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受傷的心
“那個，我、我交給老夫人了。”早死早超生，葉鴻安乾脆將事情抖了出來，卻不敢看夫人蘇氏的眼睛，只是定定的望着門口的方向，彷彿在思量如何門口距他夠進的話，興許可以不作聲響的偷溜了。
“老夫人？”同樣是兩聲問話，一個是怒極反笑的諷刺，一個是疑竇重生的試探。
蘇氏最討厭的人就是老夫人，她的這個婆婆在她初嫁進葉家時，可是沒少與她玩兒陰的，虧得她有孃家人的庇護，她纔沒有在那幾年的艱難歲月中被老夫人給活活整死，最後還是因着老夫人夥同弟媳同謀害她的翔兒，蘇家人才逼得葉鴻安與老夫人和弟弟一家分了家，兩家各立門戶，老夫人更是因此將葉家祖上所有的家產都歸到她和葉鴻宇名下，他們大房則是分文未得淨身出戶，幸虧他們有老爺的俸祿，還有她的陪嫁的一些鋪子和田產的收入，經過她這麼多年的苦心經營，現在相府的日子也是蒸蒸日上，沒想到，多年前分家的時候，她竟然不知道雲氏的嫁妝居然是把控在老夫人手裡的。
葉涵雲則有些疑惑，雲氏的嫁妝怎麼會在老夫人的手中，雖然老夫人貪得無厭的秉性是總所周知的，但是私自貪墨兒子妾氏的嫁妝，還真是讓人不敢恭維，也頗有疑點。
“老爺，可否請你說明，雲氏的嫁妝怎麼會在老夫人手裡嗎？”蘇氏表面雲淡風輕，實則怒火滔天。
“額，當年雲氏入府，少與人親近，見得最多的便是老夫人，因爲雲氏的身體不好，許是那時雲氏就漸漸的將嫁妝交給老夫人打理了，她心地純善，認爲作爲祖母的老夫人定不會虧待了雲兒，以致後來慢慢的不受控制，老夫人的野心被養大，最終榨乾了雲氏的嫁妝，還根本不理會雲兒的死活，雲氏也是在那時病情加重魂歸西天的。”面色沉重的葉鴻安將往事一一道出，卻是又重舔一下那至今未愈的傷口。
“可是，雲姨娘當年說是將嫁妝嫁給爹了啊。”葉涵雲再次重申自己的觀點。
“雲姨娘當年是想交給我親自去打理的，不想當時正逢我遠赴外地辦案，將近一年纔回來，以致等我回來的時候，雲氏的嫁妝已經大半進了老夫人的口袋，未免影響她的身體，我謊稱已經幫她從老夫人手裡奪回來了，由我親自打理，讓她放心，結果後來老夫人用盡各種辦法壓榨雲氏，不等我妥善解決，雲氏便已發覺了事情的真相，所以當天她就昏迷不醒，半個月終是熬不過就去了，而我也無能爲力從老夫人那裡奪回什麼，所以、所以纔不敢將實情與你們說。”葉鴻安有些自責，更多的卻是心酸，作爲長子，他從小就不得母親的喜愛，爲了博得母親的注意，他事事用心，勤奮學習，處處讓着弟弟，結果換回的卻是一次次的失望與寒心，不論他做多少努力，他都得不到母親的一絲關懷，最後反倒養成母親和弟弟都認爲他應該努力的發憤圖強，來爲葉家，爲母親，爲弟弟爭光添彩，養家餬口，凡事都是他應該做的，他的心寒涼至極。
“那現在老夫人他們人呢？”算是搞明白事情原委的葉涵雲也是注意到便宜爹的神色變化萬千，但還是忍不住問到。
“他們在城北的福祿區，那裡是富商貴胄雲集的家宅地域。”蘇氏冷冷的道，那裡可是葉家的祖宅，本來應該有她的一部分，但是卻被老夫人和葉鴻宇給生生奪走了。
“那雲姨娘留給我的嫁妝怎麼辦？就白白送給老夫人了？”葉涵雲氣憤的道，靠，那可是很大一筆財富，就白白給人佔了便宜。
“這，爹沒辦法。”葉鴻安無力的道。
“雲兒，此事還真不怪你爹，你祖母的性子，你可能不瞭解，但是我很清楚，只要是被她盯上的東西，她都會不折手段的得到，況且她又是你爹的孃親，你爹能拿她怎麼樣？”蘇氏這時反倒心平氣和了，那東西本就不是她的，這麼多年了沒有不也過得挺好，她纔不去找老夫人的黴頭。
“哎，那就先這樣吧，等有機會了再說，不過此次皇上賞的東西，我要放進自己的院子，免得爹再次受不住祖母的威逼利誘統統有去無回，爹，你說可好？”葉涵雲不作聲色的觀察了一下衆人的神色，多數眼睛都不眨的癡癡的盯着的；有些神色鎮定卻拳頭緊握將心思泄露無疑的；還有對她射來尖刀利刃的眼神的。
“這怎麼可以。”葉熙霞衝口而出，也不覺得自己反應過激了。
“是啊，雲兒，放到你偏院有些不妥吧，沒有人幫着把守，萬一丟失個一二，豈不有負皇恩。”蘇氏雖然家底豐厚，但是面對這麼多的賞賜還是很動心的，何況這些可是御賜的，那分量可非一般，而且她剛剛都想好要將一些個東西送給孃家人了，葉涵雲的一句話就將她的計劃打亂，合着這麼多的東西都將是過眼雲煙，雲氏的嫁妝，她不敢去和老夫人搶，但是這皇上賞賜的東西可是他們相府的，她作爲當家主母自然有權管理分配。
“這就不勞娘擔心了，雲兒自有安排。”面對蘇氏那忽明忽暗的眼神，她就猜到蘇氏是要打這賞賜的主意，哼，憑什麼，她今日受的氣太多了，纔不會如了她們的意，她要用這筆豐厚的賞賜好好填補一下她那顆受傷的心。
“雲兒，這不合禮數，皇上的賞賜怎可以隨意安置，說出去了，還怕皇上怪罪的。”葉熙翔十分謙和的說，努力勸誡有失禮數的妹妹。
“爹，你認爲呢？”不想再聽其他，葉涵雲又一次問安坐首位的便宜爹。
“咳，雲兒，爹也認爲不太合適，放在公用的庫房最安全。”噙着一抹笑意，葉鴻安理所當然道。
“雲兒可不這麼認爲，當初雲姨娘的嫁妝不就是放在公中的嗎？還是不被掏得分文不剩，雲兒還是覺得放在眼皮子底下最安全。”葉涵雲十分用力的點點頭，表明自己堅定的立場。
“三妹妹，你怎麼就是不知好歹呢，娘和爹都說放在你那裡不安全，你還非要，怎麼着，是怕我們這些姐妹惦記你的東西，還是你信不過爹和孃的爲人？”葉佩蓮戲謔的嘲諷到，見過眼皮子淺的，還真沒見過爲了這點小利，就和父母鬧出分歧的，以後她還會有靠山嗎，哼，真是沒孃的可憐孩子啊。
“我不是信不過爹和孃的爲人，我是信不過祖母的爲人，這聖旨可是要佈告天下的，你覺得祖母知道後將會如何？”葉涵雲淡淡的撇了一眼葉佩蓮和關氏，很是爲便宜爹和蘇氏深謀遠慮的道。
“這、這倒不好說。”葉鴻安弱弱的出聲，音量低到只有身旁的蘇氏聽得到。
“就算是老夫人知道了，她也不能如何，咱們兩府都分家三四年了，老夫人當日可是指天立地的強調她的後半輩子就要跟着小兒子過，所以祖業都要跟着她的名下走，咱們大房可是算是被她淨身出戶的，她現在能有什麼資格管到相府頭上來。”蘇氏信誓旦旦的道，她現在是相府的當家主母，哪裡還能由得那個老夫人舉手插足。
“可是娘，您確定祖母能放過這麼……”葉涵雲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急色匆匆的僕人打斷。
“稟老爺，夫人，老夫人帶着二爺，二夫人還有大少爺，大小姐，二小姐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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