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蘇鳳藻的話，東方啓星愣了半響。
的確，從一開始認識她，她就保持着這樣的心態。
不單純，不市儈，不做作，不盲從。
不管高興還是悲傷，她一直追隨着自己的內心。
東方啓星突然覺得，陷入某個牛角尖中拔不出來的自己和蘇鳳藻一比，實在是太差勁了。
不管世界如何，都要順應自己的內心。
雖然做到很難，但是蘇鳳藻卻一直在堅持做。
東方啓星突然釋然了。
那些無謂的糾結和懷疑，還有迷茫和無助在瞬間變成了笑話。
他就是他，不是任何人，沒有人能夠代替他。
他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東方啓星，不是九狐仙人的替代品，也不是犧牲品。
他只是他，如此而已。
“謝謝你。”東方啓星釋然一笑，眼神中的迷茫已經消失了。
“我迷失在角落裡無法走出來的時候，幸虧你點醒了我。”他說着，輕笑着伸出拳頭。
蘇鳳藻微微一愣。
看到東方啓星的笑容時候，也笑着伸出拳頭。
兩個人的拳頭即將碰到一塊的時候，一股大力將他們分開。
“小鳳，這個人不能相信。”身上一股子腐臭味的宇文墨川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躥出來，警惕地看着東方啓星。
“我一直在暗中調查這個人。這個人也是破曉之人。”他的聲音有些焦急。
許是因爲被蠟化的緣故，他的臉色有些蒼白。
“墨川。”蘇鳳藻扶住搖搖欲墜的宇文墨川，抓起他的手腕，脈搏已經趨於平穩了。
“還好，還好。那些髒東西已經被吐出來了。”她長長地鬆了口氣，將一個藥丸塞到宇文墨川嘴裡。
宇文墨川微微一愣，隨即便嚥了下去。
那藥丸是用來恢復力氣的，他吃下去之後，頭暈腦脹的感覺減輕了許多。
“事情的來龍去脈我都已經瞭解了。”蘇鳳藻拍了拍宇文墨川的手，“還是那句話，比起眼見爲實，我更相信自己的感覺。”
“可是，小鳳。”宇文墨川的聲音越發焦急起來。
蘇鳳藻遞給宇文墨川一個安心的眼神。
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氣，眼見着鹿奈等人正在陸續醒來，心中稍稍放鬆了一些。
燚泉水很烈，所以她加了許多中和用的中藥，那些中藥一方面能中和燚泉水的劇毒，還能起到保護人體的作用。
只要能夠清醒過來，將髒東西吐出來之後靜靜修養之後就沒問題了。
周圍的嘔吐聲四起，蘇鳳藻攥了攥拳頭，身體有些疲乏。
她找了個位置坐下，想要休憩片刻時候，突然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東方啓星。”她倏然睜開眼睛，語氣嚴肅。
“我們剛剛來到主樓的時候，你爲何不出面？又爲何要派出一個和你長相一模一樣的殭屍？”
“什麼？”東方啓星大驚。
“不是你？”蘇鳳藻蹙眉，從剛纔開始她就覺得不對勁，現在想想，果然很不對勁。
如果是東方啓星的話，根本沒必要派出殭屍來殺掉她的。
而且，那個殭屍是真的想要殺死她！
“無稽將所有人蠟化之後，我也被打暈了。”東方啓星的臉色有些難看
，“我醒來的時候，屋子是反鎖的，我像是中了毒，身子軟綿綿的用不上力氣。”
“所以，爲了安下心來我便衝了咖啡……”
蘇鳳藻的臉色也很難看。
如果剛纔那個殭屍人不是東方啓星派出來的話，那麼，顯而易見，除了她，陸羽，東方啓星之外，還有第四個人？
“無稽在哪裡？”蘇鳳藻攥着拳頭，不知怎麼，心底有一股非常不祥的預感。
東方啓星皺着眉頭，“我失去之後就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他說到這裡的時候臉色大變。
“小鳳。”東方啓星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臉色在瞬間變得灰白一片。
“我在迷迷糊糊中，似乎聽到了秦靈素和無稽的對話。”
他吞了吞口水，表情相當緊張，“我一直以爲那只是個夢而已……”
“什麼？”蘇鳳藻攥緊拳頭。
“秦靈素的意思是，這邊的人數雖然銳減到了臨界值，可是空間已經變得相當脆弱了。”東方啓星說道，“她已經拿到了白鏡的實驗數據和實驗體，雖然不完美，卻是唯一的機會了。”
“你的意思是，她要回去？”蘇鳳藻一驚。
東方啓星點點頭，“秦靈素的意思是，錯過了這次機會之後，以後可能根本無法穿越回去了。”
“如果她回去的話，這裡的空間無法支撐，可能……”
東方啓星欲言又止。
“在哪裡？”蘇鳳藻緊緊地攥着拳頭，“地點在什麼地方？”
“小鳳，你……”東方啓星蹙眉，“莫非你要……”
“當然是阻止她啊。”蘇鳳藻咬牙切齒地說道，“爲了一己私利而將這個空間放棄不顧，那種人，即便是復活了又能怎麼樣？”
“我沒能制止住第一次屠殺，絕對不能再白白錯失這次機會了。”
她說完，將黑鴉召喚來。
“告訴我地點。”蘇鳳藻臉色嚴肅地問道。
“上秦國皇宮。”東方啓星咬着嘴脣，“也就是你穿越過來的地方。”
“其他的空間隧道都已經被破壞掉了。上秦國皇宮那邊是最後通道。”東方啓星皺着眉頭說道，“秦靈素想盡千方百計進入上秦國皇宮也是爲了研究那個地方的空間。現在看來，她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準備好了。”
蘇鳳藻點點頭，“黑鴉，我們去上秦國。”
她說着，跳到黑鴉身上。
宇文墨川也想跟着去，蘇鳳藻塞到他嘴裡一粒安眠的藥丸。
等下可能還有一場硬戰，宇文墨川現在的狀態絕對不合適再打鬥了。
將睡着的宇文墨川安置好之後，蘇鳳藻帶着陸羽出發了。
陸羽的戰鬥能力很強，最起碼比東方啓星和東方明珠要強很多。
黑鴉有些疲乏，所以，她只帶了陸羽。
黑鴉的速度非常快，穿過崇山峻嶺，在半空中飛行了大概一個時辰的時間。
到達上秦國皇宮的時候，已經是正午時分了。
上秦國皇宮一片蕭條。
和最開始穿越來的時候絲毫不同，雕樑畫棟一片斑駁，在秋風瑟瑟中，說不盡的悲涼。
在上秦國經歷過的一切像是一場夢一般，如今故地重遊，那種恍若隔世的感覺越發濃烈起來。
黑鴉停到了她穿越而來的深潭
旁邊。
深潭之上的橋已經被拆掉了，周圍一片狼藉。
偌大的空間裡沒有一個人影。
蘇鳳藻皺着眉頭，仔細打量着深潭之中，深潭之上，那面刻畫着許許多多鳳凰的銅鏡正立在深潭中央。
她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啊咧，啊咧，你果然追到這個地方來了。”一個戲謔的聲音在頭頂上出現。
緊接着，一個黑衣人影從樹上跳下來。
他輕輕地笑着，臉上帶着膠皮面具。
“看來，那蠟燭殭屍果然沒能殺掉你。”他淡淡地說着，語氣中沒有一絲波瀾。
蘇鳳藻微微一愣，“無稽？”
“不錯，正是在下。”他說着，跳到蘇鳳藻面前，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看來，我真是小看你了。”
聽到他的話，蘇鳳藻身子抖了抖。
“其實我挺喜歡你的。”無稽攤了攤手，“可惜，我們註定勢不兩立。如果你是來阻撓她的，我就不客氣了。”
無稽說着，對着蘇鳳藻伸出手。
陸羽渾身殺氣地擋在蘇鳳藻身前。
“啊咧，叛徒先生。”無稽看着陸羽的樣子，輕輕一笑。
“叛徒先生想要替她去死嗎？”他冷冷地說着，“真可惜啊，真可惜，就憑你，是絕對無法戰勝我的。”
無稽說完，陸羽臉色一變。
無稽說得對，憑他的功夫，是絕對沒辦法和無稽相比的。
就算是拼上性命，他也只能拖一刻鐘時間。
“小鳳，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陸羽咬着嘴脣，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蘇鳳藻蹙着眉頭，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陸羽絕對不是無稽的對手。
如果她離開的話，陸羽很可能會拼上性命阻止無稽。
可是……
正當蘇鳳藻左右爲難的時候，一陣戲謔的笑聲傳來。
那笑聲很熟悉，也很陌生。
蘇鳳藻不記得在什麼地方聽過那笑聲。
“如果他一個人無法戰勝你，那麼再加上我呢？”這個聲音剛落地，一個花長袍的大叔飄飄然落下來。
他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無稽，“我這個人啊，從來都不喜歡聽人擺佈。”
他舔了舔嘴脣，伸出長長的舌頭，“我一直看你不爽了，今天我們來比試一下如何？”
“花無影？”蘇鳳藻捂住嘴驚叫道。
眼前這個穿着誇張花衣服的男人，正是破曉十二人中的花無影。
自從大戰以來，蘇鳳藻就沒聽過花無影的下落。
那個行爲極其惡劣的，老頑童一般，如同毒蛇一般的男人爲什麼會在這裡出現？
“嗯？”花無影挑了挑眉毛，負手淺笑，那笑容像蛇一般奸詐。
“蛇……蛇叔。”蘇鳳藻額頭上冒出些許冷汗，慌忙改口。
花無影這個男人，即便是站在她這邊，她也覺得恐怖無比。
“真乖。”花無影輕輕地笑着，“聽到這聲蛇叔的份上，這個忙，我幫定了。”
他說着，突然眼神一變，以極快的速度擄走無稽，“這個地方太窄，我需要更寬廣的地方。”
陸羽深深地看了蘇鳳藻一眼。
“小鳳，一切保重。”他說完，拱了拱手，隨着花無影的身影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