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琳被她看得有些心虛，慢慢點了點頭，說：“她看上去比我過得好，心裡難過不難過誰也不知道，但總有一處是藏着苦的，這個免不了。他們現在都各有各的生活，以前的事情只是以前罷了。我跟你說起這件事，也是有些可惜她，心裡苦，還不能說出來。現在成致國要結婚，她一定特別難過，原本新娘應該是她的。”
汪曉泉的雙肩一下垂下來，像是被狂風摧殘過的折枝菊花。那些故事，是萬瑜的，那麼成致國，他果真一點都不知道？聽萬琳的意思，萬瑜還想着他，他還會想萬瑜嗎？到時候我怎麼辦？我該怎麼面對這樣的局面？萬琳看她神情沮喪，一點都沒有自己剛進門時看到的神采奕奕，忙問：“我又說錯話了嗎？看我，大喜的日子說這個幹嘛？比起她這樣有情人難成眷屬的，你多幸福？你一看就是有福的人，‘他’很不錯吧？要好好惜福！”萬琳真摯地撫着她的手背說完，笑着站起，拿起桌上的小相冊：“這是你們的結婚照？你真漂亮。新郎也帥得……”
萬琳的話突然沒了聲兒，她瞪大了眼睛驚異無比地看着汪曉泉。曉泉原本想搶過相冊，避開這尷尬的瞬間，閃念間又停了手。算了，何必自欺欺人？
她衝張大了嘴巴的萬琳涼涼地一笑：“不錯，跟成致國結婚的人，就是我。”
萬琳定在當地不知所措地呆看着她，汪曉泉只是笑，也不說話。
一瞬間的寂靜被這種真空的感覺拉得很長很長，長到窗簾的拂動、鬧鐘的嘀嗒聲都無比優雅和從容。樓下有一個阿姨推着遮得嚴實的嬰兒車走過，叮叮咚咚的童曲聲音從窗縫裡擠進來，讓她想起自己現在不是一個人，心才漸漸回蘇。
“萬瑜的事成致國跟我說過，沒想到裡面還有這麼多隱情。”她揚起頭說。
萬琳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囁嚅道：“我不知道你……真的很對不起。我一定不會說出去。”
“沒關係，反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汪曉泉揚起頭來艱難地說。
萬琳也不好再呆下去，跟她告辭，走到門口又悄聲說：“曉泉，我真的沒想到會是這樣，你放心，我是不會說的，我知道你很坦率，但爲了你的幸福，還是不要告訴成致國的好——至少現在別跟他說。”
汪曉泉沒接她的話頭，只是笑了笑。
萬琳出來跟各人告辭，楚而正在打電話給傑森，問到底婚車到了哪裡，怎麼還不來？全亦敏和方誌琳一人扶凳子，一人站在高處，正在掛掉下來的氣球。方誌琳站在高凳上，一低頭，問：“萬小姐要走了？”
萬琳仰起頭朝她微笑着說：“是啊，賀喜也賀過了，我還有事，不能去觀禮，你們要替我多吃塊喜糖，也好讓我沾沾喜氣。”
伊雪自始至終盯着萬琳不說話，在她出門時才站起來：“我去送萬小姐。”
走到樓下，萬琳一回頭，說：“伊雪姐太客氣了，回……怎麼了？”卻見伊雪臉上毫無笑意，表情凝重。
“你的目的是什麼，現在可以說了吧？”伊雪開口便充滿敵意，尖銳的目光像一支利箭把她釘在那裡，容不得絲毫逃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