爲選擇錯了。就意味着以後地歲月再無安生之日!

現在大苗王親自出馬。就意味着他要對這事親自做出選擇。可大苗王地選擇。到底會是哪個?奈、秦叔寶、老四和阿鏽四人。秦叔寶嘴角竟然還是帶着笑。可握住繮繩地手卻是青筋暴起。他竭力裝作若無其事地樣子。可體內蠱毒無時無刻不在作怪。就算是他。也是極難抵擋。老四和阿鏽被救醒之後。並無大礙。可知道秦叔寶捨身救助二人地時候。不由地熱淚盈眶。

他們只恨自己拖累了秦叔寶,秦叔寶卻只是笑笑道:“無妨事。”

可誰都知道,秦叔寶現在已經有了很大的問題,七情蠱專爲人的七情所設,誰沒有七情六慾?可只要一動情的話,就要受到蠱毒的折磨。這種蠱毒實在是太過狠毒。蕭布衣到現在還不明白,苗人爲何要研究出這種蠱毒!

這種蠱毒培植出來。就是爲了斷絕別人的七情六慾,可天底下就算是道信,恐怕都難以真的斷絕七情六慾,蠱毒除了增加痛苦外,也無法真的斷絕。而且這種蠱毒只傷心,不要命,培植出來又有何用?

秦叔寶自從張須陀死後,一直鬱鬱寡歡,等到母親病故後,更是了無生趣。七情分爲喜、怒、憂、思、悲、恐、驚。秦叔寶已經不喜,少怒,不驚不恐,七情蠱的作用本來會弱化幾分,但是他的憂、思、悲卻是遠勝他人。每次悲傷之時,所受地苦楚那比常人更多了幾分。這三天來,蕭布衣每晚都見到秦叔寶輾轉反側,卻是竭力抑制,不想驚動他人,那一刻亦是心如刀絞。他只想此間事了,請大苗王解了秦叔寶地七情蠱毒,任何代價,在所不惜。

秦叔寶每日起來之後,反倒是一改常態,臉帶笑容。衆人都知道,他不過是不想讓阿鏽、老四內疚而已。

史大奈斜睨秦叔寶,擔憂不已,卻對此次行程更是擔憂。

來到東都後,他知道了太多世態炎涼,卻也懂得了兄弟情深。在他心目中,西樑王少有不能解決的事情,可來到巴西郡後,事事挫折,這才讓他知道了,很多事情,亦是人力難爲。苗人的蠱毒或許難成大器,但是在這方寸之地,卻讓人束手束腳。

只是一個雲水,就讓他們見到苗人天下無雙的施蠱之法,眼下要見的是大苗王,那可是雲水的祖宗,不言而喻,只怕一身都是毒物。更何況除了大苗王外,眼下苗人還有三司一祭祀一聖女,個個都是神出鬼沒,少見端倪。每次想到這裡,史大奈都有些發毛,他不是怕,而是擔憂。

怕可以讓人懦弱,但是擔憂卻能讓人謹慎,史大奈知道,他比起才入東都之時,成熟了很多。成熟不在於年紀地大小,而在於經歷的多少,感悟的多少!史大奈明白,東都這些日子積累的經歷。比起他以前十幾年還要多的多。

“那個丫頭可信嗎?”史大奈嘟囔道。

別人怕雲水,他卻不怕,但是他也不相信雲水,就算他都認爲,雲水這人城府極深,她可能大笑的時候,要了你地性命。

秦叔寶微笑道:“最少她說的都是實話,最少她還言而有信,最少只憑這兩點。她比很多人已經強上很多。”

“秦兄看上她了?”史大奈忍不住道,“那麼個囂張的丫頭,怎麼就從未聽你對雲水不滿過?”

“我現在,還可以看上別人嗎?”秦叔寶手有些發抖,卻還是微笑。

史大奈心中懊悔。輕聲道:“秦兄……我說錯了……”

秦叔寶搖搖頭,“大奈,快到了,打起精神來,莫要讓他們小瞧了。”

蕭布衣聽着二人地談話,雙眸閃亮,對於那個神鬼莫測地大苗王,他多少也有些忐忑。因爲以往的時候,他不但知道自己地底牌,還會知道對方的底牌。唯獨這一次。對方的底牌始終霧中藏着,讓他心中忐忑。

對付李孝恭,他還有幾分把握,可對付大苗王,他半分也無。到現在爲止,盧老三、周慕儒還是半分消息都無。二人本來去找那個朱掌櫃,卻像憑空消失一樣。蕭布衣已派人打探,可卻沒有眉目。盧老三經驗老道,周慕儒穩重敦厚,這二人應不會和苗人引發衝突,這麼說,二人失蹤,就可能和李孝恭有關。

可李孝恭也應該知道,這二人左右不了大局。這麼說……想到這裡。蕭布衣握緊了拳頭,不想讓自己想下去。

反覆思量南下前。李靖對他說過地話,蕭布衣暗皺眉頭,二哥只是建議他以誠以德服人,可具體如何做,他是完全不清楚。聽二哥說,大哥早就暗中跟隨,可到現在爲止,大哥卻是蹤影不見,自己和大苗王的這番交談,其實並沒有說服大苗王的把握。

可讓他稍微欣慰的是,畢竟大苗王肯見他,這是個轉機。秦叔寶說的沒錯,雲水這丫頭或許任性,或許有偏見,但是她答應過別人地話,從來沒有不實現過!

她答應蕭布衣可以讓他見到大苗王,三天後的這個時候,大苗王果然約他一見。

眼下,機會就在眼前,如何抓住,那就是他蕭布衣的事情。

一行人樸素前行,迎來的是苗人詫異的目光。馬周得到蕭布衣的命令,已經第一時間帶人趕到。他們帶來中原的特產,三百人恭恭敬敬擡着禮物前來,雖然不見得是先禮後兵,可最少顯得赤誠一片。

馬周跟在蕭布衣的身側,臉色凝重,酒葫蘆並沒有帶在身上。他知道前面已經有六個談判失敗,他這次出馬,已經不容有失。這次若是失敗,絕對不會再有第八次機會!

苗人見到西樑王一行的時候,亦是大爲詫異,他們見多了隋臣太多的奢靡,可卻少見如此節儉地使者。再說西樑王威震天下,可怎麼會如此地年輕?

衆人各懷心事,卻已經接近了蒼溪苗寨十里處!

蒼溪苗寨是此地苗人聚集之地,苗寨依山靠河,吊腳樓鱗次櫛比,依據山勢逶迤而上,遠遠望去,只見一道黑龍沿山盤旋,氣勢非凡。

蕭布衣遠遠望見,心中喝了聲彩,暗想天下草莽中臥虎藏龍,只見到苗寨的建築,想必其中就有能人隱沒,不能小窺。陽光照射下,滿目蒼翠依偎着黑龍,壯麗獨特。

清風徐徐,蕭布衣舒了口氣,態度慎重,正要吩咐手下打起精神,爲示尊敬之意。方纔道路崎嶇,不好整隊,這下要近了苗寨,道路稍寬,不能散漫。這三百手下並沒有帶什麼兵刃,均是衣冠整齊,可這三百人亦是史大奈從東都千挑萬選的好手,個個以一擋十。在巴東等待之時,馬周早就訓練他們苗人禮節之法,可若真的動手,亦是絕不含糊。

不等開口,遠方突然傳來奔馬疾馳之聲,蕭布衣見到遠方黃塵漫起,心中微愕,暗想自己今日請見大苗王,苗人就算不恭敬迎接。也斷然沒有挑釁的道理。

黃塵前,十匹清一色的白色奔來,馬上坐着十個漢子,個個神情剽悍。

蕭布衣見到,皺眉擺手,讓隊伍先停了下來。衆人動作齊整,倒也讓苗人嘖嘖稱讚。

那十騎來到隊伍前十數丈處,都是勒住繮繩,翻身下馬。動作齊整之處,不讓隋兵。蕭布衣見到暗自皺眉,不等說話,那十人已經以手加額,深施一禮。齊聲道:“大苗王恭迎西樑王!”

十人施禮完畢,牽馬退到一旁,請衆人先行。蕭布衣看了眼馬周,低聲問,“這是什麼禮節?”

他入鄉隨俗,不想怠慢,知道現在每一步都是關係到事情地成敗。馬周微有興奮之意道:“回西樑王,此爲苗人十里迎賓之禮,本是苗人最恭敬的禮節,當初蜀王楊秀來到此地時。纔得到過這種迎接。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還有九撥來迎馬周說的一點沒錯,隊伍行進中,不到一里就有十騎來迎,端是禮數甚恭,蕭布衣以禮還迎,心中微有喜意。暗想這些日子地辛苦總算沒有白費,這個雲水居然能請動大苗王,大苗王又以如此恭敬之禮迎接,實在是讓人出乎意料。馬周本來心中惴惴,他得蕭布衣的器重是好事,但是這次任務艱鉅,若是無法完成,幾乎是沒有臉面迴轉東都,可見到苗人以最尊貴的禮節相迎。不由心中有點底了。

秦叔寶一旁道:“蕭兄。好像此舉大爲友善。”

蕭布衣含笑點頭,“的確如此。”

衆人微有興奮。經過十里迎賓後,緩騎來到苗寨前,只見到山溪流淌,清風動竹,一派祥和景象。蕭布衣輕聲道:“苗人數十年的安寧,我等不想破壞。”

衆人均是點頭道:“西樑王此言大善。”

蕭布衣這句話已經奠定了此次談判地基調,馬周默默咀嚼,醞釀考慮着腹稿。當然談判地要點早就被蕭布衣吩咐過,馬周只是想着蕭布衣吩咐的隨機應變四個字。

到了苗寨前,蕭布衣緩緩下馬,衆將亦是下馬跟隨,苗寨前,早有長號吹響,蒼涼凝重,一人緩緩迎出,深施一禮道:“西樑王,郎都察殺這廂有禮了。”

那人對襟長褲,腰纏大帶,敦實忠厚,看起來亦是樸素非常。只是一身肌肉鼓起,有如獵豹般剽悍。

蕭布衣還禮道:“久聞大苗王三子郎都察殺實乃蒼溪第一勇士,今日一見,名不虛傳,本王有禮了。”

郎都察殺終於擡起頭來,仔細地看了蕭布衣一眼,微有錯愕道:“西樑王威震中原,如雷貫耳,郎都察殺亦是早有心儀,今日得見,三生有幸。”

他錯愕顯然是覺得這個西樑王比他想象中還要年輕太多。巴地雖遠離中原,可中原商人現在來到巴地後,談論最多地就是西樑王。都說西樑有萬夫不擋之勇,這數年來,身先士卒的攻城掠地,馳騁草原,縱橫黃河、長江兩岸,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中原羣盜無不側目畏懼,在郎都察殺的感覺中,這個西樑王怎麼說也是剽悍非常,比他要滄桑一些,哪裡知道今日得見,發現此人儒雅俊朗,竟是個翩翩公子。

方纔見到隋軍前呼後擁此人進來,郎都察殺認定此人就是西樑王,只是這一看之下,反倒有些不敢相信。

雲水銀鈴般的笑聲傳來,叮叮噹噹,“偏偏你們這麼多禮,一個想着搶奪我們的地盤,一個想着怎麼把人驅逐出去,可說起話來,卻是酸死個人。”

巴地早在隋朝版圖之下,當年蜀王楊秀更是統治巴蜀之地多年,雖還是採用苗人自治地,亦是帶來了中原文化。郎都察殺雖是苗人,可說起話來,文縐縐的,倒和中原人沒什麼差別。雲水雖是自幼長在巴地,可因爲自幼在苗寨長大,卻少習中原文化,所以亦是想什麼就說什麼,沒有絲毫的顧忌。

郎都察殺聽到女兒所言,不由微有臉紅,暗道女兒魯莽。原來這十里迎賓並非他的本意,卻大苗王的授意,本來大苗王的三個兒子都或多或少的接觸了李孝恭。李孝恭深謀遠慮,覺得大苗王遲早要把位置讓給三個兒子,這纔在骨力耶幾人身上大費功夫。他重金收買三人。又向雲水提親,在郎都察殺心目中,覺得李孝恭可比西樑王意誠很多。

可他也沒有想到西樑王竟然會親臨巴西,更沒有想到父親本來一直都是隱居不出,少理政務,這次先到巴西,隨即就會迎見蕭布衣。

郎都察殺對西樑王本來就沒有什麼好感,因爲這不過是他們的初次見面,李孝恭早早地打過招呼。衆人心知肚明,與其說是迎見蕭布衣,不如說是想趕走他!雲水是他的女兒,當然明白他地心事,這下徑直說出來。倒讓他好不尷尬。

蕭布衣敏銳地捕捉到這一幕,心中凜然。可聽到雲水對她父親說話也是一個腔調,不由好笑,心道這個雲水倒是任性妄爲,誰的帳都不買。但云水有時候往往一語中的,她說郎都察殺要趕走自己,只怕並非無因。

可二人都是當做沒有聽見雲水所言,郎都察殺做了個請的手勢,前方引路。蕭布衣命手下留在苗寨外,只帶着幾個親隨和馬周走入苗寨。

號角聲音方歇。蘆笙響起。前方開闊地上,幾百支蘆笙同時吹奏,聲音悠揚歡快,充滿喜悅迎賓之意。帶着銀色花飾,穿着節日盛裝的姑娘和小夥子載歌載舞的迎上來,一時間場面熱烈非常。

吹着蘆笙地姑娘小夥向蕭布衣獻上最恭敬的禮節。然後花朵般的散開一條道路。郎都察殺微笑道:“西樑王,請。”

馬周在蕭布衣身邊低聲道:“西樑王,這亦是苗人最恭敬的迎賓禮節。”

蕭布衣點頭微笑,向衆苗人抱拳示意。衆苗人微有詫異,轉瞬樂聲吹的更是歡快。郎都察殺聽到了,卻是皺了下眉頭。原來他們苗人以前迎賓地時候,只見到對方的傲慢,像蕭布衣這樣平易近人的倒是頭一次。吹奏蘆笙的時候,苗人見蕭布衣平和從容。親切近人。對蕭布衣不由大有好感,吹出地樂聲更加地動聽。

蕭布衣這次南下。對苗人的習慣也是多少知悉,他知道有苗人地地方就有蘆笙,苗人中幾乎每個小夥子都要會吹奏蘆笙,到時候纔可向心愛的姑娘求愛。衆人本來都是全神戒備,只以爲談判會劍拔弩張,哪裡想到一路坎坷,到這裡竟然歌舞昇平。先是十里迎賓,後是百人笙歌,禮貌周到之處,簡直是難以想象。

史大奈咧嘴笑笑,暗想這苗人也並非想象中的那麼難纏,看起來甚至十分地友好。蕭布衣、秦叔寶、馬週三人卻是不約而同地想着,大苗王的葫蘆裡面,到底賣着什麼藥?

衆人在歌舞花海中前行,再行半里左右,前方霍然開朗,露天下搭起竹棚,分賓主座位,雖是簡陋些,可一切卻依照中原的禮節。

蕭布衣看着納悶,他想到過太多的情形,暗想脣槍舌劍不可避免,哪裡想到過會有這種情形。

正對着他的方向,坐着一老者,老者白髮蒼蒼,臉上的皺紋層層疊疊,有着說不出地蒼老憔悴。見到蕭布衣走過來之時,展顏微笑。

蕭布衣只覺得此人比古樹還要蒼老,可見到他笑容露出的時候,才發現他的一雙眼眸竟然很年輕。不知道爲何,見到老者的第一眼,蕭布衣竟然心境平和,急躁之意一掃而空。

雲水卻是咯咯的笑道:“蕭布衣,我爺爺對你笑呢。蕭布衣沉穩上前,深施一禮道:“西樑王祝苗王身體康健,平安吉祥。”

他以一王之尊對大苗王施禮,可以說是禮數極爲的周到,四周的人見到,都是沉默下來,心情各異。

大苗王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啞着嗓子道:“多謝西樑王。我也祝你平安吉祥,心想事成。”

他啞着嗓子,可是說的卻是清清楚楚,衆苗人聽到,都是臉色微變,蕭布衣微笑道:“謝苗王吉言。”

“苗寨簡陋,西樑王請坐。”大苗王說完這句話後,自己先坐了下來。

可誰都不覺得他失禮,只是因爲看上去,他已經風燭殘年,他以往或者有鋼鐵一樣地意志,可他現在實在有些老了,老地甚至站立都有些困難。

蕭布衣臉上卻露出尊敬之意,這種尊敬是發自內心,並非敷衍!因爲無論如何,大苗王這次親自出來見他,還是爲了苗寨。

他本來可以安享天年,他本來可以將一切都交給自己的兒子,但是他不放心,對族人地責任讓他再次出來,這場談判,對蕭布衣至關重要,但是對苗人的未來,何嘗不是如此?

蕭布衣見到大苗王對面有個藤椅,想是爲自己所設,緩步走過去坐下來。一幫親隨見到沒有座位,自動的散於兩側,沒有任何不滿抱怨之意。

大苗王瞥見,嘴角突然露出絲微笑,是狡猾、亦像是讚許。馬周早就快步上前,奉上禮單。這次卻是另外一個乾瘦的漢子接過,看了眼,眼中露出鄙夷之意。

蕭布衣送的禮物在他們看來,實在有點寒酸,比起李孝恭送的大爲不如。蕭布衣卻終於有空打量了下大苗王身邊的手下。

大苗王身後立着三人,乾瘦的漢子應該就是骨力耶,有個微胖的漢子就是掌控巴地鹽井的丹巴九,郎都察殺和他們並肩而立,倒是顯得與衆不同。

這三兄弟蕭布衣早有耳聞,也見過他們的畫像,是以雖頭次見面,卻還是一眼認出。

只是除了大苗王外,最讓蕭布衣重視的卻是另外的三個人。這次迎賓,十里迎賓和百人笙歌都是熱鬧非常,但是大苗王身邊的人卻是寥寥無幾。

可那三個人站在一旁,卻讓人心中涌起了一股寒意,不敢小瞧大苗王。三人如幽靈般的站在那裡,你明明看到,卻是感覺到飄渺難言。最讓人心寒的卻是三人無一例外的都帶着面具。

三張面具各不相同,一金、一銀、一如火焰般的燃燒,是那種熊熊的紅色!

蕭布衣暗自嘆口氣,心道,若是消息無誤的話,這三人就應該是大苗王手下的三司了。

都說司馬、司徒和司空神秘非常,常人難見,這三人到底有什麼秘密,就連這種場合,都要帶着掩飾的面具?急需。請朋友花費點時間投推薦票票,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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