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語心驚膽戰地看着冷修越走越近,雙瞳顫抖的道,“冷修,你誤會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莫小語,你到現在還想狡辯!你當我眼睛瞎的、還是耳朵聾的?”
冷修雙目噴火地瞪着莫小語腰上的繩索,肅殺的嗓音宛若鬼魅般懾人,“你特麼不但給我偷人,竟然還妄想着和你的學長雙宿雙飛!你說,你這幾天處處順着我,是不是就是爲了讓我放鬆警惕,然後再在今天徹底地逃離我!是不是?”
“冷修,你冷靜些,事情不是你所看到的這樣……我和學長真的沒什麼,學長只是聽人說我有危險,所以纔想悄悄地帶我走的……”
“放屁!你有危險,什麼危險?你如果真的有危險,單憑他一個人就能救得了你?我看你就是在找藉口!你滾開,我今天一定要看看你口中的學長是誰!我今天一定要殺了他!”
眼見冷修再兩步就要衝過來,莫小語想也沒想地就主動奔上前去,一把抱住他的腰,揚起頭,祈求道,“冷修,我求求你相信我,我這次真的沒有騙你……”
“你沒騙我你攔着我做什麼?你如果不是做賊心虛,爲什麼不讓我看看他是誰?”
“我、我只是不想你一時衝動、濫殺無辜……”
“你看你連說話都結巴了,還說沒有做賊心虛?你特麼的滾開,別攔着我!”
說着,冷修就拽着莫小語緊抱在自己腰上的胳膊,一把扯開,可莫小語不依不饒,被他扯開了又繼續伸手抱住他,就跟個藤蔓似的,不肯放手。
冷修被她的一再阻擾惹得火冒三丈,“莫小語,我警告你,你再不放手,就別怪我把你的胳膊扭斷!”
“那你扭斷它!”
莫小語也有些惱了,杏眸一瞪,怒道,“冷修,你不能總這麼蠻不講理,你不能光憑你剛剛聽到的幾句話就來定我和學長的罪,你那是斷章取義,以偏概全!”
“我蠻不講理也比你謊話連篇好!”
“我沒有說謊!”
“你就是在說謊!”
“……”
莫小語此刻真有種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無力感。
這男人,蠻起來怎麼就跟頭驢子似的。
莫小語的沉默,讓冷修以爲她是找不出藉口來狡辯了,心頭火氣一冒,就一把扯開莫小語的胳膊,接着推開她,往陽臺衝去。
媽的,他今天一定要殺了那個陰魂不散的‘學長’!叫你沒事情跑出來礙眼!對付你這種眼中釘,就是要挫骨揚灰!
莫小語被冷修推得踉蹌了一步,牙一咬,驀地兩腿一蹬,躍到了冷修的背上,接着,手腳並用地纏住他,雙手更是用力的圈住他的脖子,就跟要勒死他似的。
冷修被莫小語勒得差點岔氣,“莫小語你特麼放手!”
“我不放!”
“好,你不放是吧,我現在就把你從陽臺丟下去!”
冷修臉紅脖子粗地來到陽臺,低下頭,就看到了一道正沿着遊輪外側的斜玻璃一點點爬上來的人影。
媽的,竟然還敢爬上來送死!
冷修緊繃着下巴,微眯起眼,想要依靠微弱的燈光分辨男人的臉,但,倏爾,兩隻微涼的、柔軟的小手罩住了他的眼睛。
他知道,那是莫小語的手。
她竟然到現在都在護着那個學長!
怒火攻心,冷修狠狠拉下莫小語罩在他眼睛上的手,可沒想,莫小語竟然被拉下手後,也不知道要攀住他的脖子穩住身體,而是直接鬆開原本纏在他身上的雙手雙腳,接着,“砰”一聲,自己摔到了地上。
莫小語屁股着地,後方正好是玻璃移門,腦袋重重地磕在上面,原本被玻璃酒瓶砸得縫了針的地方,剛癒合,又裂了開來,滲出了汩汩的血流。
冷修聞聲轉過身,就看到莫小語伸手捂着頭,有血,將她的指尖染紅。
鮮紅的血,順着她的五指蜿蜒而下,刺目萬分。
“莫小語,你竟然寧願爲了那個男人而傷害自己!你特麼找死?”
冷修雖說語氣兇惡、面色猙獰,但眸底,卻是充滿了驚惶和緊張。
他一把將莫小語從地上抱起來,往艙房內走,卻聽到艙房的門處,傳來“砰砰”兩聲巨響,是子彈射擊門鎖的聲音!
冷修瞳孔一凜,遊輪裡到處有他的保鏢,怎麼會有人敢來突襲?
迅速地抱着莫小語奔向陽臺,冷修黑眸凌厲地道,“抱緊我!”
而冷修話音剛落,艙房的門就被人用力踹開了,一羣持槍的黑衣人魚貫而入。
冷修黑眸一厲,抱緊莫小語,跨出欄杆,順着遊輪外側的斜玻璃就滑了下去。
滑下去的時候,冷修恰巧與上爬到一半的赫連夜擦肩而過。
冷修下意識地就扭過頭想要看清男人的臉,可……他剛轉眸,一隻小手就又罩了上來。
“莫、小、語!你特麼的看我等下怎麼殺了你!”
冷修咬牙切齒,待滑到了第四層的甲板,眼睛才重新獲得自由。
瞪着眼,冷修真是連掐死莫小語的心都有了,可是,擡眸,黑衣人有些已經從陽臺滑下來,有些則是掏出槍,對準了他。
“該死的!”
冷修低咒了一聲,抱緊莫小語,跨出護欄,再次沿遊輪外側的斜玻璃滑了下去,滑動中,爲了躲避子彈,冷修更是用雙臂緊緊地護着莫小語的腦袋,抱着她,滾了好幾圈。
子彈劃破空氣的尖嘯聲在兩人的耳邊響起,但慶幸,它們都打偏了,砰砰砰地射到了兩人身下的防彈玻璃上。
莫小語心驚膽戰地緊閉着雙眼,雙手緊緊地揪着冷修胸前的衣襟。
原來,赫連夜說冷修今晚會有危險,不是騙她的,而是真的!
可這裡是冷修的地盤,究竟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在冷修的婚禮上掀起一場槍林彈雨?
可是,沒有人能回答莫小語心中的疑問,唯一回答她的,只有耳邊的子彈聲。
很快,冷修抱着莫小語滾到了底層的甲板,而身後的黑衣人,也是緊追不放,似是索命的閻王般,陰魂不散。
“shit!”
冷修低咒着,抱着莫小語躲到了一
根粗大的欄杆後方。
然,“啪嗒啪嗒”的腳步聲朝着他們衝了過來,“砰砰砰”的子彈聲響徹他們的耳膜,就算暫時躲在欄杆後方,不出半分鐘,似乎也會被衝過來的黑衣人亂槍打死。
冷修黑眸凌厲,從禮服的內袋裡掏出一疊鋼牌,捏在手裡。
鋼牌是特製的,薄如蟬翼卻銳如尖刀,若是皮膚不小心被劃到,絕對連皮下的血管都能割破。
有時候,槍雖然是致命的,但並不是隨時都能帶着手槍,而且,一個彈匣纔多少發子彈,待子彈用光了,更換彈匣的時間也足夠致命了。
所以,冷修才特意地去做了這種方便攜帶的鋼牌,只要用的好,它就是比槍更致命的武器!
莫小語有些驚懼地瞪着冷修手裡的鋼牌,那一疊鋼牌在昏暗的夜色裡,竟折射着冰冷的銀光,驚心而懾人。
她相信這些鋼牌一定很鋒利,可是……再鋒利,它終究是牌……這東西,那麼輕薄,甩出去,怎麼飛中目標?
似是要回答莫小語心中的疑問,冷修捏了三張牌在右手,接着,微側過身體,瞄了眼正衝過來的10來個黑衣人,迅速地甩動手腕,將手中的鋼牌飛了出去。
鋼牌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凌厲的弧度,帶着疾勁的旋風,飛向黑衣人。
幾個黑衣人瞳孔微縮,只見夜色中有三道銀光滑過,下一瞬,空氣中就陸續傳來三道痛苦的悶哼聲。
“呃……”
三個黑衣人有些難以置信地瞠着死不瞑目的眼,他們的脖子上此刻都多了一張冰冷的鋼牌,鋼牌幾乎刺入喉下三公分,溫熱的血瞬間將鋼牌染紅,順着割喉的地方,蜿蜒而下。
痛苦地悶哼了一聲,三個黑衣人緩緩地倒地,最終砰一聲躺在甲板上,一動不動。
其他黑衣人見冷修的鋼牌那麼厲害,都有些卻步,紛紛找着四周的欄杆作爲掩護。
雙方似是陷入了僵局,黑衣人不敢輕舉妄動,時間滴答滴答地一秒一秒走過。
忽地,空氣裡傳來微弱的聲響,似是衣物摩擦,又似是有什麼東西在輕輕地碰觸。
冷修黑眸一凜,豎起耳朵仔細地想要分別聲音是從哪來發出來的,驀地,前方原本躲避在欄杆後方的黑衣人,又迅速衝出來一個人,朝着他們的方向就是連續開槍。
冷修瞳孔一縮,猛地明白了剛纔細微的聲響是什麼。
是有人正順着遊輪的底艙往上爬的聲音!而爲了干擾這些聲音,那個黑衣人才會不要命地衝出來,企圖影響他的判斷力!
“媽的,這些人都是不要命的麼?”
冷修捏起一張鋼牌,瞄準那個衝出來的黑衣人就飛了出去。
痛苦的悶哼聲再次傳來,黑衣人被鋼牌封喉,倒在地上發出重響。
可就在那個黑衣人倒地的下一瞬,前方10米開外,已經有一批黑衣人順着遊輪底艙爬了上了,探出了半個身子,再一撐,就能翻上甲板了。
眼見幫兵來了,原本躲避在欄杆後方的黑衣人立刻都衝了出來,扣動扳機就朝着冷修和莫小語所躲藏的欄杆掃射着。
(本章完)