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阿碧平日對自己的默默關心,慕容復不由心生感動。
即便慕容復心智堅定,決定了與王語嫣一人一世一雙人,便不會輕易改變。
但阿碧的默默陪伴,終究讓他極爲在意。
慕容復思慮着解決之法,心思漸漸活躍起來。
縱馬疾馳間,一輛白玉車攆迎面駛來,車身掛有雪白綾羅緞帶,兩側被八位身姿曼妙的女子拱衛着。
沿途不乏風塵,八人身着白衣,卻依舊一塵不染,瑩白玉石打造的車攆更是潔淨如新,恍若與這煙塵俗世格格不入。
饒是慕容復家世顯赫,也未見人擺出過如此陣仗,哪怕是皇帝龍攆,與之相比也顯得俗不可耐。
慕容復不知來者是移花宮之人,更不知邀月此行是爲他而來。
拉停座下馬兒,慕容復不由好奇出聲:
“在下慕容復,觀尊駕不凡,有意結交,可否通報姓名?”
聽得慕容復自報家門,八位移花宮宮女齊齊止步,她們知道,自家宮主正是爲殺慕容復而來。
車攆停下了,但慕容復並未等來車攆主人的迴應,哪怕是八位宮女也面色清冷,一言不發。
忽地,一道黑色流光從車簾內劃出,直襲慕容復。
調動些許斗轉星移的勁力,慕容復輕輕將黑色流光接住,使其懸浮於掌心之上。
慕容復認出那是一朵墨玉梅花,瞳孔微縮,略顯凝重地開口道:
“墨玉梅花,移花宮遠在明國,與在下並無交集,不知閣下所來何事?”
對方攜敵意而來,慕容復自問沒有招惹過移花宮,當下揣測,許是慕容世家有人招惹了移花宮,對方前來討要說法。
來者排場如此之大,應當是邀月親至。若是憐星也與之同行,那慕容復只能退避三舍,否則無完全把握護住阿朱、阿碧。
車簾無風自動,車內卻不見人影。一位女子立於車頂,她衣袂飄飄,白衣勝雪,風姿綽約,宛若廣寒仙子。
慕容復注意到,對方那清冷的眸子裡透露出高傲、漠視,令人戰慄。她的容貌從未被江湖中人描述,因爲尋常人斷然不敢擡頭瞧她一眼。
如今“南慕容”的名號如日中天,但邀月好似對此全然不知,便是眸光,也未曾朝慕容復挪動半分。
只聽她檀口輕啓,這聲音飄渺、靈動,難以捉摸,但話語內容卻充滿殺機,讓人心底發寒。
“南慕容…三個呼吸內,自廢雙目,我可以留你全屍。”
慕容複本好奇邀月爲何而來,準備開口試探一番。不料邀月如此霸道,不道明緣由,不自報身份,只是簡單地宣判了他的結局。
嗤笑一聲,慕容復雙手負於身後,轉過身背對邀月,一言不發,更不屑於去看對方一眼。
慕容復骨子裡的高傲絲毫不下於邀月,前者穿越而來,更身具金手指,在他看來世界僅僅只是他的舞臺,未來早已註定。
雖然慕容復不會俯視所有人,但也容不得別人對自己高高在上、頤指氣使。
他爲人處世像極了斗轉星移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以誠相待者,則報之以誠;以禮相待者,方還以禮。
當下邀月如此態度,慕容復自然懶得理會,多說無益,也唯有一戰罷了。
背對邀月,慕容復散發出自己的氣勢,髮絲肆意飛舞,衣袍獵獵作響。
自出江湖以來,慕容復一路所向披靡,漸漸養出了自己的無敵之勢。
感受到慕容復那幾乎化爲實質的沖霄氣勢,邀月也不由正視起來,強者值得尊重。
“氣勢尚可,我移花宮殺盡天下負心人,也叫你死個明白。”
言罷,邀月運起明玉功,寒意瀰漫開來, 地面覆蓋一層冰晶。擡手一招,空氣中的水分迅速凝結成冰,化作一把水藍色三尺長劍。
倏忽間,邀月化作一道白色匹練,在慕容復周身穿行來去,冰劍揮舞間,二者已然過了數十招。
“聽聞移花宮有一門移花接玉,可以化解、反彈攻勢,在下不才,正精通此道,可否領教一番?”
說完,不待邀月迴應,慕容復一記斗轉星移印在了邀月的冰劍之上,來不及護住冰劍,邀月閃身開來,險險避過碎裂的冰晶。
毫不吝嗇內力,慕容復擡手數道參合指點出。
邀月身處空中,無處借力,見躲不過此招,只好將移花接玉施展開來。
慕容復看着邀月一引,參合指力便消散開來,來不及腹誹自己參合指的威力,邀月一推間,參合指力已經被原封不動地送了回來。
心存試探之意,慕容覆沒有躲開,信手一揮,斗轉星移施展,參合指威力暴漲幾分,再次攻向了邀月。
短暫接觸間,慕容復發現移花接玉進行的反擊,威力幾乎沒有發生變化,這點比之斗轉星移似乎有所不如。
二者你來我往,移花接玉與斗轉星移接連使出,紛紛印證自己所學。
慕容復漸漸發現,移花接玉更擅長以明玉功溝通天地之力化解勁力,消耗比斗轉星移更小,且自身幾乎不會受到反噬。
而斗轉星移更加蠻橫直接,反擊更強的同時,自身也會受到一定衝擊,不過慕容復對斗轉星移運用十分精妙,戰鬥時所受力道盡皆引入地底,自身自然無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