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貴的天字號包間裡,低沉的音樂在輕輕地流淌着,可是空間裡的氛圍卻不像那舒緩華麗的音樂,而是暗中充滿了刀光劍影。
江冽知道,坐在自己對面的這個胖子,很是不好對付。
“內幕說不上,但是林董事如果不聽我的話,以後要想把手中的股權轉讓出我給您的這個價錢,那可是根本不可能了。”
江冽把手中紋着青色花紋的咖啡杯放到了同樣顏色的碟子裡,深邃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對面的胖子,好像渾不在意。
那胖子一聽,心中更加的着急了起來。
早些天聽說江家跟宋家鬧翻了,宋家現在的地位很是堪憂,這也是衆所周知的事情了,就是明面上沒有公佈出來,但是從宋氏集團的收入狀況和資金週轉上,也能夠看出來。
宋家迫不及待地和最新崛起的邱家聯姻,不就是爲了穩固一下自己搖搖欲墜的地位嗎?
作爲公司的大股東之一,林金還是知道一些內幕的。
但是眼前的這個江冽,好像知道的更多。
林金迫不及待地想要從江冽的嘴裡掏出一些有用的訊息,但是無奈這個江冽竟然如同傳聞中的一樣,油鹽不進,軟硬不吃。
最後,林胖子嘆了一口氣,兩隻猶豫的小眼睛看着江冽道,“江總,你也知道,這是大事兒,我不能馬上做決定的。”
江冽看着林胖子眼中的神情,如何不知道他是在敷衍自己?這是商場上的慣用手段而已,江冽已經看了很多年。
“林董事,我可以透露給你一點兒事情。”江冽勾了勾手,輕聲在林金的耳邊說了幾句話,然後滿意地看着林胖子那一臉的不可置信。
“江總,您說的,這可是真的?”
林胖子的小眼睛幾乎要瞪了出來,不可置信地看着坐在自己眼前的這個比自己年輕了十來歲、卻讓自己絲毫不敢生出怠慢之心的江冽,艱難地嚥了一口口水。
如果江冽說的是真的,那自己手中的股權,恐怕真的不能在留着了,趁早找一個高價的買家,纔是正途。
但是林金心中雖然已經有了轉讓之心,但是心中還是希望着江冽能夠給出更高的價格。
“江總,即使是這樣,也不能保證宋家沒有了翻盤的可能啊,我這.......”
江冽看着林胖子閃着精光的小眼睛,知道他是想要自己開出更高的價錢,涼薄的脣輕輕一勾,一個邪魅的微笑在那冷酷的臉上綻放了,“林總,我前些日子聽說您在西郊養了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貌似還是高中生?哎呀,您可真是有豔福啊,嫂子在家中恐怕還是不知道吧.......”
看着林金陡然變的通紅的臉,江冽又笑道,“我聽人說,不但西郊,就是市中心的一棟房子裡也有一個呢,山上的別墅裡也有一個?林大哥這是享盡了齊人之福啊.......”
林金看着江冽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心中陡然一慌。
當初自己可是靠着家中的木母老虎才起的家,可是那個母老虎長年欺壓自己,讓自己找不到做男人的快感,雖然林金近些年崛起了,但是已經養成了習慣,對那個母老虎很是害怕,如果被那個母老虎知道了自己在外面養了這麼多的小三小四,一定會被母老虎弄死的!
想到這裡,林胖子頓時喪失了銳氣,連聲道,“老弟,可憐可憐老哥,千萬被跟你嫂子說,你嫂子要是知道了,還不給我鬧個天翻地覆了?”
江冽看着林胖子那油光閃閃的胖臉上不停地滑落的冷汗,嘴角勾起了一個微笑。
看來歐陽羽的情報果然沒有過,這個林金在外面養了不少的女人,但是保密工作顯然做的非常的好,竟然沒有被家中的那個母老虎知道。
“你放心,不到迫不得已我是不會說的。”江冽看了看林胖子那驚慌失措的樣子,笑道,“你這也太懼內了吧。”
林胖子連忙揮手,看了看門外,好像生怕自己的老婆就在門外偷聽着。
湊近了江冽,林胖子悽聲道,“老弟啊,你是不知道啊,如果你嫂子知道了我外面養了這麼多的女人,她指定得閹了我。”
江冽皺了皺眉,驚笑道,“嫂子這樣厲害?”
“那可不是啊!要不是她厲害,我早就離了婚了,還用的着這樣偷偷摸摸地?”
林胖子嘆了一口氣,對江冽道,“不瞞你說,我手裡的股份,已經有了轉讓之心,既然你爲了這點兒股權這樣的費力,就按照原來的價格拿去吧,只是以後,如果有了什麼好事兒,可不要忘了咱們兄弟。”
江冽微笑着答應了,從手邊的包裡,拿出了一份文件,給林胖子簽了。
林胖子簽完了轉讓文件,江冽才鬆了一口氣。雖然在意料之中,但是今天還是有驚有險的。
如果不是自己提前調查了林金的喜好和弱點,憑藉林胖子的狡猾和姦詐,江家想要把他手中的股權拿下來,恐怕還要費些力氣。
但是現在好了,宋家的第三大股東,已經成了自己的人,第四大股東手裡的股份已經成了自己的了,江冽手中的股權,在隱形中,已經有了和宋家相抗衡的資本。
宋家作爲一個大型的集團,股份分割成了無數份,江冽想要把宋家意外的全部股份收購過來,也是需要花費很大的力氣的,更何況,即使江家真的做到了,宋正興的手裡也還有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而宋可嵐手裡佔了百分之六,無論如何,宋家還是最大的決策者。
但是宋家的人沒有想到的是,江家本來就沒有準備成爲最大的股東。
跟林胖子吃了頓飯,一同走出了綠島的天字號餐廳,林胖子還一路訕笑着,旁敲側擊地讓江冽把他在外面養小三的事情給忘了。
江冽已經達成了目的,自然不屑於管別人的家事,於是一口答應了下來。
江冽目送林胖子上了車,心情不錯地回了家。
算起來,自從自己和蘇冉搬到了江家別墅,還沒有回過江家呢。
黑色的勞斯拉斯如同一隻低調的獸王一眼,沉穩卻不失華麗地在公路上奔馳而去。
江家別墅裡因爲少了幾個人,看起來竟然冷清了很多。
守門的人一看是大少爺回來了,眼中一亮,連忙把大門打開了,放大少爺進門了。
這幾天江冽和蘇冉不在家,全家就剩了愛挑刺兒的江思岑和莊莉,江家所有的下人都過的很是艱難。
江冽停下了車子,邁步走進了客廳裡,剛走到門口,就聽見了莊莉和江思岑在客廳裡大笑的聲音。
江冽不禁皺了皺眉。江宸海的身體現在每況愈下,很是需要靜養,但是莊莉和江思岑竟然這樣自顧自地大笑出聲,真是讓人心寒。
不過想來也是,江思岑和莊莉這一對兒母女,什麼時候考慮過別人?
江冽面無表情地走進了客廳,沉穩的腳步聲引起了客廳裡所有的人的注意。
莊莉和江思岑一回頭,看見來人是江冽,頓時變了臉色。
她們還沒有忘記,當初自己是爲什麼被趕出了江家的!
莊莉看着面無表情的江冽,訕笑了一下,有些心虛地叫了一聲正在沙發上小憩的江宸海,“老爺,老爺,江冽回來了。”
江宸海這幾天不知道爲什麼,總是不停地犯困,好像怎麼睡都睡不夠,這會兒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竟然又睡着了。
“回來了啊。”江宸海摸了摸旁邊的桌子,想找到自己的眼鏡,但是沒有找到。隨手把蓋在腿上的毯子拿了下來,看着江冽的眼神有些迷茫。
但是那迷茫也只是一秒而已,江宸海的眼中很快又恢復了以前的神采,看着江冽問道,“今天怎麼有時間回來了?”
“有些事情,想同您商量一下。”江冽繞過了莊莉和江思岑,直接走到了旁邊,把地上的眼睛撿了起來,交到了江宸海的手中。
“走吧。”江宸海撐着沙發起身,帶着江冽去了書房。
莊莉和江思岑在客廳裡面面相覷。
剛纔江冽回來的時候,她們的心跳陡然加了速,畢竟自己就是害死了江冽和蘇冉的孩子的罪魁禍首。
本來已經做好了捱罵準備的江思岑和莊莉,看着江冽那尾隨着江宸海去了書房的身影,很是吃驚。
“思岑,你過來,媽媽問你,你和宋可嵐們準備的事情怎麼樣了?”
莊莉神神秘秘地把江思岑叫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後低聲在她的耳邊道。
客廳裡的伺候的僕人不是張媽,而是一個新來的女子,莊莉和江思岑都是信不過,故而有什麼事情都事神神秘秘地說。
“還不是就那樣唄。”被自己的母親問了起來,江思岑當然沒有敢告訴她,其實她發現了宋家和邱家樑家的最終目的是爲了摧毀江家。
這種事情,如果被莊莉知道了倒是沒什麼,大不了是一頓臭罵,但是如果被江宸海知道了,肯定是要倒大黴的。
江思岑自從發現了這一點兒之後,就陷入了惶恐之後,她知道,如果江家真的倒了,自己作爲江家的女兒,一定會更加的悲慘的。那個時候,宋可鬆更加不會要自己了。
但是這件事情,江思岑也有參與,她是萬萬不敢告訴自己的父親和哥哥的。
“那就好。”莊莉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江思岑,低聲道,“那個什麼沐馨兒,見到江冽了麼?”
昨天的婚宴上,她只顧的應付那些富家夫人了,竟然忘了關注江冽這邊的動態。
“見到了。”江思岑有些不耐煩地看了自己的母親一眼,心中暗暗煩惱她的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