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霎那間,圖笙聽到“鋼鏰”一聲,眼前的時辰消失,剛纔,她編織的美夢都在剎那間分崩離析,原來,那都只是夢啊,時辰也好,顧彥青也好,全都變成了粉碎,變成了一塊塊清晰的鏡子,照出了圖笙的臉,那張佈滿淚痕的臉,慢慢地,和林蕭樂重合,她大吃一驚,撿起手中的石塊,狠狠朝自己的臉上劃了幾痕,鮮血流了下來。
鏡子裡,照出了她的癡態:“現在,終於不像了。”她笑了笑,不知道時在嘲諷着什麼東西,如同孤魂野鬼,在黑暗裡面閒逛,沒有任何目的,也沒有所謂的歸所,只有,只有她自己啊,她咬住脣,忽然發現了自己的軟弱,內心深處的渴望,一直以來的堅強全都粉碎。
“圖笙,你醒醒。”是誰在叫她,圖笙困惑地回頭,那個聲音十分好聽,她搖了搖頭,可能是她自己出現了幻覺了吧。就在這個時候,那個聲音又傳來了,圖笙停了下來,她仰頭去看,去找,去傾聽,那個人是誰。
慢慢,圖笙睜開了眼睛。隨後,她看到了一張英俊的臉印入眼簾,而後,那個出現在夢境裡的聲音傳來,陸刑雲說:“圖笙,你終於醒了。”陸刑雲滿臉的緊張,剛纔,圖笙一直沉睡在噩夢中,口中不停地叫喚着別人的名字,陸刑雲心中刺痛,唯獨沒有他。
圖笙的身體還十分虛弱,她靠在枕頭上,聲音都變得氣若游絲,活像只鬼,陸刑雲卻沒有一點的不耐煩照顧她,端水,餵飯。看到圖笙的臉色稍微好了一點,陸刑雲坐在圖笙的身邊,眸光深幽,一轉不轉地看她:“圖笙,我知道你懷孕了。”
圖笙一驚,臉上閃過了難看的神色,這種極力被她隱瞞的東西,突然間被人給挖了出來,確實讓她十分難堪,她不知道她有沒有點頭,陸刑雲那一雙深眸卻鎖住了她,讓她無處可逃般的緊緊追蹤:“圖笙,離開時辰好嗎,肚子裡的孩子,你留下也可以,跟着我好嗎?”
這一句話,蘊涵了太多太多的感情,圖笙還沉醉在自我的悲傷當中,所以不能夠體會到,因而,她一聽陸刑雲的話,便拒絕了:“刑雲哥,我不需要你的同情,而且,這個孩子是時辰的,這件事情怎麼樣也與你無關。”
圖笙雖然處於十分憤怒的狀態,但是也是知道,陸刑雲不是她可以隨意發泄脾氣的人,但是沒有想到的是,陸刑雲竟然會願意爲了她說出這樣的話出來,她穩住自己的思緒,她明白,她確實一開始太沖動了,甚至產生了一種輕生的念頭。
如此回想起來起來,是多麼的可笑,又是多麼的愚蠢。圖笙摸了摸肚子,眼中還伴隨着淚光,看起來,誘人至極,陸刑雲聞言一愣,旋即就聽出了圖笙話中的顧慮:“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從來都沒有說過,是因爲同情你。”
圖笙知道陸刑雲怕她輕生,她嘆了一口氣,努力地擠出一絲笑容
:“刑雲哥,我都知道。你放心,我還沒有那麼脆弱,我很容易看開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不是?”圖笙眨了眨眼睛。
陸刑雲頓時不說話了,他明白,圖笙很快就會想明白的,只是,在那一瞬間,他好像離圖笙只是一步之遙,他就可以緊緊地抱着這個女人,但是,圖笙的一句話,就梗地他說不出口了,他沒有辦法趁人之危,他知道,圖笙會理智的選擇。
不過一瞬間,陸刑雲想明白。他掛着完美的笑容,對圖笙說:“但是,你要好好的保護好你自己。怎麼樣,也不能想不開,我會一直站在你的一邊,如果難受,你可以和我說說。”
圖笙心中一暖,她含淚點頭,陸刑雲摸了摸她的頭髮,掩藏住了藏在內心深處的那一抹情愫,本來,那抹情愫就快涌現出來了,卻被主人給硬生生的掐滅,圖笙醒了,自然是不希望陸刑云爲了她浪費時間,便讓陸刑雲回去。
她保證她會好好吃飯,陸刑雲才走了,畢竟齊越也在這裡,怎麼可能會讓圖笙受委屈,所以沒有多想,就離開了。而圖笙則是躺在牀上,眼睛看着天花板,全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一樣,她摸了摸肚子,若有所思,忽然笑了,笑了後,淚珠滑落,她看了看注射器,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更確定了她的心意。
掏出手機,她撥出了一個電話,這時候,電話很快就通了。電話那邊傳來了驚訝的聲音:“圖笙,竟然是你,我還以爲等不來你的電話。”
圖笙笑了笑,掩去了她眼中的背上,她聲音有點沙啞,她說:“莫非,我竟然留了你的電話,自然會來找你。”她對於撩人,可以說。基本是無往不利,不論男女。
吳莫非正躺在牀上,聽到了圖笙的話,心中忍不住生出了一絲綺念,她手指敲打着牀鋪,坐了起來:“也是,你說說,你什麼時候過來,我還挺想你了。”吳莫非說的是實話,不過是幾天的功夫她就有點想圖笙這個小妖精了。自然聽出了吳莫非話中的曖昧色彩,圖笙卻不打算點破,她便和吳莫非說了個時間和地點,掛了電話後,圖笙目光中閃着一絲光芒。
掛了電話的吳莫非,握了握手中手機,過了一會兒,打了個電話,她說:“給我訂去中國的票,越快越好。”她撲在牀上,脣邊勾起一絲笑容。
還在不停尋找的時辰,他找遍了整個H市都沒有看到女人的身影心下煩悶,卻沒有消息。當他和圖笙對視的時候,那一刻,他的心好像就被揪了起來一樣,他從未在那個女人眼中看到過那種表情,失望,迷茫,不可思議,就連憤怒都少的可憐。
可是,讓時辰卻怎麼樣也忘不了,那個女人,應該是對他失望頭頂極了。他揉了揉眉心,就在這個時候,他碰到了陸刑雲,陸刑雲看到時辰的表情,臉上毫無波瀾,他上前一步,說:“時總裁,這麼着急地去哪裡呢
?”
時辰不想理他,他敷衍地打了個招呼,陸刑雲更能確定,時辰是在找圖笙,他心中冷哼一聲,沒有打算告訴時辰,圖笙究竟在哪裡,好不容易,讓那個女人離這個男人遠一點,好不容易,他可以這麼近距離地接近圖笙,他怎麼可能會斷了自己的後路。
時辰想來陸刑雲也是不知道,他懶懶地想要和陸刑雲就此打住,突然,陸刑雲像是想到什麼一樣,他說:“時辰,你竟然有林蕭樂,爲什麼還要想着圖笙呢,你根本配不上圖笙,虧的,她曾經救過你一命,可是,你帶給她的又是些什麼東西?”
時辰一怔,沒有回過味來,他說:“圖笙救過我一命,什麼時候的事情?”突然間,心裡有什麼東西唄撕裂出了一道的傷口,那道無形的傷口讓時辰喘不過氣來,他看着陸刑雲一動不動,似乎要在確認那個欲將噴涌而出的答案。
陸刑雲一愣,時辰竟然不知道麼,他冷笑一聲:“你可是貴人多忘事,當年你和圖笙在洛杉磯發生的槍殺事件都傳瘋了,你卻忘了。也是圖笙她看走了眼還救了你一命。”陸刑雲不想再和時辰多說什麼,轉身就離開,而時辰則睜大眸子。
深沉的幽眸裡面,藏着一頭巨獸,時辰感覺大腦一片空白。那個人不是林蕭樂嗎,什麼時候,突然變成了圖笙,還是一直都是圖笙,時辰胸口劇烈的起伏。想起之前林蕭樂和他說過的每一句話,都變成了最爲鋒利的尖刀,在她的心口劃上痕跡。
時辰甩了甩頭,他都做了什麼混賬的事情。那個少女,“sugar”一直都是圖笙,那個救他的少女一直是圖笙,他一手拍在了方向盤上,巨大的恐懼和害怕籠罩了他,他感覺,他快抓不住那個在門口就要溜走的女人,不行,絕對不行,他不能讓圖笙離開他的身邊。
瘋狂和慾望席捲了時辰那雙黑眸,這個時候,時期打了電話給他,時期大口喘氣,她也讓Mike一起幫忙,誰知道啊,根本就找不到,時期忍不住憤憤了,這兩個人才和好多久,怎麼又槓上了,她真是都快氣死了,舞會上不還是好好的嗎?
時辰掛了電話,基本調動了在H市裡面所有的可以動用的人,去尋找圖笙。回到了公司的時辰,周身好似籠罩了萬丈的冰寒之氣。
江彥在身後跟着大氣都不敢出,夫人消失的事情他怎麼可能不知道。但是他找了一個下午,都沒有任何的動靜,他忍不住祈禱起來,夫人啊,你現在究竟躲在哪裡啊,塊出來吧,外不出來,估計他都會被自家總裁凍死。
而另一邊的圖笙看着齊越,齊越不知道時辰在全城瘋狂找圖笙的事情,可是也不敢說圖笙在這裡,圖笙確定了齊越被吃得死死之後,脣邊勾起一抹笑意,齊越坐在牀邊打了一個哆嗦,怎麼總感覺這個女人很有點不太對勁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