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村的神社就在眼前。
閻曦肩扛大刀站在最前方,打量完這座神社後,不禁眯了眯雙眸。
她開了靈視能力,自然能看到在法陣底部上,有絲絲黑氣通過縫隙冒出。而這個黑氣所產生的惡念,和他們剛剛在朱雀村外被寄生魂的霧障所困時,那霧氣中所冒出的惡念一模一樣。
看來小黑小白沒有猜錯,這果然和封印四方結界的神獸有關,沒成想還真讓他們誤打誤撞給碰上了。
鬼使白自後背化出招魂幡,白色幡布無風自動。“小姐,確實是這裡。”
八百比丘尼詫異重複:“小……姐?你到底是誰?”
若是她沒有記錯,剛纔晴明說這二人是黑白鬼使。能讓這位陰界的使者稱之爲小姐……這位閻曦姑娘,究竟是什麼人?
閻曦擺擺手,轉移話題道:“這些都不重要,我們需要趕快修補法陣,拖得時間越久,我和小白就越沒把握。”
“我還是沒辦法相信。朱雀明明是燃燒生命之火的靈鳥,這裡又被家族長老設下了如此強大的法陣,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閻曦回道:“八百姑娘可能不知道,正是由於此,四方結界的裂縫纔會最先在這裡出現。”
她頓了一下,看着八百比丘尼依舊疑惑的眼神,接着解釋說:“相信姑娘一定知道,四方結界一直鎮壓着一頭妖獸。到現在,它已被封印了數千年,歷經千年,法陣有些地方早就薄弱,四方結界,四方神獸,那頭妖獸一定覺得只要最先將這四方神獸所鎮守的地方突破,這個結界就會分崩離析,而朱雀壓制着八岐大蛇的七寸,所以他纔會選擇從這裡下手。”
八百比丘尼既然守護法陣,這裡面的一些門道她還是清楚一點的。閻曦這麼一通解釋,她略一思索便明白過來,隨即感激的點點頭:“閻姑娘,真是太感謝你們了。若不是你們,我恐怕連釀成大禍都不自知。”
“現在說這些還太早,既然四方結界出現了裂縫,首先要做的就是修補它。不過我和小白不擅長這些,只能盡力一試。”
“好。”
閻曦朝鬼使白點點頭,二人倏地自地面浮起。
半空之中突然顯現一個紅色的透明圓球,將他們二人包裹其中,圓球底部有紅色蓮花托舉而起。
“五行之界,去——!”
話音落下的瞬間,包裹着閻曦的紅色透明圓球忽然化作細小的微塵,在空中連接成一道硃紅色的透明絲帶,沿着法陣的邊隙一點點鑽入。
閻曦心下微微鬆口氣,正準備落下時,卻見鑽進法陣的靈力被一股腦反彈而出。
變故陡生,她躲閃不及,竟被靈力反噬個透徹!
霎時間失了氣力,朝地上摔去。
御川雖然和安倍晴明與鬼使黑一同站在底下,但他全副心神都在神社腳下的閻曦身上。
當靈力出現反噬徵兆之時,他便飛身而去。
……
然後恰好將佳人抱得滿懷。
“曦曦,你沒事吧?”
男子擔憂的側臉近在咫尺,眉骨旁邊纖細的絨毛在流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好看。
閻曦愣愣的看着他,她本以爲自己會嘭的一聲摔在地上,結果卻是跌進了這人的胸膛裡。
這個胸膛,寬厚,溫暖,值得信賴。
和它的主人一點都不一樣。
此時,一個聲音把她喚回到現實世界,耳邊傳來御川騷包做作的聲音:“你什麼玩意兒?膽敢傷害吾最最親愛的曦曦!”
……
果然還是不能對他抱有太大的期待。這副不正常的樣子,什麼時候才能改改?
閻曦扶額無奈。
那個導致閻曦靈力被反噬的傢伙飛在半空中,它有一身烏黑的羽毛,說話的聲音喑啞難聽:“嘎嘎,你管老夫是誰?反正朱雀法陣誰都不能動。”
八百比丘尼在旁邊打量它許久,緩緩問道:“你,難道就是爺爺說的那個守陣者?”
鴉天狗眯眯眼,費了好大力氣才勉強認出來眼前這個女娃娃到底是誰。
這不是八百家的後人嗎?這敗家子孫,竟然要聯合外人破掉朱雀法陣?!
它尖着嗓子跟個連珠炮一樣突突的說個沒完:“你這女娃娃看着溫溫柔柔的,沒想到心術不正,心腸這麼黑。竟然拋棄陰陽師的信念,要聯合這一羣亂七八糟的人毀掉法陣!”
“鴉天狗大人,是您誤會了。這法陣出現了縫隙,閻姑娘和鬼使白正是要彌補這一縫隙。”
鴉天狗才不管八百比丘尼解釋的是什麼,自顧自的接着說個沒完:“嘎嘎,你這女娃娃單純的很。她說修補就是補呀?怎麼能夠這麼輕易相信外人呢?先輩曾說過,在這個世界上,妖怪都有好壞,更何況是凡人?你戒備心如此低,我還怎麼放心的把法陣交給你。”
眼瞅着鴉天狗捋一捋它不存在的鬍子,張着嘴還想要繼續唸經。
閻曦深吸一口氣從御川的懷裡做起來,笑的禮貌而不失敬意:“修補法陣之事十萬火急,請您老稍微讓一讓,好不好?”
鴉天狗後雙目一瞪,小鬍子一撇:“嘿,我說你這個女娃娃,我還沒有問你,你怎麼能插嘴呢?你沒看到老夫正在和這個八百家的女娃娃探討至關重要的大事嗎?這麼不尊重前輩的女娃娃是不會有前途的。還有,你說誰老?老夫正當壯年,年輕的很呢!你有沒有眼力價?你這個女娃娃比起剛纔那個還要……”
閻曦勾起了一個比剛纔還要禮貌的笑容,語氣卻是詭異的很:“讓陰陽師尊重妖怪,我倒是頭一次聽說。”
音落,刀起。
下一瞬間,剛纔還飛在原地的鴉天狗,已不知所蹤。
閻曦禮貌的笑容仍掛在臉上:“我們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