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恭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
一時間站在原地，呼吸急促，有些不甘心。
好傢伙！
你這哪兒是來看病啊？
你這分明是來大義滅親的！
好嗎？
可是……陳恭又沒有什麼辦法左右對方的想法，強買強賣都是違法的，更別提強制就醫了！
這個女人的態度，着實是讓陳恭有些想不通。
這是自己兒子好嗎？
哪怕是排除法，也要做一下檢查的呀？
再說了，無論是血清鐵SI檢查，還是腹部的X線，都很便宜，下來百八十塊錢的就能解決。
雖然陳恭也不敢百分百肯定對方一定是有鐵中毒的情況發生。
但是，臨牀診斷，沒有誰是神仙好嗎？
誰也不可能說是一下子就能診斷出來，百分百確診。
所以說，現代醫學診療的邏輯，依然是這樣的一種排除和收縮判斷的過程。
“陳組長，您……也別生氣了。”吳學宇忍不住說了句。
楊輝點頭自嘲一笑：“是啊，咱們這裡……就是這樣的情況。”
陳恭聞聲，有些失落。
醫患關係的建立，首先是信任。
若是沒有足夠的信任，很難進行下一步的治療工作。
任憑你有多大的本事，歸根到底，人家不願意相信，你也是無計可施。
說到這裡，陳恭看着電腦屏幕上的化驗單，沉思起來。
他感覺自己並沒有診療錯誤。
按照患者的目前症狀和化驗單來看，十有八九是鐵中毒。
想到這，陳恭猶豫一番，拿起了對方的掛號電話，發了一條信息過去。
雖然說這個女人蠻橫不講理，但是……孩子是無辜的啊。
這纔是一個兩歲大小的孩子，若是因爲耽擱了最佳治療期間，給導致了嚴重的併發症，可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楊輝和吳學宇看見陳恭的這一番操作，忍不住對着陳恭說了句：
“陳組長，您真的是一個好醫生！”
“可是……您來這裡，我覺得真的有些可惜了！”
“不過，我有個疑惑，您這麼確定患者是鐵中毒，萬一不是……該怎麼辦？”
“您也看到了，家屬這麼兇……”
陳恭看了一眼吳學宇，笑了笑，搖着頭說道：“錯就錯了唄！”
“但是，你錯了無所謂，最多罵我一句。”
“我甚至希望自己錯了。”
“但是很可惜……哎……”
陳恭搖了搖頭，起身回到了辦公室內。
坐在椅子上，陳恭沉思很久，不可否認，患者對醫院，對醫生的質疑，已經出現了信任危機了。
這種情況繼續發展下去，十分危險。
該怎麼辦呢？
陳恭有些發愁。
他只是一個小組長，該如何解決眼前的問題呢？
……
……
當天晚上，陳恭迎來了人生中第一個正兒八經的夜班。
之前雖然跟着趙曦的時候，也經歷過。
但是，獨立面對急診患者，和處理外科的患者，還是有着很大的差距的。
晚上七點多的時候，陳恭忙着處理了幾個外傷患者，還沒來得及吃飯。
回到辦公室卻看見吳學宇手裡提着飯盒，走了進來。
看見陳恭之後，吳學宇尷尬的笑了笑：
“陳組長，我媽給我送了點餃子，我一個人吃不了，想着你也忙的沒吃飯，就給您送過來了。”
陳恭見狀，頓時笑了起來：“不用客氣，我點個外賣就行了，大老遠跑了一趟，沒有必要。”
吳學宇撓了撓頭：“沒有……其實……我想跟你值夜班。”
“能多學點東西。”
“我知道，陳組長您是有真本事的，我一個外科出身，在急診科，其實……挺緊張的。”
“今天那個患者，我說實話……誰能想到是鐵中毒啊？”
“我下午查了查，感覺患者的情況似乎真的和您預測的一樣。”
“所以……”
“我想跟着您，多學習一點，要不然……以後也是搞急診呢，啥也不懂。”
“別給人家患者治療壞了。”
陳恭聞聲，看着眼前這個和秦歌差不多歲數，卻無比謙遜好學的年輕人，也是忍不住心生好感。
“好的，那就辛苦你了。”
“呵呵……”
說話間，陳恭坐到椅子上，吳學宇取來一雙一次性筷子遞給陳恭，笑了笑拿起一本書看了起來。
《急診外科學》。
這本書雖然是2014年的版本，但陳恭知道，版本已經落後很多了。
只能說國內急診學的革新速度太慢了。
或者說不僅是國內，就連國際上的急診外科學，這些年雖然只是修修補補的，但依然很難有太多的改革。
想到這裡，陳恭掏出自己的筆記本遞給吳學宇。
“這是我自己的一些急診外科心得，也是自己按照指南和最新的外科學和急診學的病例整理出來的。”
“你有興趣的話，好好看看，說不定對你能有什麼幫助。”
聽見陳恭的話，吳學宇激動的雙手接過本子，眼神裡多了幾分興奮。
“謝謝陳組長！”
“多謝了！”
“嘿嘿。”
說完之後，吳學宇拿起本子，走到一旁，也不打擾陳恭，認真看了起來。
陳恭吃着餃子，倒也沒有當回事兒。
只是……
晚上九點多的時候，忽然一陣急促的聲音在門外響了起來。
“快，快點！”
“快一點！”
“救命，醫生，有人嗎？”
聽見外面的動靜，吳學宇連忙起身，就朝着外面跑去。
陳恭見狀，腳步也很快，跟了出去。
這大半夜，顯然是遇到了突發情況了。
出來以後，就看見護士已經推着一張病牀走了出來，病牀是一個孩子，身後跟着兩個成年人還有一個老太太。
陳恭見狀，自然是認出來了。
這不正是今天來的那個小男孩嗎？
果然發病了嗎？
進來以後，老太太滿頭大汗，看見陳恭之後，兩眼眼淚直接流了下來。
“醫生，陳醫生！”
“您救救娃娃。”
“和您說的那樣，孩子今天下午睡到現在，醒來以後，就開始嘔吐，裡面還有血！”
“而且，昏迷了過去。”
“我們送到了省人民醫院，還得檢查半天，那邊醫生根本找不到病因。”
“我這纔想到了您給我發的消息。”
“這不，趕緊把孩子送了過來。”
“和您說的一樣，孩子真的出現了昏迷！”
“求您了，救救孩子吧。”
陳恭聞聲，連忙對着吳學宇說道：“小吳，把孩子送到監護室。”
“上監護儀，檢查一些血壓，還有體溫。”
“順便把血清鐵檢查一下。”
“快點！”
吳學宇畢竟年輕了，腳步很快，連忙推着孩子，就朝着監護室走去。
不敢有絲毫的耽擱。
說實話！
吳學宇此時對於陳恭的敬佩，簡直到了極點。
晚上的時候，兩人還聊起來了患者的情況，陳組長就估摸着，孩子如果發病的話，大概就是在九點左右！
當時吳學宇也沒有當回事兒。
畢竟……他覺得，這有點太玄乎了。
哪有醫生可以如此精準的預測出來疾病？
吳學宇的碩士生導師都做不到這一點。
這陳組長才多大啊？
怎麼可能？
可是，此時此刻，當看到患者的情況之後，吳學宇內心才真正的被震撼到了。
九點多，症狀一模一樣，果然出現了昏迷。
吳學宇此時此刻，腳步一點不敢停息。
因爲按照陳恭的預測，這種疾病，一旦超出了12個小時。
疾病的發展，一定會更加迅猛。
到時候，會出現白細胞增多，昏迷，甚至是遲發性的休克。
這邊，陳恭也沒有閒着，招呼來一個小護士，讓他們幫助家屬辦理手續。
護士站的今晚值班的是老護士何玲。
何玲是從原來的腫瘤醫院急診科調過來的，本身實力不錯。
或者可以說，這一次的人員調動，有點特殊。
護士們調來的很多，大多數都是青壯年的實力派，他們的水平經過臨牀的鍛鍊之後，很熟練的可以應對臨牀各種事情。
但是！
相比之下，醫生們的水平有點看不過眼。
除了幾個頂樑柱的確是副主任級別的，大多數的青壯年醫生表現有些差勁兒。
所以說，這幾天的護士們，對於這些醫生，甚至有些瞧不上眼。
不過，好在何玲他們十分配合工作。
對於陳恭這個初來乍到的年輕組長，大家還是給出了一些尊重。
很快，各項準備工作開始協調起來。
何玲這邊也趕緊跟着吳學宇朝着搶救室走去。
而陳恭這邊，卻沒有着急，而是開始準備備藥。
雖然現在血清鐵還沒有檢測出來，但是……陳恭估摸着，患者的情況和自己猜測的差不多。
因此呢，陳恭需要準備的藥物，就比較特殊了。
醫院還真的不一定能找到。
於是，陳恭找到了患者的家屬，孩子的父親。
“你現在立馬去給買二斤雞蛋，一箱牛奶。”
“快點，抓緊時間。”
聽見陳恭的話，男人愣了一下，隨後連忙點頭：“好的，我現在就去！”
“對了……陳醫生，麻煩您不要……別介意。”
“我老婆……哎……今天多有得罪。”
“實在是抱歉。”
“今天我們也是着急壞了。”
“其實……”
陳恭擺了擺手：“你趕緊去吧！”
女人此時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陳恭，別提有多尷尬和內疚了。
陳恭也沒有介意，而是起身朝着醫生辦公室走去。
趕緊開藥處理。
對於這種鐵中毒的患者，必須要及時進行“去鐵”相關操作。
鐵劑的吸收比較慢。
在腸道需要經理24-48小時的過程。
而患者今天上午十點左右吸收的，如此一來，12個小時內，依然是存在催吐和洗胃的可能的。
但是！
關於配置這種鐵劑的洗胃液，陳恭卻是有自己的想法。
這時候……那孩子的母親這才走了進來，面色神情忐忑不安。
進來以後，對着陳恭連忙說道：
“陳醫生，實在是抱歉！”
“我給您道歉。”
“今天我真的是太生氣了，太着急了，所以……對您說話有些冒昧。”
“因爲之前的時候，我老公因爲肚子疼來你們醫院，結果檢查做了一堆，什麼結果也沒有出來。”
“我……我纔對你們醫院有一些想法的。”
“我知道，是我的原因，給您帶來的不好的影響。”
“抱歉，請您原諒我。”
“當然了……您可以不用原諒我，我希望您能救救孩子。”
陳恭沒做聲，而是點頭說道：
“你既然是營養師，那你應該知道，酸性水果是不能用鐵鍋蒸煮的吧？”
“這其中會發生一些化學反應，生成低鐵化合物。”
“而這種化合物長期服用之後，會被人體吸收，產生鐵中毒的症狀。”
聽見陳恭的話，女人不好意思的低着頭，不斷承認錯誤。
陳恭開完藥，轉身看着女人說道：
“好了！”
“這些事情無所謂，我不介意你對我們醫院有什麼看法。”
“但是我希望你能學會尊重人。”
說完，陳恭起身朝着搶救室走去。
而此時的搶救室內。
吳學宇測量完了孩子的體溫之後，頓時驚呼一聲！
“體溫：38.5！”
“血壓：68/40毫米！”
“我靠！”
護士何玲此時在忙碌，被吳學宇的聲音嚇了一跳，微微皺眉：“吳醫生，你這是幹什麼？”
“大驚小怪的，你不能沉住氣？”
護士何玲有些失望，說實話，來到這裡以後，對於這裡的醫生水平，何玲實在是說不來。
因爲……太普通了！
或者是在原來醫院看到了優秀的醫生？
來到這裡以後，看到這些急診的醫生水平，讓何玲有些無語。
此時看見吳學宇大驚小怪的樣子，忍不住嘆了口氣。
吳學宇這才說道：
“不，不！”
“何姐，你誤會了。”
“陳組長真的太牛了！”
何玲微微一愣：“陳恭？和他有什麼關係？”
吳學宇這才把今天的事情娓娓道來，然後說了句。
“剛纔我倆吃飯聊天的時候，陳組長預測，患者大概就會在九點的時候發病，並且出現低血壓和休克的表現。”
“血壓不會超過70/40毫米汞柱。”“而且，甚至就連體溫，也能預測的分毫不差！”
“這簡直太神奇了！”
“陳組長也太牛了吧！”
吳學宇是真的被嚇到了。
陳恭的水平，已經遠遠地超出了吳學宇能想到的能力範圍。
他實在是想不到，爲什麼陳恭就連這些都能預測到呢？
何玲聽見吳學宇的話，也是徹底愣住了。
她略顯驚訝的看着吳學宇，忍不住說了句：“真的假的？”
“你別騙我！”
“我在腫瘤醫院急診科的時候，也算是見過高手的，可是……這樣的人，我壓根沒有聽說過。”
“怎麼可能？”
吳學宇激動的說道：“真的！”
“我沒有騙人！”
這時候，推門聲響了起來，陳恭從外面走了進來。
聽見吳學宇的話，忍不住問了句：“什麼騙人？”
吳學宇見狀，連忙說道：“陳組長，和您預期的一模一樣！”
“血壓、心率、體溫！”
“基本上相差不多！”
“您是怎麼做到的？”
陳恭聞聲，忍不住笑着搖了搖頭。
這一切，自然要歸根用當初給馬書中做的那一臺手術了。
陳恭當時參與度很高，而且手術難度極高。
所以！
當時陳恭完成手術之後，獲得了一個特殊的獎勵。
“中毒醫學：lv6！”
學術帶頭人級別的中毒醫學。
同樣，也是這樣一門技能，堅定了陳恭來到急診的想法。
中毒醫學這幾年雖然有所發展，但是……全球範圍內而言，缺乏一個絕對代表性的學術帶頭人。
雖然這幾年重視的人越來越多，但是……至今爲止，國內中毒醫學領域，僅僅誕生了一位院士。
而且，就連很多急診內科學中，關於中毒搶救的洗胃液一類的東西，都至今沒有更新。
陳恭聞聲，笑了笑：“行了，這有什麼可稱讚的。”
“這是疾病發生髮展規律。”
“就如同你感冒了，發燒會到多少度，什麼時候溫度上升……一個道理。”
“鐵中毒之後，其實是有一個很好預測的發展流程的。”
“一般情況下，在內服鐵中毒約12小時以後，由於鐵劑導致細胞損傷，因而發生低血糖和代謝性酸中毒。
所以，這時候，一般會有發熱，但是這個發熱很穩定，基本上會維持在38.5攝氏度這個區間。
同時呢，白細胞增多和昏迷也會開始出現。
而如果是患兒的話，則是出現遲發性休克！”
“這個東西，你記住就行了！”
說完之後，陳恭看完了患者的所有體徵之後，以及心電圖血壓各項指標。
微微沉思起來。
何玲此時看着陳恭的眼神，有些詫異。
她沒想到，陳恭如此年輕，竟然能有這樣的水平？
這多少有些難以置信！
猶豫片刻之後，何玲看着陳恭，問了句：
“陳醫生，你再預測一個唄？”
“讓我也見識見識！”
陳恭看了一眼何玲，知道對方心裡想什麼。
不過，他也不介意，畢竟……有了護士的配合，今後工作纔好開展。
忍不住笑了笑：“如果我沒有預測錯誤的話，患兒的血清鐵高達89.5μmol/L（500μg/dl）左右，不會高出太多。”
此話一出，何玲頓時翻了個白眼。
“這怎麼可能預測到呢？”
陳恭沒做解釋。
因爲如果此時血清鐵濃度過高的話，出血量會再次增加的，而不是現在這種表現。
沒多久！
護士就送來了化驗單。
“陳醫生，檢查結果出來了！”
“患者的血清鐵濃度90！”
陳恭聞聲，沒有在意，而是繼續配置手裡的藥品。
而何玲和吳學宇兩人，則是徹底懵了。
還真的被他給猜到了？！
這……
一時間，何玲看着陳恭的眼神裡，多了幾分震撼。
現在，聽見陳恭的話，何玲徹底死心了。
她知道，應該是遇到了高人了！
而此時，門外的家屬開始敲門，護士進來以後，看着陳恭，尷尬的說了句：
“陳主任……患者……家屬送來了雞蛋和牛奶……”
陳恭一愣：“拿進來啊？”
護士哭笑不得：“拿不了！”
“對方買了很多！”
陳恭一愣，出來一看，頓時傻眼了。
面前放着四五箱牛奶，還有兩筐土雞蛋。
這如同送禮一般，擺在監護室門口。
陳恭頓時翻了個白眼：“你買這麼多這個幹嘛？”
男子：“您讓我買的啊！”
“我尋思多買點吧。”
陳恭無語：“……”
他用這些東西……難不成是用來吃的？
他連忙招呼護士讓患者家屬拿走，只是拿進來幾個雞蛋和幾瓶奶。
吳學宇看着陳恭：“陳組長，您這是……自己配置藥品？”
陳恭點頭。
“嗯！”
“一般中毒患者的搶救，主要分兩大步驟。”
“第一步驟，就是急症處理。”
“第二步驟，藥物治療。”
“急症處理也分爲幾步。”
“第一，阻止吸收，但是要根據不同毒性進行選擇方法，患者是鐵中毒，大量蛋清和牛奶，可以促使遊離鐵形成鐵蛋白複合物，可阻止吸收。”
“第二，催吐，主動性的，壓舌板刺激會厭、喉嚨等使患者儘量吐出服用的鐵劑。但是這個需要在患者清醒意識下進行。”
“第三，洗胃。”
說完，陳恭把藥物拿出來遞給何玲：“護士長，這是我配置的藥物，你來洗胃就行了。”
“小吳，你把這個方案記住，以後鐵中毒可以拿來使用。”
“用2%碳酸氫鈉液洗胃，可使硫酸亞鐵變爲腐蝕性較低的碳酸亞鐵。”
“第四，導瀉：使用硫酸鈉導瀉。”
“最後一步，也最爲關鍵，靜脈灌注治療：支持組織灌注，糾正嚴重酸中毒和休克，防止肝腎功能損傷，促鐵排泄，嚴重中毒者可用血液透析。”
這些並非是指南，指南上也根本不會出現這種。
在歐美國家，急症處理其實還不如國內做得好。
爲什麼？
這就涉及到地域差距了。
因爲中國人太牛逼了。
什麼也敢吃。
所以呢，這就導致中國人在中毒方面的經驗，全球遙遙領先。
試問解毒哪家強？
中國雲南個個棒！
沒法子，在解毒方面，我們真的是遙遙領先。
當然了，不僅僅是雲南，福建的醫院也不差。
所以說，國內的中毒醫學，比起國外要完善的的多。
……
這邊，何玲很配合陳恭。
帶着孩子，快速開始了治療和洗胃。
這一步步的操作，酣暢淋漓。
陳恭也見識到了優秀急診護士的作用。
如果說，醫生是大腦中樞的話，護士則是執行力。
無論你醫生給出什麼方案，還需要護士去執行。
這就是優秀護士存在的價值和意義。
所以千萬不要低估護士，急診護士……可真的不容小覷，很多時候比起醫生的水平，都不差。
一個熟練的老資歷急診護士，完全能應對急診很多突發狀況。
很快！
在患者用了去鐵胺之後，加速體內鐵的排泄以降低血清鐵含量。
大概一個小時以後，牀上的孩子，就清醒了過來。
何玲和吳學宇見狀，頓時激動的笑了起來。
沒有什麼比這種事情更有成就感。
陳恭見狀，對着吳學宇擺了擺手：“去通知患者家屬吧。”
“患者醒了。”
“別擔心了。”
吳學宇聞聲，開心的朝着外面跑去。
年輕人的心裡裝不下事兒，有什麼好事兒，着急想着分享。
何玲見狀，忍不住對着陳恭豎起大拇指。
“陳醫生，您可真厲害！”
“不過……您一點不像這歲數該有的成熟和穩健。”
陳恭擺了擺手：“我長得年輕。”
說實話，科室裡，沒有人知道陳恭具體多少歲。
這儼然成了一個謎。
得知孩子好轉以後，一家人歡天喜地，開心的不得了。
陳恭出來以後，只是擺了擺手，便回了辦公室。
而患者家屬送來的這一堆東西，也被放在了護士站。
說什麼也不拿走。
孩子還需要繼續觀察，並且排鐵，所以今晚肯定是留下來觀察了。
但是也不需要繼續待在監護室了。
送到了觀察病房內等待起來。
……
……
第二天。
早交班的時候。
焦黎明走進辦公室，正要開始交班。
忽然門外進來了一個女人，手裡拿着一面錦旗。
“陳醫生，太感謝您了！”
在衆人的詫異中，陳恭也終於收到了人生第一面錦旗。
掛在了辦公室的牆上。
至此，第三急診科成功打破了錦旗荒，獲得了建科以來，第一面錦旗。
焦黎明見狀，自然是喜出望外。
當天交班，陳恭自然是收穫了大量的好評。
下班之後，陳恭正要準備回家。
焦黎明笑着拍了拍陳恭的肩膀，微微一笑：“陳恭，好樣的！”
“你可給我們開了一個好頭啊！”
陳恭微微一笑：“慢慢來！”
焦黎明聞聲，興奮點頭。
他何嘗不想在這裡建設一番豐功偉業呢？
一時間，也是信心滿滿。
不過，這邊陳恭正準備離開。
忽然！
一陣清脆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護士站那邊，一名護士接了電話之後，着急的朝着這邊跑了過來。
“焦主任，不好了！”
“西山谷礦區發生了意外。”
“上面讓我們立馬派車過去！”
聽見這話，焦黎明臉色一變。
他連忙回到辦公室內，對着衆人說道：
“西山谷礦區發生了意外，來一名負責人，立馬跟車前往。”
“今天誰的班？”
聽見焦黎明的話，頓時現場衆人臉色一變。
礦區意外……
這可不是什麼小事兒啊？
一名四十歲的中年人站起身子：“我的班！”
焦黎明看見對方之後，頓時皺眉。
因爲今天值班的是急診內科的負責人，一組組長顧海昌。
顧海昌是一名急診內科專家，來了以後也是焦黎明的左臂右膀。
可是……
對方對於這種外傷意外，卻也是有些困難。
而這時候，焦黎明把視野挪到了二組組長身上。
“錢主任，你去吧？”
錢建華站起身子，咳咳一聲，似乎準備說點什麼。
而陳恭卻直接對着吳學宇說了句。
“小吳！”
“收拾東西，準備出發。”
說完之後，陳恭對着焦黎明點了點頭：“焦主任，我去吧！”
說完，陳恭不有分說，起身把剛剛脫掉的白大褂繼續穿上，帶着小吳就朝着外面走去。
而此時，何玲交班之後，也準備下班。
陳恭見狀，直接叫了句：“何姐，跟我們出去一趟吧？”
何玲不由分說，點頭把帽子戴好：“行！”
說話間，急救車已經在門口挺好。
陳恭三人快速上車，朝着礦區趕去。
……
ps：大家記住，鐵鍋一定不要蒸煮酸性食物或者水果，這個生活中的案例，還真的不少。
醫學小說的目的，也是有科普的意義，希望能引以爲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