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神遊天下，向天一劍
“真香啊！”
齊麟嗅了嗅無處不在的花香，看着立在鮮花中，宛若仙子的李寒衣，露出了一個慘笑。
他手持長虹劍，要飛向六劍劍輪，每前進一絲，七竅中都要流出了更多鮮血。
每一分每一秒齊麟都能感覺自己的生命在流失。
直到此刻，齊麟才知道爲什麼說七劍合璧，非死即殘。
因爲七劍合璧，就會觸及天道，是要以人身接引天和地，接引整個世界的力量。
然而人身畢竟有窮盡時，而天地的力量卻是無窮無盡的。
強行以人身接引天地之力，和找死其實並沒有什麼區別。
當初若不是有麒麟血這樣的天地奇珍保命，又有馬三娘收着力氣，七俠合璧完，當場就要沒幾個。
謝姓黑衣人輕鬆道：“當然是好事，他這一劍揮出去，天人相應，四境的壓力都減輕了一大截。”
隨即他擡頭望天，慨然嘆道：“開天一劍，這是何等風采。只可惜，不知道我何時脫出這樊籠，得道成逍遙？”
齊麟二話不說，直接跑路。
不過，齊麟倒也不慌，天下走了這麼一遭，他有了新的感悟：
“以一人撐起整片天地當然是無稽之談。”
青城山上，乾坤殿。
“那這是好還是壞？”
七劍合璧，齊麟和天道相合，看到了更多的東西。
七劍合璧，成！
起心動念，驚起十方神煞。
言罷，他向天揮出這屬於人間的光明一劍。
他的精神穿越了肉體，看到了蒼山洱海間，百里東君的身影，李寒衣的劍，司空長風的槍。
再看人間，山河全部隱去，只有衆生星火點點。
慕涼城。
離開天啓城，他繼續向東，越過無邊的大海，來到東海島上，看見了兩個道人。
他顧不得心疼，連忙來到渾天儀面前，不斷掐指演算，缺發現無往不利的推演之術失效了。
他擡頭望向九天之上，莞然一笑：“不知道我今日可有當年長虹劍主與靈山門主戰於九天之上，一劍破開黑暗世界得風采！”
於是心念一動，他便回到了慕涼城裡，看到了孤獨的洛青陽，聽到了淒涼的歌聲。
“好一把人間之劍啊！”老道撫須長嘆：“難道是當初擾亂了天機的那個小子？”
他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
掌教趙玉真拔出身前的青霄劍，插在地面上，道韻彌散開來，穩住了各位師叔的傷勢。
揮完這一劍，齊麟力竭，神思歸於本體，不省人事昏了過去。
邁入大逍遙境，看到了神遊玄境門檻的人全都擡頭望天。
“今日我願負衆生而得天道，揮出這人間之劍，一劍揮出，使人間得光明。”
“謝大人，天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人間散落星火涌起受到感召，飛上九霄，天上落下無邊光明，二者合一，化作燦爛意劍。
人劍合一，突破了最後一寸阻礙，撞在了六劍合成的劍輪之上。
“以人身承接天道？”齊天塵滿目驚駭，他修道幾十年還從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事情。
向南，他來到了蜀地的無雙城，只感覺滿城死氣沉沉，除了一隻閉着眼睛的大鳥。
現在齊麟雖然有劍影分擔壓力，情況其實也好不到哪裡去。
齊麟無視了這個法陣，飛過皇宮，去到最亮眼的劍閣，準備見見那把天斬。
齊天塵一改常態，用出輕功，衝出欽天監，來到劍閣，找到了守閣的黑衣人。
李寒衣已經看不到齊麟的樣子，卻知道他此刻正在承擔着怎樣的壓力。
齊麟想要去看個明白，卻突然感到一陣撕心裂肺的巨痛。
硬要用言語來描述的話，這片天穹看就像是被四根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柱子硬撐起來的破房頂。
神劍有靈，感應到劍主的心意，瞬間綻放出太陽般熾熱的紅光。
而往上擡頭，齊麟看到了難以說的天穹。
洛青陽像往常一樣，孤身冥思，蘊養淒涼劍勢。
“師父，此劍一出，四境也能安穩些許年了吧。”莫衣十分激動。
齊麟揮劍而出瞬間，兩人手中的棋子全都掉了下來。
天啓城，欽天監。
一思靈現，萬里山河皆動。
“可我並不是一個人，我身在人間，在千萬萬人之間，”
國師齊天塵一陣心血來潮，揪斷了自己的鬍子。
天開一線，灑落光明！
“怪事！”
“月夕花晨，去！”
齊天塵對黑衣人行弟子禮，誠心發問。
於此同時，天下邁入逍遙天境的人都從內心深處感到了一股難言的悸動。
“長虹，陪我拼一次！”齊麟在心中說道。
她揮舞手中的鐵馬冰河，劍勢擴張成自己的小世界，滿城飛花化作花雨，飛了出去。
他只得到了一團混亂難言的心思。
此刻，齊麟被天道壓迫，五感皆斷，所聞所見所感都只有一片漆黑。只有心念與手中劍相連，纔有一絲慰藉。
謝姓黑衣人開口道：“有人以人身承接天道下降，隨即又匯聚人間之力，向天揮出一劍。”
但剛進門，一個黑衣人就走了出來。
“不知道還能不能聞到這樣的花香！”
突然一陣心悸，他拔劍向天，疑惑道：“怪事，齊麟那小子不是去雪月城了嗎，我怎麼會看到他在天上揮劍？”
“癡兒，人死不能復生，你這是何苦呢？”
在那一道道裂痕當中，還有着許許多多不知道什麼玩意的東西想要鑽進來。
隨即化劍的燦爛星火散盡，又落回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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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身穿白衣，一老一少的道人正坐在亭子裡下棋。
一念之間，齊麟遊遍了天下四城，卻沒有就此停下腳步，而是順着七劍合璧之力，直上九霄。
海外，蓬萊。
告別了無雙城，向東前行，他到了天啓城，看到了滿城的符籙組成巨大的法陣。
“真無聊！”
齊麟以神念握住此劍，身上痛苦散去，同時又感覺重擔壓身，不過力量也隨之而來。
“這難道就是神遊玄境？”齊麟不確定，不過他知道自己現在可以去天下任何一個地方。
正對着太上神位敬道的衆天師突然睜開眼睛，一口血吐了出來。
“可惜我雖然叫齊麟，卻不是真正的麒麟，這一次合璧下去，少說要折壽好幾年了！”
作爲師父，老道人一眼就看穿了徒弟平淡表情下那顆不平靜的內心。
“天地自有其法，死者不可追。”
他老了，只盼着這個徒弟能早日走出心魔，守護東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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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