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 套中套

肥媽向善作品 最牛國醫妃 最牛國醫妃 800 800bookt 256 套中套

在御花園的宮宴正上演着萬曆爺有史以來,最彰顯政績的受降儀式時,有人到了宗人府。

宗人府的人看見來人的時候,都傻住了。

只見一個人坐在華貴的舒適的軟轎裡,身上裹着厚厚的禦寒的裘衣棉被,由兩個太監四平八穩地擡着,緩緩地擡到了宗人府的大門門前。

那些人由於看見來者太過驚訝,一度處於失神的狀態。只見軟轎旁邊跟來的老太監劉公公,向着宗人府站着的人伸出手要開門的鑰匙。

“曾郎中,咋?連福祿宮的主子都不認得了?”劉公公眯細着小眼睛說。

曾郎中慌措中,乖乖把腰間垂掛的鑰匙交了出去。

劉公公接過鑰匙,在其耳旁說:“太后如今,只是進宗人府裡拜會故人,不用和皇上說。”

曾郎中心頭罵一句該死的。當班值守的那些宗人府的人,一下子都一樣愁了眉毛。

想,什麼時候的事兒?太后醒了?這段時間,宮裡是都在傳說,傳說太后因爲李敏的來到,病情有了大幅度的好轉,但是,偏偏沒有人聽說太后是醒了這樣。

是他們的消息遲到了嗎?

最糟糕的是,爲什麼讓他們選邊站?

太后進宗人府是爲了見誰?其實太后想見誰,貌似不是他們可以管得着的事。

宗人府裡的人,全部被驅趕到了某處集中着。由太后的人看守着。只有太后和劉公公進了宗人府那幾層宛如地獄的牢獄裡頭,在找人的樣子。

太后被太監揹着,穿梭在牢所中間。只聽風聲,猶如鬼哭似的,不斷地從地底深處冒出來。誰在這個地方,面對四面這樣的環境,猶如落入地獄一樣的感覺,都得瘋。

真有人瘋了。那個人,是被她太后關進宗人府裡的人。

說到那個王氏,進到宗人府以後,因爲皇帝說了,不讓宗人府裡再拷打罪犯。理應,王氏被困在宗人府裡,是要比可以用刑的順天府牢所好。可是,實際上,王氏情願被宗人府抓了去,讓女兒們行賄宗人府的牢頭,讓她過的舒服一些,也好過被關在這個一點人情都沒人敢賣的地方里。

固然沒有什麼拷打酷刑,但是,天天在這個地方不見陽光,人都活得沒有任何希望了。最可怕的是,沒有一個可以說話的。

王氏一開始,還能自己叨叨唸念,到後面,只能對着牆角說話,對着經過牢所的老鼠說話。老鼠都被她嚇懵了,不敢到她的牢房來,她只好抓着螞蟻蟑螂和它們說話。

否則,王氏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活着。

因爲這些宗人府的人哪怕送飯,都會趁着她睡着的時候纔過來,根本不和她見面。這裡的罪犯一天只可以吃一次飯,美其名曰沒有酷刑,但是有像僧人一樣節食的刑。

現在,突然聽見好像有腳步聲,人氣的聲音,進入到了這個牢所裡了。王氏卻已然是瘋了的狀態,對着那聲音喊:“誰?齊常在嗎?”

什麼齊常在?

太后的眼珠子骨碌轉一圈,好像聽出了是誰的聲音。

劉公公接到太后的示意以後,走上前幾步,偷偷瞄了下聲音發出的位置,然後,看見了王氏那張披頭散髮的瘋臉。

這一看,把劉公公都給嚇暈了。

王氏的一張臉,只剩下把骨頭,畢竟宗人府的地方不是好地方,不是給人免費吃牢飯的地方,不折磨人才奇怪了。

頂着一雙窟窿裡好像都瞎了的白色眼珠子,王氏翻白眼的面相,讓任何人唯一能想到的都是閻王府裡的人頭馬面。

劉公公不禁舉起袖管,在自己腦門上擦了兩把。

想着王氏最終落到這個結局,是因爲太后,還是因爲李敏?

太后皺起眉頭,只聽王氏那幅狀態絕對是因爲聽見了她來了的動靜一下子像打了雞血爆發了。

“不是齊常在?莫非是吳修容?”

王氏瘋是瘋,可是很顯然,王氏對於外面的消息,知道的卻很快。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王氏抓了老鼠問的緣故。

吳修容什麼時候死的,不就是才前兩天的事兒?

對此,太后不懷疑老鼠漏信兒,只相信這個宗人府可以漏牆風。

這個王氏,口裡吐的都是死人。

見對方不回答,王氏忽然發出一陣陰森森的傻笑,道:“我知道了,是以前的,如心才人。”

如心才人。

這四個字,很明顯讓太后神色大變。

王氏就此嗚嗚嗚地哭了起來:“我可憐的華兒,和如心才人一樣,被人狸貓換太子了。”

太后喘着氣,奮力地喘着。

劉公公接到了太后的示意,拔出了腰間藏着的匕首,走過去。

王氏目不轉睛地看着那個從牆口裡突然冒出來的劉公公,老半天,好像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活人。可是,藉着這個機會,劉公公已經事不宜遲,把那匕首插進了王氏的心口裡。

對此,王氏連一句聲音都發不出來,兩隻眼球往上滾了滾,接着,仰天倒在了地上。劉公公的手沒有放開匕首的把柄,抓着,從王氏的身體內拔了出來。然後,用帕子擦乾淨那血跡以後,連同帶血的帕子,一塊兒藏進了懷內。

回到太后面前,劉公公用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姿態。

就此太后彷彿心頭才踏實了。繼續指揮人往前走。

這一路走過去,由於宗人府在萬曆爺登基以後,縮小了不小的範圍,而且嚴加了看管和執行律條。宗人府幾乎一年到頭都收不到一個犯人。只有前段日子的太子妃和王氏進宗人府。

王氏瘋了,太子妃也瘋了。只是太子妃很快被放了出來。

現在,似乎這宗人府裡沒有新犯人的緣故,一排排的牢所全是空的。可見王氏的命夠長的,居然能在這裡頭活上半年有餘。

都說惡人反而長命這點貌似不假。沿路望過去,這些牢所裡,很多能看見自己弄死自己後的犯人,不是上吊,就是自己咬舌,各種自盡的慘狀都能見得到。那宗人府裡值守的人也懶,對於這些犯人是死是活都沒有放在心上,更是沒有收屍的義務。有些死了的犯人,全身肉都被老鼠吃光了,只剩下一副白骨橫躺在牢獄裡。

宗人府,是最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這話,太后進宮那年就聽人說了,早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所以,這一路走過去,宛如十八層地獄的可怕場景,並沒有動搖到太后臉上的半絲半毫。

經過其中一間牢房時,突然聽到劉公公說。

“這是,隸王妃曾經呆過的地方——”

極其乾淨的一間牢房,比起其它牢房的慘景不知道好多少。

太后深深地皺緊了眉頭。

劉公公吞吞口水,是不敢自言自語接下去什麼話,可見太后的心情猶如過山車一樣。

太后沒有說話,繼續用手指指了下前面。

被她當馬騎的太監加快了腳步,是往地獄裡的最後一層,最可怕的一層走過去。

最後,太后被一面牆擋住了前道。

是這裡了。這個地方,皇帝打算掩埋一切秘密的地方。

如果她沒有弄錯的話,李敏說的那兩個人,一定是被皇帝扔在了這個地方沒有錯。

太后的心頭突突地跳了起來,是因爲可怕的興奮呢。

只要把這兩個人放出來,皇帝這個如意算盤,都沒了。

劉公公在封閉的牆面上找尋可以破解的機關。皇帝絕不可能就此把這個地方封死了,因爲,是做過壞事的人,都會回到案發現場的。皇帝一樣逃不過心頭這個關卡。

找了一會兒,劉公公滿意地找到了太后說的那個地方。

不會兒,面前這面,好像永遠聞風不動的死牆,卡啦卡啦,張開了條縫隙。

只是一條,能容一個人經過的縫,接着,這座千斤重的牆,怎麼都動不了了。這是皇帝的最後防範手段。

劉公公從縫隙裡鑽進了個腦袋,不會兒,好像頭腦缺氧一樣,臉色都漲成了豬肝色,回頭對太后點了下頭。

太后隨之一樣點頭。

馬上劉公公從縫隙裡鑽了進去。

在宗人府發生動靜的同時,幾道黑影飛進了皇宮裡。宮廷護衛一個個在嚴密把守皇帝和東胡人所在的御花園,對於皇宮裡的其它地方,因此有所降低了境界性。

這數道黑影,仿若無聲的蜘蛛一樣,是攀着牆壁,一個接一個翻山越嶺一樣,潛入皇宮裡,而不是在皇宮屋檐上飛來飛去,可以說,相對來講,是具有更加的隱蔽性。

見他們這些人詭異的動作,或許,會讓人很快聯想起在北燕太白寺出現的那個蜘蛛人。

其中一個人,在不巧撞遇到經過的宮廷護衛時,沒有用匕首解決對方,而是,在對方的脖子後面,放進了一隻蠍子。

那紅色的蠍子,就此攀附在對方的北部上,緊緊吸着對方皮膚,趁機放入毒素。

許飛雲帶着徒兒在不遠的地方觀戰。

“師父,那些人是王爺的人嗎?”

“不是。”許飛雲在月光下眯着那雙妖長的眸子,“紅色的蠍子,是真正的毒物。當它出現的時候,代表某個人已經很惱火了。”

“什麼?”大徒弟代替其他徒弟,表明根本聽不懂許飛雲話裡的意思。

沒有見過這些蠍子主人的人,又怎麼知道是怎麼回事呢。

不過,很快的,這羣從國外潛入進來的真正的蠍子的主人,將會和中原號稱第一死士組織的滿血活交手了。

皇宮裡的防衛系統到底不是吃素的。早有防備的宮廷內大內高手,在發現,除了東胡人有其它動靜出現的時候,立馬帶着一羣高手蜂蛹而至。

這裡頭,有一些人的打扮,與潛入皇宮拿蠍子的黑衣人,居然是一模一樣的妝素。

可以想見,當初在京師裡面襲擊護國公和護國公夫人的真正幕後主子是誰,此刻幾乎是一清二楚了。

高手對決,近在目前。

許飛雲卻帶起了一幫徒弟,趁着這兩方高手交戰的時候,往另一個地方飛奔而去。

他們的目的,只是爲了把那失蹤的兩個人找回來。

宗人府裡頭,劉公公艱難地把裡面被困的兩個牢犯依次挪出來以後,太后吃驚地發現,這兩個犯人的狀態,明顯比王氏的情況好多了。

只見這兩人,不止身體上沒有受到什麼嚴刑拷打的痕跡,而且營養狀況良好。唯一的問題只有一個,可能是在這個封閉的環境裡呆久了,臉色有些蒼白,皮膚上略有些蚊蟲感染的跡象。但是,很顯然,有大夫給這兩人及時做過了一番治療。

太后對此不得不保持高度懷疑,因此,要求那太監,把她背到封閉牆附近探視裡頭的動靜。

裡面,其實是空間比外面的人想象中都要大得多。畢竟,這裡是宗人府最底層整整一個層次的面積,集中變成了一個封閉的牢房空間。等同於幾十個牢房合併在了一起。

只要那裡面關的人不多,再有點點其它通氣的渠道,絕對比上面的牢房要好得多。

確實如此,裡頭,似乎環境似乎是比上面牢房好得多了,只見裡面有棉被,有水,有衣服。再有抗拒地上潮溼的木板架起的牀供人休息。

太后骨碌碌的眼球,在這個很顯然是被皇帝改造過的環境窺視了一圈以後,分明是,都想不通皇帝究竟心裡在想什麼了。

這個被牆封閉的大牢房裡,唯一顯得陰森恐怖和詭異的地方,當屬牢房的四分之一,被一羣沙子給掩埋着。有一條變成了乾屍的動物躺在那兒附近。

近距離一看那變成乾屍的動物之後,太后的臉上,頓然浮現出了前所未有的怒色。

“太后娘娘。”劉公公都顯出對於太后此刻臉上的憤怒而感到害怕來了。

那隻動物,誰都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只有她太后,一眼能看出來。畢竟是變成了屍體的動物,想辨認原貌是很困難的,但是,太后不會像其他人一樣感到困難,原因很簡單,那隻動物的屍體上掛了一條項鍊。這條珊瑚傳成的項鍊,太后認得。

是那個賤人的東西。

可見,當初她要求皇帝做的事,皇帝一件事都沒有做到。早知道,還不如她自己親自動手。

這樣說,皇帝是早知道了,早知道當年都發生什麼事了。只是,皇帝裝作不知道,在她面前裝傻。要說她太后對皇帝這種模棱兩可的態度沒有一點察覺也不可能。只是怎麼都沒有想到,皇帝到最後居然對她如此狠心起來。是因爲什麼?

太后眯了下眼睛。

不太可能。自己養出來的孩子,難道她能不清楚嗎?如果,皇帝只是因爲她殺了他的親母而對她下狠手報復的話,貌似有點過了。因爲萬曆爺本來心裡就是一個很黑暗的人。不會說因爲她殺了萬曆爺的親孃,這個養子就會衝她動手。

皇宮裡這種事兒,畢竟太多太多了。

萬曆爺都親眼目睹過上屆皇帝如何父子殘殺,兄弟之間殘殺的慘事。

莫非——

太后心頭驀然閃過一抹很不妙的滋味。

在太后突然艱難地,努力地,想張開嘴脣急於發號施令的時候,劉公公站在太后面前,很顯然,都沒有來得及領會太后的啞語,一把猶如雪峰一樣的冰劍架在了劉公公的脖子上。

許飛雲帶着人到達了。

幾個北峰老怪的徒弟,馬上把躺在地上的兩人質背了起來,往外撤退。

“別,別殺太后和雜家。”劉公公能清楚地感受到脖子上那股奪命的冰涼,戰戰兢兢地說。

太后兩邊都是豎立的刀子。揹着太后的太監直接腿軟了,跪在地上勉強撐着當馬。

“你不能殺我們。”劉公公繼續說着,指着他們揹走的人質,“太后按照和隸王妃的約定,把人救出來了。”

“太后娘娘該高興,我們王妃王爺,都是守信用的人。不過,如今,我們還未真正撤出皇宮。所以,只能是請太后娘娘移駕。”

什麼!

太后大驚,咬牙切齒,陰森的眸子注視眼前這個連面部都不打算蒙面的妖孽男子。

北峰老怪做事,何需蒙面?畢竟北峰老怪從來是明人不做暗事,不做虧心事的人,對得起天地良心。

“太后不用擔憂。”許飛雲嘴角勾了勾,“太后娘娘不覺得委屈嗎?這個病都好了,皇上倘若不知情,對太后娘娘也不好。而且,我們王妃,是有意報答太后娘娘的。不想太后娘娘死的,是有心履行與太后娘娘的約定行事。”

聽對方這樣一說,太后愣了下。接着,臉上某種緊張的神情再度浮現,很顯然是更爲深憂。然而,對方人多勢衆,把她架在了中間,令她無處可逃。

只能說,她是和皇帝一塊,終究誤上了對方這條賊船。更沒有想到的是,對方居然想對她和皇帝做的是這樣的事?!

御花園裡。

東胡人呼延贊帶着來認降的東胡人,跪在皇帝面前。

場內的氣氛,好像瀰漫起了一種非常微妙的波瀾。不是敏感的人,根本體會不到這種微瀾。

衆臣在底下,已經有種議論紛紛的趨勢。這個東胡人,自己都羣龍無首,隨便派個人來向大明皇帝投降,莫非這個東胡人,打着的是,希望大明皇帝助自己一把變成東胡人首領的主意。

如果是這樣的話,倒是可以利用的。大明皇帝可以通過這個操縱的傀儡,在東胡人內部混亂羣龍無首的條件下,進一步控制所有東胡人。

這個機會,幾乎可以說是千載難逢。

按照以往的古代國際慣例,大明皇帝如果,真賜了眼前這人爲自己的臣子,總得有所表示,代表大明的皇帝會支持這個人,讓這個人回東胡以後,代替他萬曆爺掌控東胡大權。首要的條件,自然是,把公主賜給這個人當老婆了。

首當其衝,再次受到衝擊波的,是上次東胡人來的時候,向皇帝提出嫁公主時,適婚年齡的七公主了。

七公主的母親許紹儀,再次有種要當場暈掉的感覺。難怪,在上次那次不好的事件發生以後,她屢次向皇后和皇帝進言要給七公主指婚的事,結果,皇帝和皇后彷彿都充耳不聞,當作空氣一樣。

原來,皇帝根本沒有放棄過利用七公主達成某些願望的決定。

要是恭親王府的郡主在的話,或許,她可以提議郡主代替公主嫁給東胡人。反正,郡主也可以撫爲皇帝的公主的,是皇帝的親侄女不是嗎?可問題是,那個朱永樂,竟然比誰都聰明,直接奔北燕投靠情人去了。

一點都不怕丟了家裡人和皇家的臉!

朱永樂這股破天荒的勇氣,很多人都在傳,肯定是隸王妃教出來的。因爲朱永樂和李敏關係最好,和其他人卻都沒有什麼交往。不是李敏教的朱永樂,能是誰教的?

再看看,今日,恭王府一個人都沒有來宮宴出席。看得出來,皇帝壓抑的怒火,終於是對着恭王府噴了。

許紹儀六神無主,那目光掃到在席中坐着的李敏時,突然發現,皇帝的目光,好像一樣在看着李敏。

爲此,許紹儀的心頭猛的咯噔了下:不會吧?

皇帝的心思,作爲皇帝的女人,大多數都是很瞭解的,尤其是非常瞭解,皇帝對女人的那種動了的心思。

在李敏回到京師以後,皇帝沒有着急對李敏動手,原來真正的緣故是這個嗎?

許紹儀慌張的目光,落到皇后那兒時,能看見皇后垂眉好像在望着自己手裡抓的茶杯,皇后的側臉卻很顯然全部藏在烏雲裡頭了。

“朕——”萬曆爺開了口,“倘若賜了你可汗的尊號,你能給朕什麼?”

大明的皇帝又不是傻的,在沒有得到對方真正的承諾和實際行動之前,怎麼可以隨隨便便把自己手裡的籌碼交出去。

呼延贊低頭,把拳頭放在胸前,以表達對大明皇帝尊敬的意思,說道:“臣願意,傾盡所有,來效忠大明的天子。臣承諾,每年定期,會向大明天子進貢,爲東胡每年各部收入的一半。”

這個進貢的程度,很顯然再次出乎了皇帝本人,以及在場所有人的意料。

一半?!真是不得了的數目。看來,眼前這個東胡人,爲了討得大明皇帝的歡心,是意圖不折手段了。

說這個人,爲了自己的私己,連出賣族人的利益都做得出來?或是說,這個人老奸巨猾,口頭答應的事兒,不,哪怕是正式簽訂協議的事,都有可能到了明年春天,完全不履行。

東胡人,性情也滿不說,而且,自從那個冒頓單于出現以後,一個個變成狡猾了。

萬曆爺的扳指,瞧着龍椅,彷彿在掂量對方這話的重量,道:“朕和朕的子民,該怎麼信任你?”

“皇上。”呼延贊對皇帝這句話,好像早有所料,答來胸有成竹,“臣把東胡的魁寶,巨大的紅寶石,給東胡可汗戴上的紅寶石王冠,都帶過來了。”

是有聽說過,東胡人迷信,東胡人內部的巫士,不是像古代的大明人那樣,用龜殼來卜卦,而是用的他們東胡人崇拜的神山之中挖來的神秘寶石。這些寶石,價值爲無價之寶,最大的那顆,鑲鑽在了被冒頓單于用來打造自己可汗王冠的王冠上。

“大明的天子,可以把臣帶來的可汗王冠收留在天子身邊,代表着臣與東胡子民,都願意一代代效忠大明天子。”呼延贊說。

這個人,如果真帶來了東胡人裡頭最寶貴的東西,那個東西,是數百年貢品都沒有辦法與之相比的。只能說,這個人,對大明天子的忠心,倒是可以信上幾分了。

萬曆爺的臉上,到此,終於貌似浮現出了一抹高興的神色。

“賓客遠道而來,千里迢迢,大明不能失了禮儀之邦的風範,來,給賓客們上酒!”萬曆爺龍袍的袖管大舉一揮,道。

呼延贊等人,就此坐在了皇帝給他們特別安設的餐桌邊。

歌舞上場。可見,這場投降儀式,舉辦的有聲有色不說,而且,一切貌似都符合了皇帝的意願,可以說滿意之至。

眼看歌舞昇平,皇帝高興,大家和樂融融的時候,突然間一聲驚呼:哎呦——

流血了!

皇子那邊席坐裡面,老九按住了老十的肩頭:“不好了,十弟!”

十爺朱禧,慌張失措地站了起來。

只見一羣反應迅速的宮人,是把禧王妃擡了起來往旁邊最近的房間裡送。

探明情況的王公公,在皇帝耳邊說了幾句話。

萬曆爺看起來,今晚心情是好到爆了,聽說禧王妃突然間要生產的消息,既不覺得流血的事是污染了宮宴,反而覺得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

“朕,這是又要當祖父了。”萬曆爺笑眯眯地說,“這個孩子,如果今晚生下來,對宮廷裡來說,等於是報喜的喜鵲。好事一樁。”

那是,現在東胡人投降了,萬民舉慶,在這個時候生下來的孩子,都可以取名叫做慶功了。

聽見皇帝好像對這件事不怒反喜。朱禧長長地舒口氣。誰能想到,當他第一眼看見禧王妃流血的時候,想的都不是自己的孩子要來到這個世上了,是會不會皇帝藉機把他給怎麼了。

自己都保不住命的話,生多少個孩子都有個屁用?

一羣皇子聽皇帝這麼說以後,紛紛向十爺報喜。

太子聞風,都親自走了過來對十爺說:“十弟不需擔憂,太醫院有人入宮待命不說,隸王妃也在此,必能保禧王妃母子平安。”

“對。”老九再一拍大腿,喜氣洋洋,好像是自己要當爹一樣對十爺說,“十弟,你這是當爹了,我老九,是要當伯父了。”

看着衆兄弟那一張張爲自己感到無比高興的臉,朱禧突然間卻彷彿失去了方向似的,老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

“傻了,你?是不是高興得傻了?”老九等人,卻都不覺得他這樣有什麼奇怪的,繼續拍着他肩頭調侃他。

由於自己王妃要生產了。十爺獲得了允許,可以中途離開宮宴,走去自己王妃待產的院子裡,第一時間獲知禧王妃生產的消息。

太子妃受了皇帝和皇后的委託,同樣來到產婦待產的院子裡,陪同十爺一塊靜候消息,同時,拿着皇帝的旨令,調派宮裡所有力量,來服侍禧王妃生產。

只見院子裡燈火通明,各路忙碌的身影,都是爲了他和他的老婆孩子。可以說,他七哥,太子等,好像都沒有有過這樣的待遇。朱禧眯眯眼睛,平生第一次感覺,好像自己娶的這個老婆,運氣還不錯,居然知道挑這個時機來生產。

他老婆外面的人都說其傻里傻氣,其實,貌似好像不傻。

對比之下,在親眼見識到禧王妃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驟然生產,並且被宮裡人用最高待遇擡去產房侍候其生產以後,李瑩的心裡忽然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不用說,這個禧王妃的運氣是好到爆了吧。居然在這個時候生產了?在東胡人向大明天子投降的晚上來生產,簡直是神算才能辦到的事。

等等,神算?

李瑩的臉驀然一黑。忽然是想到什麼了,招來綠柳問:“你消息放出去了沒有?”

“都放出去了,三王妃。”綠柳答,“但是,三王妃說了,先把話傳給禧王妃的孃親聽,所以,話到了禧王妃的耳朵裡時,可能晚了一些。”

李瑩眸子裡溜過一圈光:“是不是,禧王妃接到消息以後,就突然肚子疼了?”

“有這個可能。”綠柳推斷着。

李瑩心裡刮過一道冷風之後,是氣到咬破脣。

肯定是,肯定是李敏乾的好事。

李敏知道她會藉機再放謠言,所以,利用她,讓禧王妃在這個節骨眼上生產了。從一開始就設了套給她李瑩踩進去的。

那麼,李敏爲什麼這麼做?是利用禧王妃和她李瑩賭一口氣嗎?

不,她知道的李敏,這個狡猾多端的二姐,可絕對不是如此輕浮只爲了賭一口氣,然後做出如此精心謀劃的事來。

李敏應該有其它的目的在?

在心頭掠過一道念頭時,李瑩當機立斷站了起來,暗中離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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