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的財務危機是告一段落了,可是對於言雪來說胡丞相的報應還不止這些,之前買瓷器給丞相府擡價的萃國商人都是受了言雪的指使,在丞相府生活了那麼多年,言雪太清楚胡丞相的脾氣了,早在以前他就有亂摔瓷器的情況,可是這麼厲害還是多虧了胡青梅這個棋子,胡丞相太疼胡青梅了,所以對於這個人希望越大失望纔會更大,就是利用這點,言雪本想利用瓷器這事掏空胡府的財庫,想不到就這麼被破壞了,不過在言雪心裡這場戲纔剛剛開始。
言雪靜臥在美人榻上,如瀑布般的長髮散落在地,一縷紗衣如同紙一樣輕薄,一張俏臉顯得肥腫了許多,現在一晃就是已經快入夏的時節了,言雪最近是越來越喜歡折磨人的快感了,旁邊站着一排宮女頭上都頂着一碗水,一動不動。
“皇后娘娘,這是殷婆婆剛熬的藥。”涯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黑呼呼的藥汁,這就是殷婆婆的獨家秘方,喝多了以後會改變人的體質出現喜脈症狀,還會出現嘔吐身子浮腫等一系列懷孕的現象。
“拿過來吧!”言雪慵懶的樣子着實讓人心蕩不已,可惜對於涯來說,簡直就想看着一條吞吐着蛇信子的蟒蛇精。
言雪捏住鼻子,一股腦的就把要和了下去,涯趕緊拿上蜜餞,嘴裡的苦澀才被甜味蓋住了。
“皇后娘娘,胡家主母求見!”言雪的眼裡瞬時射出一道精光。
“讓她進來!”言畢,言雪便站了起來,涯拿起一件外衣套在了言雪身上,遮住了紗衣下若隱若現的春光,“你們且退下去。”
“是。”頂着碗的衆人終於鬆了口氣。
言雪坐在鳳椅上,看着門口隨着宮女緩緩走來的胡家主母,胡家主母原是習家的庶女,也就是習天琪的姑姑,叫習柯曾爲胡府誕下一女,也即是言雪的母親,習家注重女子的禮儀教育,要求知書達理,雖然習柯是庶女,可是作風無不有大家風範,可惜正經的女人於是不正經的僞君子,下場只能不得寵,雖爲主母可是府裡的那些狐妖媚子平日裡可是都不把習柯放在眼裡。
“參加皇后娘娘!”習柯福了福身子,習柯雖然已經知天命的年紀,可是依舊美麗如昔。
“外婆你我之間無需如此多禮。”說着言雪便讓身邊的人扶起習柯。
“皇后,民婦這次進宮是我家丞相要求的,皇后娘娘送的那些東西,我們都欣喜萬分,不勝惶恐,民婦特來感謝皇后娘娘對胡家的厚愛。”說着習柯跪了下來,磕了三個響頭。這件事還得從胡家大鬧顧天仁的府衙之後說起,胡丞相如此厚臉皮跑到別人家裡去要錢的行爲,傳到了皇甫燁耳朵裡,怎麼說也是國丈和丞相的身份,這有些局外的有心人一想,會不會是皇上故意剋扣胡丞相的俸祿呢?
皇甫燁因爲這事沒少朝言雪發脾氣,本來其實也沒多大點事,不過皇甫燁是想讓言雪早日對付胡丞相,所以才故意發那麼大火,而言雪也如皇甫燁說的,怒火中燒,懷孕那麼久以來,除了每晚不能侍寢,皇甫燁對言雪也是關懷備至,宮裡一旦有稀罕物,立馬就往鳳藻宮送,其他人都說皇后享肚子那塊肉的福,可是就是在這種時候,胡丞相卻讓皇甫燁失了面子衝自己發火,衝着自己登上後位時,胡丞相出了力,所以也爲了圓了皇甫燁的面子,言雪便派人送去了一些金銀珠寶,鮑參翅肚,百姓都說胡家出了個孝順的皇后,胡家頓時身價大漲。
“外婆,不要叫雪兒皇后皇后的,您和以前一樣不就好了。”
習柯並沒有胡家人的壞習慣,相反自從言雪的母親離家以後,習柯都在吃齋唸佛,個性越發比以前溫和,之前言雪到了胡家也是隻有習柯一個人對言雪好,可是這不代表沒人欺負,言雪小時候有一段時間覺得習柯要是能強勢點,自己就不會被人欺負了,直至後來有位高人收了自己爲徒,學了武功以後,這種局面纔沒有延續。
“皇后娘娘,禮不可廢,你我尊卑有序,還是謹慎點好。”習柯依舊一副不溫不火的樣子,着實讓言雪頭疼。
言雪也不管習柯的態度,問道:“外婆你最近身體可好?那些人還有沒有欺負你?”
“民婦很好,這次來除了是感謝皇后的恩德以外,還有就是過些日子民婦打算剃度出家。”
“什麼?”言雪也不管自己兜着那麼大的肚子,驀地就站了起來,“外婆你在說笑?”
“民婦沒有說笑,皇后你已經貴爲一國之母,民婦已經沒有什麼放不下的了,之前你母親死的時候,我都決定這麼做了只不過想到你還要人照顧,才暫時沒提罷了!”
“外婆……”
“皇上駕到!”皇甫燁的身影徑直走了進鳳藻宮。
“參加皇上。”言雪趕緊走到皇甫燁身邊。
“這位就是胡家主母,習柯?”皇甫燁看着眼前的婦人,本以爲會看到一個滿身綾羅綢緞的,戴滿金銀珠的庸俗婦人。
“皇上,外婆以前可是非常照顧臣妾,要不是有外婆,估計臣妾早就……”說着就嗚嗚地哭了起來了。
皇甫燁愛憐地摟着言雪:“你看你都快當母后的人了,還那麼多愁善感。”
突然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現在鳳藻宮門口探頭探腦。
“誰!出來。”皇甫燁擋在言雪面前大喝道。
聽到皇甫燁叫自己,穿着侍女衣服的女子立馬想逃走,還沒走幾步就被後來趕到的侍衛架進了鳳藻宮扔在地上,習柯一看到侍女的樣子,立馬吃驚地叫了一聲:“小七?”
小七是指胡丞相的第七房姨娘,比起侍妾的位子又高那麼一點點,七姨太是出了名的沒腦子,而且愛慕虛榮,早在以前言雪就見識過這位七姨娘的蠢事了,習柯進宮的時候必然少不了帶侍女,雖然不能帶很多,但一兩個總是有的,習柯也沒怎麼去注意這些,就因爲不注意纔會被七姨娘有機可乘。言雪太清楚胡府那些愛慕虛榮的女子了,所以言雪一看到七姨娘就覺得事情不好了,這七姨娘口無遮攔,說的話比茅坑的石頭還臭。
“七姨娘,你怎麼會在這裡?”言雪故作嚴肅地問道。
七姨娘“嘿嘿”幾句,看着言雪隆起的肚子,無恥地說道:“雪兒啊!你這肚子裡懷的就是皇子吧!你現在富貴了可不能忘了我們胡府的人啊!我覺得你這鳳藻宮可真是漂亮!呦這小夥子就是皇上吧!果然是一身貴氣,比起翟將軍來果然是好多了。”言雪聽到這話臉立馬就紅了看着皇甫燁一臉陰霍,心裡暗自罵這七姨娘,草包。
習柯當然也看到了皇甫燁的不滿,便嚴厲的看着七姨娘呵斥道:“小七閉嘴!”
七姨娘聽了不僅不聽反而白了習柯一眼說道:“!叫你讓我來又不肯,算啦!我只好自己想辦法進來啦!你以爲你是誰啊!不就是一個過氣主母嗎?還真當
自己是棵草啊!”
“放肆!七姨娘,你越發沒規矩了不是?這是皇宮,你以爲是你那窯子,可以對着主母大聲呵斥!”言雪挺着肚子,恨不得把那張臭嘴給撕爛了。
七姨娘頓時就不爽了,立馬說道:“我從窯子裡出來的,你也好不到哪裡去,之前和翟嘯那小子卿卿我我,別以爲現在嫁給了皇上就是隻金鳳凰,我呸!”言雪頓時就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皇甫燁板起臉說道:“你可知道這是皇宮,站在你面前的可是皇上和皇后?你這般說話,朕可是能治你死罪的。”
一聽到死罪,七姨娘立馬就慌了,忙磕着頭說道:“皇上,民婦說的句句屬實,並無虛假,說到底,民婦還是不想皇上戴綠帽子……”
“混賬!”不知什麼時候,胡丞相已經站在鳳藻宮門口,七姨娘一看到胡丞相立馬就蔫了。
胡丞相擡手就是一掌招呼過去,“啪”的一聲,七姨娘臉蛋立馬就紅了,眼眶也不由自主的紅了,實際上胡丞相早就在門口了,皇甫燁早就下了口諭,下朝以後讓胡丞相來一趟鳳藻宮,到時好接胡家主母一同回去,沒想到來到以後卻聽到七姨娘說這些大逆不道的話。
胡丞相跪在地上:“臣請皇上和皇后開恩,放過小七吧!她這個人說話不中聽,什麼有的沒的都說,還請皇上和皇后不要放在心上。”
“怎麼,難道我說的不對嗎?我那句話說錯了!老爺你偏心,不就新來的侍妾比我漂亮嘛!老爺你偏心!”說着還在胡丞相身上捶打起來。胡丞相氣急敗壞,之前納這房姨娘的時候,就是衝着她這個姓,可是時間久了就受不了了,這不還給自個惹來麻煩。
“夠了!”胡丞相吼道,“你個潑婦!”
言雪一臉的恨意,恨不得把七姨娘這個蠢蛋殺瞭解氣,而習柯站在一旁完全沒有想爲胡丞相解圍的意願,皇甫燁則津津有味地看着眼前的兩個人,比看臺上的花臉戲還過癮。
“好了丞相大人,這般爭吵下去可不好,”說着皇甫燁也招招手,門外進來兩個侍衛,“你們把這個女人拖下去,打一百大板。”
侍衛立馬上前拉住七姨娘,七姨娘立馬就大喊:“皇上饒命啊!皇上!老爺救命,救命啊!”
“胡丞相,你的口味還真特別啊!”皇甫燁調侃的話語瞬間讓胡丞相鬧了個大紅臉。
對於七姨娘的叫喊聲,胡丞相閉上眼睛理也不理,這種結果是她自找的,一百大板不死也剩半條命了,之後的事沒了七姨娘這個插曲,事情也就這樣過去了。
“皇上,民婦這次來還有一件事。”習柯跪在地上說道。
“請說。”
“民婦過幾天就要削髮爲尼了,我希望皇后娘娘能在此之前去胡府一次住一段時間,民婦有些東西想親自交到她手上。”皇甫燁看了胡丞相一眼,完全沒有反應,看來胡丞相早就知道了。
“皇后,你怎麼看?”
“臣妾自然願意,不然等一下,我就隨兩位出宮好了。”說着便讓宮人們準備馬車。
看着消失在晨光中的馬車,皇甫燁不知從哪冒了出來:“你該不會喜歡上她了吧!”
“我說你要是真無聊,不如想想怎麼幹掉那些麻煩人把!”
皇甫靖的一張俊臉逆着光有種莫名的神秘感,在別人看不見的眼睛裡寫滿了算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