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時期一愣,點頭,“對,我是。”
男人從公文包裡掏出一張名片,臉色凝重:“您可能還不認識我,我是時辰的律師。”
“律師?”時期猶疑不定,她頓在原地。
她緊緊捏着拳頭,然後身形擋在了他的身前:“我哥還沒死呢,你過來做什麼?”
“時小姐?”那個律師顯然是被她給嚇了一跳。他膽怯地往後面退了一步。
兩人皆是沉默了一會兒,那律師才往前站了一步:“是時辰時先生之前立在的遺囑。現在時先生確實生死未卜,我只是按照遺言上的囑咐過來而已。”
他眉眼異常嚴肅。時期聞言霎時一驚,她猛地一拍桌子:“遺囑?”
時辰三十歲都不到的年紀,竟然會立遺囑這讓她如何不驚訝。那位律師見時期冷靜了片刻,方纔點頭道:“一年前,時總裁找我做此事時,我也尤爲震驚,還以爲時總裁在跟我開玩笑。”
“我到現在還不敢相信。”她喃喃自語。那律師才笑了一下,他說:“我來此地的目的是來找時小姐的,還有另外一位圖小姐。”
時期渾身一震,她緊緊抓住手心,問他:“那個圖小姐,可是圖笙?”
“嗯。”
律師起身道:“兩位都是遺產的受益人。我來這裡就是爲了這件事,想要看遺囑,必須要兩位同時存在才行。”
時期不禁嚥了咽口水。她如今心情複雜,本來時辰的生死還未定論,她的那對沒有良心的父母便在那裡開始爭論起來了。
如今又涉及遺產之事後,讓此事變得更爲複雜了。
“時期,那人是誰?”也不知道何時跟時候吵完架的郭碧淑一下樓便看到一個男人坐在時期的對面。
那個男人一身正式的西裝。郭碧淑目光銳利,將男人從頭到腳給打量了一遍。
男人正欲說話,時期猛地衝到了男人的面前,隨後揚手給了男人一巴掌。她低聲呵了一句:“你要債要到我們時家來了,膽子真的,我哥死沒死還不知道,你們這些人難不成要氣死他嗎!”
那個律師一臉懵逼。郭碧淑只聽一句便明白了,她便沒放在心上,說:“你先回去。”
時期不斷地給予那個律師暗示:趕緊走,一句話都別說。
律師好似明白了什麼一般。憤憤瞪了兩人一眼,隨後甩袖子而去。
郭碧淑一臉不善,也不知去何處,離開了別墅。
時期這才驚魂未定地坐下來,她扶額,感覺麻煩事要出現了。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她下定決心。
當務之急,她便是要找到圖笙。
……
圖笙一個人成天在別墅裡呆着,心中焦急,甚是無聊。
沈雅涵到了傍晚才趕過來。看到仍舊躺在沙發上的圖笙,隨後呼喊一句:“圖笙?”
反反覆覆喊了幾次,想必是心下生了惱意。
因爲知道自己的爺爺面臨着什麼,她卻毫無辦法只能坐在沙發上等待。
沈雅涵不禁微笑了一下。圖笙這樣未免有了幾分孩子氣,她滿懷耐心踏步過去。
“圖笙,你再不理我,便見不了老爺子了。”沈雅涵故作委屈道,坐在沙發上,佯裝要離開。
“爺爺?”圖笙聞言,猛地擡頭。她也未見一眼沈雅涵,耷拉着拖鞋往門口而去。
才走到門口,她便見空空如也的玄關,哪有什麼圖老爺子。
圖笙心中怒意陡升,語氣中含了幾分怒意:“這麼騙我有意思嗎?”
她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沈雅涵也不惱,語氣反而平靜得可怕,她看了圖笙一眼,聲音很輕:“圖笙……你去監獄裡看看他吧。”
圖笙沉默了一下,好似觸電了一般驀地躥起,頗有點激動地搖晃着沈雅涵的肩膀。
“雅涵,你說的是真的嗎?”她這些天全在回憶老爺子的事情。每次想起來,就感覺撕心裂肺。
如今她和外界斷開聯絡,更別說去見圖老爺子。
“這回終於有了活力。”沈雅涵捏了捏她的臉,然後神色一整,嚴肅道,“這個權限是楚昭給我弄出來的……到時候,你帶着我的面具,去見老爺子。”
“你的臉?”圖笙詫異道。她臉色蒼白,張了張口,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你不說我都明白。”沈雅涵寬慰地笑了一聲。
沈雅涵的身份是不能暴露的。如果一旦暴露,以後她的行動必然受限。
最爲主要的是,若是讓警方發現了一個國際特工潛藏在他們的國家。
後果可想而知。
“嗯。”圖笙仔細記下她的每一句話,她會在明天早上去視監。
怕明天來不及,沈雅涵給她換上了面具。並且化了妝,將面具嚴絲合縫,沒有半點破綻。
圖笙見到鏡中的面具,臉上的神情分在堅定。
“去吧。”沈雅涵也化了一個妝,換了一張臉。
她開車送圖笙過去。前方兇險可想而知,而且也不知道那個面具能撐多久。
若是被人發現了,她的最好權限是被人盜用的。圖笙無疑就是自投羅網,到時候事情就更爲麻煩了。
“記得,你要問的是……告密之人。”沈雅涵不放心囑咐幾句,“多問些有用的信息,我雖然知道你很想和老爺子敘舊……但你要想着救他纔是最重要的。”
圖笙點頭示意表明自己知曉了。
她不禁有些緊張。
剛走進警察局的時候,便有幾個守衛一樣的人物將她從頭到腳打量幾遍。
“名字。”爲首的男人用無絲毫起伏的聲音問。
“沈雅涵。”圖笙舔了舔嘴脣。那個男人又讓她出示證件,她把證件遞過去。
男人將意證件拿過去刷了一下,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隨後點了點頭,這才放她進去。
過了這一關,她被人直接帶到了見面室。
這一次,沈雅涵是做爲一個曾經和圖老爺子做過生意的生意人的身份。
因爲做爲官員,她投入了大筆資金,但沒想到圖家忽然碰到了這樣的事情,她有權利來問圖老爺子一些事情。
另一邊。
圖老爺子早就被帶到了審訊室。他今天得知有
人過來視監,是一個叫做沈雅涵的孩子。
他認得那個孩子。和圖笙從小就是朋友,也不知道之後從事什麼工作,在哪個國家,他很久沒有看到她了。
忽然間沈雅涵要來看他,讓他不禁有些吃驚。
只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進入了審訊室。圖笙一進來便看見圖老爺子擡頭望着天花板的模樣。
圖老爺子竟然如此瘦。穿了一身寬大的囚服,更顯得圖老爺子如此瘦骨嶙峋。
她眼中閃過一絲心疼。不只是瘦了,圖老爺子平時梳的一絲不苟的頭髮在此時顯得分外凌亂,瘦成皮包骨,下巴上都是雪白刺刺多天沒有刮的鬍子。
那一刻,她的淚意涌了上來。最終還是被她壓了下去,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只能一步一步往那個窗口走去。
圖老爺子看着多年前那個孩子走過來,那種莫名的熟悉感又回來了。
“沈雅涵,沒想到我還能再見到你。”圖老爺子眼中全是慈愛的笑意。
話音剛落,對面的這個孩子眼淚“刷刷”掉落下來。圖老爺子手忙腳亂,卻無法越過那一道薄如蟬翼的玻璃。
“爺爺……”圖笙咬住牙,聲音小到幾不可聞。她可沒忘沈雅涵之前的囑咐。
她聲音低到幾乎無人聽到。她害怕門口的警衛聽到聲音起疑,便將聲音壓到最低:“爺爺,我是圖笙啊,你聽聽我的聲音……我是圖笙。”
圖老爺子眼中掠過一絲震驚。
……
另外一邊。
只見天空澄澈至極。這是C市的一個美麗城市的小鎮上,有許多女人結伴到水邊。
一羣的女眷不禁引人頻頻側目。因爲其中也有幾個貌美的女人。
“瑤兒,你要是去山谷中,早點回來,晚上山谷裡有許多野獸。”這是秦瑤的鄰居王大媽。
秦瑤是住在鎮上的一個姑娘。就在前兩年,瑤兒的父母死於一場車禍。
家裡的農田,無人來接手。在城市裡讀名牌大學的秦瑤回來了,她還有一個在讀高中的弟弟。
爲了供弟弟讀書,秦瑤中途輟學,打算回來賺錢供弟弟讀書。多少人扼腕嘆息,覺得秦瑤不應該捨棄學業。
但是秦瑤堅定地做出了這個決定,鄉親們看不下去,本來想着給秦瑤湊錢讀完大學。
無奈秦瑤的大學在國外,光是每年的生活費都高的嚇人,最終秦瑤選擇了回來。
家裡有三塊地。秦瑤每天照料着她的那幾塊地,每到了不同的季節,她就跟着村裡的婦女種一樣的東西。
“今天山谷裡肯定長了很多竹筍,好久沒有吃竹筍了。”想到這裡,秦瑤不禁流下口水。
她回到了村裡後,便將家裡的大房子賣了,留下一個小屋子。她沒有其他經濟來源,必須得省吃儉用,她便自給自足,什麼都是自己做,什麼都是自己種。
山谷格外幽靜。天空澄澈萬里無雲,她雙目放光,總感覺她已經聞到了竹筍的輕香。
踏着輕快的步子。她走至山谷深處,感覺山谷間潮溼至極,更有一陣清凌凌的山泉激盪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