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頭家王二家就是在知府大人府上幹活的,壽辰那日,竟不知從哪裡竄出來了兩夥人打了起來,府上的家丁丫鬟都嚇得到處亂跑躲起來了,最後像是你家相公那邊的人打贏了,但是卻發現你不見了,他便是像瘋了一般着急發狂,勢要將知府府邸翻過來一樣。”
阿冬頓了頓,拍了拍蘇素的手欣慰道:“有這麼個疼你的丈夫,連我都羨慕了。”
蘇素紅着臉:“你別笑我了,對了,李二哥呢?”
“他又出去跑商了,可能要過年才能回來了。”
“那你這身子沒問題吧。”
家中盡是孕婦小孩,沒有一個男人在家真的不方便。
“沒事,這又不是第一胎了,而且雖然之前差點小產了,但是經過這段日子的修養,這胎像倒比之前要穩了些。”
“那就好,你若在家有事的話,記得馬上讓阿信來我家!”
“放心。”阿冬疑惑道:“我看你家那口子必定不是普通人,聽王二說是京中的大官,那你是要隨他回京嗎?”
蘇素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
林清言對她的心意她又怎會不知,可是她現在也是心煩意亂,不知所措的,於是便將這些煩心事放一邊去。
見蘇素如此惆悵,阿冬只能安慰了兩句。
之後的幾天裡,蘇素依舊生林清言的氣,而姜牧則因爲心中有愧而不敢再去蘇家,想着要是長時間不見蘇素了,便能讓這份不正當的感情淡一些,可是每日見林清言如沐春風地回到客棧時,他的心便按耐不住了,竟發了瘋似的思戀蘇素,不過最終理智還是戰勝了情感,既然明知不可爲,那隻能慧劍斬情絲了。
這裡的事雖然出現了一點小問題,但是基本上時算解決了,所以他決定回京了。
“你何時啓程回京?”
“明日吧,京中的人已經蠢蠢欲動了,我再不回去的話,怕是會出亂子了。”
林清言點頭同意道:“確實該回去了,我這邊的事情也快處理完了,我也會盡快回京的。”
姜牧疑惑道:“那嫂子和嵐兒會同意和你一同回京嗎?”
看蘇素的態度,十有**是不肯離開蓮花村的,他一想到也許這一別便是永遠,心便像被割了一刀般鈍疼,他是希望蘇素能進京,但是一想到如果蘇素進京的話,那不就代表着她接受了林清言了嗎,又是矛盾又是傷痛。
林清言嘆了口氣:“我沒把握能勸服素素,若是她不肯隨我回京,那我把京城裡的事處理好了,我再回來就是了。”
“這事勉強不來,慢慢謀劃吧。”
“我會的,你明日什麼時辰出發?”
姜牧道:“天亮吧,我想早點啓程快點到京城。”
“那你不和小鼬道個離別?”林清言難得打趣道:“它如今是越發粘你了,你要這麼悄無聲息地走了,它怕是會生氣的。”
“你幫我說一句也一樣。”姜牧頓了頓,還是有點遲疑地道:“嫂子和嵐兒那裡也麻煩你說一聲吧。”
其實京中的事不算緊急,但是他就是想早早離開,好讓自己斷了對蘇素的想法,他怕自己看到蘇素後便再也下不定決心離開了。
“一定,那你明日一路小心。”
“嗯。”
第二日早晨,林清言將姜牧送到縣城後便騎馬來到了蓮花村。
這幾日蘇素對他依舊是那副冷淡的模樣,也不知道她何時才能消氣,爲了讓蘇素儘快消氣,林清言是每日必到蘇家報道,爭取早日被原諒。
將馬栓在門口的大樹旁時,阿信和阿宜剛好從蘇家出來。
“林叔叔。”
“回家去了?”
阿信道:“是的,我阿孃讓我們送點雞蛋給嬸嬸。”
見樹旁的駿馬,阿信眼中都是渴望,不過他也知道自己只能這麼偷偷地瞄幾眼,從來都不敢妄想騎這匹駿馬,雖然林清言看在蘇素的面子上待他們也算是和顏悅色,但是他們也知道林清言身份高貴,根本就不是他們高攀的人,所以平時見着林清言,他們都是有禮而不親近。
“那回去小心點。”
“嗯嗯,叔叔再見。”
林清言望院子裡張望了一下,見蘇素在樹下做衣服,便馬上擡腳進去。
蘇青嵐見林清言來了,馬上捧着棋盒出來了:“爹爹快來!”
“等爹爹喝口水歇會兒再陪嵐兒好不好?”
“好!”蘇青嵐也不鬧,乖乖地坐在一旁等着。
蘇素依舊在一旁做着衣服,連頭都沒擡起來。
“素素,今日姜牧回京了。”林清言放下茶杯,小心地說道:“他讓我跟你說一聲。”
“嗯。”蘇素模糊地應了一聲,原本平靜的心裡卻多了一絲煩躁,姜牧走了,他怕也是快要離開了。
王阿婆從後院出來,聽到林清言的話,一臉可惜道:“姜牧走了啊,怎麼如此倉促?”
雖然剛開始的時候姜牧身上有一股貴公子的傲氣,不易親近,但是相處久了之後便知他心底善良,也是個熱心的人,現在走了,阿婆也是真的捨不得他。
“京中有急事,得快馬加鞭地趕回去,所以便來不及和你們道別了。”
“那你呢?也要回京了嗎?”
林清言聞言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蘇素,見她雖然面上是認真地做衣服,但是卻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便知她是在意他的。
“這裡的事情還沒處理完,可能還得一段時間。”
“那就好,多待一會兒是一會兒。”王阿婆感嘆了一句:“如今你們離去了,阿婆都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你們再次回來了。”
人老了就會有這種擔憂,就會害怕某日突然離開人世了。
“阿婆又說這種話了,我不開心了。”
“好,阿婆不說就是了。”王阿婆笑着又走回後院。
而蘇青嵐也跟着進了後院道:“阿婆,該擠奶了!”
一下子院子裡只剩下蘇素和林清言了,林清言躊躇了幾分,還是開口道:“其實我昨日也收到了一封家書。”
“嗯。”手下的繡花針一頓,蘇素擡了擡頭平靜道:“那你要何時啓程?”
“慢的話七日後,快的話五日後。”
“嗯。”
蘇素應了一聲之後又低着頭繼續縫衣服,可是心中那股酸楚和不捨越發強烈了,她似乎能感覺到雙眼又盈淚了。
“素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