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人心惶惶
“怎麼岳父不歡迎?”太子眉峰微挑,聲音極爲淡然的道。
“當然歡迎,太子請上坐。”葉鴻安很快反應過來連忙道,蘇氏則快速起身讓座。
由於太子的突然造訪,葉鴻安也就沒了繼續追問葉熙翔的心情,沒再多問,便直接打發他下去,於是蘇氏賠罪告辭尋着葉熙翔的腳步而去,自然內宅的衆人也是紛紛告辭,只除了關氏陪着葉佩蓮期期艾艾的等候太子的發落,而老夫人和葉鴻宇卻很反常的自動離開,着實令葉鴻安摸不着頭腦。
“太子殿下今日前來是?”葉鴻安笑得有些發僵的問到,早朝時還沒有一點風聲的,這也不過個把小時而已,太子怎麼毫無徵兆的出來了,且還神采奕奕的來了相府,他這是要找蓮兒呢?還是這麼快就來要債呢?
“本王來當然是爲了蓮兒。”太子朝葉佩蓮瞥去一眼,他被羈押當日葉佩蓮身上所發生的一切,他已然知曉,雖然之前有過懷疑葉鴻安和睿王要聯手將他扳倒,但事後仔細考量,那根本就是睿王設的局,況且會有哪個做父親的,居然拿自己女兒的婚事當兒戲。
“蓮兒,還不過來,向太子賠罪。”葉鴻安沉聲道,對於蓮兒他很愧疚,但是人家是太子,況且她新婚第二日便回了孃家,也着實不對。
“太子殿下請恕罪。”經過關氏這麼久的勸解,葉佩蓮也逐漸放下了那些不快,且她都已經嫁給太子了,她還能怎麼辦?
“不怪你的,都是太子妃她們胡來,嚇到蓮兒了,今日回去,本文定要爲你做主。”太子噙着淺笑的說到,如今他們布的局基本成型,葉佩蓮雖然並非那麼重要,但她卻是能夠牽制葉鴻安的籌碼。
太子這邊的籌謀在如火如荼的進行中,但睿王那邊卻是陷入了進退維谷的地步。
“王爺,京城現在局勢大變,您再不回京主持事宜,只怕就要陷入被動了。”李巖擔憂的道,原本此次南下救災就擔心京城生變,結果還真的發生了。
“只怕我們現在根本就回不去了。”軒轅旭沉聲冷冽的道,凝重的神色間充斥着肅殺。
“可我們也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吧,屬下不止擔心楚京局勢生變,更擔心皇宮裡的安危。”李巖同樣神色肅然,但他的顧慮更深遠,主子可能不會那麼想,畢竟是兄弟,父子的,但是他可不認爲太子是個仁慈之人。
“要是表哥在,或許可以保我安然返京。”軒轅旭低沉的呢喃,更加體會到了實權的重要性。
而被睿王惦念的表哥,此刻正在考慮如何殺人,千百種殺人方法在腦中迴轉。
“王爺,京城密信。”林峰將密信親自交到王爺的手上,而後便恍然明白暗衛那麼諂媚的討好他,讓他親自轉交了原因,靠!真是太恐怖了!
周身充盈着烈烈殺氣的軒轅澈將密信展開,帶着火氣,充斥着怒氣的心頭,在看過密信後驟然冷凝,沉思片刻,轉動輪椅移至桌案邊,提筆在微黃的宣紙上寫下寥寥幾個字,沒有拿起吹乾,只等它自行風乾,而期間冷冽異常的俊彥上帶着濃濃的煞氣。
“將信函交給程將軍,命他即刻整裝前往江寧護送睿王回京。”軒轅澈沉聲命令到。
“王爺,要程將軍領多少兵馬?”林峰接過信函,而後又擔憂的問。
“他麾下的都跟去。”深吸一口氣,軒轅澈鄭重的道,現在的局勢晦暗不明,瞬息萬變,爲了阿旭的安危,影衛軍必須跟在他的身邊。
“可是,王爺,那樣您身邊的人手就不夠了。”林峰暗暗叫苦,這程將軍麾下的都走,那影衛軍不就差不多走完了嗎,他們這還沒到南越山林就先沒了兵馬後援,這剩下的行程,所有的護衛工作可都集中到他和墨夜統領的爲數不多的暗衛身上了。
“你以爲雲兒爲何會晚了那麼多天才出發?”軒轅澈瞥了一眼林峰,收起了周身的煞氣。
“呃?王妃應該是準備路上用的藥材吧。”林峰不是很確定的猜測。
“除了救人的藥丸,雲兒做的最多的還是毒,所以……”沒有在繼續說下去,軒轅澈看向林峰的眼神中帶着銳利。
聽了王爺說了一半的話,林峰忽然間釋然了,聳聳肩拿着信函飄然而去,咳,相較於救人,王妃好像更加熱衷於毒,而一直跟隨王妃的他自然也知道,王妃現在是越來越愛用毒對付人了。
而葉涵雲則自小舅那裡回來後,就將自己關在了屋中,誰也不讓進,偏巧這個時候穆雨來找葉涵雲。
“王妃嫂子,我有事找你哎。”穆雨被暗衛給擋了下來,只好隔着門喊,但是等了許久都沒有迴應,疑惑的問暗衛怎麼回事。
“稟穆少主,王妃剛剛自雲家小舅那裡回來,就命令我在門口守着,誰都不可以進去,所以得罪了。”暗衛很無奈的道。
“王妃命令你的?你一直現身跟着她嗎?”穆雨疑惑的問,什麼時候暗衛轉明衛了他都不知道。
“呃?沒有,王妃回屋後命令的,所以我才站在這裡。”
“哦,在雲家小舅那裡發生什麼了嗎?”
“這個不知。”
“咳,你不是一直跟着的嗎?怎麼還要瞞着我?”穆雨狠狠的瞪着眼前人高馬大的暗衛。
“穆雨,怎麼了?”由墨夜推着輪椅緩緩而來的軒轅澈聽到穆雨的最後一句,疑惑的問。
“王妃在裡面,但是不讓人進去。”
“雲兒,我要進去了。”軒轅澈撇過穆雨和暗衛一眼。
“稟王爺,剛剛王妃命令我守着,別人不可以進入。”暗衛將王妃的命令聲明,王爺他自然是不敢擋的說。
“雲兒!”提高了一個音調,依舊沒有迴應,回頭示意墨夜。
只見墨夜來到門口,輕輕推了一下,裡面插上了,凝聚內裡重重的一掌擊出,房門應聲而開。
林峰推着王爺先行而入,穆雨緊隨其後,獨留暗衛盡責的守門。
“你們怎麼進來了?”被突然闖進來的人驚到的葉涵雲語氣不善的指責到。
“雲兒,出什麼事了嗎?”軒轅澈絲毫不在意雲兒的口氣,他只是注意到雲兒的氣色很差。
“沒什麼,只是累了,想休息一下。”
“王妃嫂子,就算要休息,也不必讓暗衛把着門,不許任何人進吧,着實讓人擔心啊。”穆雨幽怨的盯着葉涵雲,想要從她的臉色上看出什麼,但卻徒勞無功。
“恩,下次不會了。”葉涵雲從善如流的回答,但是神智早已雲遊天外。
而她那不溫不火的語氣,卻是讓穆雨和軒轅澈楞了一下,尤其穆雨最爲疑竇,本來想要請教一些問題的他,決定還是晚些時候再來比較好。
待到葉涵雲真正回過神時,其他人早已散去,只有軒轅澈在一旁陪着她。
“阿澈,和我說說關於影衛軍的事,可以嗎?”葉涵雲凝視着軒轅澈那剛毅無比的俊彥,有很多問題要問他,卻又怕觸碰到他不願透露的秘密。
“雲兒怎麼想起問這個?可是有人與你說什麼了嗎?”軒轅澈疑惑的凝望雲兒平靜無波的嬌顏。
“恩,是小舅與我說的,不過他並沒有惡意。”葉涵雲連忙道,卻在心中吐了吐舌頭,笨蛋,越描越黑!
“你想要知道?也可以,不過你答應一個條件。”軒轅澈嘆了一口氣,寵溺的拍拍握在他的大手中的纖細小手。
“你說。”鄭重的點點頭葉涵雲示意他接着說。
“影衛軍事關機密,不管小舅他們是如何得知的,告訴他們,不可在外人面前談論此事。”
“好的,我一定轉達,況且外祖父和舅舅他們行事向來謹慎,小舅是因爲發現了影衛軍的人在附近,所以才告訴我一些的,而且要我注意自己的安危,雖然他猜測可能是你的人,但是他說影衛軍向來心狠手辣,根本不講人情世故的。”葉涵雲觀察着軒轅澈的神色沒有太過異常,這纔將剛剛自小舅那裡得來的消息和盤托出。
“原來如此,不過你可以放心,影衛軍的人決不敢傷你分毫,況且,你的護身符還少嗎?”說到這裡,軒轅澈原本肅然的神色閃過一抹柔光。
“咳咳,那個不一樣的拉。”葉涵雲嘟着嘴,不一的道,眼神中傳遞着你這是要搪塞我。
“影衛軍本不是一隻軍隊,就名字而言,你應該也能猜出幾分,他們是影子,平日裡都是隱身在各處,需要的時候才集結。”輕輕的將雲兒的小手放下,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才繼續道。
“而且,現在的影衛軍其實分成了兩隊,一隊人馬集結後組成的是像正常的軍隊一樣可以直接戰場殺敵的,而另一隊則大大的不同,他們人數僅有到二十,站在一起看着也是良莠不齊,但他們各個武藝高強,是高手中的高手,他們纔是影衛軍的雛形,只是後期擴編了大量的人員進去,才促成了一個真正的影衛軍。”
“哦,大概明白了。”葉涵雲雖然聽的有些迷糊,但大概猜到,那個人數很少的一隊,有點像現代軍隊中的特種兵,可是關於他們心狠手辣的傳言,她還是有些不明白。
“雲兒可是想問他們爲何會那麼心狠手辣?”軒轅澈重重的嘆了口氣,雲兒的臉色忽明忽暗,他自然也猜到她和雲家人的顧慮。
葉涵雲點點頭,微笑着等待他的下文。
“剛剛向偉哲與你說的故事,還記得嗎?”
“恩恩,怎麼了?咳,不對,就知道你在外面偷聽,哼!”他不說,她都快要忘還有這麼一檔子事了,不打自招的傢伙!
“我只是擔心你,他說的故事中的那些消失了的人,就是他們。”忽略雲兒那氣鼓鼓的俏臉,軒轅澈接着道。
葉涵雲有片刻的怔楞,這是繞口令嗎,忽而她想到了什麼,而後不可思議的瞪着他,靠!居然是他們。
而等葉涵雲知道影衛軍其實都有跟來時,更加震驚,於是好奇的想要去看看,結果卻被告知她晚了一步,大隊人馬已經調離,依舊跟隨的,只有那個小隊了,葉涵雲暗暗吐槽,纔不去看呢,也千萬不要讓向大哥知道他們的存在,否則還不得掐起來,而向大哥只有一個人勢單力薄,他們不多也有二十,況且各個都是高手,到時候吃虧的指定是向大哥。
相對於葉涵雲沒有見識到大批影衛軍的遺憾,軒轅旭這邊卻是迎來他們的定心丸。
“王爺,好消息,定北王將影衛軍派來了,已經到衙門口了。”李巖萬分激動的衝進了軒轅旭的書房。
他的猛然出現,驚得正在批閱摺子的軒轅旭,直接將毛筆掉在了摺子上,於是墨跡瞬間暈染開來,不過軒轅旭卻壓根沒有注意到,直接起身大步流星的向外衝。
“末將程宇參見睿王。”程宇單膝跪地,拱手執劍向軒轅旭行禮到。
www⊕Tтkд n⊕c ○
“好,程將軍請起,裡面請。”心下安定了幾分的軒轅旭請程將軍先行進入,而示意李巖爲影衛軍安排食宿。
“謝睿王!”
於是在軒轅旭的臨時書房中,看過軒轅澈寫給他的密函後,又與程將軍密謀許久,直到忙半天才趕到書房的李巖才被打斷,而後三人的談話聲音極小,幾乎可以說是脣語,一場極大的陰謀正在醞釀中。
而也就在此時,周海帶領的醫館署的官員們,終於在熬了幾個通宵之後,將治療和預防瘟疫的兩種藥丸做好了一大批,足夠睿王要回援京城所用。
於是,在僅僅休整了一天後,軒轅旭便踏上了返京的路途,有了影衛軍的護衛,他就可以放心的將外圍的事物交給他們,而他則專心研究各方傳來的消息。
“王爺,會不會太晚了?”李巖綜合各方信息後,臉色泛黑的問,但是心裡卻已經打鼓了。
“恐怕是。”將手中的密信放下,軒轅旭沉聲道,隨着馬車的顛簸,他更加心焦。
而在軒轅旭他們快馬加鞭的趕路時,坐船順流而下的軒轅澈一行人,已經結束了海上的行程,抵達南越與大楚邊際附近的山林,接下來的行程,他們只能靠雙腳了,當然某些人例外。
而之前還怕向偉哲他們搶了他的烈焰花的葉涵雲,因爲在船上的相處甚歡,便打消了那個念頭,覺得帶着他們幾個。
原本要葉涵雲和龔雪靈坐軟轎的,但是葉涵雲卻拒絕了,在經歷了暈船後,她分外珍惜與大地親近的機會,這種腳踏實地的感覺實在是讓人安心。
“王妃嫂子,你這次可有帶着什麼避毒的藥粉?”穆雨隨着大隊的人馬緩緩而行,葉涵雲跟在軒轅澈的輪椅旁,聽到他的問話,掃視了一眼周圍的景色,淡淡的飄出一句:“這裡用不着。”
“那再走走應該需要用上了吧,可否先讓我見識一下?”穆雨嬉笑着乞求到。
“可以,你接好了。”葉涵雲十分爽快的答應了,並且笑的十分甜美,咳,不,應該是邪魅!隨手從袖口中摸出一個小瓶,指尖輕輕一點,然後就拋向一臉渴求的穆雨。
話說穆大少主其實是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浪子,平日裡也十分重注形象的說,只除了那次被王妃變豬頭以外,可今兒個他再次無聊的挑起了王妃的歹心,於是乎,悲催的穆大少主終於是被自己的好奇心給害慘了豆大的粉紅色的疙瘩爬滿了他的整個臉頰,活像一隻長滿解疙瘩的癩蛤蟆。
不長記性的穆雨再次給所有人提了個醒,惹天惹地,甚至惹到皇上都沒關係,但是千萬別惹到王妃,王妃很善良的說,從來不濫殺無辜,只會讓他痛不欲生!
於是有了穆雨的前車之鑑後,接下來的行程,大家都靜默無語,且離得王妃遠遠的,生怕被王妃賞賜什麼東西。
可是無聊的走了半天,葉涵雲累了,於是讓隊伍停下,歇歇腳,補補水。
“阿澈,你的人找到烈焰花了嗎?咱們現在這是直接去呢?還是要一路搜尋?”葉涵雲邊好爽的喝了幾大口甘甜的泉水邊問,見軒轅澈的嘴脣也顯乾裂了,與是不等他回答,就先將水壺塞進了他的大口中。
“嗚,咳咳,雲兒,他們只知道大概就在着附近的山上,需要咱們好好搜尋,幸好有你。”被佳人關心的軒轅澈心裡閃過一絲溫暖,但是對於雲兒的問題,他也很無奈,因爲他們派人搜尋了許久都結果。
“那是,我是誰啊。”葉涵雲高傲的直起身,揚聲道,而後便哈哈大笑一番。
“雲兒,什麼事情讓你這麼高興?”雲德豐拿着乾糧移動到軒轅澈和葉涵雲身邊,疑惑的盯着笑得打顫的雲兒,和神色安然的阿澈。
“咳咳,三表哥,是他的話逗人啦,耶,我餓了呢,真好。”葉涵雲被自己的口水嗆到,見到三表哥手中的乾糧後,便開心的接了過來。
“呃?雲兒,那是我……”吃過的,還沒有說完,便頓住了。
穆雨遠遠的見到此景,然後腦子飛轉,吩咐了兩個暗衛後,便開始在一旁生火。
“林峰,墨夜,你們到這附近查看一下,哪裡有不同的地方,回來與我說一下。”葉涵雲凝視着眼前的被參天大樹遮擋的嚴嚴實實的林地,這麼大的地方,要他們怎麼找?
“王妃嫂子,您餓了吧,剛剛烤的兔肉,請笑納。”穆雨頂着一張癩蛤蟆臉,拿着兩隻烤好的兔腿一隻直接扔給軒轅澈,一隻十分諂媚的向葉涵雲邀功。
“咳咳,你裡我遠點,太難看了說。”葉涵雲鄙夷的朝他笑笑,毫不客氣的啃起了他送來的兔腿,卻是毫不留情的將他轟走了,站近了影響食慾!
於是穆雨的討好計劃再次落空,還爲走累的人們演了一場好戲,重新回到火堆旁,穆雨哀怨的眼神直盯盯的瞅着那個毫無淑女形象,大口啃着兔腿的葉涵雲,期望她能賞他兩眼,早點將解藥給他啊。
林峰和墨夜去的時間非常長,長到第一個回來的林峰出現在葉涵雲的身邊時,他們都距離剛剛休整的地方很遠了。
“稟王妃,這連着的幾座山,據屬下探查,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林峰悻悻然的回稟道。
“哦,對了,我還不知道這裡叫什麼呢?”他們一直說要去南越,但是剛剛阿澈還與說這裡是大楚與南越的邊境交界處,不過似乎都將名字忘了與她說。
“雲霧山,這裡因常年有霧而得名。”
“呵呵,名字倒是挺好的,這附近可有人家居住?”
“未曾發現人家。”
在葉涵雲還想問什麼的時候,墨夜才緩緩的降落在了她的身邊,驚得她剛要吐的話,硬是給吞了回去。
“咳咳,墨夜,你嚇死我了。”葉涵雲輕輕的撫着心口的位置,順了半天氣,纔好受些。
“屬下衝撞王妃,請王妃,王爺責罰!”墨夜將要跪下的身子被葉涵雲伸手止住,他這才忽然想到前不久類似的情節,於是立刻站定,而王妃的臉色也好了許多,只是王爺那嚴冬般的酷顏讓他冷得發顫。
“林峰沒有查探到什麼,你可以見到什麼特別的地方?這附近可以人家?”葉涵雲將剛剛的話題連忙岔開,阿澈情緒的急劇變化,她哪裡能夠忽略。
“稟王妃,沒有,也沒有人家。”墨夜搖搖頭,擡頭卻是對上了王爺冷冽的寒眸,他瞬間哆嗦了一下。
“哎,那就這麼都下去?”葉涵雲瞧着幾人不慌不忙的神色,疑惑他們是否有找到過烈焰花。
“不是的,要到達那個山頭,據說有人在那附近找到過烈焰花。”林峰說到這裡停了下來,因爲王妃似乎心不在焉的倪着遠方。
“雲兒,怎麼了?”軒轅澈被雲兒的異常舉動吸引,也朝那個方向看了半天,只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這附近可有發生過火山噴發?”葉涵雲忽然想到烈焰花的生長習性,也許古人不知,但是卻很清楚,只是之前忽略了,沒有注意而已。
“百年前好像有過,王妃問這個是?”穆雨就在不遠的地方,聽了王妃的問題,他便回了句,因爲對於這裡的情況,他比較瞭解,當然更多的還是其中的藥材。
“那就應該是了,你們讓人去找找哪裡的石頭上,有像蜂窩一樣的密密麻麻的小洞的。”葉涵雲笑得很開心的吩咐到。
“雲兒,你這是?”剛剛見他們在商量什麼的雲家小舅,匆忙而來,只聽到了最後的一句,於是很好奇的問。
“小舅,等找到,就知道了,咱們還是先趕路吧,早點達到那裡,好休息一番。”葉涵雲指了指剛剛林峰說的那個山尖。
只是他們還未到達預定的山頭,便碰上了一隊異邦的隊伍,對方似乎也在搜尋着什麼,而林峰和墨夜則見到那個隊伍的領頭人時,霎時拔劍,雙雙護衛在軒轅澈的身邊,當然對方的人也看到了他們。
“定北王幾年不見,別來無恙啊。”
頭上的髮髻呈奇怪的編織而垂於腦後,衣服更加是遊牧民族特有的款式,葉涵雲猜測着對方的身份,不過就林峰和墨夜那萬分緊張的神態,和高大如大猩猩的番邦巨人居然能夠認得阿澈,還打招呼,足以見得他們是舊相識。
“巴爾虎將軍也別來無恙吧,怎麼不在邊僵守着?”相較於林峰和墨夜過於激動的舉動,軒轅澈則十分平和的回了對方一句,眼神中也沒有了那種駭人的戾氣,仿若他們是多年未見的好友,實則是對抗多時的宿敵。
“呵呵,奉我大汗之命來尋找一樣漂亮的花。”
“哦?可有找到?”軒轅澈冷然的問,而他身邊的葉涵雲則瞬間明白了,感情這幫人也是爲着烈焰花來的。
“還沒有,不知道定北王來這裡是?”大嗓門的巴爾虎與大楚人接觸多了,也學會了勾心鬥角。
“我們在找一樣藥材,你們在這裡慢慢找吧,我們要再往裡走走。”軒轅澈示意大家繼續前進。
而看着他們遠去的巴爾虎卻覺得哪裡怪怪的,不過也只是瞬間,他便接着指揮隊伍不放過每一寸土地的搜查。
這邊漸行漸遠的軒轅澈一隊人,直到離得那羣各個健壯如黑猩猩的番邦人十分遙遠了,方纔放緩速度。
“阿澈,剛剛那個人是?”葉涵雲憋了這許久才問,她不是沒有時間問,而是一路的追逐,令她大汗淋漓,氣喘吁吁,放慢速度後,她才緩了過來。
“他是北疆悍將巴爾虎,也就是他給我下的毒。”軒轅澈淡然的說到,可能是雲兒的出現帶給他太多的溫暖與美好,所以如今談起自己中毒一事,也不再那麼充滿恨意,還能雲淡風輕的談談宿敵。
“阿澈,雲兒,他們應該也是衝着烈焰花來的。”雲晨曦終於趕了上來,將剛剛他們的判定與兩人說一下,只是瞧這兩人彷彿早就明白的樣子,他就知道,他們是白擔心了,無論是阿澈還是雲兒,都是極爲腹黑的主,咳,不對,是聰明無比!
“大表哥,你們是怎麼看出來的?”葉涵雲好奇的問,她之所以能夠明白,那是因爲她就在軒轅澈身邊,而他們的對話,雖然對方那拗口的發音令她聽得頗爲費解,但是她卻也將大意猜的八九不離十,且那隻大猩猩雖然壯碩,但是沒有太多的心機,他自認爲將秘密守的緊緊的,但卻不知,緊他那一句話,就將他徹底的出賣了。
“我們是猜的,因爲想要得到烈焰花的人很多,相信這個時候來的人應該不會少。”雲晨曦撇撇嘴,笑得十分詭異。
“也就是說,會有不止一波人來和我們搶烈焰花?”葉涵雲眉頭緊鎖,冷冷的道,隨後看了穆雨一眼,方纔又對大表哥說:“你們千萬注意自己的安全。”
“你就放心吧,該是我們叮囑你注意安全才是吧。”雲晨曦被妹妹關懷自然十分激動,只是感覺怎麼那麼怪!
在軒轅澈一行人忙着搜尋烈焰花的時候,遠在千里之外的楚京卻在經歷着驚天浩劫。
“稟皇上,京城已經戒嚴,許出不許進,相信在醫館署的努力下,瘟疫不日便會壓制住的。”李尚書向皇上彙報到,因爲之前楚京突然爆發瘟疫,有大量平民死亡,攪的整個楚京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要儘快,這都好多天過去了,每天將有多少百姓枉死。”皇上沉重的道,此番瘟疫來勢洶洶,醫館署出動了全部的大夫,卻是沒有傳來什麼好的消息。
“是皇上,臣等領命!”
而相較於皇上在前朝的焦慮萬分,皇后娘娘在後宮中,卻閒適擺弄着手中的花,太子安坐一旁,側妃葉佩蓮則在一旁協助,非常溫馨的一幕。
“蓮兒,你不要委屈,當日事發突然,太子妃她們也是被嚇到了,你就不要與她們計較那些了,現在最要緊的是你要趕緊爲太子添一個兒子,太子都這麼大年歲了,可是到現在都沒有子嗣,會讓多人疑竇啊。”皇后邊將剪好的花插入花瓶邊叮囑。
“是,母后!”葉佩蓮雙頰緋紅,就連藏在髮髻中兩隻耳朵就紅得發燙,乖巧的順從着皇后娘娘的意思。
“母后,我們也許久沒有去見過太后娘娘了,要不我們趁現在趕緊去看看,否則過一會兒,太后娘娘就要午休了。”葉佩蓮淺淺的笑着,伺候得皇后娘娘非常周全,但是太子交代一定要去看看太后的,她在接收到了太子好幾記眼色後,方纔甜甜的想皇后開口。
“好,還是蓮兒比較孝順,你們去吧,早去早回。”皇后將最後一支花插入花瓶,才擡手示意到,臉色的笑意一直沒有消失。
只是當太子和葉佩蓮消失的在大殿時,皇后臉色那僵硬的笑瞬間化爲虛無,取而代之的是陰狠且凌厲的眼神。
就在太子陪着葉佩蓮去向太后娘娘請安問好時,相府中卻再起波瀾。
“翔兒,你是說你當日喝酒也是被人拉去的?究竟是誰?”葉鴻安低沉沙啞的嗓音中帶着濃濃的寒氣。
“孩兒不知。”無奈的搖搖頭,葉熙翔仔細的回想了半天卻也是什麼都想不起來。
“翔兒,這次的事就當個教訓吧,以後千萬要注意,不要讓歹人鑽了空子,你畢竟是咱們相府的嫡長子,不可以丟相府的臉。”蘇氏苦口婆心的勸到,就怕翔兒因爲這件而真的去學壞。
“是,娘。”恭敬的行禮,葉熙翔吶吶的回到。
“稟老爺,夫人,老夫人他們來了。”僕人在門口稟告到,心中卻也犯難,相府現在就是多事之秋,老夫人也還當真是天天來,真不知道是來幫忙的,還是看笑話的。
“怎麼又來。”蘇氏低咒一聲,臉色更加難看了起來。
“怎麼,我又了來,你要怎樣?別忘了,翔兒能夠這麼快被贖回來,還是我們幫你們牽線才能籌到那麼大筆銀子的,你們都沒說聲謝謝,這是要打算過河拆橋不成?”老夫人驟然怒火中燒,手指氣憤的指着蘇氏的鼻子道。
“娘,我們現在已經很忙,很亂了,你就不要再添亂了,成不?”葉鴻安緊皺的眉頭昭顯着他勃然的怒氣,正在醞釀與剋制中,於是說出的話也帶着絲絲的惱意,卻是更加觸怒了老夫人。
“你也是不孝的,哼!爲娘怎麼給你添亂了,難道那筆銀子不是我們幫你找的嗎?真是個白眼狼,還有我們今天來是有要事的,你們趕緊讓霞兒回睿王府去,婷兒說睿王傳話來不日就回京了。”老夫人蓊鬱的說完,便與葉鴻宇轉身出了相府,而還在大廳的三人卻是神色各異,尤其是葉鴻安,他這纔剛剛安撫了太子殿下,睿王就要回來了,他們兩個宿怨頗深,而他這個丈人夾在中間,更是左右爲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葉鴻安跺出了前廳,向書房而去。
這邊瞧着葉鴻安出去後,蘇氏連忙招呼葉熙翔回房。
“娘,您的胳膊這是怎麼了?”葉熙翔早就看出孃親的異常,只是他一直沒有機會問,現在終於只有他們三人在一起了,他終於是放鬆了下來。
“哼!還不是葉涵雲那個賤丫頭,爲了你的事,我和你爹還有老夫人一起去的定北王府,本來想着定北王府沒有長輩在,而且軒轅澈南下了,府裡只有她一個正經主子,我們讓她給籌措一下銀子應該是不成問題的,怎知她居然翻臉不認人,還縱容奴才將我打傷,哎,不是孃親生,真的是養不熟的主兒。”蘇氏氣憤的說到,那隱隱作痛的傷口大夫傷筋動骨一百天,她怎能不恨!
“娘,葉涵雲那個賤人怎麼那麼膽大,平日裡她不是很膽怯的嗎?”葉熙霞也是這才知道孃親的傷居然是這麼來的,她在孃家修養了這麼久,感覺什麼都好了,就是少了幾個往日可以隨意的指揮和欺負的人,感覺怪怪的,現在那賤人居然欺負到孃親頭上了,哼!等着,待到睿王回來了,她定要讓葉涵雲加倍償還!
“娘,翔兒一定會替您報仇的。”葉熙翔堅定的說到,膽敢欺辱他的孃親,葉涵雲當真是不想活了。
“不可,她現在是定北王妃,身份地位都不一樣了,不再是那個相府中,任憑你隨意欺負的妹妹了,翔兒,霞兒,你們千萬要記住,娘可不希望你們因爲那個賤人讓自己有什麼閃失,聽到了沒?”蘇氏十分嚴肅的叮囑到,葉涵雲自然有人會去收拾,但是她纔不要翔兒和霞兒涉險,興許還會髒了自己的手,太過不值。
“娘,那怎麼可以,她都敢那麼對您,我們爲什麼不能讓她好過!”葉熙霞尖聲到,她纔不管葉涵雲那什麼見鬼的定北王妃的身份,但是仔細算來,她這個睿王的側妃,居然還沒有定北王妃的身份高,真是氣煞她了!
“霞兒,娘說的話,你記住,照做便是,切不可再意氣用事,且剛剛老夫人來說,要你趕緊會睿王府,據說睿王馬上就要回來了,”蘇氏有些不知該怎麼與霞兒說這些了,因爲自從她那次犯病後,她的霞兒做事和一些想法就越來越偏激了。
而睿王一行在影衛軍的護衛下,險險的避過重重險阻,不知打退了多少來襲的黑衣人,終於是在傍晚時分抵達了楚京的城門外,只是那緊閉的大門,重重的守衛,令騎在馬上將這一切看得真切的衆人心裡咯噔一下。
“我們主子乃是睿王,還不開城門放行。”李巖在等了許久都不見城門打開後,方纔下馬前去與守城門的官差交涉。
“抱歉大人,皇上已下令楚京戒嚴,許出不許進,多有得罪!”官差很是嚴肅的回答到,因爲之前就有官差沒有好好執行聖旨,被監查官當場活活打死,他們幾個守門的官差均是旁觀者,那日的場景,至今都歷歷在目,他們現在自然不敢懈怠。
“皇上何事下的令?楚京現在怎樣了?”李巖悄悄的向官差塞了一錠銀子,而且才詳細的問到。
“聖旨是昨日就下達的,現在京城裡瘟疫肆虐百姓們都是人心惶惶,大人您還是請另行選擇一下落腳點吧。”
李巖將剛剛於看守城門的官差那裡得到的消息向彙報睿王,程將軍在一旁也全部聽了進去,看來太子還真是煞費苦心啊,半路的多次截殺不成,居然以瘟疫之名戒楚京之嚴,難道他們就真的進不去了嗎?
而就在他們被擋在城門外不久後,太子便收到了消息,於是噙着一抹如沐春風的笑意,太子向御書房而去,心下冷然,此次定叫睿王永無翻身之日!
“稟父皇,城門守衛來報,睿王私自帥兵回京,而且罔顧聖旨要強闖入城,請父皇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