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踏上不歸路

我不知道老鷹到底是怎麼了。但我肯定他的頭腦是清晰的,並沒有受到什麼刺‘激’。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麼。只是他的話太傷人了,我之前經歷了那麼多,一直都是在保護他。

他中了屍毒,出海的時候,我用大甕裝着他、帶着他,在蟲珀荒島上,我保護他照顧他,回到梅城後,我讓大‘胸’妹住進他的家裡,貼身照看他、治療他。可是,我不知道在這短短的幾天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能夠讓他對我產生這麼大的改變!

而我被‘蒙’冤入獄,爲了自己的使命,逃出生天,變成了通緝犯,在這種時候,他竟然火上澆油,說出這種話來,我的世界頓時就崩塌了。

我癱坐在椅子上,默默地‘抽’着煙,用疲憊不堪的聲音說:“你太累了,等天黑後,我送你回家!”

我有意迴避着這種話題,我僥倖地認爲他可能經歷了荒草甸子裡那些可怕的事情之後,‘精’神有點兒問題。可是,接下來,他說出了一句更加令我震驚的話來。

他說:“你以爲你能夠逃得掉嗎?”

我的腦袋又是嗡的一聲,這段時間以來,發生了太多讓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可無論怎麼不可理解,無論眼前的‘迷’霧多麼的濃烈,無論前路如何艱險,無論我受到了多大的冤枉,我都感覺自己有那麼一兩個信得過的朋友在支持着我,讓我能夠撥開‘迷’霧,無限地接近真相。可是老鷹的話,徹底的擊垮了我的內心!

我現在才感覺到那種無邊的孤獨向我襲來,我現在真成了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孩子了。我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意思呢,賀天蓉離我而去,大‘胸’妹不知所蹤,我現在成了逃犯,工作也肯定丟了。

但是,我不能被擊垮,我曾經兩次死而復生。我曾在大西南叢林裡經歷了血與火的考驗。任何困難都不能把我怎麼樣!

我現在失去了親情、愛情、友情,什麼*都沒了,我現在需要的只有真相!

我忽地坐起身來,一把揪着了老鷹的衣領,大聲喊道:“你把話說清楚,今天,要是說不出個一二三來,我跟你沒完!”

老鷹哼笑一聲說:“鄭奕邪,是我看錯了你,之前,我那麼信任你,還找你做幫手調查丟屍案,可我老鷹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還枉稱老鷹,真是瞎了我的狗眼!”

他的內心好像也受到了很大的打擊似的,說起話來那麼狠,讓我感到非常地震驚。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好,你不是要真相嗎?那我就告訴你真相,不過,鄭奕邪,你別想着抵賴,你做過什麼事情,你自己最清楚!”

我簡直要瘋掉了,揪着他的衣領狠命地搖晃他,確實太用力了,他身上還有傷,在我的劇烈搖晃下,他開始猛烈地咳嗽着。等他劇烈的咳嗽聲緩和了些的時候,擡起頭來,看着我的目光是那麼的怨毒,那種眼神讓我看着害怕,打心底裡害怕。

我說:“對不起,老鷹,我不是故意的,我剛纔實在是太‘激’動了。”

他用鼻子長出了一口氣,聲音低沉地說:“你不就是想殺人滅口嗎?這就是你慣用的伎倆,我老鷹就算是打不過你,也絕不會讓你逍遙法外的,我告訴你鄭奕邪,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真是越來越難以理解了,他怎麼突然就‘性’情大變了呢?我剛纔表現的太過急躁了,我曾經是一個多麼溫和的人,從小受到在道觀裡接受着順其自然、無‘欲’無求、不嗔不惱的修煉。可是,我的表現卻與一個合格的者大相徑庭。

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將自己放倒在駕駛座的座位上,閉上了眼睛,讓自己的心沉下來,好好地思考一下每一個細節,到底是什麼讓情同手足的變成了這個樣子,說出這些讓人難以理解的話來呢。

可就在我沉心靜氣地自我修復的時候,我感到手腕一涼,還聽到了卡他一聲。我睜眼一看,還是老鷹,他竟然用一副手銬將我拷了起來!

我沒有掙扎,以我的功力,掙開這小小的手銬易如反掌。我只是對老鷹的行爲不甚理解罷了。索‘性’,我不再着急,看看他究竟還能幹出什麼匪夷所思的事情來。哪怕他拿我的人頭去領賞,我也就死心了。

我試想了幾種可能,他要麼是受到了什麼勢力的威脅,要麼就是相信了某個居心叵測的人的話,無論哪種可能,他現在都已經不是以前的老鷹了。

我說:“老鷹,你不是要給我解釋嗎?你現在就給我解釋!”

他說:“不用解釋了,我不想跟你解釋,你已經不是我信任的鄭奕邪了,我實話告訴你吧,這一切都是我設的局!我假裝救你,就是爲了更加輕鬆地抓到你,只是可憐了老疤的一條命!”

我哼笑道:“原來你不是來救我的,哈哈哈哈,我還以爲自己擺脫了警察的追捕了呢,沒想到,追捕我的人一直在我身邊!”

他從椅子上坐了起來,掏出對講機來,開始準備呼叫:“撒旦,撒旦,閻羅已落網,閻羅已落網,我現在報告具體位置”

原來,那個小個子的特警也是騙我的,他們是一夥的。我閉上了眼睛,眼淚不爭氣地從眼睛裡流出來。我不是沒有能力逃脫,眼下只有一個受傷的老鷹而已,對於我現在的能力來說,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哪怕再來十個這樣的人,也不是我的對手。

只不過,我不想逃了,我太累了,我想無論我是否找到了真相,事情就這樣結束了也好,省的每天一睜眼就活在那重重‘迷’霧之中。

就在我放棄抵抗,準備束手就擒的時候,只聽一聲巨大聲響打斷了老鷹的呼叫,對講機裡還在不停地說着:“老鷹,老鷹,請彙報具體位置,請彙報具體位置”

只是,老鷹已經歪在駕駛座上,一動不動了。我擡頭看時,突然把我嚇了一條,一個黑影站在副駕駛一邊的車外,‘露’着一副雪白的牙齒,正衝着我笑呢。那笑容‘陰’森森的,讓人看了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他手上還握着一半已經破碎的啤酒瓶子,很顯然,那一聲巨響,是他擊打老鷹時發出的。我的蒼天!這到底發生了什麼?在仔細一看,眼前這個舉着啤酒瓶子的黑影似乎還有些熟悉。我看了半天,終於想起來了,這是那天晚上我從梅城看守所逃出來時,遇到到的那個司機!他自稱是一個被害‘女’孩兒的父親,而那一晚發生了一系列詭異的時間,先後有三個穿着薄棉睡袍、長相極爲相似的‘女’人上了車,據他說,那是他‘女’兒的三段記憶。當時,我還告訴他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隨時跟我聯繫,在豪園國際酒店下車時,還給他留了我的電話號碼!

真沒想到他會在這個地方突然出現,而且悄無聲息的,突然出現。連我這號稱靈覺第一的人,也沒能夠覺察出。

此時,我一用力就崩斷了手上的手銬。無論出於什麼樣的考慮,我都應該‘弄’斷他。無論,這老男人是來救我的,還是來害我的,我都必須騰出手來,應對突然的狀況。老鷹已經被他砸暈了,我必須快速做出反應。

“快走吧?等着警察來抓你呀!”他突然冒出這麼一句來。

我回頭看了看老鷹。

他說:“他沒事兒,一會兒就醒了,哎呀,你還是別管他了,趕緊上我的車吧!”

這時,我才發現不遠處的公路上停着他的大衆志俊出租車。此刻,對講機來還在聒噪:“老鷹,老鷹,聽到請回答,聽到請回答,我是撒旦,我是撒旦!”

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我就不再猶豫了。我下了越野車,隨着這老男人上了他的出租車,車子開動的那一刻,我還是回頭看一眼,那越野車,車子裡躺着被砸暈的老鷹,我心裡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兒!

從此,我可就成了真正的逃犯了。從此,我就再回不到原來的生活了,從此,我就成了真正的逃犯了,從此,我就要過上那種晝伏夜出、東躲西藏的日子了。

此刻,我坐在電腦桌前,寫到這裡的時候,回憶起當時的心情,真是五味雜陳。那個時候,我才知道,人生本來就是活在‘迷’霧裡的,一重接着一重,根本就沒有永遠解開的時候,有時候,你覺得自己好像要接近那個真相了,但卻發現,你看到的真相,卻只是表象的另一種表現形式。

從那以後,我遠走他鄉,真就過了一段晝伏夜出、東躲西藏的日子。在那段日子裡,我經常在想,我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大‘胸’妹,我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小師妹啊。在我的心裡,其他的人似乎都不值得留戀了,就比如說老鷹,我們曾經是那麼地相互信任,到頭來,卻是以這種無厘頭的方式決裂。

那段時間,我輾轉反側、夜不能寐,怎麼也想不通,老鷹爲什麼會一反常態,而且對我惡語相向!但我相信,真相總有解開的那一天,我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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