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黎落是在昏迷了兩天後才逐漸有了清醒的跡象,她在半睡半醒間掙扎了很久,腦袋裡的記憶一直停留在她和蕭鈞庭吵完架之後,自己憤憤的下車,往前面的街道上走去。
她是有些任性,有些不通人情世故,大吵一架甚至提出離婚的事,就是想得到自己在乎人的挽留,她一邊往前面快速的走去,一邊膽戰心驚的注意着後邊的情況。
可死活是沒有動靜,心塞之下,不知是道路走偏了還是怎的,突然傳來了一聲急促的剎車聲,她還未反應過來,身體就被騰空,失重的反應讓她突然抓緊手底下的牀單,猛然驚醒,驚醒時,還叫着車禍時昏迷前,她未說完的話:“蕭先生!”
意識終於迴歸,入眼大片的白色,是醫院,她立馬反應了過來,心中的石頭重重的落下,又因爲剛纔過激的反應,觸動了頭上的傷口,她輕呼了一聲,這時才發現,原來在牀邊還站了一個人。
她微微把目光移去,當看清病牀前站着的人是誰時,她有些心虛,有些驚喜,可所有的情緒又在瞬間被壓下,剛醒,卻很是疲憊的閉了閉眼,轉正目光看着天花板。
站在牀邊那個雙手放在褲子口袋中,站的挺拔的男子動了動了身子,最終彎腰附在她的耳邊,難得語氣放低的說了一句:“以後你在睡夢中可以放心大膽的叫我的名字!”
尹黎落有些詫異,再次把目光移向站在牀邊的男子,他今天穿戴的很整齊,並不是中規中矩的西裝服,而是平常看的順眼的家居服,高領灰色毛衣,休閒棉外套,黑色的休閒褲子,襯的他的腿越發的修長。
墨色的頭髮似乎比前兩天見到的時候還要短了兩分,碎髮懶懶散散的趴在額頭,露出好看的眉眼及高挺的鼻樑,他雖是在抿着嘴,但是嘴角微微上揚,咋一看,冷硬的臉龐線條,似乎是柔和了許多,可以看得出他的心情很好。
可尹黎落的心情瞬間就不好了,白了他一眼說道:“你今天穿的這麼精神,該不和我離婚後,迫不及待的去相親吧!”
蕭鈞庭倒也沒否認,嘴角的笑容擴的更大了,漫不經心的說道:“還真是被你猜對了,今天不但去相親,還去見家長。”
“你……”尹黎落現在真是覺得就算翻白眼也不能解她的心頭之恨,撐着胳膊坐起身子,頓時就不滿了,可是等待她的卻是手腕鑽心的疼。
蕭鈞庭立馬意識到了不對,臉色微微變了變,急忙按住她的肩膀,把吊水的針管重新在她手腕上安置好,帶着輕微的斥責聲:“你亂動什麼,不要命了嗎?”
尹黎落咬着嘴脣沒吭聲,本來想一把甩開他的攙扶,可無奈現在自己真的是頭昏腦漲外加手腕疼,只好乖乖的躺下。
擡起另一隻手摸了摸腦袋,入手之處全是繃帶,她的小臉立刻就拉了下來,心有餘悸的問道:“包的這麼嚴實,不會是毀容了吧?”
蕭鈞庭無奈了:“命都快沒了,你還想着毀容!”
“你都要跟我離婚了,萬一我真的毀容了,沒人要,那還不得孤獨終老了。”她賭氣反駁道。
他快速的接話:“誰說我要跟你離婚。”
“你自己明明剛纔說要去相親。”
蕭鈞庭在牀邊坐下,歪着的嘴角笑容更大了,慢條斯理的說
道:“是,我要跟你離婚,然後重新追你,不管你跑到哪,就算跑去天涯海角,我也追!”
尹黎落突然就愣住了,大眼睛忽閃忽閃,有些不可置信的,超級委屈的叫了一聲:“蕭先生……”
誠然,她即使包着滿頭的繃帶,這個可憐兮兮,外加感動的稀里嘩啦的表情一擺,也都是一種我見猶憐的感覺。
之後突然反應過來一件事,拉下臉問道:“你不會是看我受傷了,你覺得愧疚,哄我才這麼說的吧!”
“如果你覺得我是哄你,那麼我願意哄你一輩子。”
那我願意讓你哄一輩子。
另外一邊。
奢華幽靜如皇宮般的別墅裡,傳來一陣一陣撕心裂肺的孩童的哭喊聲。
鄒龍接到僕人的電話,便火速的趕了回來,一邊往小丫的房間走去,一邊詢問道:“怎麼回事?”
一箇中年婦女的僕人立刻小跑着跟上,戰戰兢兢的回道:“小姐自從睡醒後,一直哭着鬧着要找她的‘爹地’,我們怎麼哄都哄不好,洋娃娃用上了,好吃好喝的也都用上了……”
鄒龍只露出一隻的眼睛裡全是戾氣:“廢物,你們十幾個人,連個孩子都看不好,要你們這幫廢物有什麼用,馬上滾蛋。”
爲了討好小丫,鄒龍還特意命人抓緊裝修了一間粉紅色系的房間,像小丫這個年紀的小女孩定會第一眼看到後就愛不釋手。
但事與願違的是,鄒龍進得房間,粉紅色系的房間裡滿地的狼藉,布娃娃更是扔了滿地,而小丫正坐在凌亂的牀單上一手摸一隻眼哭着,口中還不停的叫着:“爹地。”
鄒龍大步的跨上前,耐心的勸道:“小丫,女兒,爹地來了,爹地來了。”
小丫睜開一隻眼,看到眼前的人時,頓時哭的更兇了,不停的用腳踢着:“你不是我爹地,你不是我爹地,我要爹地,我要爹地!”
鄒龍顯然是一個粗魯,不會哄人的粗人,聽小丫這麼一陣又哭又鬧,顯然是沒轍了。
他蹲在牀邊,只露出一隻的眼睛裡閃爍着幽深,憤恨的目光,他握緊拳頭,狠狠的往牀上捶去:“別哭了,再哭我要你的命!”
小丫突然就止住了哭聲,睜着一雙水汪汪且驚恐的大眼睛一直盯着鄒龍瞧。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嚇到了孩子,強行讓自己臉上看起來是在笑,伸手揉了揉小丫扎着兩個頭辮的頭髮,說道:“好女兒,爹地不是故意兇你,爹地跟你道歉,爲了補償你,爹地帶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被那麼一吼,小丫雖然沒哭沒鬧了,但也是徹底的沒了反應,只有哽咽聲從她小小的身體裡一顫一顫的發出。
鄒龍幫她擦乾眼淚,從牀上抱了起來。
直奔向停在外面的豪華轎車,司機急忙打開車門,臨上車前,他陰狠的開口:“傳下去,關於撫養權官司的事情儘快落實,我不能讓我的女兒再待在這種地方,必要時,不惜任何手段。”
“另外,幫我查查蕭鈞庭那個妻子的資料。”他嘴角漫上一絲諷刺的笑意。
司機立刻點頭應道:“是的,老大!”
難得的星期天,樑蘭雖說在大公司上班,有胡總罩着,但是即使有再尊貴的身份,說白了,也就
是個跑腿的助理,雖然說不缺錢花,但在公司的地位也到底憋屈的慌。
難得蕭雄有空約她出來吃頓飯,她盛裝打扮,即使在還未回暖的季節裡,她依舊可以瀟灑的只穿着一件無袖的旗袍和只一件坎肩。
划着精緻濃厚的妝容,頭髮半扎着,她長的並不算醜,且個子很高,這麼一打扮,氣質立刻就出來了。
她嬌滴滴的叫了一聲:“董事長,您說過的要跟我升總監的,到底什麼時候升嘛?”
蕭雄仍是一身西裝裹身,嚴肅威嚴的表情難得放軟下來,說道:“我讓你幫我的做的事情,你做的怎麼樣了?”
她立刻揚起一抹得意的笑意說道:“董事長,難道最近的新聞你都沒看嗎?尹黎落最近網上的醜聞可都是我爆出來的,他和蕭大小姐打架那事,哦,對了,還有前段時間,傳的沸沸揚揚的她和高總的裸照事件,這可都是我做的。”
“胡鬧。”蕭雄拍了一把桌子:“我讓你把她趕出公司,你做的這都是些什麼破事?蠢貨,你這樣損壞的全是公司的利益。”
樑蘭頓時被嚇了一跳,低着頭,還在偷偷的瞧着蕭雄的表情,委屈的說道:“我知道損壞了公司的利益,但您不是說蕭總,偶爾給他施加一點壓力也是可以的。“
“再說了哪那麼容易就把她趕走,她現在可是總裁夫人,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助理,哪敢動她,除非董事長授予我權利,我保證,保證不出一個月就讓尹黎落在這個公司消失。”
“不過,董事長,這話又說回來,這蕭總可是有一段時間不問公司的事了,所有的大小事情都是我們胡總一個人在忙裡忙外的勞碌着,而蕭總卻每天都過的那麼悠閒,這都是你的兒子,您可千萬不能偏心啊!”
最後一番話,似乎突然撞擊到了蕭雄頑固的心坎上,他沉思了一會,眼神閃了又閃,大手一揮說:“行了,這事你別管了,現在幫我做另外一件事,想辦法取得尹黎落的信任,打聽到尹氏隱藏股份的藏匿地點。”
“啊?”樑蘭頓時驚呆了,不可置信之後立馬就不幹了:“董事長,您知道我的脾性的,我怎麼可能委屈自己去討好別人,您這不是在爲難我嗎?我不嘛?”
蕭雄笑的一臉老奸巨猾,伸出自己的手搭在樑蘭的手上捏啊捏:“就知道你這個小野貓有意見!”
樑蘭頓時扭捏的害羞着:“討厭!”
“我已經找人在她的身邊伺機而動,你做好全力配合的準備!”
“噢,誰啊?”
蕭雄的身子上前傾斜着,示意她湊過來,樑蘭立刻上前,在聽到蕭雄口中的名字時,突然就笑了:“是她!”
他趁機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
樑蘭立刻輕輕推了他一把,捂着自己的臉:““哎呀,董事長,你好壞!”
蕭雄閃着精光的眼眸裡也是深不可測:“只要把這件事辦好了,好處少不了你的。”
她立刻伸出手說:”人家現在就要好處嘛,定金。“
蕭雄瞭然的點頭,從口袋中拿出錢包,把銀行卡遞到樑蘭的手上,她卻嫌棄的搖了搖頭:”董事長,您這可就太俗了,完全不懂我們年輕人的規則啊!“
她繼續伸出手:“人家要的是房卡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