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卻面部表情,眼裡藏着波濤洶涌,江彥這才意識到,這個男人,脫離了郭碧淑的掌控之後,心性也變化了許多,不像以往,沉靜冷漠如水。
如今,時辰就是一把利刃,行事大膽果斷,不留一絲的情面,真的能讓他家總裁捧在手心裡的人,可能就只有夫人了。
因此,江彥在心裡暗暗捏了一把冷汗,不知該喜還是該憂。
時辰一找到何歡的住所,那個女人大驚,旋即,掛着笑意,讓時辰從未如此厭惡過一個女人,所以,他絲毫沒有手軟,而是讓人首先直接打掉何歡的孩子。
而他,直接跨進倉庫裡,待看到奄奄一息,滿頭是血的圖笙,他的呼吸在霎那間被人扼住了一般。
打開女人身上的鎖鏈,時辰將圖笙橫抱起來,手放在她的鼻翼下試探,發現女人還有呼吸,他才鬆了一口氣,如果,這個女人真的死了的話,他該怎麼辦……這個問題太難回答。
時辰做事周全,將齊越也一併帶上了。
首先,他將圖笙送到了當地的醫院,確定沒有性命之虞時,他纔將圖笙安置在車位上,一直抱着她,讓她靠着自己的胸膛,齊越坐在一旁乾着急,圖笙的情緒有點不太穩定,看得初來,她很累。
那是齊越第一次看到,時辰的另外一面,好奇地在一旁瞪大眼睛,時辰大手包裹着圖笙柔嫩的小手,一直拿着手帕給圖笙擦汗,圖笙有時忽然直起身體,猛地拽住時辰的手,大喊:“時辰,時辰!”
下一刻,時辰會趕緊抱緊她,一直在她耳旁喃喃低語:“我在這裡,別擔心。”隨後,又是一陣的哄話,讓齊越的臉瞬間就紅了,他一個單身二十五年的大男人,忽然有些害羞起來。
只是想,圖笙在時辰心中的地位不一般,他偷偷打量了一眼圖笙,看到圖笙滿臉慘白,心裡也是焦急,希望這個嘴毒的女人能活蹦亂跳的。
終於到了醫院,圖笙又昏迷了一天,可是,醒來後,就聽不到聲音了。
時辰給圖笙擦去眼淚,眼眶似乎也紅了,他要是再去晚一點,圖笙還會遭遇什麼事情,當時,愛德華的事情讓他耿耿於懷,他有些閃躲着圖笙。
因爲,他沒有好好保護好圖笙,所以,在他的心裡落下了一道深痕,當初,圖笙說要回家一個禮拜的時候,他竟還覺得有些時間容他喘氣,或許,過了一個禮拜,那種芥蒂,也會隨之消失。然而,等待他的,卻是又一次折磨。
圖笙任他抱着,許是因爲什麼也聽不到了,圖笙整個人的反應也遲緩了些,當初的靈動全部化爲了死灰,她木然地哭泣,之後,的密道圖笙又睡下了,時辰才離開了醫院,到公司去。
江彥有點戰戰兢兢:“boss,何歡她怎麼處置啊?”
那個女人,實在是冷靜的可怕,昨天他帶着一羣人過去抓的時候,何歡雖然震驚,後來好乾脆也就不反抗了,坐在地板
上,一句話,說也不說,讓他覺得有點瘮人。
去送飯的那個保鏢也後怕,說那個女人瓜着不變的笑。
“把她的耳朵都割了。”時辰語調冰冷,聽到何歡的名字,臉上揚起大大的不悅,江彥冷汗直流,心中吐槽,這種事情爲毛每次都是他來提醒啊,吃力不討好,。
然而,聽到時辰的話,他當下打了個寒戰,開車離開了,時辰摸了摸薄脣,坐在車裡,卻遲遲沒有驅動,黑眸似海,瑰紅色的脣慢慢抿成一線,眸停留在醫院的一個窗口。
他若有所思,圖笙,似乎要緊緊抓牢什麼一般,時辰在心裡不停默唸圖笙的名字。
而,在醫院,圖笙睡了一大覺,整個人清醒之後,才頹然從牀上坐起來,她開口呢喃:“時辰……”無論試幾遍,結果還是一樣,她沒法聽到聲音。
她看到熟悉的醫院,緩緩閉上了眼睛,這幾天,何歡對她的所作所爲,猶如歷歷在目一般,她一直被何歡拽着頭髮,然後將她腦袋往地上撞,撞完左邊,就換右邊,周而復始,過了幾天,直到她沒有了知覺。
等她醒來後,就看到了時辰。她雙目迷茫,不知道,現在的自己還能做什麼,失聰了,伴隨着,她慢慢也不會說話了吧,漸漸,就會失去語言的能力,她到如今做的一切都白費了。
而,時辰,又會養着她這個廢物一般的女人麼?
原本,她和時辰,就有所差距,而今,所有的差距都被她給放大了。原以爲,她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成爲可以站在時辰身旁的女人……什麼都不剩了。
圖笙自嘲笑了笑,或許,正如何歡所說,她能夠依仗的就只剩了這張臉了吧,而,時辰又真的願意守着她嗎?
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她獨自前往一個陌生的城市,所謂的謎底,也沒有找到,反而一身傷痕累累的回來,成爲一個一無所獲的人,她這麼活着究竟有什麼意義。
雙手掩面,圖笙無聲地哭泣了起來,而後,門被推開,齊越走了進來,看到一蹶不振的圖笙,嘆了一口氣,難得正經了起來,她朝圖笙遞了一張紙條,圖笙有點不好意思,趕緊擦了擦眼淚,接過紙張。
“什麼個屁事啊,就是個暫時性的。”配着齊越那張翻白眼的臉,一臉不屑,圖笙覺得自己該笑的,可是,她只是勾了勾脣角,勉強地笑了笑。
“你笑得真難看。”齊越厭惡地寫下了這句話,人就出去了,出門後,整個人嘆了一聲,才慢悠悠盪回自己的辦公間,圖笙又忍不住看了那兩句話,她知道,齊越那毒舌婦能跑過來安慰她,實屬奇蹟了,只可惜,她現在壓根就沒心情。
時辰離開了,她頓覺無顏和時辰相見,可是,心裡又無時無刻想着那個男人,銳利的劍眉,高挺的鼻樑,涼薄的脣。
圖笙想着想着,又是悲從中來,埋在被子裡,都不想起來了,她知道,此時的自己就像個懦
夫,可是,她實在不知道如何面對時辰了。
時辰這幾天正好有一個十分大的項目,若是在拖下去,會影響員工士氣,所以,纔要急忙趕出來。這個企劃十分完美,一個下午,召開了會議,秘書已經將議程發給了各位股東,時辰的這個計劃,就是植入美國計劃。
“如果和Ctinet公司合作,那麼一定會打響我們鐘錶的名氣。”一箇中年男人站起來笑眯眯看着時辰,是王洋,營銷部代表。
身旁一羣人也附和,畢竟這個方案棋着一險,可是,時辰那麼大的手腕力,又讓人忍不住去相信這個年輕的領袖,那個男人一臉冷厲,卻威嚴十足,讓人敬畏。
“不只是鐘錶,還有珠寶。”時辰勾脣,“還有玉器,現在設計部已經做出了圖紙”時辰示意他們低頭看議程上的複印件,果然,在上面有幾幅圖,四種動物,青龍朱雀玄武以及白虎,最後附上一張麒麟。
“中國神獸的構想,將元素融入到我們的鐘表,珠寶當中,在國內,這種商品極其稀罕,做工精細,很多公司都沒有實行,而,我們可以拓展到國外市場,與Ctiner品牌合作的話,人人跟風,銷量自然就上去了。”時辰侃侃而談,從他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而座位上的人卻難掩激動,如果是一般的公司,確實有點難以實行。然而,時辰背後靠得還是時氏集團這一龐大集團的支持,有着得天獨厚的人脈。就連Ctiner公司都能說動,自然是不容易的,畢竟曾有人去碰過壁,Ctiner公司自視甚高,不輕易合作。
只要,被打穿一個缺口,商品一流通出去,暢意公司,無疑會上另外一個臺階,不可同日而語了,因此所有人才激動起來。
“總裁獨具慧眼啊,到時候一出海關,那就是暢通無阻了。”
幾人都爭相拍馬屁,不過,這也是有實力在,時辰臉上還是淡淡,這個策劃,是他從圖笙的中國風那裡得的靈感,成功了,他本來該高興,可是,此時,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了,這些成就,恍然之間,沒有產生他預想中那麼多的歡愉。
會議過後,時辰第一時間便是趕到了醫院,他輕聲走進房間,走忽然想起來了,圖笙聽不見聲音。
時辰坐在牀邊,看了一眼圖笙的睡顏,女人沉靜如水,靜臥在牀上,整個人卻是緊緊抱着肩膀。將自己縮成了一團,時辰第一次看到圖笙如此脆弱的一面,她猶如一隻蚌殼裡的軟、肉,害怕別人的觸碰。
低頭,在圖笙額頭上印下一吻,他想知道,在圖笙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而,這個女人,是否又願意坦誠相告呢,想及此,脣緩緩印在了她的脣上,不過蜻蜓點水,時辰離開了。
另一天清晨,圖笙醒來時,才發現自己窩在時辰的懷裡,熱量透過薄衫傳到她的皮膚上,一雙強健結實的胳膊桎梏住她,她聞到一股淡淡的墨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