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男人那頎長背影消失在樓道拐角,喬楚才長呼了一口氣,可算是把這位爺伺候走了。
昨兒自個兒反常的勁兒也都隨着一夜的激戰忘的差不多了,迷迷糊糊中好像聽到那個男人說什麼扔車,什麼噁心的事兒,具體的對話她當時渙散的意識根本就沒聽全,現在拼接起來也着實有點兒費勁兒。
只是心裡潛意識的有種感覺,好像男人說的話挺有意思,不然爲什麼自己好像是笑着睡着呢。
不管怎麼樣,昨天她擅自做了爺的主,本來看到他以爲又是一場暴風驟雨,卻沒想到他還真沒有發太大的火兒。
不過在牀上霍霍她的時候兒卻也是手下沒留情,本來盛怒下應該憋在胸口兒的火兒也全數下放,換了一個更激烈的方式折磨她。
拖着沉重的身子轉身,卻正好看到喬樑站在病房的門口兒,本來就瘦瘦的他,穿着病號兒服看起來更加的單薄,眼神中充滿了控訴和失望,那咬着牙冷哼的樣子,顯然他是看見了剛剛她與雷紹霆,也正好在他心裡驗證了昨晚他口中的推斷。
看着喬樑狠狠的甩頭進了病房,喬楚疾步追了過去,她想解釋,卻又無從解釋,忽然覺得自己很不堪,恨不能找地縫兒鑽進去的感覺。
“喬樑!喬樑!”
咣噹——
一個大力的摔門,徹底將喬楚關在了外面。
“喬樑,你開門!”
“…”
任憑她怎麼拼命竅門,喬樑就是打定了將她拒之門外的主意了,這會兒引的其他病房的人都出來看熱鬧,喬楚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狠命敲門兒的樣子有多大力。
自打喬樑在這兒住院以來,他們已經太過引人注目,不能再給別人生活裡添作料了,消停兒的放下了手。
“喬樑,這事兒我以後會跟你解釋,你先開門!”喬楚恢復了心平氣和。
另一邊兒還是沉默,聽着裡面兒窸窸窣窣的不知道在收拾什麼東西。
想來這會兒他在氣頭兒上,是什麼也聽不進去了,尤其剛剛看向她那充滿不信任的眼神兒,喬楚更加的不敢再多說什麼,他從監獄出來本來就處於情緒波動中,不能再刺激他了。
“喬樑,不管怎麼樣,起碼把東西給我,我去學校!”讓他安靜一下也好,大小兒喬樑也還算是個懂事兒的孩子,再怎麼他們是親人,喬樑就算生氣,應該也不會真的怪她吧。
不一會兒,門兒打開一條縫兒,自己的包包就跟垃圾似的被從裡面兒扔了出來。
喬楚無奈,撿起了包包,本要轉身,還是不放心的囑咐了一句。
“喬樑,不管你相不相信,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是你姐,我不可能讓別人害你的!我先去學校了,有什麼事兒就給我打電話!”
話也只能說到此了,拖着滿身疲憊離開了醫院。
本來新生晚會都是開學一個月就舉行的,但今年學校的新圖書館和游泳館建成,學校就把這個新生晚會和建成典禮俺怕在一天了,各級領導還有投資方都會悉數到場,白天剪裁,晚上看節目,所以這本來是小型的歡迎晚會也就變的越來越大扯了。
雖說這還有大半個月的準備時間,但是排練室有限,很多節目也都要穿插着時間來安排佔用排練室,滿打滿算能排練的時間也就一個星期了。
一直對什麼事兒都挺認真的喬楚,對於排練也是想精益求精,就算是這一天身心疲憊的,也還是強逼着自己調整好狀態,不帶任何情緒的進入排練。
她曾經看過一篇文章,大概意思說的是女人就要像一個五斗櫃似的,在生命中扮演的角色都要分開來放,當你需要哪個身份時,就打開那個對應的抽屜,這會兒她需要扮演的是一個好學生,那麼其他的事情就只能先放到一邊兒了,該幹什麼時候兒就幹什麼,總是沒錯的。
雖說喬樑誤會也不是沒有道理的,但是自己也不可能把她交易的事兒告訴他,那他以後面對這個姐姐的時候將永遠帶着虧欠,本來就風雨飄搖的親情更加的蒙上灰色,所以這些事兒,她是打算爛在肚子裡的。
從醫院到學校還要倒兩趟公車,好在上下班的高峰時段已經過去了,車上算不上太擠,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把脖子上的圍巾又往裡攏了攏,遮蓋着脖子上那男人狂野的印記。
“喬楚,就等你了!”
一進門,就看見大家都準備就緒,昨晚也不知道這羣舞蹈隊的女孩兒玩兒到幾點,不過個個兒看着都還生龍活虎的,一點兒看不出疲憊感覺,見她進來,都衝着她招手兒呢。
反倒是這兩個彈琵琶的主角兒,看起來狀態不佳,有點兒萎靡。
一個胳膊痠軟無力,渾身捂得嚴實的跟得了重感冒似的。
另一個看起來臉上蒼白無色,本來極富神采的雙眸紅腫的跟個桃兒似的。
“你們倆這是怎麼了?數你們倆走的早,怎麼還不如我們通宵的人精神呢?”其中一個女孩兒快言快語,經過昨兒晚上一通兒瘋玩兒,就覺得更加熟絡了似的,說起話來也不拘着了。
想起昨晚被那位爺往死裡操練,喬楚不禁心生謂嘆,那可比玩兒通宵累多了,這玩兒通宵也有個選擇吧,唱累了也能靠在哪兒休息會兒,可是那位精力充沛的爺,哪兒容她歇着啊,一邊兒在她身上馳騁着,一邊兒還特流氓兮兮的對她說,“妖兒,放心吧,操不壞!”
這種下流的話,也就他能腆着那張妖孽的臉說的一本正經,還一副真誠的安慰她的表情一樣。
脫了外套兒,摘了圍巾,拿出琵琶來坐定了,纔看清楚旁邊兒的秦子珊情緒不太高,那眼睛腫的有點兒邪乎,明顯是昨晚哭過的樣子。不用細想不知道怎麼的,心裡哪兒就涌起了一股說不清楚的複雜心情,不用細想也知道是因爲誰哭了,昨晚就是她把秦子珊送到雷紹霆懷裡的,而後來雷紹霆又到醫院找她,具體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起碼是雷紹霆丟下了秦子珊。
“師姐,你沒事兒吧?”喬楚問完了,又總覺得自己問的有點兒不合適。
“我沒事兒,咱們排練吧。”秦子珊的聲音因爲昨天哭了很久,還帶着嘶啞,那紅紅的眼睛看起來更是疲憊的沒有任何光彩,卻在瞥向喬楚衣領裡隱約顯出來的紅色印記,一道寒光稍縱即逝。
喬楚點點頭便去調絃兒了,自然沒有注意到那道寒的帶刺的光,可手指上卻真真兒的被刺痛了。
嘶——
手碰到琴絃那一剎那,一股鑽心的疼,這才讓喬楚想起來昨天手指頭在削蘋果時劃的那麼一個大口子。
當時出了點兒血,擦吧擦吧也就止住了,再看到雷紹霆來了,徹底把這事兒忘一干淨。
經過這麼一宿,外面兒那層皮兒也已經長出來了,把傷口給蓋住了,可剛剛那麼一按韌性十足的琴絃,一下兒就又崩開了,這會兒纔看明白,口子還挺深,那角度是斜着進去的,一層兒還帶着紅嫩嫩的肉絲似的皮翻啦着,一點一點兒的又往外滲血了。
一聽這一聲兒,後面兒已經擺好姿勢的女孩兒們都圍了過來,一看這口子不輕,趕緊催促着她去醫務室,好幾個女孩兒都感同身受的嘶嘶的跟着疼似的,可喬楚到還真沒覺得有那麼邪乎。
不過怎麼也得處理一下兒,而且手上有傷,再怎麼挺也是按不了弦兒了,去跟歐陽老師說了一聲兒,便奔着醫務室去了。
喬楚向來沒那麼嬌氣,本來醫生說要給她包紮一下兒,她覺得真沒那個必要,傷口呼吸點兒空氣反倒長的快,只要注意別感染就行了,最後買了一盒兒創可貼就出來了。
坐在外面兒的長椅上,撕開兩個,傷口有點兒長,兩個貼上還不見得全能護得住,希望養兩天也就沒事兒了,眼瞅着晚會在即,可別耽誤了排練,專心想着自個兒的事兒,都沒有注意身邊兒站了個人。
“你手怎麼了?”
猛一擡頭兒,沒想到竟然是陸宇,上次見面還是在千夜魅吧,其實也沒過多久,卻好像這個人在她的生命力已經走的很遠了。
“沒事兒,破了個口子,你的傷好了吧?”她知道雷紹霆那一腳有多重,比起林濤那一腳,確實他對陸宇還算收着力呢,終歸是因爲她受的傷,禮貌性的問了一句。
“好差不多了!”陸宇笑的有點兒尷尬,畢竟一個大老爺們兒被一腳踢成那樣兒,有點兒丟人,可是眸光中卻閃過一絲欣喜,他的楚楚還是關心她的吧。
“他下手狠,以後碰着還是躲着點兒吧!”
喬楚這好心提醒也不是沒有根據的,現在他和李菲菲談戀愛,已經進入了上流圈兒,和雷紹霆早晚也有機會碰上,雖說她對陸宇已經沒有什麼感覺了,可終歸不想讓他變成殘疾。
wWW ●ttka n ●℃O
陸宇聽着這話,剛剛那抹欣喜卻變成了黯然,她對那個男人如此瞭解了嗎?怎麼聽這話都像是人家是一家人的感覺。
“楚楚,你最近好嗎?”經典的臺詞,經典的表情,一個帶着歉疚帶着悔意的男人形象躍然眼前。
喬楚不禁一笑,過得好不好和他還有什麼關係嗎?
剛剛她突然間意識到,沒擡頭兒聽他問的那麼一句,愣是沒反應過來來的人是他。
這就是相處六年的男朋友?怎麼可能連聲音都不熟悉?是她沒心沒肺到一定程度了,還是這六年壓根兒不像自己心裡想的那麼久,那麼重,其實是可以輕易忘記的。
“挺好的!我先走了。”寒暄這麼兩句,這事兒也就徹底翻篇兒了,喬楚不覺得還有什麼可以和陸宇聊的。
陸宇卻搶先一步擋在了喬楚的前面兒,不有份的拉住了喬楚的手,仔細的看了看,“這麼長的口子你就用創可貼貼上就完事兒了?”
聽着那話還隱約有着怒氣,可這看上去又心疼又憐惜的感覺,卻在喬楚心裡一絲兒漣漪也沒泛起。
如若這是以前,喬楚一定會心裡甜絲絲兒的,然後再任由着他帶着,到醫院去仔細的把傷口處理好,可如今,她直覺的這事兒壓根兒就不歸他管了,他着急這勁兒不但沒讓她感動,反倒讓她有一種可笑的感覺。
用力的甩開陸宇的手,對他不見外的抓上她手的舉動很是不滿。
“楚楚,我沒別的意思,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
看出喬楚眸光漸冷,急忙解釋,可心裡卻想着,她的舉動分明就是分手那口怨氣始終都沒有過去。
即便知道她去坐檯了,當初的氣憤,隨後的輕薄,都掩不住心裡的心疼,她本來應該是被捧在手心兒呵護的寶,可如今卻被他一手毀了。
喬楚冷哼一聲兒,她真的不想去辯駁什麼,因爲這時候兒越去急着辯解什麼,反倒讓人覺得你是特別的在意,特別過不去那個坎兒似的。
與陸宇,她已經無話可說。
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可以這麼輕易的就忘掉一個人,也許這個人根本她就沒有放在心上過,那不過是一種習慣,改了也就沒了。
她如此態度並不是心裡還在意,只是打從陸宇從她生活裡退出,她就沒打算讓他再進來,強硬也不過是想展示自己的立場。
不再多看,轉身就走。
腳步飛快,步步生風,心裡想的完全都是和陸宇無關的事兒。
既然不能排練,也沒有課,那現在就回醫院吧,喬樑的事兒她多少都得找個理由解釋一下兒。
可顯然陸宇並沒有放棄,在後面兒緊跟着一點兒都不放鬆。
“楚楚,楚楚!”
“楚楚,你站住!”
…。
“楚楚,你難道就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嗎?”
“楚楚,讓我把話說完行嗎?”
陸宇聲音帶着頹廢,又滿是懇求,不禁讓喬楚定住了腳步。
“好,有什麼話,你說吧!”
“楚楚…”陸宇一愣,剛剛她淡然和氣的神色已經不復存在,這會兒冷的就像他們兩個人之間隔着一道冰封的屏障,看得見她,卻無法靠近了。
“你想跟我解釋,不就是想買個心安嗎?我就給你個心安!”
喬楚知道,陸宇一直憋着想和她說這些,不過就是想把自己從這六年的感情裡摘的乾乾淨淨,還要特別煽情的說出不得已的理由,用那拙劣的演技來將他移情別戀的事實粉飾的幾近完美,讓被拋棄的她都要忍不住替他唏噓。
別怪喬楚這麼陰暗,此刻她就是這麼想的,都說愛與恨只在一念之間,那麼從關注到無視好像也可以這麼形容。
“我們找個地方談吧。”
“沒必要,就在這兒說吧!”
喬楚說這些話的時候兒都很平靜,一點兒氣憤控訴的意味都沒有,她只想和這個男人再無瓜葛,孰是孰非,是他對她的好多一些,還是她對他的好多一些都已經不重要了,她都已經忘記了。
其實所謂的好,就是兩個人從未吵過架,也許就是因爲這個吧,生活太過平靜就會出問題的,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生命在於折騰。
“還是找個地方吧!”陸宇依舊認爲喬楚是有着極度不滿的情緒,顯露出極好的耐心。
也確實是,在這兒說,肯定怕她女朋友看見,以李菲菲那個性格,不可能善罷甘休。
還是少給自己添事兒了。
兩個人出了學校,上了車,原來陸宇也有車了。
不知道是什麼款,但那四個圈兒她倒是認識,兩個門兒的轎跑兒,價格肯定也不是百姓可以消費得起的。
不過都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坐過那位爺牛逼哄哄的座駕,這會兒坐着四個圈兒就顯得不是那麼舒服了,在副駕駛上怎麼坐都覺得彆扭。
好在地兒不遠,穿過兩個紅綠燈兒就到了。
一件環境優雅的咖啡廳,這是她和陸宇在一起時從來沒有來過的。
“說吧!”
喬楚撂下餐單,什麼東西都沒點,顯然是不想常坐。
陸宇尷尬的一笑,叫來服務生開始點了起來。
“給我兩杯拿鐵,一杯雙奶雙糖,再來兩份黑森林蛋糕…”
喬楚向來是喝不了太苦的咖啡,所以即便是速溶咖啡她都得加奶加糖,恨不得把那咖啡的苦味兒全都沖淡了,陸宇總是笑她還不如喝奶茶呢,喬楚都會很一本正經的說,可我要喝的是咖啡啊。
他還記得她的習慣,她卻好像忘了,最近喝的咖啡好像都是苦的,加太多奶和糖反倒不習慣了,這是不是一種長大了的表現呢?開始懂得喝咖啡,開始懂了那苦澀中自有耐人尋味的醇香。
等到咖啡甜品都放了上來,一直注視着她沒有說話的陸宇才坐直了身子,將咖啡和蛋糕往她跟前兒推了推。
“嚐嚐,這兒的黑森林蛋糕是出了名兒的好吃。”
呵…
一直隨性慣了的陸宇也有如此講究的時候兒,這種地方無論從品位到消費水平都不是以往的陸宇可以來的起的,果然很多事情都已經不同了。
喬楚依舊是保持着淡漠疏離的表情,美眸中透出絲絲不耐,希望他快點兒說,說完她便可以走了。
“楚楚,我知道你還怪我,這事兒是我對不住你!”
還是老詞兒,不是要解釋嗎?
“說正題吧,雖然說不說都一樣!”
陸宇自知理虧,無奈的笑了笑,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才又擡頭對上那個他朝思暮想的女人。
“楚楚,我沒什麼要給自己辯解的,我只希望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們重新開始好嗎?”似是乞求,目光中滿是殷切。
“呵…如果沒什麼說的,我就先走了!”
“好好,我說…我說…”又抿了一口咖啡,盯着咖啡杯裡冉冉升騰的白煙,眼神有些逃避,也許他自己都覺得說出來的話不足以讓人理解吧。
“自從喬叔叔出了事兒,我父母就三天兩頭兒的找我談,讓我和你分手,我極力反對,跟他們說,不管怎麼樣,我都會和你在一起,他們見我不聽,就把我鎖在房間裡,不讓我出門,可我還是不想屈服,我愛的是你,我一定要跟你在一起,當時我就是懷着這樣的信念和我父母扛,可是有一天,我爸爸老淚縱橫的跟我說,他的事業遇到了極大的危機,只有我才能幫得了他,我不得不顧及父母年事已高,便答應下來,卻沒想到是他們設計好的讓我去相親。”說到這兒,陸宇滿臉的苦澀的一笑。
“我是後來才知道的,當時真的是一心想幫我爸,經常陪着那些叔叔伯伯的吃飯,後來就認識了李叔叔,也就是菲菲的爸爸,她爸是公安局長,我以前也覺得,教育口兒上怎麼會和公安扯上關係,後來我也多少聽說了一些其中的緣由,後來就李叔叔就有意撮合我和李菲菲,我父母也是擺明了利害關係的跟我講,我才同意和菲菲在一起,可是我當時就打定主意,只要我大學畢了業,我爸爸的工作也不受影響了,我便和她分手,那天我沒辦法和你說明白這些,楚楚,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陸宇絮絮叨叨的說着,總而言之一句話就是他與她分手是被逼無奈之舉,此刻也一直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可喬楚聽的卻不是這些,這麼多真誠的解釋,真心的告白,卻只有一句話牽動了都快兒走神兒的她。
“等等!你說李菲菲的爸爸是公安局長?”
“嗯…是,你認識?”陸宇一愣,沒想到一直平靜的喬楚對這事兒有這麼大反應。
李菲菲,公安局長,難道那天在國貿酒店見到的那個局長就是裡李菲菲的爸?
“哦,不認識…”
喬楚扯了扯嘴角,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心裡不禁疑惑重重,突然就想起來了李菲菲那天在餐廳跟她說的話。
李菲菲說林濤沒有那個本事,她還奇怪李菲菲怎麼會知道林濤的事兒,當時腦袋沒有細想,只一心覺得李菲菲別有用心,無理取鬧,可這會兒想想,也許李菲菲說的話真的是知道些什麼,她爸是公安局長,那麼她想打聽一些事兒不難。
這未免也太巧了!
那李菲菲所說的有能力做這件事兒的又是誰呢?
雷紹霆藉着那天的場子設連環計治李局,這其中會不會都有關聯?
李菲菲所指的人是雷紹霆嗎?
心裡一片繁亂,一口接一口的機械性的喝着咖啡,一旁的陸宇看着不禁奇怪起來。
“楚楚?楚楚?”
“啊?”
“你怎麼了?”
“沒什麼…”
這事兒也沒辦法和陸宇說,現在他和人家李菲菲是無話不說的小兩口兒,這會兒問這事兒,也問不出什麼,也許陸宇就根本不知道。
李菲菲說這話別有用心是肯定的,那得意且帶着深意的眼神兒,這會兒歷歷在目的,也不乏這其中確實存在隱情,如果打喬樑的人另有其人,那麼林濤豈不是被冤枉的?即便是林濤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總歸也輪不到她去給定罪。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呢…
“我還有事兒,先走了!”
“楚楚?!楚楚?!”
陸宇站起身來想要拉住她,卻還是趕不及,喬楚已經先一步起身,等他要攔着的時候兒,喬楚已經拐下樓梯了。
這會兒喬楚的腦袋有點兒亂,不知道哪個環節出現了錯誤,那就先去找林濤問,如果不是他,他又爲什麼那麼痛快的承認呢?
☆
喬楚沒想到見林濤那麼順利,跟警察一問,這林濤還在拘留期間呢,喬楚是搞不清楚是否可以見,既然警察說可以,她也就跟着去了。
看見林濤那頹廢的樣子,眼神有點兒呆滯了似的,看到她忽然就衝了過來,一下就被兩個警察給拉了回去。
“喬楚,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求你,我求求你,讓他們放了我吧!”
本來以爲林濤是要衝過打她,喬楚自己也嚇了個夠嗆,她沒想到林濤這幾天整個人都變了,那眼神兒裡哪兒還看得出猥瑣,看上去可憐兮兮的,顯然在這兒受了不少苦。
她的錄音筆還沒有交給公安局,還沒立案,而且憑着一個錄音筆,一段模棱兩可的話,是否就能立案都不好說,可現在林濤就已經被打的快不成人形兒了,那麼不用說,這件事兒必然就是雷紹霆受益的。
以雷紹霆的權勢地位,連公安局長都能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呃,更何況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林濤呢,那更是不費吹灰之力。
突然想到喬樑昨晚跟她分析的話,心裡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其實她忽略了一個最有可能做這件事兒的人,那就是雷紹霆。
當時自己第一個否定的就是他,自己就是那麼篤定,這樣背後下手的事兒是雷紹霆不屑於做的,還是那句話,他直接走司法程序,不答應她所提出的交易就可以了,試問打一頓和關乎着以後的前途,哪個處置方法更狠?一看便知!所以她一直覺得雷紹霆沒必要這麼做。
可,現在,她還能不能這麼篤定?看着林濤的樣子,很明顯比喬樑傷的還重。
有點兒慌了,如果是她想象的這樣,那麼自己到底做了什麼?
喬楚此刻的心情煩亂的就如一團麻,怎麼摘也摘不清楚了。
這會兒電話鈴響起,那一聲聲兒的,讓她本來紛亂的心更加的煩躁起來。
“小喬啊,我是苗阿姨,你弟弟從醫院跑了!”
------題外話------
感謝親們送的鮮花和鑽鑽,某傾大麼麼給乃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