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間閉着眼睛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明明已經乏的厲害了，但無論怎樣，他就是睡不着。
各種各樣亂七八糟的想法，在他腦海中翻涌着。
他有心平復自己的思緒，放空大腦，妄想在短短几秒鐘之內睡着。
畢竟明天他還得去上班。
雖然明天是星期天，理論上是休息日，但這並不妨礙他老闆凌晨2點一個電話過來，讓他明天滾去上班。
順便在明早八點前，將之前一個已經通過的方案再修改一遍，重新潤色潤色，最好是要在保留原有方案本味的基礎上，做出一些大膽的創新。
“甘你孃的，老子不幹了。”
接電話的時候，楊間真想把這句話，通過手機的傳遞塞進他那腦癱老闆的腦子裡。
可想法，終究是想法，雖然心裡憤憤不平，恨不得將對方切成18段，然後剁成肉餡喂狗，但一想到自己存款的額度，楊間的嘴卻不由自主的說道：“好的，好的，明天早上八點前一定會將方案完成的，老闆你也辛苦了，早點睡，熬夜傷身。”
這句話從嘴裡說出來之後，楊間自己都覺得噁心，有種想要嘔吐的慾望。
但他的身體卻違背了他的意識，馬屁一句接一句從他口中吐出，直到他那吝嗇無比如同鐵公雞一般的老闆鬆口，明天的上班時間會算作加班有加班費的時候。
楊間這才掛斷了電話，生怕晚一秒他就會吐出來，用他那積累了20多年經驗的髒話，以36個不同的角度，560種不同的姿勢，問候他那老闆祖上十八代的所有女性成員。
在經歷了半小時的網上衝浪，楊間成功的用Ctrl+C，Ctrl+V複製粘貼大法，修改潤色了他原本辛辛苦苦花費了半個多月一字一字敲出來的方案。
將方案又看了一遍，確定沒有出現什麼嚴重的邏輯問題。
楊間關了電腦躺在了牀上，不怪他對工作如此敷衍，在他那腦癱老闆，凌晨2點不睡覺，深更半夜打電話，命令他在明早8點之前修改完一篇，5萬多字的方案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正所謂老闆當我是牛馬，我當老闆是傻叉。
這一點楊間從始至終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至於所謂的福報，誰想要那就給誰吧，反正他不稀罕。
就是可惜，他那纔剛剛看到高潮部分名爲《屍兄》的漫畫，楊間本來是盤算着明天不上班，通宵將那本漫畫看完的。
可現在因爲他的腦癱老闆的一通電話的緣故，楊間不得不放下漫畫，修改方案，緊接着強迫自己躺在牀上，放空腦子，不再去思考漫畫的內容。
“明天還要早起呢，還要早起呢。”
楊間數着綿羊試圖催眠自己，可越是這樣，他越是睡不着。
他很想知道他剛纔看的漫畫接下來的情節。
“要不再看幾章，少睡一個小時應該沒什麼問題。”
身體雖然疲憊的厲害，但楊間的精神卻莫名的亢奮，理智雖然不斷的訴說着，他剛纔的想法是愚蠢的，可他的手卻不由自主的摸向了枕邊的手機。
在手指觸碰到手機的一瞬間，楊間突然又想到他銀行卡里的餘額，以及下個月應交的房租，還有一些其他的生活支出，他十分不甘的縮回了手指，翻了個身，繼續數羊。
貧窮使他自律。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兩分鐘，又或者是半個小時，楊間意識開始逐漸模糊，就在他即將陷入夢鄉的時候。
一道悽慘，滲人的慘叫，傳入了他的耳中。
楊間猛然張開了眼睛，整個人打了一個哆嗦，一股寒意從脊椎骨直衝天靈蓋，他頭皮發麻，整個人瞬間的清醒了過來，睡意全無。
“怎麼回事？”
楊間思緒轉的飛快，在牀上躺了一兩秒，確定了不是做噩夢，又或者幻聽之後。
他趕忙從牀上翻起，拿起了枕邊的手機，按下了牀頭櫃上的開關，打開了房間的燈，連外套都沒有披上，就竄進廚房，把一把水果刀抄在了手裡。
楊間現在所住的地方是一間單人公寓，只有一間臥室，外加一個小型的廚房，和一個單人衛生間，沒有陽臺，也沒有洗衣機，說不上簡陋，但也絕對談不上豪華，不過他一個人住，還是綽綽有餘的。
此時，楊間站在他的房間門口，一手拿着刀，另一隻手將手機解鎖，毫不猶豫的就撥打了110。
他並沒有嘗試着走出房間，去看看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相反的，來到了房間門口的第一時間，楊間就是將門把手下面的反鎖按鈕又旋轉了幾圈。
聽聲音，楊間大概能判斷出，這一聲聲慘叫與救命，是發生在他這個樓層的，離他現在所在的房間應該不遠，弄不好就是他隔壁幾間房間傳出來的。
說實話，楊間並不知道他隔壁住的究竟是什麼人，他沒有串門的習慣，又因爲工作的原因，從來都是早出晚歸的。
別說和隔壁住的人有交情了，連認個臉熟都做不到。
讓楊間不顧危險，這時候跑出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又不是腦袋有坑， 萬一是什麼殺人事件，那他不是出去自己挨刀，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他能打個電話報警，就能算得上是盡心盡力了。
“希望只是簡單鄰里紛爭，或者是情侶鬥毆吧。”
楊間拿着手機，眉頭緊皺，安慰了一下自己，心中不祥的預感，卻越發的凝重。
雖然不想去深究，但楊間的理智告訴他，外面的慘叫聲絕對不會是簡單的鬥毆這麼簡單。
首先，如果是鬥毆或者是情侶吵架的話，不可能連吵架，互罵髒話的情節都沒有。
只是單方面有人聲嘶竭底，驚恐的喊着救命，甚至連反抗的聲響都沒有，簡直和撞鬼似的。
“怎麼還不接電話。”
聽着已經停止的呼救聲，楊間臉色越發的難看得起來，他站在房間門口手中緊握着水果刀，本能的感覺到了不對勁。
太安靜了。
除了剛剛的呼叫聲以外，他竟然沒有聽到任何其他的聲響，從剛纔的呼救聲，他聽到的聲音大小來看，絕不會只有他一個人才能聽到。
按道理來說，這間公寓的人都應該能聽到這個動靜，沸騰的起來，可現在別說門外走廊了，楊間樓頂上的，隔壁的，都沒有半點兒動靜傳來，連個腳步聲都沒有，着實不符合常理，甚至顯得有些詭異。
“這到底是怎麼了？”
楊間拿下了耳邊久久未能撥通的手機，看了一眼，臉色更加陰沉。
原本他的手機本來是滿格的兩個5G信號，竟然變成了空的，顯示他不在服務區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