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清和淡淡的看了眼自家老哥。這可不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了嗎?要知道司徒清然比她還大大咧咧的,自大離開司徒府之後,對那邊完全是陌生人的心態呢。
“妹子,你是不知道。這三房的孟姨娘當初來我們司徒府,無媒無聘的就自己爬上了司徒烈的牀。有道是聘爲妻,則奔爲妾。大齊也沒有妾室扶正的規矩,這孟姨娘就只能一輩子做個姨娘,永世不得翻身。而她所出的兒女,就算在得司徒烈的疼愛,那也是永遠只能做個庶出子弟。”司徒清然說道這個那叫一個頭頭是道的。
“妹子,你經常不出府走動所以你可能不是很清楚。大齊看重的是才能,對於身份次之。可豪門世家也好,皇室宗族也好,哪一個不是講究嫡庶之分?故此,面上說的好聽,你只要有才能了,你的出身朝廷就不會看中了。可是你看哪個家族用心培養庶出子弟了?只有寒門小戶沒辦法了,纔會禿子裡面找頭髮絲多的那一個培養呢。”司徒清然口乾舌燥的,說到一半,就給自己灌了一大口茶水之後才繼續說道。
“所以,司徒烈多心疼孟姨娘所出的兩個孩子也沒用。也就窩裡橫,窩裡看着洋氣。這隻要走出了三房的大門,誰認他們倆是誰?這一切可不都是因爲她們有個自己私奔爲妾的姨娘嗎?”司徒清然這心裡可見對司徒清羽和司徒清凌是有心結的。
否則今日逮着機會不會這麼嘮叨。
“孟姨娘呢?之前來我們家裡鬧騰,顯擺。嘖嘖,我那會兒就納悶了,那女人看着也是個精明的,否則也不會獨寵十多年,一雙兒女在司徒府也是嫡出子女的待遇。可哪成想啊,咱娘剛和司徒烈分產別居,她就沉不住氣的來了。一次折騰不夠,二次接着折騰。好傢伙,一下子害慘了整個司徒府,可偏偏司徒府一直沒傳出來着三房孟姨娘怎麼被罰啊。就那一羣小心眼兒的,遇事喜歡推卸責任的人,居然半點兒都沒怪罪三房的孟姨娘?”司徒清然可見是鬱悶的夠嗆了。
瞧現在激動的模樣啊。
“這不是,那天看見慌里慌張逃跑的三房孟姨娘,我才琢磨過來啊。這不是原諒了那女人,而是司徒府的人還沉靜在失敗中,故此一個個都沒顧上去找這女人的麻煩呢。我上個月遇上她,只怕是司徒府的人要殺她的時候呢。”司徒清然這繞了好大一圈子,就怕自己妹子聽不懂一樣。
司徒清和覺得大哥好玩兒,也不打破大哥對自己的這點子細緻。
“我派去的護衛跟了上去,你才怎麼着?那孟姨娘的確是逃出來的。身邊就跟着她自己的奶孃一個人。可是這孟姨娘也不是一般的眼瞎,選男人的時候,遇上了司徒烈,逃跑的時候,選擇自己奶孃來護着自己,好傢伙,這奶孃居然在打探清楚孟姨娘的苦楚之後,直接把孟姨娘給賣了,一個下三濫的窯子裡啊。整日裡被磋磨的都死去活來的。我這心裡得知這個消息,怎麼就那麼的痛快呢?”司徒清然拍着桌子就差跳起來了。
可見孟姨娘的遭遇讓這孩子多麼的歡喜鼓舞啊。
“哥,你說司徒府的人知不知道孟姨娘現在的下場?”司徒清和隨口一問,司徒清然眼神閃亮的就跑了。
司徒清然去哪裡了?自然是西市司徒清坤纔開的一間成衣鋪子。
司徒清坤是個人才,才學甩出去司徒清然幾條街的人物。因爲司徒府那些胡攪蠻纏的長輩們作來作去的,這孩子真心是無辜被牽連了。
司徒清然也是偶然的機會下,才知道司徒清坤在這裡開了一家成衣鋪子。
這鋪子裡面專門賣男子穿戴的衣服,而且樣是什麼的,很是出彩。
想司徒清坤也是以青年才俊,這審美自然很符合京都的公子哥們的審美。這生意一開始就火爆起來了。
司徒清然來的就是這裡,看見司徒清坤在櫃檯邊算賬,就清咳了幾聲。
司徒清坤滿眼複雜的看着司徒清然。以前眼角都不看的貨色,現在需要他小心翼翼的陪着的人物。
這一切的轉變太快,快的司徒清坤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心口是疼的。
“司徒公子是來看衣服的樣式的?”司徒清坤不覺得司徒清然會喜歡和他們閒話家常,故此,還真以爲司徒清然是來挑選衣服樣式的。
畢竟他這裡的樣式比較好看,真正的好料子,他是沒有門路買到的,故此很多人都是來買一個衣服的樣式的。
司徒清坤現在大多數賺到的錢都是服裝設計的費用。
這是服裝設計師啊。
司徒清然翻了個白眼。
“衣服樣子要買,可是我還有其他的事情想要問問你,你方便嗎?我們找個清靜的地方聊聊?”司徒清然覺得司徒府的人對他來說,那就是熟悉的陌生人。
他對待這些人只要隨着自己的性子就成。
到是比司徒清坤看着還要灑脫一些。
司徒清坤瞭然的一笑,隨後帶着司徒清然去了店鋪的後面。這店鋪後面有個很小的院子。建了幾間不大的屋子,有廚房、茅房、還有四間倉庫。
倉庫裡面都是衣服料子,第一間倉庫騰出來半間,司徒清坤平日裡就住在這裡。
不是買不起住宅,而是司徒清坤覺得創業初期,沒必要投資那麼多。
司徒清然有些尷尬。說起來,司徒清坤以前對他們母子三人,其實是一種漠視而已。對他們遭受的不公平待遇,從不發表一言。
司徒清然以前很厭惡這樣的司徒清坤,可說到底,其實司徒清坤從沒有出手害過他們。
現在看見司徒清坤過的這麼不好,他到替這個曾經風駿的堂哥覺得憋屈了。
“這裡就粗茶淡飯的,這茶葉雖不是新茶,可也是以前府裡的茶。你別嫌棄。”司徒清坤得體的招呼司徒清然喝茶。
司徒清然就越發的覺得尷尬了。以後還是和這些司徒府的人少見面的好。
“我這次來是想問問,三房的孟姨娘是不是失蹤了?”司徒清然開門見山,司徒清坤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整個人的嘴角都是抽動的。
司徒清然看着笑了。
“我就問問,要是不能說,就當我沒問過。”司徒清然掩飾的喝了口茶,準備說自己知道的,好歹孟姨娘的結局,應該大家一起觀看啊。
司徒清然還沒開口呢,司徒清坤就恢復心神了。
“一個月前突然失蹤
了。三叔說,家裡很多磨難都是三房孟姨娘引起來的,故此就當這個人不存在。三叔甚至還去衙門銷燬了文書憑證。”司徒清坤納悶了,司徒清然怎麼突然間聞起來這個人了?
而這裡的文書憑證,指的是去官方註冊過的小妾。
孟姨娘雖然自己爬牀的,可老太君當初就等着孟姨娘起來和林氏鬥法呢,自然是給孟姨娘過了明路了。
司徒清然噗嗤一聲冷笑了起來:“他那自私涼薄的性子,你不說我也能想得到,要是孟姨娘一個月前沒逃走的話,現在等待孟姨娘的就是亂葬崗被野狗啃屍體呢。”
司徒清然對司徒烈的感官非常差。
司徒清坤這會兒也尷尬了。親生兒子說親生老子什麼的,誰聽見誰覺得心裡彆扭啊。
司徒清然再次見識了司徒烈的冷情,也覺得沒了意思了。
“你知道我那師傅的普濟堂開遍了大齊的土地。我師傅的門徒在江南發現了孟姨娘,只是孟姨娘現在呆的地方不是很好。你們要是想找的話,可以去普濟堂那裡拿地址。”司徒清然本來是盛興而來的,可是這會兒聽聞司徒烈在孟姨娘跑了之後所做的事情,一下子覺得自己剛纔的興奮白瞎了。
司徒清然沒了興致就起身離開了。
司徒清坤也沒攔着,他是看出來了,司徒清然是準備通過他來給司徒府,尤其是三房司徒烈那邊的人透露孟姨娘現在的悽慘下場。
可沒想到三房做事情那麼的決絕。只怕司徒清然這會兒也失去了興致了。
也對,被三房放棄的棄子,這棄子過的多麼的悽慘也不會再引起三房人心底的半點兒漣漪了。
司徒清然失望也是應該的。
可司徒清坤還是在夜裡店鋪關門之後,親自去了一趟司徒烈的府上。親口把司徒清然給他的消息轉述了一遍。
司徒清羽神色有些掙扎,司徒烈則是冷哼一聲,怒罵府裡沒有孟姨娘這個人。而司徒清凌只怕是三房唯一的一個還知道感情親情的人了。
司徒烈攔不住啊,司徒清凌直接就開口問孟姨娘在南方什麼地方呢,只可惜司徒清坤也不知道啊。
司徒清坤走了,可是司徒烈卻是滿臉陰沉的把司徒清凌給關了起來。
司徒清羽心裡對孟姨娘是又恨又擔心的。你說你跑什麼?有一雙兒女在,怎麼也不至於讓你死了不是嗎?
就算是你被放妾了,可好歹有他這個兒子在,可以在三房之外安頓好你不是嗎?
“看住了你妹妹,你明天去打聽一下你娘現在在哪裡,你要是想去找你娘回來,我不攔着,可是不許你娘再回來這個家。另外,你也不能再叫她一聲娘。別怪我心狠,你不是清坤,你沒被堵住出仕的路。”司徒烈這會兒看來也不全是無情無義。
好歹也給了孟姨娘一條活路呢。
司徒清羽則是點點頭,很是感激的看着自己的父親:“爹,我明天還是臉皮厚一些,去郡王府找司徒清然去打聽吧。想來也就是挨幾句擠兌,總比在普濟堂當衆詢問強。”
這是要面子呢。司徒清羽這是小人之心了,就說這孩子心眼兒不大呢。這不是就怕明天去普濟堂了,司徒清然會當衆給他難堪呢。
司徒烈沉默的點點頭。
“清然比清和要好說話一些。那孩子其實本性比較寬廣。擠兌你幾句也無所謂,他指定是說過就忘了。”司徒烈說完就起身回房了。
所以沒看見背後的司徒清羽滿臉的陰沉。
司徒清然個性寬廣能容忍,這是在說他不能容人,小心眼兒嗎?
司徒清然說過就往,不記仇,這是說他司徒清羽是個瑕疵必報的人嗎?
從來不知道,那個樣樣不如他的司徒清然,在他爹的心中居然比他還像個正人君子。
他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關注司徒清然這個弟弟的?
司徒清羽心眼不大啊,故此這會兒心裡的陰暗一*的襲來,差點兒就腐蝕的他夜不能寐了。
二天一早,司徒清然就讓人叫司徒清和去他的陶然居吃早飯去了。
然後死活都不讓司徒清和離開。
司徒清和納悶了:“我還有事情呢,我新研究的配方還要試驗幾次才能完全弄好呢,你要是沒正經兒事兒是不是放我回去?”
司徒清和是真想不通,今日自家老哥怎麼就那麼的反常?
司徒清然則是笑的一臉神秘:“你不打算看看孟姨娘的那個好兒子會不會來找我問問他孃的下場?我很好奇啊,這小子別看人五人六的,其實慣是個裝模作樣的性子了。一邊是他自己的名聲,這可關係他以後當官呢,一邊是他的親孃,爲了他也算是不惜一切代價的親孃,你說他會選誰?”
司徒清然這幾天放假來着,否則怎麼會這麼無聊的和三房的人死磕上了?
司徒清和揉了揉自己發脹的眉心,隨後沒好氣的說道:“你的兩個猜測都沒用,司徒清羽是個聰明人,還是個小人,故此不管是你提出來哪一個顧慮,他都必須要來你這裡一趟不可。孟姨娘好歹是他娘,他不是司徒烈,現在也沒入官場去歷練,故此,他臉皮還沒厚到不顧親孃的死活。另外,他擔心他不來,你會滿世界的宣揚他不顧生母死活,這樣對他名聲有礙。你明白了?”
哥哥現在有技能了,不擔心以後離開家會餓死自己了。可是這智商怎麼還是欠費狀態呢?
司徒清和準備和老太監聊一聊啊。你說你教徒弟,不能只教技術,不教爲人處世吧?
教出來一個傻呆着,以後看病不擔心把病人給嚇死了啊?
司徒清羽來的很早,這邊剛吃完早飯,那邊司徒清羽就來了。
司徒清然被自家妹妹教訓的啞口無言的,此刻聽聞司徒清羽來了,更覺得好沒臉面,可是又怕自己不見司徒清羽會被妹妹更加瞧不起,故此只能悶聲悶氣的讓人帶司徒清羽來陶然居呢。
司徒清羽雖說心急孟姨娘,可還是分神打量君王府。
這一路上被那大氣磅礴的宮殿給震撼的。一身的驕傲都少了七分。
等看見司徒清然居住的陶然居雖然不是宮殿式建築,可是比他所見過的任何一座院子都要精緻完美的時候。
司徒清羽這不大的心眼再次憋屈的不要不要的。
他比司徒清然出色多了,
,可是怎麼好運都給了這貨呢?
只能說,你不會投胎啊。
人家君王可是未婚的,這一眼就看上了個和離的林氏。你要是不服氣,你就讓時間倒流回去,你看看你把你娘孟姨娘塞到君天的面前,人家鳥不鳥你娘?
司徒清然沉默的看着司徒清羽,半個好臉色都不給啊。
司徒清羽才學上是比他強,可是這性情卻和司徒烈如出一轍,甚至還不如司徒烈心眼大。
嘖嘖,司徒清然特麼現在感覺很得瑟啊。
人沒有才學不可怕,一個人要是性格不好,那就註定了命不好啊。
司徒清然現在都能展望一下司徒清羽以後悽慘的未來了。
還是*不離十的那種猜測。
“我也不和你多說廢話,我們之間的關係也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清楚的,我也不想和你們有過多的牽扯。所以,我這邊知道疑似孟姨娘的人,我想着我是個人,故此就給你們透露個消息。這紙上是地址,你拿回去趕緊去看看是不是吧。你要是去的話,我建議你多準備一些治療髒病的藥物。別你找到人,可那人沒命回來京都,到時候你豈不是白忙乎了?”司徒清然這話說的,司徒清和都想拍案叫絕了。
首先不廢話,不耽擱時間,不爲難司徒清羽,這叫一個大氣啊。
這氣度拿出去,誰敢說個“不”字?
其次,這最後那幾句話,可比明着擠兌司徒清羽要高明多了。
沒瞧見司徒清羽現在一臉“我就不該來”的表情嗎?
大哥剛纔還傻白傻白的,現在居然這麼精明無敵了?
司徒清和對着自家老哥笑的那叫一個春光燦爛的。
司徒清羽則是再也沒心思打量陶然居的精緻優雅了,拿着那寫着地址的紙條,灰溜溜的就道謝離開了。
司徒清羽一走出君王府的大門就氣的想吐學,一回到家就直接吐出來了。
司徒清羽第一個想法就是這口血浪費了,吐在自己家裡算個什麼事情?就應該吐在君王府的大門上啊。
第二個想法就是自己今天忍耐的很對。司徒清然已經不是他印象中那個白癡了,現在是需要他去仰視的人物了。他和司徒清然鬧起來,那是半點兒便宜佔不到,反而還要自毀前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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