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 惡人先告狀

175 惡人先告狀

“你說靖王妃?”趙氏像是稀奇地掃了眼林氏,“你覺得她能是這樣的人嗎?”

不是說尤氏怎樣,而是以她們瞭解的尤氏,並不是那種會把東西隨便給人助人爲樂的人。尤氏這個人,是個本質上的矛盾體。事不關己的時候可以高高掛起,尤氏在不關自己的事的時候,可以表現出無比的大方。但是,倘若是關係到自己的事,尤氏完全百分之一百八十度的改變,像是換了個人。

比如,尤氏平日裡,聽人家說誰誰誰家媳婦遭婆婆欺負了,她會表達同情。同情而已,可是別想尤氏會插手人家的家務事。如果那個婆婆是尤氏自己的話,另當別論了。尤氏死活都不會認爲自己錯了的。

這也是,爲什麼她們這羣人,開初時聽到京師裡傳來尤氏和兒媳婦不合的時候,她們都不會說不相信,反而有點兒信以爲真,因爲尤氏是這樣一個人,很強勢的一個人,怎麼能忍得一個想來奪尤氏權勢的兒媳婦。

林氏撅了撅嘴角:“上回我和姐姐去探靖王妃的時候,姐姐不覺得靖王妃和以前變的有些不一樣了嗎?”

是有一點兒不一樣,要按以往,尤氏早把她們掃出門了,懶得看她們一眼。可是,上次確實讓她們感受到了尤氏的熱忱,尤氏似乎是變的比較愛助人爲樂了。

“莫非真是靖王妃把護國公的牙牌——”趙氏心頭一個戈登,“問題是那個少爺是誰,和靖王妃是什麼關係?”

這個林氏怎麼知道,所謂的少爺,林氏都沒有見過。

“長什麼樣子的?”林氏問。

“相貌偏於文雅,像是關內來的人,皮膚白白淨淨的,體形偏瘦,哎,反正一看不像是我們北燕人。”

“一個關內來的書生?”林氏琢磨着,“莫非靖王妃太寂寞了,在自己後院裡養起了這樣一個人?”

是有些太有銀子的寡婦,不管風俗,只要兒女管不着,和歷史上那些風流的女皇帝一樣養起了男寵。

趙氏和林氏對對眼。接着,趙氏用力搖頭:“不像,不像!”

“怎麼不像?”林氏卻咬定趙氏說的少爺肯定是尤氏養的男寵,“懷聖公都死去這麼多年了,靖王妃一個人不能寂寞嗎?兒子常年在外打仗也顧不上她。她自己不找點樂子,這個日子怎麼過。我反正不敢想。”

趙氏聽她煞有其事,心裡頭不禁一絲動搖:“倘若靖王妃真的幹出這回事兒,你說怎麼辦?”

“怎麼辦?姐姐來這裡找我,不就是要找到那個牙牌的來處嗎?牙牌關係到主公的威望,怎麼可以隨便給個男寵來用。哪怕是靖王妃,這種知法犯法的事做出來了,也不行。”

“你意思是,向衙門或是主公本人——”

告尤氏?不,林氏心裡打的不是這個主意。畢竟她現在和尤氏是一條船上了,只有當翻船的時候拿出殺手鐗來,能把尤氏踢下船,自己保留在船上,是最好的結果。因此,她得把尤氏這個把柄留着,關鍵時刻再用。

林氏說:“姐姐不用心急,雖然妹妹理解姐姐的心情,姐姐一定是覺得這事非同小可,但是,那到底是主公的母親,主公只要唸到這點,又怎麼可能輕易拿一時糊塗的母親怎樣。”

趙氏想着,換做她是朱隸,對待母親確實是沒有什麼好辦法。懲罰母親,這母親做的又不是殺人犯火的事兒,外面的人最多隻會說這個兒子或許是藉機生事,不孝道。說來說去,父母對兒女來說,是絕對沒有錯的。

“這樣說,我這個悶虧,只得自個兒吃了?”趙氏心裡想想,又有些不甘心。

林氏安撫她:“姐姐要是覺得吃不了這個悶虧,可以把這事兒的風聲透出去,外面的人,都自有公義,會還姐姐一個公道的。”

不得不說,林氏這個建議好,製造輿論,把矛盾的風波全推到他人頭上,這樣,自己永遠不會吃虧了。反正,誰也不知道是她傳出去的。

趙氏誇起了林氏:“妹妹如今比我聰明多了,我這是年紀大了,反而沒有妹妹會想。像昨夜,妹妹急着把自己家表侄女送到魏府,大概是想着不要便宜都讓魏府那位大少奶奶給佔了。”

林氏一聲冷笑:“我哪敢算計那位魏府的大少奶奶,是那位大少奶奶太能幹了,今早上,馬上給我和我家老爺設了個局。”

話剛說到這兒,管家踏進了門裡稟告道:“夫人,魏府裡來人了。”

“誰?”林氏臉如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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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兒剛把她林氏怎樣,現在,又想趕着到她林氏面前幹嘛。是給一巴掌,再給點糖吃,把她林氏當猴子耍?

當着趙氏的面,林氏想逞下威風,讓管家把人帶了進來。

進來的人,是江嬤嬤。

林氏很認得這個可惡的婆子,是這個婆子今早上奉曾氏的命令差點拆了她林氏的臺。

江嬤嬤進來後,福了福身:“老奴給兩位侯夫人伯夫人請安了。”

“免禮吧。”林氏問,“你主子讓你來幹嘛?”

江嬤嬤嘿嘿,臉上肌肉動了動:“伯夫人先不用動氣。這是個天大的誤會。我們家少奶奶一直與伯夫人都是情比金堅的姐妹,伯夫人肯定是誤會了什麼。”

誤會?情比金堅?天大的笑話。林氏慢慢地揭茶蓋:“如果你是來說廢話的,請回吧。”

江嬤嬤上前一步:“伯夫人,實際上,我們家少奶奶,是來給伯夫人說一個事的。”

“什麼事?”

“我們家少奶奶,與伯夫人,其實是有同仇敵愾的敵人。”

“什麼?”

“伯夫人你想想,這個事兒,本來完全可以避免發生的。但是,我們大少奶奶,昨天一樣是和伯夫人一樣被蒙在了鼓裡。否則,我們大少奶奶肯定急着告訴伯夫人了,哪還有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林氏聽到這樣一說,眼皮跳了下,答案几乎若然揭曉:“這麼說,你們魏府的人,之前都不知情?”

“是,大少奶奶是真的毫不知情,可後來給四少爺治病的軍醫承認了,四少爺的病,早在中午有所起色了,可是某個人,硬是把這個消息給壓在了屋子裡,不準對外說。”

“爲什麼?”林氏問。

“我們大少奶奶這點可以明白地告訴伯夫人,那個人,是想借刀殺人。”

在旁邊聽的趙氏,本來聽的不太明白的,聽到這兒,愣了下,不,是幾乎被嚇了一跳。

林氏可能是聽的最明白的人了。按曾氏這個說法,李敏八成是,知道她和尤氏之間的事了,所以,有意壓着消息,不讓她知道。讓她辦出了錯事以後,接着,可以拿她,來對付尤氏。

好狠毒的兒媳婦!

林氏周身陣陣發着冷戰。

江嬤嬤眼裡閃過一道利光。

梅仙閣

李敏拿筷子夾起一個梅花餅,吃了幾口,道:“鹹了點。”

在旁服侍的掌櫃和小二,只看她拿筷子的姿勢都別具一格,特別優雅。那是當然,李大夫拿手術刀的,手指當然是特別靈活,顯得修長了。

喝了口花茶,李敏感覺到半飽了。她是不喜歡吃太飽的,主要是吃太飽會犯困,耽誤做事兒。所以更情願少量多餐。知道了她習慣的蘭燕,在這裡給她打包了些她愛吃的東西,帶在路上。

接下來起身離開梅仙閣。李敏回頭,問那掌櫃:“城裡,哪家藥店如今最有名氣?”

“少爺是問藥堂嗎?”掌櫃的顯得很是殷勤,有問必答。

“是的。藥堂。據說關內三大藥堂,都有開店到燕都裡。”

聽到這話兒,掌櫃的立馬笑了,笑的牙齒森柏森白的,不得不說有些好笑:“少爺初到我們這個地方,不瞭解城裡動靜,那是肯定的。不過,少爺如果想在這個城裡做什麼生意,最好是瞭解清楚了再說。做生意的規矩,少爺是生意人,那定是懂得。做生意,可不僅僅是生意好而已。生意要好,要興隆,沒有天時地利人合,怎麼行?”

李敏能聽出對方話裡的意思。對方的話,很是明白地道出了無論現代古代,一個樣,無論關內或是關外,更是一個樣。到哪裡做生意都好,沒有當地的資源,不要說把生意做興隆了,能不能在這裡開店把店開下去都是個問題。

好比她當初徐娘子留下來的徐氏藥堂,因爲失去了有力的庇護,被王氏整的差點破產。

深知這點厲害,李敏肯定不會重蹈覆轍,微沉了眉眼,問道:“掌櫃的,有什麼可以和本少爺透露的消息嗎?”

說着時,身旁的蘭燕,已經是從錢袋裡多掏出了一錠銀子放到店小二手心裡。

掌櫃的哈着腰:“少爺如果想在燕都裡開生意,和關內一樣,找個風水師先看看地方,見哪個地方合適少爺開鋪更要緊。”

這道程序,儼然比京師內更復雜的樣子。記得京師內,人家鋪業開張前,一樣會選風水師來看。不過,京師的風水師,真的只是看風水而已。而如今這個掌櫃口裡說的風水師,貌似不是那一回事兒。

李敏就此從對方口裡得知了城裡最有名的幾家風水師館。掌櫃的還說:“一些風水大師,並不開設個館,是有熟人牽線,才做的這個生意。”

“在家裡給人看?”

“是。”

腐敗。李敏想。除了這兩個字,她聯想不到其它了。

是什麼人,在做這個風水生意,真的是很讓人想窺一把。

出了茶樓,見茶樓門口走動的馬車,來往不斷。春樹街的熱鬧,只是這個繁華燕都裡的一個縮影。

李敏仰頭,見那朵朵梅花在隆冬中盛開,想了想,對徐掌櫃說:“開店的話,我們做點涼茶吧。”

徐掌櫃一聽一個激動,想起了當初李敏一計涼茶方把京師藥業都能顛覆的壯舉,看來他們家二姑娘,是有望在這個燕都裡再創輝煌了。

於此,李敏卻好像沒有想的那麼多。只是,想着這樣一個地方,看似繁花似錦,其實和京師裡一樣,有過於富貴的人,肯定是有相對貧瘠的人。因爲社會裡流通的貨幣一共這麼多,有錢人佔有了大部分,剩餘的人擁有的財富,平攤下來,那肯定是不夠分的。

窮人生病,最難熬。不要說生不生,死不死,是人的求生本能註定沒錢看不起病時,那種難以言喻的煎熬。不體恤這些人的話,會變成社會的不安定。這對於一個希望自己轄地裡日長久安的統治者來說,沒有好處。

作爲大夫,能做的有限。作爲王妃,恐怕比做爲大夫,能做的更有限。李敏有時也不懂,什麼那些穿越人士穿到古代變成王妃,可以手中握有無比權力。據她到這裡以後的經驗來看,當了那麼久的王妃,除了可以使用自己那幾個婆子丫鬟,不見得有什麼特殊的權力。這裡是男權的世界,又不是女權。

按照計劃,李敏坐上馬車,到城裡那掌櫃介紹的幾個風水師館,逛一圈。沒有踏進任何一個店鋪,只是坐在馬車裡,於街上遙遙把風水館望上兩眼。見,果真都是城裡生意最興隆的地方。那是,如果這個風水師自己經營的店鋪都維持不下去了,人家怎麼會相信其能幫自己賺銀子。

停在那個據說全城最大的風水師館門口,李敏掀開對側的車窗簾子,望出去,斜對面,赫赫開設的是關內與她繼母王氏有關係的永芝堂。

只是,永芝堂或許在京內名氣很大,到了這個關外,截然不是一回事了。難怪那個掌櫃的,聽到她李敏說起京師內的三大藥堂,會笑得她好像是個傻子一樣。

看看,這個修葺在燕都裡的永芝堂,不算是小規模的店面了,一樣有兩層高的樓宇呢。可是,門前是門可羅雀。

難道是因爲這個燕都裡,有名氣更好的藥堂,病人全涌到那個藥堂去看病了。但是,不見剛纔茶樓裡那個掌櫃的,有和她透露出這方面的消息,否則,早啊一聲告訴她李敏什麼什麼藥堂壓過三大藥堂的勢頭,是這個燕都最出名的藥堂。不是,那掌櫃的是這樣說的,找風水師。

李敏一眼掃到那些走到永芝堂門口徘徊的病人,只見這些人在藥堂面前徘徊了一陣,最終沒有選擇進永芝堂看病,是轉身,走去對面熱鬧得人山人海的風水師館了。

看這個燕都百姓的選擇,貌似風水師比大夫更爲可靠。

李敏額頭的青筋跳了跳。想來到這個古代真是大開眼界了,當大夫不僅要與白菩薩鬥,還得和風水師搶生意。

徐掌櫃和她一樣,初次來燕都的,見到這樣的場景一樣是目瞪口呆。想他徐掌櫃在關內,算是走南闖北的一條老油條了,什麼東西沒有見過,偏偏沒有見過人家看病不看大夫看風水師的。

難道,這個風水師比大夫更能給人看病?

永芝堂的夥計走出門口,望着店門口積雪的路面愁了一層陰影,嘆:“哎,這掃不掃呢?掃的話,也沒人來。”

不是夏季,沒有無聊到拍蒼蠅,卻是都無聊到在打瞌睡了。永芝堂裡的,無論幹雜活的夥計,或是抓藥的藥堂,乃至坐堂的大夫,都是昏昏欲睡。一個早上,零星的,最多隻有三個病人上門來抓藥開方子。這種營業額,使得這家藥堂到現在都沒有倒下,實在很讓人吃驚。

看來,這個永芝堂是不惜下血本,攢足了勁頭要和誰扛上了。

只見那兩個在寒風中抱着胳膊畏畏縮縮的夥計,站在門口一邊招攬生意,一邊小聲說着最新的業內消息。

“聽人說,京師大藥幫的鄭老爺,啓程到關外來了。”

鄭老爺子?

李敏疑問的目光,掃到徐掌櫃頭上。

徐掌櫃到她面前仔細回話:“大少奶奶知道的,京師的藥幫,有個幫主協調各派。這個鄭老爺子,正是京師藥幫的幫主。而無論是麻生堂、普濟局、永芝堂,都有不少鄭老爺子的門生徒弟在,可以說,鄭老爺子雖然在作風上,不是能討得所有人喜歡,可是,到底是個老資格的行業裡的前輩,多少說的話,大家都是順服的。”

即是說,這個鄭老爺子,是個有點本事的人了。

對此,徐掌櫃悄聲和李敏說了個過去的消息:“記得,上回普濟局說是要和我們藥堂合作。大少奶奶拍板說可以。因爲,鄭老爺子人是住在普濟局的。普濟局能做出這個決定,不見得是普濟局裡的人做出來的主張,小的惶恐地想,莫非是鄭老爺子死底下說好的,讓普濟局開這個頭。”

對,那個時候,三大藥堂對她的態度,主要是王氏在其中作梗的緣故,因此,哪怕真想討好她李敏,都不得不三思其中厲害,導致模棱兩可。後來,即使王氏真的是栽了,那些大藥堂的態度依然是對她模棱兩可的曖昧,足以說明,這些藥堂背後真正的主子不是王氏,而是一個時刻掌控大局局勢的有遠見的人在操控着。

如果這一切都是那個老資格的老頭子所爲,或許是能說得過去。

如今,這個老頭子趕着到燕都裡來,是想幹嘛。

只聽永芝堂那兩個夥計的繼續議論。

“要我說的話,老爺子早該來了。而不是等我們這些藥堂都虧本了大半年,現在都快倒閉了,才着急過來救火,能救得了嗎?眼看都這個時候了。”

在這個發牢騷的夥計看來,他們這些在京內赫赫有名的藥堂,開到了關外以後,不過半年,都猶如病入膏肓的病人一樣是要死了,神仙都沒有法子救。

另一個夥計的話語更爲鋒利,直接矛頭指到了開店之初:“那時候,是誰提議到燕都裡擴大藥堂生意的。建這麼大的門面,但是,都沒有做過仔細勘察。藥堂的生意,在燕都裡,小藥堂經營成本小,或許生存的下去。大藥堂,看大夫的人這麼少,怎麼活得下去。”

聽這個意思,像永芝堂之類,之前,或許有嘗試到燕都裡開藥堂,但是,生意都是平平而已,做的小本買賣,開的小藥堂,維持生計還可以。不知怎麼回事,在半年前,突然間,京師裡的主子要求他們把現有藥堂擴張,想做起大買賣,結果,得不償失。

半年前?李敏琢磨這個字眼。

其中一個夥計又摸了摸凍得像根冰棍的胳膊,擰起了眉頭說:“不過說來奇怪,近來,那些東胡人,反而上我們藥堂裡抓藥的多了。”

對這一點,另一個人,也是深有體會:“我是聽那些東胡人自己說,說關內出了個活神仙,真的是活神仙轉世的大夫,包治百病。東胡人自己本來不吃我們中藥的,只吃他們巫師開的草藥,現在,卻開始相信我們中醫中藥了。”

“很明白。說來說去,我們這邊,要是一樣能出個活神仙,打倒對面的風水師,那些老百姓,還不都撇下風水師衝我們藥堂來了。”

“你知道那個活神仙是誰嗎?”

“當然知道了。只是——”那夥計再次濃眉不展,“只是,我們主公不是下令禁止東胡人進城做生意了嗎?害的我們本來有些起色的生意,再次萎靡不振了。”

夫妻本是同根生。她陰差陽錯讓東胡人扶起了這裡的生意,結果,她老公一個禁令,把好不容易起色的生意全打下去了。

所謂民情,真是必須親臨纔可以知道。李敏心裡喟嘆一聲。這當然怨不得她,也怨不得他。畢竟東胡人的生意,不是燕都城裡最主要的消費人羣。更何況,百姓身體健康這個東西,還關係到社稷安穩,真不是可以亂來的。

看來,她這必須親自去瞧瞧了,瞧瞧那些風水師有多厲害,是怎麼厲害過大夫的。

蘭燕扶着她小心下了馬車。到達風水師館門前,果然是人山人海,門口已經擁擠到水泄不通。館內的小廝走出來維持秩序,嗓子都喊到沙啞了,都不見得那些堵在門口的人能撕開條縫隙讓人進去。

李敏她們自然是不敢硬擠進去的。於是,採取了曲線救國。

見館外挨着一條巷子。蘭燕扶她來到巷子裡,接着,運用輕功,把李敏帶上了牆頭上。徐掌櫃在下面看的心驚肉跳,在心裡喊着小心。

當是要小心的。李敏自己腳下不敢隨意亂動,讓身輕如燕的女侍衛,把自己帶到了風水師館的後院子。

兩個人,躲在了一棵大樹後面觀看館內的動靜。

真大。這是李敏到了風水師後院的一個印象。或許開始看門面不是很大,可是,進了館內,如果真的走到了這個館內後院的話,會發現完全是另一片天地。

後院是猶如帝王皇宮一樣的造勢,有假山流水,有涼亭小院,其中,那佇立在院子中間的一隻玉樁子,上面頂起一隻渾身潔白如雪的大圓石,看起來,有點像水晶的材質,在午後的陽光下宛如透明的表層,可以看到石頭裡面的星星點點。

李敏一眼掃過這些東西,足以判斷出,這個後院價值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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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承認,這個燕都裡,有錢人,真是不少。敢奢侈的人,也真的很多。像這樣一個,只是風水師的後院子,都能建造得如此富麗堂皇,寶石林立。是比這個城的城主護國公的家底,都要奢侈。

李敏知道的是,貪字頭上一把刀,敢這樣貪的人,有什麼不敢做的。

一行人,見是五六個人,穿過了前堂,來到了這個後院。領頭的,是兩名男子。一名白衣飄飄宛如仙人打扮,年紀約有四十歲上下的中年男子,腰間繫的一條八卦圖案的腰帶,可能是這個館中的風水師,據說燕都裡算是很有名氣的一位大師了,只看館門口的人氣人望都可以知道其人氣十足的一位大師,叫做司馬文瑞。

有聞這個司馬文瑞,據說當年進京赴考,原本有機會進入殿試,後來不知怎的突然放棄,說是自己夜裡被神仙託夢,得到了文曲星仙君的親臨指導,從此有了看風水的一家看家本事。但是,到底這只是民間的傳言,有故意捧這位風水大師而杜撰出來的故事嫌疑。

真正的,比較可靠的考據是,這位司馬文瑞,曾經與朝廷官員有私交,結果被他弄到了宮廷裡的一些風水書籍。剛好他這人,讀書有些悟性,看着這些書,研磨出了自己一套看風水的本事來。

司馬文瑞最厲害的地方,是會看人相。即中醫所說的看面相。不同的是,大夫看面相,是爲診病。風水先生看人面相,是給人祛災求福,辟邪保身。

眼看,這個司馬文瑞帶着的,可能是個身份挺高貴的一個客戶,一路走,一路除了端着個風水大師的姿態以外,對於對方的口氣,卻是有點兒尊敬。聽司馬文瑞稱呼其:大少爺。

此大少爺,絕對不是李敏僞裝的少爺。是真正的王公貴族。

蘭燕是一眼認出了對方的臉,在李敏耳邊耳語。原來,眼前這位少爺,剛好和她今早上在梅仙閣遇到的那兩名貴婦,都有關係的一個主子。是趙氏的兒子,袁氏的老公,朱天宇。

今兒不知道走的什麼運氣,是和這家子全遭遇上了。

“屋裡請,大少爺。”司馬文瑞本想把貴客招呼進自己的屋內。

朱天宇儼然是看着涼亭假山流水更爲美麗動人一些,建議上涼亭裡坐坐。

風水師的後院,是在選址上天時地利人和,反正,在這個隆冬季節,院子裡,卻沒有什麼大風颳過,只有暖和和的太陽照射着。

司馬文瑞尊重客人的意見,陪客人一道坐進了涼亭裡。這樣更好,他們說什麼,李敏她們似乎不用吹灰之力,都可以聽的一清二楚。

坐下來的司馬文瑞和朱天宇,一邊吃茶,一邊開始攀談了起來。

“司馬先生。”朱天宇略帶尊敬的口氣,“上次,據說我母親來過,在你這裡算過一次卦。”

司馬文瑞其實不需要他問,大致都知道他此次來是要求問什麼的,眯着兩個黑溜溜的小眼珠子,說:“如果大少爺是來求問,寧遠侯小孫子的事,大少爺不必太過擔憂。小孫子出生在名門世家,一出生,非富即貴,何必憂愁。”

“司馬先生確定是小孫子嗎?”

看來這個朱天宇很在意袁氏肚子裡懷的是兒子還是女兒。當然了,如果頭一胎是兒子,等於以後是後繼有人。如果不是兒子,其實這對夫妻年紀還年輕,袁氏身體健康,以後有的是機會生兒子。這個朱天宇何必如此焦急來問風水先生,難道里頭有什麼曲故?

“貴夫人小生雖然未曾謀面,但是,以夫人送來的生辰八字來看,是小孫子應該確定無疑。”

生兒生女,要是真能看面相看出來,現代醫學何必發明超聲機器。李敏從來不信這個東西,不過,什麼事情都好,人心很重要。像她李大夫,給人看病治病,偶爾都是要充當心理醫生在裡面的成分。

聽司馬文瑞這個口氣,說的那樣死定,是真算出來的,還是說有其它。只有聽朱天宇下一句話:“司馬先生之前,只見過我母親嗎?”

“怎麼?大少爺家裡有其他人來過草民這裡嗎?”

朱天宇聽見對方這話,貌似不太高興,站了起身,拱手告辭。司馬文瑞客客氣氣地把人送到了門口。回身的時候,司馬文瑞好像聽見了聲音,轉頭,是往院子裡一棵幾百年的老梅花樹望了望。

跟隨他的小廝見到,問:“先生看到什麼了?”

“祥雲不見,反倒是看到了一些陰雲,不是什麼好兆頭。”

蘭燕聽見對方這話,氣到快拔出腰間的匕首。好個沒頭腦的風水先生,竟然敢說他們王妃是不祥之人。

“回去吧。”李敏淡然地一吐。

“是,主子。”等那司馬文瑞轉過身進了屋裡,她們兩人照原路出了後院,與在巷子裡等到心急如焚的徐掌櫃匯合。

見時辰差不多了,李敏讓人駕着馬車到魏府,準備再看一下那個四少爺的病情如何,再回府裡去。

魏府經過兩日的緊張,今兒下午,總算恢復了正常的運作。魏老和幾個兒子,都出外工作了。送到都督府的狀紙,由魏子清親自書寫,在早上魏老拍板了以後,中午時分已經送出去了都督府。據聞都督府的回話是,已經是接受了此案的辦理,會接下來進入調查取證程序。

爲此,府裡的三個少奶奶,下午被都督府叫去了問話。

至於陪新娘子嫁過來的喜婆和丫鬟,卻是沒有被魏府扣住,是被林氏帶回了奉公伯府。聽說,都督府的呂瑞博大人,已經讓人到奉公伯府打算提這兩個人,到都督府仔細問話。

昨晚上留下來的公孫良生,今早上卻是在事情發生的時候,不在魏府,是因爲公務出門了,所以不知道發生了何事。等知道的時候,人剛好是要回魏府看病人,因此,在魏府門口和坐車前來的李敏碰上了頭。

公孫良生佇立在門口,雙手微垂,等候李敏下車。

“公孫先生。”李敏下車之後,走到了門口,與公孫照面。

公孫良生拱手道:“公孫拜見王妃。”

隨之,兩個人進了魏府,由管家帶着到魏四少爺的院子看望病人。因爲如今魏府裡沒有其它主子,變成了魏老四是此刻府裡主事的人。

他們過去的時候,魏老四是在牀上背後靠了個坐墊,已經是能稍微半坐的姿態。傷口的滲液明顯減少,再過兩日,如果沒有意外,可以完全縫合。

魏老四精神不錯,是坐在那裡,聽府裡兩個吵架的下人說話。帶李敏他們走到院子裡的管家解釋說:“那兩人,爲了誰該負責什麼的問題,吵起來架。剛好大少奶奶不在,四少爺就說由他來聽聽。”

病人有如此精力,做大夫的自然欣慰。

李敏想了下,似乎接下來可以由這裡的軍醫接手了,是該多點機會給底下的人練手。因此進去屋內以後,她並沒有親自動手,只在旁看着,給軍醫作指導。

魏老四那個性子,是傷好了以後,益發大大咧咧的,望着李敏問:“王妃今早是出去了嗎?”

李敏挑起眉,想這人怎麼知道的。

只見魏老四掃了眼她身上的衣物:“王妃喬裝打扮,不是出行體恤民情,又能是如何?”

“四少爺是個聰明人。”

“聰明人說不上,不知道王妃對我們北燕的老百姓,有何看法?”

魏老四問的,剛好是公孫等人,一樣心裡面或許存有的疑問。

李敏看他們一排沉默,像是等她回話,不禁一笑:“本妃的看法,並不能影響百姓。民可載舟,也可覆舟。公孫先生對此話,應該比本妃更爲了解。”

“王妃說的是。”公孫良生對此並不否認。

魏老四睨着眼,只望李敏那張臉,好像她的臉上有什麼特別的東西:“聽說王妃當初嫁我們主公時,我們主公還生死不明,不知道王妃爲何能下如此決心。”

在路上,李敏是聽說了沖喜的新娘子貌似不見了的事,想這個魏家四少爺可能因此有感而發吧,本來以爲娶了一個看起來英勇無畏很配得上他四少的女子,結果,這個女子居然鬧起了失蹤,並且很有可能,人家根本從來都不想嫁他這個病秧子。

“本妃當時只是想,王爺乃護國保家的英雄,倘若是爲國犧牲了,更值得天下百姓敬重。本妃只是天下百姓之一,想着爲英雄爲國家盡點微薄之力而已。”李敏說到這兒,話鋒一轉,“當然,不是所有人都是一樣的想法。人之常情,誰願意當寡婦。”

“那麼,王妃爲什麼願意做別人不願意做的事情?”

“四少爺何必苦苦糾結於本妃的選擇,天下好女子多的是,怎麼可能只有一到兩個。四少爺只是未遇到心目中那位良人,至於眼下這位四少爺誤以爲是的良人,倘若真的不是四少爺所想的,四少爺其實該慶幸纔對,畢竟大錯未真正鑄成。”

魏子裘渾身驟然一個抖擻,對,這種裝模作樣滿口大義其實貪生怕死的姑娘,其實早點在他魏老四面前露出真面目纔好,要是真等到娶進房裡才發現,那真是慘了。

心頭的疙瘩解開,魏子裘笑得嘴巴都合不攏。

旁邊,公孫良生聽了蘭燕說了她們今早上主要是爲什麼事出行以後,說:“王爺手裡有塊地,倘若王妃不便出聲的話,由公孫去和王爺說。”

李敏啞語。她這還沒有真正決定是不是建醫院,結果人家聽說她要扛起大任,趕緊推着她上任。

院子外,傳來從都督府回來的秦氏等人的聲音,好像沒有聽見曾氏的,只有秦氏和雲氏一路走一路說。

雲氏說:“看都督府這個意思,好像是偏向我們魏府的。”

“弟媳你是看走眼了吧。哪點像是都督府向着我們魏府的,我們老爺子那樣信任都督府,把案子交給了都督府,結果,都督府對這樣顯而易見的欺詐案子,竟然說,要調查取證,老半天,都沒有辦法把那喜婆和丫鬟從奉公伯府提審。”秦氏氣勢洶洶的,好像是在都督府裡受了一肚子的氣。

屋裡衆人,聽了都感覺有些奇怪。

難道,奉公伯府,還能阻擋衙門去提一個丫鬟婆子。

一個小廝,從外面跑了進來,可能是跟着三個少奶奶去的都督府,所以,順道知道了比較多的信息,進到屋裡,說:“四少爺,奴才都打聽到了。”

聽這話,這個小廝是魏老四的人。

別看這個魏老四平日裡大大咧咧的冒冒失失的,好歹是個將軍,不可能一點腦子都沒有。實際上,魏老四早懷疑上了些什麼。

“說。”魏老四道。

小廝答:“奴才打聽到,說是都督府其實沒有打算從奉公伯府提取證人。”

“什麼?!”

接下來的話,那小廝看了看李敏,不敢接下去說。

其餘人順那小廝的目光,望到了李敏身上。

216 說認就認86 生育是個大問題161 王爺來了朱潛軼事二三事叄貳43 氣死了171 有人睡的好有人睡不好14 白芨62 聘禮35 非娶不可19 賤人就是愛裝朱潛軼事二三事肆陸260 一家47 百花宴15 陌生人250 兩虎相鬥必有一傷6 還是那個病癆鬼179 誰能預測未來朱潛軼事二三事玖251 救不救是個大問題朱潛軼事二三事陸53 神醫駕到朱潛軼事二三事叄陸朱潛軼事二三事叄170 荒唐的鬧劇21 貴人223 病因大博弈82 原來是老公156 黑風谷102 出籠的羊52 讓你裝死142 往哪裡逃122 秘密朱潛軼事二三事玖朱潛軼事二三事肆玖94 賭約167 神助24 貴婦朱潛軼事二三事陸1 想醫死她大黃276 尤氏的決定114 大皇子268 兒子是治癒系的196 混亂248 回到護國公府41 她父親這個正人君子120 人在這裡254 王爺在哪裡朱潛軼事二三事貳貳朱潛軼事二三事柒柒147 李大夫再顯神通42 不拿白不拿229 一家五口91 謎底揭曉朱潛軼事二三事拾叄朱潛軼事二三事伍叄朱潛軼事二三事貳伍154 姐妹87 套中套139 某人認栽了195 相見朱潛軼事二三事捌74 羊和老虎朱潛軼事二三事拾玖朱潛軼事二三事叄壹250 兩虎相鬥必有一傷114 大皇子105 秘籍56 怪病要靠怪方治65 迎親100 不讓走了3 徐氏藥堂人蔘26 初次出手118 是死是活26 初次出手朱潛軼事二三事陸柒158 王爺呢252 是死是活朱潛軼事二三事陸玖朱潛軼事二三事肆壹朱潛軼事二三事拾貳86 生育是個大問題7 咎由自取20 說是絕配小柴胡湯268 兒子是治癒系的180 誰誣陷誰157 李大夫的價值130 護國公發威56 怪病要靠怪方治朱潛軼事二三事玖朱潛軼事二三事叄叄17 剝一層皮143 短兵交鋒157 李大夫的價值168 各有各的算盤95 騷亂朱潛軼事二三事柒壹197 熟悉和不熟悉的人朱潛軼事二三事肆壹233 回去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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